我等待着月樱的开口,不过,回想到在时光旅程中发生过的事,我忽然发觉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为何水都十虎的幸存者,会成为阿里布达皇室的特务头子?虽然说以这半兽女的武功,足以胜任这职位;而秘密组织女干收悍匪、死囚为工人员也不奇怪,但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是在水都十虎败亡之后?亦或者打从一开始,水都十虎就是受到国王陛下直接指使的?假如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水都十虎为什么要绑架小翎兰?那种跟踪不是单纯的保护,更何况画眉向我肯定,曾听过他们说要负责绑走冷二公主,杀掉她旁边那小杂种。
绑架小翎兰不成,这次又来绑架月樱,而幕后的指使却是国王陛下,这些事情到底……
我越想越是怪异,背后冒出一身冷汗,正要开口说话,不远chu却骤传来一连串咳嗽声音,令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转看。
莱恩从我们这边离开后,并没有像回休楚那样自动消失,而是远远地站在外头,担任警戒,以免又生什么不测。而我听到的那些咳嗽声,就是由他那边传过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传来咳嗽,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情调的事,但我们却更在意另一件事。莱恩连咳不止,这点很不寻常,以他第七级的强横修为,虽然不能说是无敌,但内外功均臻至炉火纯青,除非受了内伤,否则实在没理由这样咳嗽,难道刚才斩杀那半兽女的时候,他也伤得不轻?
“咳!”
重重一声,莱恩不只是咳嗽,更吐出血来,明显是内伤发作。
“莱恩!”
见到丈夫吐血踉跄,月樱大惊失色,连忙朝他赶奔过去。
(没理由啊,莱恩的武功那么高,以第七级力量搏杀第六级的敌人,怎么会受伤?碎梦刀的反噬真有那么强吗?
我错愕不解,正要随着月樱跑过去,心头忽然一紧,有某种让我非常不舒服的冒冷汗感觉,一下子冒了上来。
这种感觉,好像猎物被猎人窥视般的危险,危险到让我浑身冒着冷汗,但这种感觉我并非首次遇到……
在哪里?我在哪里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猛然跨出一步,拉住月樱,不让她往莱恩那边靠去,而莱恩也同时挥手要月樱别过去,还用温和笑意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要我们不用担心。
“别担心,我没事,你们可以放心继续……”
就在我们眼前,莱恩向我们摇手,像是想要说什么的刹那间,一道冷冽刀光恍若新月乍现,弯弯地划过他的身体,而我则被这道冷电惊虹给点醒,刺激出几个月前的一段记忆,还有几乎成为我梦魇的一个名字。
“鬼魅夕!”
就在我大喊出口的瞬间,大蓬血雨自莱思胸腹喷发出来,这位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就这么中了黑龙会最强刺客的暗杀。
以黑龙会的神秘忍术,由莱恩脚下的影子里冒出,防无可防,又是趁着莱恩内伤发作、真气不济的一瞬间,完全掌握了天时、地利,才发出的必杀一击,堪为杀手行动的典范。
这一刀……下手好狠。
在飞溅的血光中尤其看得清楚,诡异的忍流刀法,如毒蛇般噬咬进莱恩的要害,又深又重的一刀,几乎把莱恩的身体斜斜斩断,肝肠寸碎。
不负百里雄狮之名,莱恩在这过程中没有放弃悍然反击,身体都快断成两段了,他赫然还是勇悍无匹,一手抽出狮王金剑,拚着残余力道向身后那道黑影刺去,试图拚个同归于尽。
但受到伤势拖累,濒死的他力量狂降,连第五级力量都不足的一击,伤不了诡变百出的鬼忍者,反而被鬼魅夕再补一刀后,飘身朝我们这边飘来……从那出血量与伤口面积来看,我明白那是致命伤。
“石更贼!哪里走!”
适才离去的回休楚赶了回来,见到莱恩遇害,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猛虎,朝鬼魅夕追击,让鬼魅夕放弃朝我们这边动手,凌空转折射向天空,两道高速身影一追一逃,转眼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屋脊上。
回休楚无疑是迟来了一步,来不及救到莱恩,但他却不算全无贡献,至少,因为有他的关系,鬼魅夕没有能够对我和月樱斩草除根,让我们能够在这最后时刻,赶到莱恩身边,与他说上人生的最后一段话。
“……我……不行了……”
并不是多有新意的开头,但是带给我们的沉重感却是无与伦比。这么一名稳坐金雀花联邦总统大位,只手操控各国权力动向,并将在不久后成为史上第一名国际盟主的伟大领袖,满身鲜血,肢体不全地倒在我们眼前,任残余的生命力飞快逝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一直没什么现实感,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慢慢涌了上来,我开始察觉到,这个男人一死,对于这片土地所造成的影响将有多大,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结果。
“……我……我失算了……”
内功精纯,虽然受到致命创伤,莱恩却气息不乱,神智清醒地对我们说话。
他告诉我们,虽说这一次是利用黑龙会的存在,形成压力,促成国际联盟,但只要一成立,他要努力做的并非战争,而是组织起大地诸国,加强经贸政治往来,形成体系,消弭纷争的王道做法,只要国际联盟够团结,黑龙会就无隙可趁,不攻自破,这个理想本巳迈出了第一步,但随着他一死,整个情形都不同了。
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组织,马上会分崩离析,而大总统被刺杀的消息,会让金雀花联邦的人民和外部盟国一夕变天,短时间内对黑龙会开战,这么一来,不论胜负如何,大量的死伤将难以避免,和平无望,并且会被有心人与阴谋家趁隙利用,把整块大地的命运导向一个黑暗世界。
莱恩的话声越来越微弱,但语气却是颇为激动,闪烁着悔痛之情的虎目,甚至泛着悲伤的泪光。我对政治所知不多,但是从莱恩的话推测起来,这些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未来。
“只要再给我三年……不,一年就好……只要再有一年,联盟的组织架构就可以成形,大地人民就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了……好恨啊,没有战争的世界,就这么完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前我一直在质疑莱恩的心态,觉得他成立国际联盟的用意,是为了延续自己的霸权,眷恋权位不愿离开,但看他濒死之际,一句身后事安排都没有提,只是目中含泪地担忧着大地人民,我才觉得,他真的是很想打造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乐土。
月樱蹲跪在莱恩身旁,紧握着丈夫逐渐失去温度的大手。鹅黄色的长裙礼服沾满了鲜血,美丽的脸庞沾满了泪痕,泣不成声,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只是要莱恩别多担心。
“……樱公主……谢谢你这些年来帮助我完成梦想……莱恩·巴菲特……守住了十二年前的承诺……可是,我不能再当你的骑士……不能再守护你了……希望你……幸福……”
染血的金发黯淡无光,莱恩的声音猛转为急促,抓着月樱的手用力起来,连原本忧伤的苦笑面容都变得痛苦曲。
“…快走……不可以再留在这里……我死之后,冷弃基会立刻以安全为名,把你留下……不可以让他知道我死了……否则一定……会……”
莱恩的这段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心中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有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就蕴含在那里头,慢慢向我揭露展开。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保护我。”
月樱紧握丈夫的手,忍着哭泣,拚命点头说出道谢话语,但是那个画面看起来并不像是夫妻在作临终交代,反而像是公主殿下与一名守护骑士的濒死告别。
听了月樱的话,莱恩曲的痛苦表情转为平和,我不知道他是否强忍着痛楚,还是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看到他转过头面向我,露出一个最后的笑容。
“约翰……”
莱恩吃力地举起了手臂,朝我晃了晃,我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伸手握拳,不快也不慢地把拳头推了过去。
两个男人的拳头,轻轻地一碰,发出了像是击掌为约般的声音。
“……一切就交给你了。”
像是交棒似的遗言,莱恩的手软软垂了下来,这名巨人领袖与世长辞,在我们眼前结束了他惊涛骇浪的一生。
莱恩死了。但他所交下来的棒子,责任却刚刚开始。
我转头望向月樱,觉得她应该有些话想要对我说,而现在也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了。
“姐姐。”
时间紧急,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而我又不想过度刺激月樱,所以我想到一个方法。
“我……我有件事情告诉你,其实我做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传的那些丑闻,全都是真的。”
用最简短的时间,我把过去几年所发生的事,包括阿胡拉玛之战、马丁列斯要塞之战,里头大致的情形迅速说过一次,说的全是真话,当然也是非常肮脏龌龊的事实告白,全部坦白地说了出来。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烂的家伙,做了很多很下流的事,根本配不上你,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这些话明显地产生了作用,本来呆呆望着莱恩的月樱,在一阵短暂沉默后,终于站起身来,像是很为难似的面对着我,却终于开口说话。
“我……也不是个好女人。小弟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但在你小时候,我帮着照顾你的那些时日,我对你……做过很多很不好、很不可原谅的事,这几年里头我一直很愧疚,但是……即使这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月樱告诉我她的心情,那是一名恋童者的完全告白,假如我不曾回到过去,记起一切,突然听到这些话,可能真是会被吓个一跳,不过我现在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月樱怎么说,我的表情都没有震惊、没有改变,只是不停地告诉她,这些事都不是问题。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了解……十二年前,我和莱恩本来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和我约定,只要我嫁给他,帮他掩饰他的秘密,他就负责保护我,带我离开阿里布达,所以……所以我才会离开你的。”
“保护?保护……什么东西?有谁在伤害你吗?”
我不解的疑问,让月樱用力地点了点头,先伸手抹去眼泪,深深女干了口气,似乎想藉着这动作储备勇气。
阴暗的乌云逐渐涌来,遮蔽夜空,也遮断空中的光源,让站在那里的月樱迅速被笼罩在一团黑暗里,看不见面孔表情,让那股阴霾感觉越来越沉重,连我都觉得胸口呼女干郁闷。
“有,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他强暴了我。”
一句话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愿意柑信自己听见的东西,但不断入耳的事实却让我别无选择。
十八年前,月樱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某一个深夜,她的父亲冷弃基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对她施暴。平时温和慈祥的父亲,忽然露出狰狞兽容,当时的月樱全然没有办法抵抗,就这么任由事情发生。
那一个晚上,成为她人生中纠缠最深的梦魇。
但并不是只有一个晚上。在往后的几年中,食髓知味的冷弃基不停地在晚上潜入女儿寝室,连续石更淫得逞。
深宫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秽、黑暗的所在,当对方是掌握至尊大权的一国之君,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令幼小的月樱哭诉无门,只能在每个夜里躲进被窝发抖,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哭泣祈求这一晚快点过去。
说着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樱,一点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与娴静,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个精神都失控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好几次都想直接打断月樱的话,让她别再往下说了。
但是这么做是最烂的方法,因为月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段一污秽不堪的往事告诉我,如果我打断她,那么问题只会一直埋在心里,日后更猛烈地爆发,所以,我必须把这一段被诅咒的往事给听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这些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有一天我发现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兰……”
为了怕悲剧再次上演,所以月樱把妹妹带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甚至常常在爵府里头过夜。
但……为什么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长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我父王有顾忌,只要躲在爵府里头……父王他就没办法碰到我们……”
实在是一点都不意外,变态老爸那样的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实在是种恐怖灾难,难怪我一直觉得国王陛下的人格有点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恐惧我的变态老爸。
“……所以,并不是为了照顾我才来的,对吗?”
我微微笑着,心里多少有一点失落,但并不会觉得难过,因为不管动机为何,月樱照顾过我,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实。
而之后的情形也不难想像,月樱遇到了莱恩,这是一个更好的护身符与避风港,便与他立下约定,双方各取所需,月樱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坛的声望资本,同时掩饰他的性向秘闻;莱恩则是负责保护月樱,同时施加压力,让冷弃基不敢对其他女儿施狼爪,这才让翎兰、星玫两位公主平安长大。
“那天,你对说我长得很美,不趁现在多抱一下,以后就便宜我丈夫……这句话,是他以前最常挂在口边的。”
无怪当时月樱的脸色大变,原来是我在无意中说出了禁语……
“我藏到法雷尔爵府里头,你那时候才六岁,好可爰……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单纯想对你做父王对我做过的事,可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受你女干引,那时候……我一见到别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时候的你……一直让我……我是不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啊?”
月樱流着眼泪,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笑声,而笑声中又有无限悲苦,和濒临崩溃的疯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樱她的曲性向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环境的压迫下,一点一点地形成的。
“姐姐!”
“刚开始的时候,他骗我……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说父亲疼女儿就是这样,皇宫里所有女人都是他的……”
笑声里,月樱的声音慢慢变成哭音,听来是无比凄楚。
“到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样是乱伦,是不应该的,每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我都哭着求他别这样,别再碰自己的亲女儿,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强石更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没用……所有侍卫、婢女都装作没听到……”
月樱不住啜泣,眼泪滑下脸庞,天上乌云个知何时散出了一条缝,淡淡月光透洒下来,斜斜映出月樱的身影,那不再是一个典雅高贵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曾在十几年前的许多夜里,哭叫无门的孤弱女子。
我很遗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几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拚命阻止,但现在……我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呢?
“这次我回阿里布达来,是因为想要见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单,他就会突然出现……要我别忘记那段日子,说我以前是个多孝顺的女儿……翎兰她知道这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离开……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变成这样?呜,我不想的……呜……我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将月樱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信她,月樱立刻便放声大哭,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出声,把这么多年积淤仆心底的凄楚全部发泄。
而我,不知在什么时候,眼眶也已通红,抱着怀中的姐姐,连声安慰。
“姐姐,我爰你的心没有改变,一如最初。”
我轻拍着月樱的背,坚定道:“即使知道了这些,我想说的还是那一句,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如果不能给你幸福,幸福对我就没有意义。”
听到这一句,月樱抱着我,放声哭泣,喃喃叫着我的名字,无限依恋地勾搂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姐姐,恶梦就到此为止,请把你往后的人生托付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伸手拂去月樱面上的泪水,轻轻、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唇办,一一为她舔去唇上微碱的泪珠。当这一吻结束,我拉开了距离,所看到的一双眼眸中,已经找不到阴霾与悲伤,缓缓绽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姐姐,小约翰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约定……我来接你了。”
听见我的话,月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是惊异于我的忆起往事,但这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狂喜的笑靥。
我伸出了手,月樱也缓慢却坚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携手步入礼堂一样,任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素手。
“往后,也继续请你……给我幸福。”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约定,对于我与月樱来说,都是一件温暖两人心窝的喜事。不过,目前的情形让我们无法享受这份温存,必须要马上采取行动。
莱恩说得没错,假如冷弃基知道莱恩已死,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使用一切手段把女儿留下,而阿里布达是他势力范围,只要人在阿里布达境内,月樱的chu境就很危险,必须要马上离开才行。
但……该去哪里呢?
我彷徨无计,却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月樱的倾国之姿,举世皆知,但她的丰富学识、政治经验,这方面的长chu却没有几个人晓得,再挟着莱恩遗孀的身分,难道就不能另外发展一片天吗?
“姐,我有主意了,你马上回金雀花联邦,参选年底的议员选举,只要你能在年底胜选,冷弃基那老浑蛋就无法动你的主意了。”
带着几分迟疑,月樱接受了我的建议,但目前首要该做的,就是设法离开此地。
我让月樱马上回去准备离开,自己则是回到宴会厅,找到茅延安,预备要为月樱的紧急撤退做点掩饰,并且与她相约,在金雀花联邦重逢。
宴会厅里仍是一样喧闹,但是菲妮克丝却已经消失不见,我找到了茅延安,紧急嘱咐他几件事,要他用最快时间办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告诉我事情都没问题,马上可以完成。
“……不过,你真的都想好了吗?这么一做,后果很重喔!”
“少罗嗦,帮不帮忙,你直接说一声就是了。”
茅延安很讲义气地离去,而我则是在他离去后,迳自朝着我国陛下所在的那个方向行去,当侍卫群照例拦在我面前时,我说有紧急军情要报告,请求晋见陛下。
刚刚才被我抢过锋头,冷弃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听说我有关于长公主的紧急报告,他仍是马上靠过来,如我所愿地摒退退众人,要我详细述说。
“陛下,有关您交付给微臣的任务,微臣要说的东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声音,当他为民聆听而越靠越近,进到适当距离后,我冷不防地飞起一记重腿,狠狠踢在他肮脏污秽的胯间。
“呜哇!”
难看的人,连叫也叫得难听,那一声杀猪似的哀嚎,在各国贵宾的哄然大哗声中,显得特别凄厉,而早巳预备要动手的我,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一记“断子绝孙脚”了事,抬臂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
“他妈的老狗,滚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坚柔触觉,还有那喷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这一击打掉了他几颗牙,伤得不轻。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给剁了,但他怎说也是月樱的亲生父亲,这样做并非月樱所愿。
这时候,本来被这些事变弄得目瞪口呆的宾客与侍卫群都巳清醒,意识到眼前正发生的叛国逆主事件,开始过来擒拿,但我却早将烟雾弹与烟雾卷轴拿在手中,一经施放,顿时全场烟雾弥漫。
宴会厅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布置,侍卫群虽然不乏高手,却不如我这般熟知地形与暗道,一下子就轻易脱出,赶到了驿馆门口。
当我赶回法雷尔爵府,茅延安与阿雪早就准备妥当,连马车都停好在那边,三人匆匆上车,就往城门赶过去。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这种感叹,但家里几个老东西却列队在门口向我微笑挥手。
“少爷,这里的空间对你太狭窄了,把鹏鸟放到辽阔的天空,请你好好使用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会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语,我来不及回应,马车就直奔向城门口。
消息还没传过去,我们轻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后不久,大批军马赫然出现,我们且战且走,希望能多女干引一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月樱一行人能够成功撤离,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钟之后,我们终于陷入重重包围,四周的骑兵队不但人强马壮,武器精良,指挥的阵头前,还出现冷翎兰的英武身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大声嘲笑她现在这么绝情,完全看不出小时候我们曾经青梅竹马,感情好过一段时间。
冷翎兰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在简短沉默后,说我为了某个女人所做的事,她很佩服,而我惹出这么大骚动,为她做掩饰的用意,她也完全了解,所以我要掩护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
这段话让我听了顿感松一口气,但摆明打算公报私仇的冷翎兰,却翻脸如同翻书,说我绝对没有资格为那个女人创造幸福,为了避免以后多让她困扰,要我死在这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马过来。”
一场血战难以避免,我自忖实力不足,冷翎兰与数千骑兵绝不是我们三人能够应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镜的最终绝招,或许可以赌命一拚。
情势一触及发,茅延安却抬头看着月亮,好像在计算什么,喃喃说什么时间到了,差不多该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当冷翎兰下令全军突击冲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西方响起,好像万鬼齐哭,无比地凄厉阴邪,跟着就是大批的女干血蝙蝠与骷髅兵团杀来。
“伊斯塔人来了!”
骑兵团之中有人发出了这声哀嚎,接着就乱成一团,在冷翎兰的率领下,与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击队战在一起,杀声震天。
我被这一切弄得糊涂了,侧眼望向茅延安,问他如何请得动这救兵?他却回答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敌军。
“娜西莎丝不是来救我们,是气炸了来追杀我们的!”
“啊?为什么?”
“还记得那头玉子灵猫吗?”
“记得啊,和那个有什么相关?”
“……我送了她一只受到诅咒的灵猫。不好意思,效力刚刚过了,她现在过来追杀我们了。”
“什么?HELLOKITTY?”
我听人提过那个邪物,据说是种类似毒品的东西,尤其对女性有不可思议的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响,就会神魂颠倒,不能自拔,整人浑浑噩噩地傻笑,并且为此倾家荡产,仍无怨无悔。
就男人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一头媲美六大暗黑召唤兽的邪猫,而且照情形来看,从那失魂诅咒中清醒的娜西莎丝,对于这一头见鬼的玉子灵猫极端不满,誓杀了我和茅延安泄愤,如果不趁着有替死鬼挡路的机会快点开溜,早晚会出问题。
“约翰·法雷尔,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远chu传来娜西莎丝极度愤怒的吼声,还有撕裂大气的凛冽刀罡,跟着又出现阴邪的魔力波动,显然娜西莎丝与冷翎兰这对宿敌已经交上手了。
“师父,织芝小姐送衣服来的时候,托我向你说,她会在索蓝西亚等你。”
织芝与我相约索蓝西亚……
月樱与我约在金雀花联邦……
“贤侄,不开溜不行了,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跑?”
“大叔,我们往东,去东海!”
短时间内,我不能再回阿里布达了,如果不能在外头开辟出一小块新大地,不管是去索蓝西亚或是金雀花联邦,我都将无chu容身,在这个考量下,chu于战乱情况的东海,正是我寻找下一个浪漫的冒险所在。
策马扬尘,我跑任最前头,背后传来同伴追上来的马蹄声。
“走吧,阿雪、大叔,我们开始赶路吧,东海有好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没错,我们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宝贝吧!”
“你……你不要总是给我提起那只放电老鼠!”
~作者后话~
本来预计应该在七月二十与各位见面的书,拖到了八月,这实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因为发生了稿子之外的问题。
看到封面的月樱,大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呢?如果读者们都觉得喜欢,那么这次的延迟就有意义了。话虽如此,因为画家的画稿延迟,导致出书开天窗的这种问题,说起来并不是多么光荣的。
画家本身对品质相当要求,只要画得不合心意,就会重新画一张,这样子执着的精神,出现在画作的高水准上头,但是以出版社与作者的立场,准时与稳定出书比什么都重要,遇到这样的问题,确实是很伤脑筋。
最近两集的封面封底,受到读者们相当的好评,我自己也觉得爰不释手,希望能与画家长期合作,毕竟打造一本优质的作品,单凭作者一个人是不够的,但第六集封面还能不能够出自这位优秀画家的手笔,就要看他的意愿与努力了。
以前当读者的时候,看到喜爰的作品,都常常觉得遗憾,因为画家的画一看就与作品没有半点关系,对于想要收藏喜爰小说的忠实读者而言,这是让我一直很无奈的一点,每次看见书桌上的收藏,都很想叹气,所以自己当作者,有能力影响封面之后,我就想要加倍重视这一点。
结果,现实还真是困难啊,好的画家都不准时,准时的画家都用抄的,难道作者非得在这两者之间妥协一个吗?华文市场的生态,真是让人黯然不已啊。
这一集,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我觉得不算的,毕竟从男女双方的身分来说,他们只是一对名符其实的石更夫淫妇而已。
‘第三章’是相当有禁忌意义的一章,我曾考虑过,但最后还是写了。这点没什么好特别解释的,只能说,有人写作追求真、善、美,但也有人只追求真与美。
萨拉篇在第五集宣告结束,第六集开始就是东海篇,预期是十月二十号与大家见面,我希望能够准时,因为稿子已经完成了,不过……就希望阿里布达的画家够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