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人都跑出来了,殷玉龙一到山上就围上来一群人,问长问短,推推搡搡的进了观中大殿。
殷玉龙把张凤梧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仙女般的姑娘居然也是武当的,都很高兴,鼓掌欢迎,互相认识了一下,马上就感觉像是自己人一样,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另外武当弟子对张无忌都很崇拜,他虽没有张真人那麽高的地位,但他名震江湖,相比淡泊名利的张真人名声倒是较爲响亮,对他的後人自然也就不一样。
武当主人不在,派内主事的是殷梨亭的大弟子李慕白,殷玉龙一回来就早早有人通知了他,他一来衆人都让了开来,李慕白此人爲人和善,办事沉稳,不怒自威,深得殷梨亭信任,有心把武当掌门之位传给他,对他特别培养,武当之事大多交给他chu理,他也是不负所望,深得人心,殷玉龙虽然是掌门的亲生儿子,如今武艺更是今非昔比,但对这个大师兄却也十分尊敬,李慕白毕竟年长他许多,殷玉龙还有许多要跟他学习的,至于做不做掌门,殷玉龙并不放在心上,他是一个江湖的游侠,掌门对他来说就是个束缚,会让他失去很多,因此对父亲的决定并不以爲意。
李慕白走进来看见殷玉龙,一把拉住了殷玉龙的手,说道:「玉龙师弟,这些日子以来在外边可好,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更结实了。」
殷玉龙:「我很好,经历了许多事是懂了很多,师兄别来无恙?」
李慕白:「我一切都好,师弟,怎麽你一个人回来,你没跟师傅师娘在一起吗?」
殷玉龙:「爹娘还没回来吗?我没见过他们啊。」
李慕白:「师傅师娘去少林参加英雄大会还没回来,我以爲你也会去,没想到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殷玉龙:「不应该啊,按日子推算现在早就该回来了。」
李慕白:「我觉得也是,可一直没什麽消息,我正打算派人去少林问一问呢。」
张凤梧:「会不会出什麽事啊?朱梓围攻少林,燕王不会去晚了吧?」
殷玉龙:「有这个可能,不行,我得去少林走一趟。」
李慕白:「玉龙,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们刚回来,怎麽样也应该先休息一下,准备准备再去。」
张凤梧:「李师叔说的对,玉龙哥哥,我们还是等一等吧。」
李慕白:「这位是?你叫我师叔?」
张凤梧:「我叫张凤梧,你刚才不在,我跟大家已经都认识了,我是张无忌的女儿,当然要叫你师叔了。」
李慕白少年时曾跟张无忌有过一面之缘,颇爲仰慕,还曾得他指点过功夫,见到他的女儿突然叫自己师叔还真有点意外。
李慕白:「哦,难怪,让人一见就觉与衆不同,欢迎你回武当。」
张凤梧:「有劳了。」
李慕白:「哪里话,武当也是你的家嘛。」
「玉龙,凤梧初来武当,对武当不熟悉,你带她四chu转转,去少林询问的事我们明天再说。」殷玉龙:「是,师兄,那我们先过去了。」
李慕白:「好,去吧。大家也都先散了吧,让你们的师兄先休息休息。」
诸位弟子陆续的离开了各司其职,殷玉龙带着张凤梧来到了客房,让张凤梧先安顿下来,接着给她准备热水供其沐浴,然後自己也回到房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连日来风尘仆仆好久没这麽舒服了,还是家里好啊。
两人都洗漱完果然不一样了,更加的清新亮丽,有种洗尽铅华之後的超脱,这时李慕白已经爲他们准备好了酒菜给二人接风洗尘,他派来的弟子见他们都已出了房门,便上前来传达了李慕白的意思,俩人身感师兄设想周到,跟来的人说随後就到,来的人回去禀告,他们俩人则一路聊着天。
殷玉龙给张凤梧做着介绍,把武当的一些情况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一盏茶的功夫後来到了设宴chu,李慕白已早早的在此等候,见他们进来了忙招呼道:「快,来,来坐下,这都是爲你们准备的。」
殷玉龙:「让师兄久等了,还是师兄想的周到。」
李慕白:「跟我客气什麽,都坐下吧。」
张凤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李慕白:「不用客气,江湖上不比家里。」
三人坐下吃了起来,彼此敬酒,边吃边聊,说了好多,直到月亮升起才结束。殷玉龙与张凤梧相伴而行,借着月色漫步在山顶,谁也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就这麽依偎着,感觉天有些凉了才回去休息。
美好的夜晚总是那样短暂,第二天一早殷玉龙就起来了,又来到自己从小练武的地方回顾往事,想着想着便练了起来,正练到精彩之chu突然听到有人鼓掌,停下来一看原来是张凤梧和李慕白,殷玉龙:「师兄,凤梧妹妹,你们怎麽来了?」
张凤梧:「我起来後去找你,见你不在房间,就想到别chu看看,正巧碰到了李师叔,他说他知道你在哪,于是就把我带到这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
殷玉龙:「这是我从小练武的地方,师兄当然清楚。」
李慕白:「玉龙,没想到你的武功长进了这麽多,真是士别三日啊。」
殷玉龙:「师兄过奖了。对了,你们找我有什麽事吗?」
李慕白:「我们回去再说吧。」
殷玉龙:「好,师兄请。」
三人一起来到了观中大殿。
李慕白:「玉龙师弟,昨晚听你们说了天地门的一些事,我觉得陈理此人恩仇必报,你们搬到了朱梓,等于断了他的一个臂膀,他肯定会新帐旧账一起算,难免他不会再对少林围攻一次,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应尽快去迎一下师傅师娘,提防陈理暗中下手。」
殷玉龙:「师兄说的是,我也早有此打算,那我们什麽时候上路合适呢?」李慕白:「我看就明天吧,今天一天的时间给你们养精蓄锐,我不能离开武当,就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殷玉龙:「师兄放心,那我们先回去准备了。」
李慕白:「好,有什麽需要,我去准备。」殷玉龙和张凤梧随机回去研究了一下前行路线,准备了一些随身物品,剩下的时间两人又把龙凤刀剑阵演练了几遍,又有了些不同的体会。
斗转星移,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道上两匹马并骑奔驰着,马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殷玉龙和张凤梧。
两人一路北上,向少林寺而来,到得一chu馆驿准备歇一歇脚换匹马,居然碰到了峨眉和华山的两夥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的掌门也没有回去,同样是去少林询问的,这一来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觉得可能出事了,于是大家便商量着一起上路,途中又陆续碰到了崆峒和丐帮的人,连昆仑的也来了,殷玉龙助他们平定了内乱,尔雨东成了掌门,可惜的是何鸣嘤碍于别人的眼光,自己早有婚约,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没有答应嫁给尔雨东,这次来中原是爲了弥补没有参加英雄大会想现在出分力,挽回一点昆仑派的面子。
因此衆人齐聚到了少林,却发现少林寺正在给空闻方丈举行超度仪式,各派掌门和各路英雄好汉已经离开少林寺好几天了,少林寺僧人均不知去向,空闻方丈是在他们离去後的某一天突然被人偷袭而圆寂的,少林寺中的人居然连偷袭人长什麽样子都没看到,只见到一个宽袍大袖全身都裹着黑布的人从方丈房间出去,等发现空闻方丈圆寂的时候人都不知跑出去多远了,衆人成了来参加葬礼的了,一无所获,悬着的心又紧张了几分,越没消息就越危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来少林寻访的一行人毫无所获,在此也不宜久留,还需继续寻找其他线索,于是便准备下山。
殷玉龙和张凤梧两人走在前面率先出了寺门,刚要继续前行的时候,殷玉龙突然发现旁边树後有个人影,就大叫了一声:「什麽人?」
那人听到喊声拔腿就想跑,殷玉龙说了句:「哪里走。」
起身便追,刚追了不远,只见前面那个人突然飞过来一把飞刀,殷玉龙一侧头伸手抓住了飞刀,刀上居然插着一封信,显然这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似乎就等殷玉龙他们出来好把信交给他,就在殷玉龙接刀时的这一迟疑的功夫,那个人已不见了踪影,再追也来不及了,殷玉龙便取下飞刀上的信准备看一下。
这是张凤梧过来了,说道:「玉龙哥哥,什麽事?」
殷玉龙:「不知道,对方送了一封信,我们先看一下。」
殷玉龙打开信见上面写道:各派掌门,在我手中,想其活命,龙虎决斗,天地门主,随时恭候,过期不到,地狱相逢。
殷玉龙和张凤梧看完信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信,心想陈理果然要报复了,他下手够快的,看来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知道我们肯定会来少林寺询问,于是就在这埋伏好人来给我们送信,如此看来空闻方丈也是他害死的了,他这是要公然与整个武林爲敌了,他已经疯了,什麽事都干的出来,约我们龙虎山决斗无非是以人质爲要挟再把我们聚到一起一网打尽,去与不去都对我们很不利啊。
张凤梧:「玉龙哥哥,我们到底去不去?」
殷玉龙:「当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那麽多人都在他手上,如果能以我一己之力把他们救出来,死也值得,总之不能让他的石更计得逞,像他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最大的危害。」
张凤梧:「我跟你一起去,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殷玉龙拉住了张凤梧的手说道:「有你就够了。」
其他门派的人在看见刚才的事後就一直等在一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看着殷玉龙和张凤梧表情的变化都觉可能有大事发生,有些忐忑不安。
殷玉龙和张凤梧商量好了走了过来,殷玉龙:「诸位,各派掌门现在都已被天地门囚禁了,我爹娘也在里面,天地门的门主约我们去龙虎山决斗,不去的话不但我们的亲人会惨死,我们也会被一一杀掉,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应对,我决定去赴约,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峨嵋派的师太:「这没什麽说的,必须去,我峨嵋派当仁不让,绝不能让石更邪小人爲所欲爲。」
华山派的人:「师太说的对,我华山刚刚推出新掌门走向稳定,不能因爲天地门再度走向混乱,我们也同意。」
崆峒的,丐帮的,少林的都有人参与了,这时昆仑派新掌门尔雨东说话了:「我昆仑虽没有人被抓,但我们跟天地门也有深仇大恨,我们也是武林一份子,我们也愿意去。」
何鸣嘤:「我师兄说的对,之前因爲派中生乱,没能跟大家同舟共济,这次我们绝不落後。」
殷玉龙:「好,既然大家都无异议,我们即刻出发,尽早感到龙虎山,跟他们决一死战,爲武林除害。」
其他人听了一起喊道:「决一死战,爲武林除害!」
声音震耳欲聋,豪情万丈,真有荆轲的视死如归的精神。
陈理此时邀约殷玉龙决斗,那之前他去干什麽了呢?爲什麽此刻才出现呢?
这就还要从他和朱梓商量好栽赃嫁祸之计之後说起了。
本来两人说好是朱梓回京向朱元璋禀告此事,如果真能成功的话两人会在少林寺汇合,结果朱梓带兵赶到了,陈理却没有来,只是派了自己手下的飞龙、飞豹两个小组来给他帮忙,最终只好朱梓一个人围攻武林群豪了。
爲什麽陈理会临时改变主意呢?
因爲在他回去准备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关于他大哥陈善的消息,陈善不是死了吗?
他被朱元璋抓住後发配西北却在途中阴差阳错的被华山和昆仑两派的人给杀了,後来陈理知道此事後还进行了报复,抓了华山和昆仑两派的掌门令两派陷入内讧之中,怎麽这时候又出了个陈善的消息呢?
这也是陈理所怀疑的,因爲消息中还说了当年陈善没有死,是被玄冥二老给救了,他们俩因爲曾经抛下陈善使其被抓一直心怀内疚,所以逃到西北後看见陈善被发配到那里就把他救了下来,有人在西北看见玄冥二老出没。
陈理知道玄冥二老确实曾卖主求荣,自己也一直在找他们,弄得他们俩东躲西藏狼狈不堪,说不定他们真会爲了求得平安而那麽做呢,于是陈理决定亲自走一趟查个清楚,如果大哥陈善真的没死当然最好,如果消息有误就可借此机会杀了玄冥二老替大哥出口气。
陈理从小就跟大哥陈善关系要好,两人是一母同胞,感情不同于跟朱梓,所以听到大哥的消息就会激动,再加上这麽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沉浸在杀人与复仇之中,特别渴望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却是自己的死敌,这样子一来他越是没有,越是远离,心里就越渴望,越期盼,想有一个朋友,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不顾眼前的事毅然赶赴西北寻找。
其实他也考虑到了以朱梓的聪明办这件事很容易,没有自己也可以,何况还有自己精心训练的手下帮忙,相信会万无一失,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可他没想到意外发生了,他们的石更计被揭穿了。
当朱元璋知道事情的经过後,立马就派人去解少林之困了,朱梓落荒而逃,朱棣也随後追来了。
朱元璋又派锦衣卫指挥使皇甫相君去抓阉贵妃,可他不知道阉贵妃曾收买过皇甫相君爲自己办事,皇甫相君怕自己的事情败露,故意晚去一步,派人事先通知了阉贵妃,阉贵妃知道情况後明白自己完了,但他想的是自己还有儿子朱梓,得想办法保住儿子的命,朱元璋并不知道朱梓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只要保住这个秘密或许让儿子活命尚有一线希望,所以派自己的心腹连夜出城赶往长沙报信,让他做好准备。
阉贵妃安排好一切便拿出了毒药,她在朱元璋身边这麽多年非常清楚朱元璋的爲人,更知道锦衣卫对付犯人的酷刑,朱元璋最懂恨别人背叛他,如果再知道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说不出他会做什麽事情,自己背着他做了那麽多事情,枉费了他的一番宠爰,肯定会令朱元璋大发雷霆,与其等他来後chu置自己,再受那麽多罪,不如自己了结倒舒服了许多,于是她喝了毒酒自杀身亡了,皇甫相君见其自杀当然高兴,自己的秘密没人知道了,等朱元璋赶到时阉贵妃的身体都凉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的承受,爲了不使这件事传出去,就说阉贵妃抱病身亡,仍以贵妃之礼爲其下葬。
朱梓从少室山逃脱,一路由飞龙、飞豹两个小组护送回到了潭王府内,正好碰见了自己母亲派来送信的人,送信的人把宫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朱梓,朱梓一听明白自己彻底完了,大势已去,果然还是坏在了殷玉龙和张凤梧这两人身上,气的牙痒痒,一拳击穿了桌子,可也于是无补了,只能望天长叹。
随後问起自己母亲的情况,送信的人说:「我临走时贵妃娘娘已经准备好了毒酒,恐怕这时已经不在了,就是没喝酒的话,皇帝也不会放过她啊。」
朱梓知道事情败露了还只是生气恼怒,当听到母亲的噩耗时,他愣住了,表情僵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于敏柔在一边喊了半天才慢慢有了反应,嘴里不短嘀咕着:「娘不在了,娘不在了,我该怎麽办,娘不在了。」
一脸茫然的抱住了于敏柔,趴在了她的怀里,也不知他哭没哭,呜呜的叫着却没有眼泪。
送信的人在一旁说:「少主人,节哀顺变,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朱梓:「走,去哪里?干什麽?」
送信的人:「去哪里都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我们安顿下来好东山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