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生点儿火花,才能成就一番佳话嘛。”拓麻估计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怎么过大脑,正忙着接过纸巾,猛擤了几下鼻涕,还随手把用过的纸揣兜里了。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说过的话,有点不太对味儿。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期待有什么火花和什么佳话了。那水里要真出来什么东西,跟你阴阳相调,你确定你和你的小伙伴,能招架得住么?”王行云挑了挑眉,带回了手套,指了指桥下,跟拓麻示意道。
“我就随口你说,谁都别当真哈!话说,除了做梦,我还真接受不了现实世界中,出现点什么不符合科学道理的事物。”拓麻咽了口唾沫,略微有点紧张地握紧了桥栏上,被侵蚀得只剩下半个头的石狮子,跟王行云解释道。
“那你可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不如先说说,你是怎么尝试接受自己的?”王行云嘴上跟拓麻不依不饶的,手底下也没闲着。继续举着手机,尽力在漆黑如墨,散发着阵阵凉意的池水中,努力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嘿,员外你倒是真会见缝插针。不伤害一下我幼小的心灵,你是不是吃不好,睡不着啊?”拓麻不乐意了,转过身子就要跟王行云大闹。
“等等,你看那池水里,是不是飘着什么东西?”王行云晃悠着光源的手,也不动了,努力停留在刚才的位置上。两只水汪汪地桃花眼,因为用眼过度,边缘有点微红,但仍努力地盯着一处,并尝试着用原本握住桥栏的另一只手,指给拓麻看。
“别,你别松手。这里又黑又滑的。你别轻举妄动。你把光打到你看到东西的那片水域就好,我追着光就能看到。”拓麻怕他松手滑倒,连忙把手放到了他握住桥栏的手的上面。
这不经意的动作,反而让王行云眼神一愣。
拓麻倒是没特别在意。他大大方方地用把手压在王行云的手套上面,还觉得手感不错地攥了攥。视线倒是没跟着偷懒,忙朝着灯光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团看不出轮廓,沉甸甸漂浮在水面上的阴影。
体积不算太大,大约有半个正方形抱枕的大小。奇怪的是它漂浮在水面上的状态。
“既然是沉甸甸的,为什么不沉到水底下,反而是飘着呢?”拓麻歪了歪脑袋,手底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王行云的皮手套,纳闷道。
“大块海绵或者轻薄布料,吸满了水,也不会沉河底。可能是衣物或棉被一类的东西吧?”王行云借着光,仔细地盯了许久,猜测道。
“对于从小就挨着护城河旁边长大的小孩儿,我理智地告诉你,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些东西。你太天真了!”拓麻摇了摇手指,扒着桥栏继续往前走,顺着坡度下了桥,跑到那堵矮墙附近,借着不多的自然光线,低头不知在摸索什么。
“你突然跑那么远干嘛,找什么呢?”王行云有点不放心,用手机的灯光追着拓麻的脚步,想多少帮他照点亮。奈何灯光的亮度实在有限,拓麻所在的位置,又跟王行云隔了半座桥,灯光在中途就被一个桥柱上雕刻的绣球挡住了一半,完全到达不了拓麻所在的矮墙根底下。
“马上回来,我找点能帮上忙的东西。咦,有了!”拓麻欢呼了一声,小跑着就往桥上跑,中途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了一跤,但丝毫没有影响他急切地朝王行云方向奔来的效率。
“快快快,帮我照着点亮,我来确认下刚才你说的那个飘着的东西,是不是咱们要找的。”拓麻激动得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角,左手紧握着东西,在手里拐了个弯,绕开了王行云。
王行云一低头,这才看清,他不知道从哪个树坑里,刨到了这么一根足有成年女子小拇指那么粗,长度大概超过了一米,又结实又笔直的枯树枝。
拓麻贱兮兮地朝王行云眨了眨眼睛,摊开了右手的掌心。掌心上安安静静地躺了几颗灰扑扑,没有什么固定轮廓的小石子。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被掰碎的板砖碎石块。
“你怎么知道那个墙角有这些东西。小时候藏的?”王行云倍感新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嘿嘿,秘密!”拓麻露齿一笑,露出了圆滚滚的两颗对称的小虎牙,看得王行云舌头根一阵发痒。
“看小爷的神技!”拓麻吆喝着,就把手头里攥着的石头子儿,朝着被王行云用光锁定的那团簇拥在海藻包围中的未知物。
石头子儿投掷的准确度很高,王行云甚至听到了沉闷的几声‘咚咚咚’声。
“看来,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你所预估的海绵或者衣物。这声音,十九八九是‘那类’东西。真晦气。”拓麻扔掉了手里的碎石头渣子,拍拍掌心,无声地叹了口气,郁闷道。
“‘那类’东西?”王行云不解道。
“就是‘尸体’。不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死后泡在水里,会吃水。时间久了,都会飘在河面上。硬物击打在上面,会发出沉闷的回声,有点像是绷紧了的鼓面发出的响声。总之,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童年回忆。”拓麻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闭上了嘴,转而用上了那根长树枝,探着身子,去够那团沉甸甸的漂浮物。
第199章同甘共苦
王行云这次反应很快,紧紧搂住了拓麻的腰,生怕他用力过猛,连人带树枝,一起跌下内河。
拓麻有了王行云的紧抱当做保险,自然也能更放开力气,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手臂,把桥下的水搅和得哗哗响。
那团沉甸甸的漂浮物,在拓麻的扒拉下,终于从视线的另一端,缓缓由远及近,渐渐飘到了桥栏这边。
为了防止太近以至于直接从石桥底下穿过去,拓麻及时地拿树枝一览一档,漂浮物慢悠悠地原地打了个璇儿,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行云一手抱着拓麻的腰,一手还要伸长了,越出桥栏,为拓麻的竹竿照明,着实有点焦头烂额,生怕哪一边一松劲儿,都会引起大麻烦。
所以他也实在分不出什么心,低头仔细观察那靠得越来越近的漂浮物。
拓麻却看得真切。
他大眼珠子瞪了瞪,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又扭头轻轻吐出。那根用得颇为顺手的竹竿,也被他百般嫌弃地卯足了劲儿,投掷到了岸边。
“怎么了?”王行云见他丢了竹竿,不再把身体探出围栏后,这才敢松了紧握住他侧腰的一只手臂。
“没什么,只是看清楚刚那坨漂浮物到底是什么了。不是咱们要找的。啊!实在不想再去回想。一想到我跟它较真了那么久……简直浑身发毛。恶心死我了。再次被彻底伤害到了。”拓麻边说边牙齿打着颤,手背也抱住自己的肩膀,忍不住用衣服猛搓了搓手心,这才解气。
“无非是死猫死狗。看个大概不就得了,你干嘛非要把它拉近了看那么清楚。”王行云递给了他一张湿纸巾。拓麻拿着使劲把双手擦了好几遍,这才松口气地把用过的废纸,再次放到了大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