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陌生的外语,叶蓉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环顾四周时,原本吵闹的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随后,连接车厢与车厢之间可以供乘客穿行的走廊,走来了一群头戴黑色头套,仅露出眼睛、鼻孔和嘴的魁梧男人。他们穿着并不统一的、随处可见的大众着装,显然爆炸声想起前,一直隐藏在人群中。
他们各个挎着武器,进入这节车厢后,不由分说地朝着人群开枪扫射。一时间,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叶蓉无比惊恐地被骚动的人群挤来挤去。好在她站的位置比较靠近这节车厢的中部,并未被刚才的扫射所波及。靠近该节车厢尾部的人群簇拥着想逃到下一节车厢,却从另一侧的走廊里,涌上来一群表情同样惶恐的乘客。可以预料到,另一侧车厢的情况,并不比这边乐观。
就在叶蓉的情绪被这恐怖的氛围所感染,几乎要捂着嘴晕过去的瞬间,缩小版的拓麻再次拽住了她的裙角,鄙夷地说道:“你激动什么?这是我的梦,他们看不到你。”
“那你……当时在哪里?”叶蓉努力平复着不受控制剧烈跳动、几乎要从胸口中仓皇出逃的心脏,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说道。
小拓麻摇头晃脑地回忆了片刻,答道:“正躲在这节车厢的某个长条座椅下面,屏住喘息,用力捂住嘴,抖成一团。感觉因为我不能自控地抖动,整排座椅连带着都在抖。还好场面吵闹又混乱,才没被发觉。恩,还有一个刚才在扫射中倒下的胖阿姨,刚好挡住了我。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给我看这个,是要干嘛?”叶蓉毕竟是个从小在和平、安逸、富足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别说一般的成熟大人见了这场面都会被吓破胆,更何况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
“大概是看不惯,你那种遇到丁点挫折,就苦大仇深,愤世嫉俗,用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威胁自己家人,并且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态度?你现在生活在一个多么适宜的环境中,不用担心安全、饥渴、生存甚至你的家人,把你的未来,都规划得滴水不漏,足够你逍遥自在渡过幸福的一生。有对比,才有计较嘛。怎么样,我的梦,比你的那个只有小学生想象力的武侠rpg游戏,有趣多了吧?”小号拓麻用双因为脸小,更显眼睛大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既惶恐又无助的女孩,还破天荒地咧嘴笑了笑。
车厢里依旧吵闹,武装的人员边驱赶着人群集中,边清点着人数。拓麻拉扯了下叶蓉的裙角,晃悠了两下让她回神,然后轻轻拉着她的手,直接穿透人群,从上车的那个门,穿门而去。
“我们就这样,走了?”叶蓉恍惚地被拓麻一路拉拽着走出了那扇门。
拓麻嗤笑道:“不走难道还继续看?下面的场景,全年龄段都不宜观看,真的不适合你。要是我坏心眼的把你留在那里围观全程,你绝对会跟我一样,成神经病的。”
看着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叶蓉,拓麻嘿嘿一笑,道:“有其他人更凄惨的经历作对比,是不是能稍微欣慰和释怀一丢丢?现在,我们也算是熟知彼此秘密的好战友了,能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和安排了么?”
拓麻其实心里很没底,他这种激进疗法,也是在不久之前,用手机在论坛上翻的。提问的网友,题目是明晃晃的置顶设置,显然跟论坛的版主有交情。问题也是粗暴简单:“急!如何拉近与女神的距离,从相熟相知到相恋?求一条龙攻略!”
因为帖子被置顶了,所以参与的人相当多。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除了几个刷广告的小号被版主无情的禁言了,其他网友出的主意,还颇有参考价值。比如,有出主意直接拿钱砸的;有追问提问者的外貌如何和是否肾好的;其中有一个自称是技术流的,写了满满一屏的攻略要点,其中让拓麻记得住的就这几条:
1、要给她一个印象深刻的出场,不能平庸,不能平淡,最好充满戏剧性与激情;
2、要仔细揣摩她的想法,细节决定成败。能做到她的只言片语,甚至一个眼神,都能猜测到她下一步的行动;
3、要循序渐进,让她对你敞开心扉。分享彼此的秘密,成为‘特殊’的人,尤其重要;
4、适当的提出一些三观端正的观点,不一定用教育人的态度,但一定要让她知道,你是一个有内涵、有教养、很贴心、偶尔温柔的,靠谱男人。
因为实在是没有处理与女性关系的经验,周围唯一关系不错的好兄弟还是个被盛传歪了多少年的面瘫脸+人际关系白痴,实在没辙的拓麻只能乱投医,抱着探索的态度一条条照着网友的方法做。虽然现在暂时看不出效果,但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于是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拓麻,就笑眯眯地跟叶蓉挥了挥手,召唤出梦貘送她回去,自己也特别愉快地醒了。
朦胧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就无比淡定地从睡梦中醒来。
刚睁开眼,迎接他的,就是一张表情狰狞、眼球布满血丝、拳头放在腿上、嘴唇抿的死紧的王行云。
“卧槽你的脸比大小姐那张面具还太tm吓人!”拓麻边捂着胸口大叫边挣扎着想从被王行云双臂禁锢的窄小空间里挪出来。
第37章男神的线索
“不先说明下你带她去看你噩梦的目的么?”王行云显然正在气头上,半点不放水地按住了他的不老实的双臂。
“我是想拉近与她的关系。关系好,才能稍加利用,互相帮助嘛。”拓麻嬉皮笑脸道。
王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坐直,拓麻趁机赶紧一个挺身,也起来,与王行云并排坐在男生宿舍的一张下铺床位上,看他发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像从未了解过你。你的每一步行动,都莫名其妙。我也曾想努力地揣摩你的思路,但发现,很多时候,都是毫无规则可循,你根本就是突发奇想,也不过一过脑子,就直接做了……”王行云看起来疲惫的厉害,连语调都倍显沧桑。他边说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和胳膊,伸展开了手臂,与他排排坐的拓麻的后背,刚好笼罩在胳膊的攻击范围内。
“比如像这样……”王行云伸展到一半的胳膊,突然拐了个弯,带着手腕和手掌,直接握住了拓麻的后脖子。
他并未用力,拓麻也并未惊讶。
王行云看到拓麻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嘴脸,刚提上来的一口气,瞬间又蔫了。
“你就不能有点惊讶的反应么?别人可是突然从后背搞偷袭,捏住了你的脖子呀!”王行云垂下了攀在拓麻后背的手,无奈道。
“我为啥要惊讶?我既然放心大胆地把后背和脖子露给你,就是知道你不会怎么地我。当然,也不是因为你多么安全和无害,纯粹是这是个和平年代,哪儿那么多仇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