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存在。
只要他有可能学到东西,从而不被师尊责罚,就算是教坏了一群弟子又如何呢?大不了换别的老师重新教授就是。
更何况,从小到大,他的师弟一向乖顺,并没有教他失望过,不是吗?
乔以桐并不知道一个对于他来说难于登天的任务正在逼近,还在冰崖中愉快的生活。
蛋生已经的灵敏性已经非常好了,它像是风的使者,对于风的一丝一毫细小的变化都了如指掌。蛋生最近也有些厌倦了追逐风的游戏,乔以桐于是开始训练它的力量。
将冰崖内形成的冰凌用灵力渡成五彩的颜色,然后将它们抛在空中,向蛋生袭击而去。
蛋生依然只能选择一种颜色,它要撞碎它选中的颜色的冰凌,但是不能触碰其他颜色的冰凌。
当乔以桐感到有其他人来的时候,蛋生正好撞碎最后一颗黄色冰凌,冲进他怀中,乔以桐于是单手握拳,剩下的所有冰凌应声而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于是当以玄来到冰崖的时候,就看见漫天彩色的冰凌碎屑中,乔以桐被一小团红色的物体撞到在地,一头墨黑的发随风扬起,他抱住那红球,哈哈大笑个不停。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师弟这样笑过了。似乎在师弟很小很小时,他还经常这样笑,但是后来……他就忘了。
以玄眯起眼睛,凝神细看,原来乔以桐手上抱着的,是一直红褐色的小鸟。
这冰天雪地,哪来的鸟儿?
乔以桐已经发现了以玄正在旁边围观,不由有些尴尬。心想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又毁了。还有被师兄看见我这么开心的样子,万一他又去向乔光屹那家伙告状,我不就死定了?
思及此处,乔以桐连忙把蛋生塞进袖子里。弯腰向以往一样对以玄行了一个恭敬而不失疏远的礼节。
再次抬起头时,似乎又是风云渡中那个完美的“梧桐仙君”了。只除了他散落的头发。
乔以桐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尴尬笑道:“冰崖并无他人居住,是以……”
然而这也不是君子不束发的理由啊乔以桐你怎么解释!乔以桐内心有些抓狂。
“无妨,师弟你不用与我解释。”以玄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随手一个法诀,散落的发丝就规规整整地束于身后。
当了三个月流放者,要不是以玄,乔以桐还真是忘了自己也会这个法诀。
“啾啾啾?”蛋生从乔以桐的袖子中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类。
“这是?”以玄迟疑道。
乔以桐连忙道:“只是冰崖内无意中飞进来的一只斑鸠,我见它可爱,就养起来了。”
以玄道:“冰崖周围设有禁制,怎么野鸟能飞进来?”
“是这样吗?”乔以桐干笑道,“师兄会不会搞错了,我怎么不知道冰崖周围还有禁制?”
以玄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师弟,我原以为你在这三个月中,会忍不住偷溜出冰崖的。”
是什么让你肯甘愿留在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只鸟吗?
乔以桐知道以玄的话中别有深意,然而只当做不懂。不管怎样,蛋生是他要护住的。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红色小鸟。
“师兄此行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他问道。
“三月已过,你自然可以出去。”以玄道,“不过,你回去了以后,还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教授核心弟子们研习经卷。”
乔以桐愣住,而后开口干笑道:“师兄,你不是在与我玩笑?”
以玄笑道:“师尊相信你能担此重任,我自然也对你十分放心。”其实以玄并没有禀告乔光屹,完全是自作主张。
可是我不放心我自己啊,乔以桐内心腹诽。只好道:“万一我不慎出了差错,那……”
“那也无妨。”
“既然师兄与师尊都如此信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再推辞了,”乔以桐的意思是,那我就随便教随便搞了,“师兄,我们走吧。”
以玄点点头,召出飞剑踩于脚底。乔以桐摸了摸衣袖,并没有找到那柄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里去的扇子,幸好蛋生非常善解人意地将扇子从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隙中拖出来,将乔以桐已经不能再更大的尴尬化解到最小。
两人在空中飞行时。以玄忽然道:“师弟,你不用在我面前如此拘束。”
“什么?”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乔以桐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以玄却不愿再说一遍了。
凤栖梧十一
乔以桐终于回到了凤鸣楼。来兮和归去两个人早就听到了风声,早早在院子外面等候。见到乔以桐熟悉的白色身影,都是眼睛一亮,连忙围上去,准备给自己公子嘘寒问暖。
然而,却被一只红色的小鸟给挡住了。
蛋生挥舞着翅膀飞在前面,想要阻止这两个奇怪的人类扑到他的人身上。
“公子,怎么会有一只鸟啊?”来兮和归去满腔的热情被打断,注意力倒是都被蛋生吸引了。
“它叫蛋生,”乔以桐笑道,蛋生听见它的名字“啾”了一声,“是我在冰崖下面……捡到的,以后它就和你们一样,也属于凤鸣楼的一员了。”
“这样啊。”两个道童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奇地盯着这个新来的家伙看,蛋生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很不高兴地藏到乔以桐的衣领后面去了。
“公子,这是斑鸠吧。”归去说,“小时候我爹种地,我就在田埂上看着,经常能看见这种鸟飞来飞去的。”
“算是吧。”乔以桐自己也说不清楚蛋生这个奇怪的斑鸠到底是不是斑鸠,于是让来兮和归去两个人去灵兽园向那里的长老讨教一下养灵鸟的方法,总之不能亏待了蛋生。
来兮和归去精力旺盛,一向乐意做事情,况且还能到灵兽园去玩一圈,顿时把乔以桐抛在脑后,都跑去认真“听取经验”了。
乔以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砸在躺椅上。以玄的话又自然而然地飘到了他的脑海中。去教授其他人经卷?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另一种管教和压制他的手段罢了。还是说,乔光屹和以玄以为他也会去逼迫其他弟子,一言不合就罚抄写甚至关禁闭思过吗?
其实乔以桐相信大道的存在,只是这些大道从不会在死记硬背之时嵌入一个人的思想里,也不会去契合一个人不愿接受它的人的心灵。道无处不在,书里有,山野中自然也有,没必要拘泥于一处。
说了这么多,其实乔以桐不愿意背书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就是要与乔光屹反着来,就是不愿意事事时时听从他的话。
看着整面墙上成排的书架,书架上成排的书籍,乔以桐不禁感到一丝荒谬,荒谬中又生出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