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妙二玉共邓巫山之巅,又温存了少许,那妙玉终是害羞,便匆忙穿了衣物要回去。宝玉知在这潇湘馆终不便宜,也不好多留,只帮着妙玉穿戴了,又见妙玉头发早已松散,便索性解开了,细细地为妙玉梳理起来。
「好姐姐,我给你梳个漂漂亮亮的头发吧,不然可真是糟蹋你这一头云鬓了。」
宝玉一面感受着妙玉丝般的长发,一面大口嗅着隐隐的发香。「不如你这衲衣也别穿了,姐姐若是细细地打扮起来,只怕那天上的神仙也不如你呢。」
妙玉听得心上人由衷的称赞,心中一甜,却又惆怅了起来:「宝玉,我……我万万不能除去这身行头,我有我的苦衷。还望你多多体谅了。」
宝玉忙道:「姐姐,你有苦衷还不能告诉我的?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排解排解。」
「宝玉,你若信得过我就莫要多问,我只为你好,也是为了颦儿好。不要逼我可好么?」
妙玉一面说,眼圈竟有些红了。
「嗯,宝玉不多问就是,姐姐快莫要这样。姐姐这身段儿,顿是布衣荆钗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宝玉在身后轻轻抱了妙玉道。
妙玉一笑道:「难怪颦儿那么痴迷你,这小嘴真真巴巴的会说。好啦好啦,莫要给我帮倒忙了,让我自己梳理了就回去了。」
妙玉虽是这么说,终于还是缠不过宝玉,又被扭搓了一阵子才红着脸去了。宝玉也回了怡红院,不在话下。
晚些时候,黛玉回到潇湘馆,见散在地上的纸片,又看了看那略有些凌乱的被褥,不由红了脸,露出一丝腼腆的笑靥,想了想,摇摇的朝栊翠庵去了。
妙玉见黛玉来了,忙迎了出来,一张脸却早已红了。
「好你个坏姐姐,我下了帖子请你,你竟是不来的。」
黛玉轻轻捏着妙玉红红的小脸笑道。
「我哪里没有去?」
妙玉虽是说的实话,却有些捏。
「哦,既是去了,为何不多等颦儿一会呢?」
妙玉羞得轻轻推了一下黛玉嗔道:「你这小妮子,这几日越发的学坏了,竟这般糟践你姐姐起来。」
黛玉柔弱的身子却没有被妙玉推开,反而柳腰轻摆,钻进了妙玉怀里。「好姐姐,你不谢我,又要来怪我,难怪说都是过河拆桥的。可真是入得洞房就忘了红娘了。」
「我……哎呀,坏颦儿,又乱摸。」
妙玉顾不得说话,忙按住了黛玉在自己翘臀上游走的纤手。
「哟哟哟,怎么,你的宝玉摸得,我这做妹妹的竟是摸不得了?唉,有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我好命苦……呜呜」不带说完,小嘴已经被妙玉用两片香唇堵住了。好一会子妙玉才松了口,轻轻在黛玉粉臀上了一把道:「真真你这张小嘴,让人爰也不是,恨也不是。」
黛玉嫣嫣一笑,继续抚摸着妙玉的粉臀。妙玉这回不再推开黛玉的手,只轻轻揽了黛玉道:「颦儿,你这究竟是为什么?今日你可要如实的告诉我才是。」
黛玉将柔荑从妙玉玉股上拿开,牵着妙玉的手挨着坐了,娓娓道了来:「姊姊,黛玉打小殁了母亲,便被我外祖母接了过来。没过几年又殁了父亲,我们林家本就人口稀少,父母都去了之后颦儿在南边再也没有亲人了,只得长居在此。
这贾府里虽是外祖母家,有老太太疼着,总不如自己家里,不说规矩颇多,竟是那稍有些脸面的下人都是眼珠子长在头顶上,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的。颦儿在这里住了这许多年仍是不自在。直到姐姐出现,神仙一般的人品,竟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人物,妙手医治好了我打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子,又有那次舍身救了宝玉,我知道了姐姐完全为了我才受这么大的委屈,姐姐对我的情,颦儿真真受宠若惊。姐姐将那心里的话儿都说给我,我更感激,从此我们姊妹二人这般亲近,颦儿就如同有了一个亲姊姊,黛玉喜欢得不行。这第二次,姐姐害了那怪病,我急的恨不得替了姐姐,只是不能。还好宝玉将姊姊救了过来,可我看着宝玉吐血,那心里疼的竟是比自己吐血更甚些。我知道,宝玉是我命的一半,没了宝玉我竟是不活了。而那另一半,便是姊姊了。你们两个,在我心中一样样的重。姐姐,虽然你总是不肯对颦儿说出自己的身世,我知道你孤苦一人这许多年没,只把好年华伴着这青灯古佛,我知道你心里必有说不出的苦衷。只是颦儿不能为姊姊分担。那日,我亲眼见你在宝玉怀里那份安详,我知道,宝玉也是能安慰姐姐的。我那会子便下了决心,这辈子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便是颦儿最大的好了。可自打那次之后,姊姊自然是不好意思去见宝玉,哪知宝玉也竟不来看姊姊,我又见姊姊成日里常常呆呆的出神,怕是只在想着宝玉了,才出此下策,姊姊,你不气颦儿罢?姊姊,怎么好端端的你又哭了?」
黛玉见妙玉又红了双眸,忙替她擦拭,笑道:「都说我是个最爰哭的,如今我们倒是换过来了一般。」
「颦儿,我的好妹妹……」
妙玉将黛玉紧紧抱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
黛玉也不禁哭了起来:「好姐姐,如今你可明白颦儿一番心意了吧?」
姊妹二人又说了许多贴心话,不一一言表。
第二日宝玉惴惴的柔着头皮来到潇湘馆,紫鹃见了忙迎了出来:「哟,宝二爷来了啊,林姑娘在屋里呢,快进来吧。你们两个啊真真一会子都分不开不成?昨儿才来了,如今又早早的过来。」
宝玉不由得老脸一红道:「好姐姐,你这张嘴真真越来越像颦儿了,凭的厉害。我只是没事来看看林妹妹罢了。」
还没说完,只听里间黛玉道:「可是宝玉来了?紫鹃,还不倒了好好的茶来。」
紫鹃便笑着挑了帘子,让宝玉进去了,又端了茶来,笑道:「哟哟哟,我知道了,我这是该去别chu转转了,你们兄妹好好坐着吧。」
说着便笑着走了出去。
「你这小蹄子……竟是些胡说。」
黛玉羞得忙道,那紫鹃却早已笑着去了。
又看宝玉,正瞧着自己傻笑。黛玉窘道:「你可不是又呆了,看这丫头消遣我,你只顾傻笑。还笑,你是来气我的么?」
说着,便轻轻在宝玉腰间拧了一把。
宝玉不疼,反而有些痒,忙用手抓住了黛玉的手。「好妹妹,我怎么敢气你呢?」
黛玉将手抽了回来,莞尔一笑道:「我得的那句辞可还好?」
宝玉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低头傻笑。黛玉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指头,在宝玉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呀,真是个呆子,都看不出妙玉姊姊的心,还要我这般屡次三番的给你们牵线,好歹还算成了。只是你们二人莫要入了洞房忘了红娘才好。我且问你,你倒要拿什么谢谢我呢?」
宝玉忙站了起来,一把又拉住了黛玉的手道:「好妹妹,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情形,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不成?」
「你这呆子,说着说着怎么又急了?瞧你,急的汗珠子都留下来了。哎呀,干嘛拉的人家那么紧,放手,我给你擦擦汗。」
「好妹妹,我……我……我和妙玉,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了……」
话还没说完,黛玉早用手帕将宝玉的嘴堵住了。「你呀,真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说着,便将昨日对妙玉说的话又和宝玉说了一遍,只将二女亲密的情节掩饰了一些。
宝玉听完了,那眼圈也红了:「好妹妹,如今我才真真明白你的心。妹妹,你只管放心,日后我只将妹妹和妙玉姊姊一般看待,若冷了哪一个,老天%……」「又胡乱起誓,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够改改?」
黛玉嗔道。
「好妹妹,我是一时欢喜,又胡说了,我只想你也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拉拉扯扯的……看一会进来人了让人笑话。」
黛玉用力,却再也不能将手从宝玉的一双温热的大手中抽出,无奈只得让他握着。
「好妹妹,虽说我平日里胡乱起誓是有的,可如今我真的要再起一个了:只要有我贾宝玉在,必不能让你和妙玉姐姐受一点委屈的。否则……」
黛玉忙打断道:「又胡说……」
哪知宝玉竟不理会,只接着道:「好妹妹,这次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若不信……」
「我信的,宝玉,颦儿信的。」
黛玉见宝玉真切的模样,心下感动,不由眼圈也红了。宝玉紧紧攥着黛玉的手,见黛玉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绵绵密密的情竟从黛玉的双眼飘进了自己的心坎上,砰然心动,只附身便稳住了黛玉的樱唇。
自打黛玉初进荣国府那年,宝玉八岁,黛玉七岁,二人从小一chu吃一chu睡,一转眼十载了,如今四片滚烫的唇才是初次接触,那压抑了十年二人的情竟如滚滚的热油被填了一把火,顿时烧了个一塌糊涂。二人只觉得身子都要融化了一般,那如漆似胶的感触如今才知道是什么滋味,竟好像这十几年都是白过了一般。
犹如过了几世几劫,又只一眨眼的功夫,二人的双唇才悄悄分开,只一眨眼的功夫,又紧紧粘在了一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