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生意很好。
徐娘把一老叟迎进阁楼。
「听说先生又要写书?」徐娘一边替老叟倒茶一边问道。
这老叟就是《淫妇錄》的编纂。
老叟捻着胡须得意地说道:「也不是新纂,只是做一些修补,徐娘如此热心,老夫可不敢徇私,你这怡红院里的姑娘卖笑卖身是本分,算不得淫,入不得册。」
徐娘笑道:「我的女儿哪里能够,今请先生来此,是想告诉先生,有一人绝对能够,先生可不要漏笔。」
「何人?」
「先生可知襄阳战事?」
「谁人不知!」
「可知护城的群侠中有一巾帼?」
「何止一个,尤其那北侠之妻黄蓉,丐帮黄帮主,堪称巾帼之翘楚!」
「正是此人,盛名之下其实不然,乃是一不折不扣的淫妇!」
老叟大吃一惊,随后便镇定下来,闭目捻着胡须说道:「何以见得?」
徐娘道:「先生不知道吧?这淫妇此时就在临安贾公子园内,终日与贾公子淫乐,不知廉耻二字……」
「呵呵!」老叟笑声打断徐娘,捻须说道:「贾公子的为人老夫甚是明了,若真有如事,也不过是屈于淫威权势,那黄帮主必有苦衷,还有那包子铺的贞嫂,徐娘你不过是争风吃醋罢了,休要误我。」
徐娘道:「先生所言差矣,我与贞嫂共伺贾公子只是风流冤家,并未坏伦理纲常,可黄蓉那淫妇既收贾公子为义子,又授贾公子文韬武略,是亦师亦母之辈,先生可知道这些?」
老叟瞠目放光,嘴角抖索,问道:「真有此事?」
徐娘:「千真万确!」
老叟却又镇静了下来,捻须说道:「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徐娘哈哈一笑,朝外呼唤进一个人来。
来人正是赵志敬!
「全真子赵志敬拜见先生!」赵志敬对老叟施礼道:「先生看我这脸上淤青,正是黄蓉那淫妇所为。」
「她打你做甚?」老叟道。
「贫道有《房中术》一书,此书乃道家根本之一,贫道都从未修过,柔生生被她抢了去,她抢此书是何居心,先生应当明了。」
「全真教乃明门正道,前年中秋,在临安偶遇全真七子之铁脚王chu一,老夫与之长谈三日,获益匪浅哪!」
「那正是家师!」
「哦?他无恙否?」
「托先生洪福,家师甚安!」
「如此甚好!只是…」老叟依然捻须迟疑道:「纂书事大,单凭你二人之言,老夫仍然不能轻信。」
徐娘一见此事已有五成,暗自心花怒放,喝令马夫又去传唤三人。
这三人不多时便已到齐,一个是贞嫂,另两个是贾易房里的婢女。
几人闹闹咋咋、七嘴八舌,极尽诽谤之能事,把个黄蓉说得伤风败俗、淫荡不堪,从古至今无人能及,用「千古第一淫妇」来冠其名也不为过!
「好了好了!」老叟双手下按制止道:「老夫已心中有数,你等且住口罢!」
徐娘也令众人闭了口,问道:「先生心中有何数?我等如此苦口婆心,先生还犹豫不决,如若被他人写了去,先生切莫追悔!」
石更猾的徐娘此话犹如钢针,扎得老叟一下从坐椅上站了起来,只听他大声说道:「老夫要见苦主贾公子,他若说的清楚,老夫今晚就动笔!」
贞嫂哼道:「贾公子,他是想见就能见着的?」
老叟哼道:「既如此,老夫告辞!」
徐娘忙道:「且慢,先生鸿运,贾公子此时就在里间,小官人,出来吧!」
贾易摇扇而出,对老叟说道:「先生纂书真是严谨,佩服!」
老叟惊道:「公子早已在此?为何不现身相见?」
贾易以扇掩面,说道:「此事不齿,羞于见人!」
老叟叹道:「古语有云,『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是遇上对头了!」
贾易深施一礼,泣道:「先生救我!」
桂蔻园的花厅里,贾似道正彬彬有礼地与黄蓉谈话。
贾似道:「易儿不在?」
黄蓉:「今日学完《孙子兵法》最后一章,放他出去了。」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有一次贾似道进园里来找贾易,正撞见二人在花园里搂着亲嘴。
贾似道:「很好!想以前,他哪里肯读书,只一贯胡作非为,把这临安城都翻了过来,无人不恨,就连老夫也恨其不成器,自从有了黄女侠管教,已是今非昔比,老夫在此真诚谢过!」
黄蓉:「易儿天赋异禀,自然顽劣过人,也聪明过人,我也是顺其禀性,稍作诱导而已,丞相莫要责怪才是。」
黄蓉话里有话,贾似道哪能听不出来。
贾似道:「黄女侠对贾家恩重如山,责怪二字让老夫羞愧难当!」
黄蓉一听此言,不由玉面飞红,羞低下头去。
又听贾似道说道:「老夫明日欲带易儿入宫面圣,不知黄女侠有何高见?」
黄蓉道:「如今跶虏围城,霍去病十七岁拜将,易儿也该为圣上分忧!」
贾似道点点头,又摇头叹道:「易儿十四岁那年,老夫也曾带他入过宫,可是却丢尽了我的老脸!」
黄蓉:「哦?」
贾似道:「黄女侠已非外人,老夫就掏心直说了,他那劣根,老夫以为在家里乱搞也就罢了,哪知他入得宫去也是淫性不改,一时没看紧,小淫贼居然闯进后宫,欲石更淫谢皇后!」
黄蓉:「啊!」
黄蓉惊吓一大跳,背心发凉发麻。这贾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的胆量到底有多大?自己突然完全陌生起来!
贾似道:「老夫与舍妹百般周旋,方将此事弥盖过去,把皇上蒙在了鼓里,唉,大逆不道啊!」
沉默片刻之后。
黄蓉叹息道:「丞相,黄蓉也说一句不当的话,养不教,父之过,易儿以前如此顽劣,是丞相管教无方啊!」
贾似道叹息一声:「唉!是老夫之过,当年发妻去时再四嘱托,不可娇惯过纵,也不可被姬妾欺负,无奈老夫膝下就此一缕香火,周围又净是阿谀迎奉之辈,易儿小小年纪,想学个好也无chu可寻,好在上天怜悯,有黄女侠收养易儿,替他悬崖勒马,辟邪归正,老夫三生感激,竟不知何以为报黄女侠!」
黄蓉笑道:「丞相言重了,易儿命数如此,黄蓉所为不足挂齿!」
贾似道也呵呵一笑,抹了一把老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黄蓉:「明日入宫,易儿当真可以?」
黄蓉迟疑了一会儿,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贾似道起身告辞,黄蓉送出门外,贾似道又回头问道:「黄女侠,明日当真可以?」
黄蓉明白,自己刚才的迟疑让他难以放心,便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丞相放心,易儿明日绝不会行差踏错,而且皇上见过易儿之后,一定赞不绝口!」
贾似道闻言,方喜滋滋地去了。
黄蓉回到屋里,闭门苦思,负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今晚少不了让他爽够,泄尽他身里的欲火,明日入宫才不会为欲所困,因欲乱性。圣上面前他必须从善如流、答对如流,可是,圣上会问些什么呢?」
是夜
临安一chu书房里的纱灯下。
老叟正在奋笔疾书,修补着他的《淫妇錄》。
老叟在上卷里添写了唐初的高阳公主,然后翻开下卷,提笔蘸墨,写道——
「义母义子篇:淫妇黄蓉,东海郡桃花岛人氏,生于武林世家,武艺超群,机灵毒辣。年十四时,江湖人称小妖女,后诱惑郭姓男子,郭男实有婚约,妖女遂惑其悔婚从之。郭男有义弟完颜康,乃金国王孙,淫妇黄蓉得陇望蜀,康不从,遭毒害而死。郭男性真,不知妻淫性也。侠士欧阳克,性不羁,与淫妇黄蓉一拍即合,通石更淫乱,后遭淫妇浸死河畔。丐帮帮主洪七,受淫妇黄蓉魅惑,传其帮主之位。宝佑三年,跶奴围襄阳,狼烟起,郭男重义,举家赴襄阳卫国。襄阳多壮男,淫妇黄蓉如鱼得水,日久生乖癖,好淫娈童。有孤儿大小武兄弟,被淫妇黄蓉收养,供其淫乐。郭男不期寻得义弟康之子,康嗣名过,不堪淫妇黄蓉亵玩,逃往全真教赵志敬名下。上述为全真子赵志敬言之凿凿,不应为虚。
「宝佑五年,丞相之子易入围城襄阳,携父意慰生死将士。淫妇黄蓉觊其美貌年少,觎其位高权重,百般魅惑,得手,收易为义子。易羡其文韬武略,淫妇黄蓉便投其所好,假传武授文之际亲昵狎猥。易虽纨绔,然书香门第之后,毅然拒之,不屑失德之母。淫妇黄蓉恼羞而怒,武力屈之。怜易金玉质,终淖泥潭中。此为易亲口所言,不应为虚。
「宝佑七年,易得脱,逃回临安。不想淫妇黄蓉尾随而至,续武力,威逼利诱,易为父名父命所累,再度屈之。府里婢女忿言:淫妇黄蓉淫乱不分昼夜,淫叫肉麻震耳,下人无法安睡。易有相好贞嫂徐娘,不忍悴睹,齐声讨伐淫妇黄蓉,无奈淫妇黄蓉淫性高亢,武艺超群,奈何不得。遂嘱余书之,共天下正义之士讨之,万世唾之。」
黑夜如幕。
罗帐里的大床上,贾易第七次将精液射进黄蓉的身体里。
「噢…娘…这次真是爽够了…明天想坏事都不能了!」
贾易汗涔涔地倒进黄蓉的怀里,埋进香汗淋漓的双乳之中。
黄蓉脸上、背上全贴满湿漉漉的秀发,她长叹一声搂紧怀里的贾易,说道:「这样最好,还要吗?」
贾易埋在双乳里的脑袋直摇晃。
黄蓉嫣然一笑,抚着贾易问道:「明日圣上问你『都读了些什么书』你怎么回答?」
贾易在双乳里含糊道:「《资治通鉴》、《孙子兵法》」
黄蓉:「不可。」
贾易:「为何不可?」
黄蓉:「赵普半部《资治通鉴》就能治国,你还熟读兵法,圣上会担心你父子谋朝篡位,他岂能放心。」
贾易:「那怎么回答?」
黄蓉:「你说读了《中庸》《孟子》《良臣传》,还读了一点兵法。」
黄蓉又道:「若圣上问『何为良臣』,你就说臣为君纲,为君分忧即良臣,如今跶子入侵,想杀敌报国。然后就把你所学的武功演给他看……若问你『想任何职』,千万不能说想做大将军,你说『请圣上钦点』,你父亲定然会说『犬子还小,不能成器』,你一定要忍住,别乱说话……」
窗外的夜空落下沥沥细雨,雨声遮盖去黄蓉的娓娓话语!
水珠从叶尖滴落,像一滴滴伤心的泪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