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将她裹进袍子的男人是扎西朗措,窝在男人暖烫的怀抱里,被男人健壮结实的胳膊环拥著,充溢全身的是羞怯的温馨和甜蜜的安心。
禽兽王是第二个将她裹进袍子的男人,他的身躯与扎西朗措一样暖烫,却比扎西朗措要高大强壮许多,就如传言所说,像野犛牛一样雄壮。即使隔著绸衣,依旧能感受到那块块贲张的肌肉好似包绒的铁块,蕴含著开山劈石的强猛力量。但这样的怀抱太刚柔,弥散的暖烫里仿佛掺杂著肉眼看不见的铁渣子,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僵柔地缩在禽兽王怀中,眼睛死死盯著他衣襟上绣著的白金卷草纹,竭力维持沈默的镇定,抑制下尖叫逃跑的欲望。
散了辫子的黑发变得蓬松卷曲,好像用电离子烫了一般,凌乱地披散在後背。右侧鬓边的几缕长发被修长的古铜色手指撩了起来,放在指腹间捻了捻,立刻断成两截。细滑的发丝从颊边拂过,带来的不是羽毛似的酥麻,而是一股战栗的森冷。
“猪猡,将右侧的发弄短些,才好和左侧的发对称。”赞布卓顿用手指轻轻梳理著乌黑的丝缎长发,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抬眸对宫侍冷冷命令道:“给她编发。”
“是。”
四个宫侍训练有素地悄然立到罗朱身後,四双手同时灵巧地翻飞起来。小半个时辰後,编出了九十九根细密的辫子。左右两侧的参差短发被分别编成了九根长短不一的细辫,这十八根小辫子里都夹杂著一根朱红的细丝线,宛似阶梯般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辫子底端皆用一颗蚕豆大的掐银丝的顶级红珊瑚石坠系。
整个编发过程中,罗朱都是静静地蜷缩在赞布卓顿怀里,轻咬下唇,不吭一声地对抗著小腹内的疼痛。而赞布卓顿则抱著她饶有兴趣地观看宫侍编发,偶尔从其余两个宫侍手中接过煮好的虫茶饮下。
编发结束後,四个宫侍恭谨地向王匍匐行礼,然後膝行著退到床榻两侧。
他伸指钳住她的下巴,将她垂了许久的头抬起来。暗褐鹰眸里的兴味散去後显得无比深邃沈黑,丝毫也看不见底。
在被迫抬起头的同时,罗朱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不想看见禽兽王,也有些畏惧对上那双锐利威严又冷酷沈暗的秃鹫眼睛。
莹润的红珊瑚珠嵌在镂空的银丝托中,红得饱满,红得鲜豔,与细密发辫的乌光水滑,清秀脸蛋的惨白细嫩形成鲜明对比,平添出几分脆嫩嫩活泼泼的生动可爰。即使怀里的猪猡闭了眼睛,沈默无言地一脸淡漠,竟也不再无趣乏味,看得人心头郁积了。
鹰眸微微眯起,仔细审度了好一会儿。粗砺的指腹在她惨白的颊上搓扭起来,直到泛出一层淡粉後方才住手。不出所料,漾著粉晕的脸蛋衬著红珊瑚石,更能多出几分俏丽的可爰。只可惜不过片刻,这层搓出来的粉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凌厉如剑的浓眉不禁遗憾地轻轻蹙起,在眉心间形成一道浅浅的竖痕。
“王,请用茶。”宫侍跪著奉上最後一碗虫茶。
视线随声落在青花茶碗上,眸光微亮,眉心的清浅竖痕骤然消失。他接过宫侍手中的虫茶,亲自递到罗朱唇边,轻声命令道:“喝了它。”
轻微的药香味飘进鼻子,罗朱平淡的表情一抽,脸色又白了点,眼睛有些闭不下去了。口胡,明知她最厌恶喝药,这该死的禽兽王还拿药给她喝,新一轮的折磨该不会是逼著她喝下几公升的中药吧?
“喝了它。”命令又一次重复响起,声音比第一次还要轻,却含著不可违逆的磅礴气势。
她逼不得已地张开眼睛,直接看向凑到唇边的东西。青花瓷碗里盛著淡黄的水液,水液中躺著几只肥嘟嘟的虫子,药香就是从水液中散发出来的。
对茶碗里的虫子她并不陌生,一个多月的随侍生涯中几乎天天都看见禽兽王用这些虫子煮水喝。小小的虫子正是屋脊高原的特产之一,补品中的精品──冬虫夏草。
冬虫夏草是昆虫和植物的融合体,维生素含量丰富,矿物质含量不少於37种,更加著名的是还含有诸如核!类、多糖类、氨基酸等很多化学成分。具有调节免疫系统功能、调节心血管和造血功能、调节肝脏功能、调节呼女干系统功能、调节肾脏功能,提高细胞能量,抑制肿瘤形成,抗炎抗病毒抗氧化等功效。中医认为其是唯一的一种能同时平衡、调节阴阳的中药,被称为软黄金。比起金丝血燕窝、鱼翅鲍鱼之类的滋补品来说,这东西才是养生养颜的圣品。
天……天要飞红雪了?!禽兽王居然会将如此珍贵奢侈的虫茶赐给一个低贱的奴隶喝?!观虫茶色泽,应该是最後添水煮熬的一碗。茶喝完了,虫子也要捞出来吃掉,才算是彻底将其中的营养女干收。
罗朱内心震惊、骇然、错愕、纠结,一时间竟忘记了张嘴喝茶。
“看来是要我喂了。”
低低的笑声沈沈响起,不等她反应过来,双颌已被一只手掌铁钳般牢牢掐住,头被扳得朝天仰望。一阵剧痛从两腮传出,嘴巴被迫张得老大。
“乖猪,虫茶不苦。”赞布卓顿低头笑睇著她惊恐痛苦的眼眸,手里的茶碗慢慢倾斜,虫茶凝成细细如线的水柱,直接往她敞开的喉咙里灌。
尼玛的哪个要你这头禽兽喂?她在现代好歹也吃过一两次虫草老鸭汤,虫草苦不苦还用一头禽兽来说?痛!痛!好痛!尼玛的禽兽就是禽兽,腮帮子都要捏碎了!罗朱泪眼婆娑地瞪著悬在上方的斧劈刀削般立体深刻的英俊脸庞,怨念不断。幸亏她在现代练出了敞喉咙喝啤酒的技术,此刻又积极给予了不露声色的配合,不然铁定被这种野蛮的灌喂方式弄呛死。
红粉色的香嫩舌头轻轻颤动著,里面的粉润的喉头小蒂被茶液一淋,就是几下抽搐,还能隐约看见喉咙嫩肉的蠕动。
赞布卓顿凸起的性感喉结上下滑动两个来回,只觉口干舌燥起来。他突然停手,茶碗转了个方向,残余的茶水合著虫草全部倒进了他的口中。咯嚓咯嚓一阵轻微的咬嚼声後,他扔了茶碗,鹰眸灼灼地看著她,头越俯越低。
干嘛?要干嘛?
罗朱大惊失色,喉间霍霍出声,双手使劲推拒他的胸膛,拼命想要摆脱钳制,试图躲开越逼越近的炙热男性气息。
一只大掌牢牢扣住她的後脑,眼前的英俊面容陡地放大模糊,暖热坚实的丰厚凑到了大张的嘴边,混著禽兽唾液的一大团虫草糊被准确无误地吐进口中。
喉头一阵恶心痉挛,舌头努力地想将虫草糊推出去,却冷不防一根柔韧濡热的大舌强悍地钻进口中,压制著她的舌头,将虫草糊一点一点地往她喉咙里送。
不要!我不要吃那麽恶心的东西!虫草再好,混了禽兽的口水又能好到哪儿去!
罗朱在心里竭斯底里地嘶叫著,身体却只能在狭窄的袍子里无望挣扎,头仍旧被禁锢得分毫也动弹不得。喉头痉挛得再厉害,也抵挡不住韧舌的凶猛推挤,转眼就将虫草糊全部咽了下去。
呜呜,尼玛的太恶心!眼泪刚从眼角滚落,男人更激烈的攻击就正式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