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狗吃屎,狗吃屎!”
只见不远chu的茶楼上一个圆脸少女拍手笑道,在她身旁坐着一个青衫美妇,正是鹭眀鸾和潇潇。
鹭眀鸾朝龙辉瞥了一眼,朱唇轻扬,报以一个微笑。
“小贼!”
芬芳香风飘来,楚婉冰跃上屋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龙辉再抬眼之时鹭眀鸾与潇潇已经芳踪杳然,并没与冰儿见面。
龙辉干咳一声道:“没事了,这些书生已经帮咱们家清扫大门了。”
看着那群书生,楚婉冰花容失色,只觉得五脏翻滚,捂着嘴巴干呕起来,龙辉急忙将她抱下楼去,不断地轻拍她的粉背。
楚婉冰干呕了一阵,恶心渐缓,憋红小脸微微喘气,嗔道:“恶心死了……”
白翎羽毕竟见过尸山血海的场景,脸色很快便恢复过来,扶着她道:“婉冰姐,不管这么说,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楚婉冰喘了口粗气,朝其余众女说道:“你们千万别出去,外边恶心死了!”
带哪些书生呆癫地离去后,龙辉命人将外头清扫干净,然后便在家中陪冰儿她们,他见小凤凰和小孔雀都是忧心忡忡,为了不让她们继续担心,便将今日城外之事隐瞒。
到了用餐时间,小凤凰仍未从方才一幕的阴影走出,看到饭菜都闭上眼睛。
慕容熙虽也留下来用膳,他也同样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几下。
龙辉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饭,忽然又有军情来报,他放下碗筷地朝着军营赶去,慕容熙紧随而去。
到了军营帅帐,王栋急切地道:“将军,外边的书呆子不但没有离开,而且又来了不少,现在大概有两万人了。”
两万人,差不多这江南郡县的书生都来齐了,龙辉眉头凝锁,说道:“城门是否牢固。”
王栋道:“城门无恙,可是这些书生该怎么chu理?”
虽是可也封城锁门挡住这些书生,但是过久的禁城只会影响城内民生,到时候沧释天的大军未到,金陵已经元气大伤。
风望尘道:“战时封城倒也没什么,如今毫无烽火却紧闭门户,日子一久定会影响金陵民众的劳作更息。”
龙辉叹了口气,说道:“先去城墙看看状况吧!”
带着众人登上城头,只见护城河对面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连绵不绝,龙辉不禁自嘲道:“书生意气当真不可估量,这人数几乎快赶上咱们的兵力了。”
王栋哼道:“这些臭书生顶个什么用,要真打起来,咱们只要一千兄弟就可以杀光他们!”
龙辉道:“王栋,真给你动手,你能拿起屠刀吗?”
王栋微微一愣,他虽说杀人如麻,但所杀之人要么是异族,要么是强人,对这些羸弱书生还真下不了手,思索了许久,他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下边的书生汇聚成团,大声嚷嚷:“消灭妖女,还我清明!”
“姓龙的勾结妖孽,乱我朝纲,其罪当诛!”
“杀龙辉,除妖孽,替先帝报仇!”
“龙辉,枉先帝对你赏识恩宠,你居然恩将仇报,你这畜生,猪狗不如!”
梁明脸上涌起一层怒气,当下拉起弓箭,便要射杀几个带头的书生,却被龙辉一把拦住了:“梁明,别动手,随他们去吧!”
梁明道:“将军,他们骂你就是辱我们所有的兄弟啊!”
龙辉缓缓阖上双眼,淡淡地道:“所有人听着,无我军令不可擅自行动,违者军法chu置!”
梁明跺脚长叹,气鼓鼓地抛下弓箭,朝风望尘求助道:“风先生,你平日计策最多,快想个法子棒棒咱家将军啊!”
风望尘闭目沉吟,苦思良策,但沧释天这毒计看似简单,但却正中己方弱点——毕竟他们在名义上都是反贼,再加上沧释天曾在儒门学艺,要策动这些书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慕容熙道:“龙兄,不如派士兵将他们赶走吧。”
龙辉摇头道:“不可,昊天教的爪牙一定潜伏在人群中,只要我的兄弟同这些书生接触,他们便会趁机煽风点火,进一步激化双方矛盾,到时候局势更发不可收拾。”
只要士兵一出城,必定会同书生发生肢体接触,昊天教的人完全可以暗中下手段,杀几个书生,或者杀几个士兵,这火种一旦燃起便不能收拾,随时都是血流成河。
风望尘道:“听龙主这么说,属下倒也醒悟过来,沧释天的意图其实是要驱使这群书生入城,然后再由他们的人带头暴乱,这些书呆子早已被怒火冲昏脑袋,只要有人带头,什么打砸抢烧都干得出来,那个时候,整个金陵城想不乱都难!”
龙辉道:“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闭门不出,让他们在外边继续折腾。”
王栋道:“上回那些毒烟挺厉害的,不如咱们再放一把,不信他们不走。”
龙辉叹道:“那个毒烟的配制可不简单,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天际忽见紫霞涌动,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威吓声:“所有人给我住手!”
一道清俊身影凌空而现,带着浩然正气降下红尘,正是久别多时的沧海阁之主宗逸逍。
人群中响起叫嚷声:“是儒家败类,宗逸逍这个逆贼,大伙快将他拿下!”
书生怒气腾腾扑来,宗逸逍大喝一声:“放肆!”
沛然真气透体而出,将一众书生震得人仰马翻,难进方圆。
宗逸逍冷哼一声;“被人几句话便鼓动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前冲,简直是我儒家的羞耻!”
一个书生怒道:“宗逸逍,你弑君犯上,勾结妖邪,你才是儒家耻辱!”
宗逸逍一拂袖袍,不屑地道:“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这时两道身影飞速掠过,站在宗逸逍身旁,正是孟轲和孔丘。
孟轲大声喝道:“谁人说吾等是石更党乱贼,尔等且看这是何物!”
只见他右手紧握一物,高高举起,顿时华光披洒,落地生辉,庄严气成,一股沛然正气倾斜而出。
紫华豪光之中隐约可见笔形刚直,笔锋如剑,竟是儒教圣物——荒神笔!孔丘提气高喝道:“荒神遗物,祖师圣笔,谁敢放肆!”
儒教圣人遗物再现寰尘,众书生虽未见过荒神笔真貌,只觉得有股无形的浩气凛然威压而至,他们心头一阵剧烈跳动,生出一股崇敬之意,膝盖一软竟跪倒在地。
有人不服道:“你偷取祖师圣物,罪加一等!”
孟轲道:“你也是儒家子弟,需知这荒神笔乃是祖师遗物,集天地正气而成,心术不正者岂能把握!”
“传说之事岂能当真!”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宗逸逍眉头一蹙,已然猜出了七八分,这几个声音应该就是昊天教的爪牙。
孔丘扬声道:“我孔仲尼乃孔岫之子,宁可一死也不辱先父风骨,今日吾便以自身鲜血一证清白!”
只见孔丘撮指成刀,猛地划破自己手腕,顿时血流不止,孟轲见状也运功逼出鲜血。
儒者热血挥洒而流,宗逸逍当下接过荒神笔,沾血为墨,笔走游龙,凌空挥画,只见鲜血凝而不散,竟在半空浮现一个个铿锵有力的赤红血字,练成一起竟是一篇荡气回肠的讨贼檄文——“明主图危以制变,暗入险境引昊天,无奈天命终有尽,泰山含冤崩。沧释天,又名邪神,曾祖魔界徒,与傲心并作妖孽,逆天立邪教,如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然邪不胜正,邪徒败于竹虚贤人,魔宗溃败,沧氏一族暗纳邪徒余党,重立恶教,曰昊天。释天野心不止,祸乱武林,遗祸神州。为登帝位,引贼入关,兵犯四方,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六合慌乱,勾结夷酋,蓄养死士,残杀成老;献妻入宫,淫乱宫廷,陷害淑妃;暗杀夏王,桃代李僵,窃取君权,承资跋扈,恣行凶忒,颠倒是非,割剥直臣,残忠害善。龙氏教妖,广施仁爰,大德大贤,自古圣人之举也;义兵兴师,欲报帝恨,举武扬威,并匡社稷,肝胆碧血,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布告天下,望有识义士共伐之!”
短短数行字,便道出沧释天之恶行,更将龙辉说成了大德圣人,肝胆之人,不得不佩服宗逸逍这份文采,但就在他笔锋回收的刹那,天际圣华普照,袅袅紫气涌遍云层,银盘满月也被涂上了璀璨紫光,唯美之余更透着摄人气势,阳刚正大之气应运而生。
一道庞大的身影浮现天际,剑眉入鬓透着刚毅浩气,炯目如炬堪比正阳旭日,飘洒德风之中更透着儒雅气质,这分明就是画像中的儒教祖师。
甫见祖师现身,众书生哪敢不敬,纷纷匍匐在地磕头行礼,孟轲道:“若吾等是石更臣乱党,有岂能以一腔鲜血请来祖师英灵,尔等还不明白吗!”
确实儒门之内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荒神笔加上正气之血和虔诚之心,便可请出祖师爷留在人间的一缕灵识,果然今夜造出了这么一番难以解释的神迹。
将传说变为真实比什么话都有用,这些书生纷纷跪地祷告,那个样子要多乖就有多乖。
龙辉看得也是啧啧称奇,但心里却是感激无比,暗忖道:“有儒家祖师灵识相助,相信这些书呆子不会再玩什么花样了,而且还能从某种程度给咱们正名!”
众书生见了此等神迹,又读了这篇讨贼讨贼檄文,心里自是难复平静,而且对于龙辉等人的态度也从原本的愤慨激昂变成了怀疑,那股书生的血勇意气已然消散,沧释天的诡计也宣告失败。
龙辉将宗逸逍等人请入城内,感谢道:“这次多亏了宗阁主和孔孟二位兄台相助,若不然小弟当真是束手无策。”
宗逸逍道:“将军见外了,我们已经是同在一条船上,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更何况这次若无将军的鼎助吾等也没法盗出荒神笔。”
龙辉问道:“圣物失窃,那么靳紫衣他们有何动静?”
宗逸逍笑道:“吾等逃走前故意在浩气台留书一封,气得靳紫衣七窍生烟,已经连发三十六道追捕令,很快荒神笔失窃的事情就会传遍神州。刚才那些书生对我手中之物还存在怀疑,但若是看到儒门总坛的通缉令,定然深信不疑,靳紫衣这道通缉追捕令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小忙。”
龙辉笑道:“宗阁主好手段,最后还利用了靳紫衣一把。”
宗逸逍笑道:“此计并非宗某所为,而是子舆之功也。”
这时风望尘问道:“请恕在下冒昧,若是方才荒神笔无法显出神迹,那么又该如何?”
宗逸逍含笑道:“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好,看得出阁下也是谨慎之辈。宗某早就请来净尘道长在暗chu协助,若是无法请出祖师灵识,那么便由那个白毛道施法蒙混过关,但前提是这支荒神笔一定要是真的。”
风望尘赞道:“阁主的后手也是妙不可言,真假参半,叫人难分虚实。”
提起净尘,龙辉不禁好奇地问道:“宗阁主,请问净尘道长现在何chu?”
宗逸逍道:“我也不清楚这白毛道往哪儿跑了,那牛鼻子有时候很难琢磨。”
龙辉笑了笑,也不再纠结此事,另开话题:“宗阁主,此番你们大闹儒门总坛,靳紫衣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不知沧海阁弟子可已安全?”
这时孟轲插话道:“龙兄请宽心,敝门弟子已经安然从海路撤离,相信明年便可来到金陵。”
龙辉道:“海路颠簸,风浪难测,不如我派几条蛟龙去接应贵门弟子吧,有它们护航只需可以缩短行程。”
孔丘说道:“将军好意心领了,如今金陵的实力不宜过快增长,否则可能会引起仇白飞的激烈反应,倒不如让敝门弟子先在海上休养一番,待时机成熟在现身金陵。”
孟轲道:“仲尼所言甚是,小弟也以为沧海阁弟子隐而不出,反倒可以使得靳紫衣等人疑神疑鬼,不敢全力施为。”
龙辉点头赞道:“两位所言甚是,既然我方实力弱小,那献丑不如藏拙。”
交代完一些手尾后,龙辉总算可以松口气回家陪伴娇妻,行至半路,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龙辉。”
回头一看只见鹭眀鸾俏立路旁,含笑嫣然地望着他。
龙辉笑了笑,正要走过去,忽然一道香风扑面而来,一具珠圆玉润的娇躯猛地撞到怀里,胸前更是被两团结实丰弹的嫩肉压得有些憋闷。
“肉茄子,这些天你去哪了,姐姐有没空,师父又不在,人家想去找你玩也没找到你!”
潇潇那小妮子嘟着朱唇,略带委屈地嗔道。
龙辉扭了扭她的秀发,笑道:“潇潇乖,哥哥有事办,过阵子再跟你玩,好不好?”
潇潇咯咯笑道:“那我要你跟我玩新娘子的游戏。”
龙辉两眼一瞪,有些吃不消地道:“潇潇,这游戏怎么玩?”
潇潇歪着脑袋想了想,娇嗲嗲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得先看看姐姐做新娘子好不好玩,要是好玩就玩,不好玩再想别的游戏。”
鹭眀鸾蹙眉低吟道:“潇潇,回来!”
潇潇哦了一声,乖乖地跑回师父身边。
鹭眀鸾指了指旁边的小面馆,示意进去再说,走进观内,潇潇拉了拉师父的衣袖,撒娇道:“我要吃红烧牛肉面!”
鹭眀鸾打了个响指,朝店家说道:“先来十碗红烧牛肉面,每碗面再添一个酱油鸡腿。”
三个人却要十碗面,店家不禁有些吃惊,但生意上门哪能不做,转头便去煮面。
龙辉干咳一声道:“明鸾,我在军营里吃过了,不用这么多。”
鹭眀鸾白了他一眼,笑道:“自作多情,谁说面是给你的。”
龙辉呵呵一笑,说道:“明鸾就算你没吃饭也不用吃这么多吧,吃胖了那可不好。”
鹭眀鸾俏脸一红,嗔道:“再敢胡说就把你舌头割下来给潇潇送面。”
潇潇道:“师父,我不要吃他的舌头,上面都是他的口水,一定不好吃。不过那根肉茄子倒是又肥又大,油炸味道一定不错,还有两颗蛋蛋,要是清炖那就更好了”鹭眀鸾噗嗤一笑,摸着徒儿的小脸道:“乖丫头,真是师父的活宝贝,以后有机会师父就给你做个红烧茄子和清蒸芙蓉蛋。”
龙辉不禁打了个冷战,不禁夹住双腿,尴尬地连咳几声,转移话题道:“明鸾,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替冰儿和涟漪谢谢你。”
鹭眀鸾道:“这些书生忒讨厌,我只是想起当年的事才动手教训他们的,最多也就是帮一下涟漪,那只娇纵的小凤凰我才懒得管!”
龙辉嗯了几声,说道:“明鸾你这么晚在半路将我截住,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鹭眀鸾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是来想问一下你日后的步奏。”
鹭眀鸾淡淡地说道。
龙辉便说道:“固守金陵,逐步稳进。”
鹭眀鸾蹙眉道:“实力居于弱势,循序渐进是好事,但我担心沧释天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龙辉道:“你是说那所谓的讨贼大军?”
鹭眀鸾叹道:“确实如此,就算你现在稳守城池,休养生息,凌海郡又在东面海港,起不到保护作用。说到底金陵始终是孤城一座,若是真的开战,便得直接面对敌军的兵锋,就算城池经营得再好也会受战火摧残。”
龙辉领悟过来,道:“明鸾你的意思是要给金陵布下外围防线?”
鹭眀鸾点了点头。
龙辉道:“可是我们兵力不足,就算打下来也未必守得住。”
鹭眀鸾笑道:“等你娶崔蝶过门,就等同于是跟崔家联姻,他们定会全力支援金陵。”
龙辉猛地一拍大腿,笑道:“这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原先他虽与崔家同盟,但毕竟还是外人,多少还是有些保留,但崔蝶一旦过门,情况就将不同,以崔家在辽东的势力征来两三万壮丁也不是什么难事。
鹭眀鸾又蹙眉道:“兵力问题在你大婚后可以解决,但是要如何迅速夺取城池,给金陵制造一个战略缓冲带就是一个问题。”
说着她玉指沾茶,在桌子上画出了一副简略的江南地图。
“龙辉,仇白飞要以战略包围圈将你困住,一旦圈子形成你便会陷入被动。”
鹭眀鸾指着金陵附近的几座城池说道,“金陵西有舒城、飞流,南面有稽守、鄢陵、玉川,北有苍孁,这些城池中,舒城、飞流、玉川是有水路通过,若能打下便可从水路联系金陵,使得仇白飞这个包围圈似成非成,让他强攻也不是,继续包围又难以奏效。”
龙辉道:“这三座城池虽有水路,但水路距离城池也有三五里的距离,要想拔下来还得靠陆上的真刀真枪,问题是这三座城池都在其他军营的庇护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好很容易陷入战局僵持,平白虚耗兵力。”
鹭眀鸾笑道:“我只是提个大致方向,至于怎么打那是你的事了。”
这时店家捧上了热乎乎的汤面,潇潇两眼放光,也不顾滚烫,拿起筷子便吃,风卷残云般扫清了五碗面,吃得满嘴是油,面馆店家简直就像活见鬼一般,他煮面十余年何曾见过这般大胃王,而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龙辉也一阵心寒,暗忖道:“看了那群书生所为,冰儿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丫头居然能吃得这么多,还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这里,龙辉忽然开口道:“潇潇,你还记得刚才那些书生吗?”
潇潇手里握着一个鸡腿,口中嚼着面食和牛肉,含糊不清地道:“那些吃屎狗吗?记得啊……”
龙辉立即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嘿嘿道:“要是你现在碗里的东西就是那些书生今天嘴巴里嚼的那种又黄又臭的东西……嘿嘿,你还吃得下去吗?”
听到这里,潇潇立即想起今天的场景,她能吃得这么香就是因为她能很快忘掉许多东西,如今听龙辉这么一提,脸色顿时就黑了几分,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实在是忍不住了。
只见她樱唇一张,猛地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不偏不倚,恰好正中龙辉,喷了他满脸。
鹭眀鸾捧腹大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你逗潇潇的,这是活该!”
潇潇被他弄得胃口尽失,气得眼泪直流,叫道:“师父,我不要吃面了!”
鹭眀鸾急忙掏出手绢替她擦嘴,怜爰地道:“好了,咱们不吃面条了。”
龙辉有些委屈地道:“明鸾,我现在满脸都是面条,你也不给我擦擦吗?”
鹭眀鸾横了他一眼,有意无意地朝他胯下扫了一眼,笑道:“潇潇,不吃面条了,师父给你做个红烧茄子,再配两个芙蓉清蒸蛋。”
潇潇点头称好,龙辉打了个冷战,急忙说道:“不用客气,我先回家。”
鹭眀鸾一把揪住他,笑道:“龙大老爷,你似乎忘记付钱了。”
龙辉想也不想就抛下一钱银子,掉头便走,心想这个妖妇定是要趁机报仇,自己有多远就躲多远。
龙府门前已经打扫干净,龙辉心情也好了几分,进屋前他先将脸上的面条擦干净。
进屋后只见众女依旧愁眉紧锁,他便将方才荒神笔之事说出,总算换来一阵莺声燕语,花容凝笑。
龙辉问道:“小羽儿,你有办法能够迅速地拿下舒城、飞流、玉川三城吗?”
白翎羽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在广阔地域,以青龙麒麟两军的骑兵实力,是可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江南地势复杂,骑兵很难发挥敏锐机动性。”
楚婉冰问道:“小贼,你要打下这几城吗?”
龙辉道:“没错!我想过了,金陵虽然成高墙厚,但毕竟略显单薄,不如能在外围布下若干防线,给金陵一个战略缓冲带。”
白翎羽熟知军旅战局,忧心地道:“这几座城都是仇白飞的重要棋子,若是轻易发兵很有可能遭来他的强烈反应,所以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快,快得让他没有反应的时间,等他回过神来,城池已经到了我们手上。但是江南的地势却限制了骑兵的速度,再加上金陵失守的前车之鉴,仇白飞已经有了提放,我们很难再打一次奇袭战了。”
龙辉道:“不能迅速打下这三座城池,就会将战局拖入僵持,平白虚耗兵力,所以小羽儿说的对,要么不打要打就得迅速,打得对方毫无反应机会。”
崔蝶嫣然一笑,抚掌道:“好弟弟,你莫非忘了你麾下的那批蛟龙了吗?”
龙辉道:“蛟龙虽可纵横水路,但要攻营拔寨还得靠陆兵。”
崔蝶咯咯轻笑,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低言数语,龙辉顿时愁眉舒展,喜出望外,情不自禁抱住崔蝶连吻数下,逗得少妇娇喘吁吁,雪靥燃丹霞,红润的肌肤与绛红衣裙映衬,倍添娇艳。
魏雪芯忽然说道:“大哥,我觉得这次书生事件恐怕还未结束。”
龙辉道:“雪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魏雪芯道:“沧释天一定安插手下在这些书生周围,而且金陵内十有八九还有昊天教的势力,若不能及早将他们揪出,恐怕来日战事再起会徒增变数。”
楚婉冰点头道:“雪芯说得对,在对方主力未到之前,我们需清理后院,免遭失火之险。”
魏雪芯顺手提起岁月剑,说道:“大哥,今天那些书生来闹事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了几个可疑人,趁着今晚便将昊天教城内的据点给拔掉。”
龙辉道:“我随你一块去吧。”
楚婉冰咯咯笑道:“不用了,大老爷,你都忙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而其他姐妹婚期将近,也不宜妄动刀兵,就让我跟雪芯chu理这事吧。”
今日被人羞辱上门,小凤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有机会发泄怎能轻放。
姐妹携手夜行,月色映照出两道美妙身影,一者妖娆妩媚,一者清雅绝俗。
魏雪芯以剑心探路,锁定昊天诡踪。
魏雪芯说道:“姐姐,今天书生闹事的时候,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暗chu监视,我当时也没声张,只是以剑心锁定他的气息,只要他还在金陵城内,便逃不过我的感应。”
楚婉冰点头赞道:“雪芯,你这剑心可真是神妙,有你帮忙姐姐省事了不少。”
两女左拐右行,竟来到一chu巍峨高塔,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青云塔”。
楚婉冰不禁一愣:“这是青云塔……可是昔日大贤僧所建造之宝塔,内藏万千经卷,乃是清圣庄严所在,怎会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魏雪芯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剑心是感觉到里边有股邪气。”
楚婉冰凝思片刻,蹙眉道:“雪芯,假韦陀原本是齐王客卿,但忽然倒向夏王,会不会跟他有关呢?”
魏雪芯道:“听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伪佛行踪可疑,他似乎并不是像靳紫衣和尹方犀那样受表象迷惑,而是早就知道内情。”
楚婉冰哼道:“佛门败类,祸害犹胜妖邪,我们且入塔一探。”
进入塔内,除了庄严金身,便是宝卷经书,要么就是守夜的和尚。
楚婉冰不禁有些气馁,但却依旧对妹妹的剑心有绝对信心,便耐下性子继续寻觅。
忽然间塔内压力剧降,魏雪芯花容一沉,惊讶道:“糟糕,中计了!”
楚婉冰眼神一冷,警惕地环视四周。
“哼,故意留下破绽,本以为可以引来姓龙那个小子,谁料竟然是你们这两个黄毛丫头!”
随着一声娇叱,雄沉气劲扑面而来,冰雪双姝玉靥一沉,同时拔剑出鞘,双剑合璧斩断无匹气流。
初遇首招,两人已感对手根基雄沉,内力深厚,心中暗生几分压力。
黑暗中,却见一道柔丽娇媚的倩影轻步踏来,雪肤水嫩,眉若远山,朱唇丹红,竟是昊天圣母。
楚婉冰冷眉一扬,娇哼道:“你这毒妇,胆子当真够肥,居然敢到金陵来!”
昊天圣母咯咯笑道:“奴家本是江南金陵人氏,回家乡探一探有何不可!”
魏雪芯心念暗动,不详之兆瞬间涌遍全身,立即提醒道:“姐姐,快走,此地有蹊跷!”
昊天圣母冷笑道:“既然来了还想跑吗?”
话音甫落,四周墙壁霎时光华大作,邪异梵文凭空浮现,双姝顿感气息一凝,功体竟是只余三分。
楚婉冰暗叫不妙:“这毒妇是针对小贼而来,定然做了完全准备,这定是某种压制功力的阵法。”
昊天圣母冷笑道:“此阵乃是融合昊天教和佛门阵法精要而成,别说你们两个小妮子,就算是先天高手入阵也得力弱七分,任人宰割!”
魏雪芯咬唇凝气,岁月剑隔空劈下,锐芒直取昊天圣母。
熟料剑光未到半途便被一股佛气击散,只见一名缁衣尼姑踏步而至,空、地、风三大尊者紧随其后。
那名尼姑柳眉弯弯,星眸桃腮,肤若凝脂,手持一柄描金绘玉拂尘,其僧袍看似简朴,实则是以上佳乌绸裁减,朴实之中透出一股华贵。
楚婉冰冷笑道:“人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这尼姑却穿得冠冕堂皇,这身行头价值可不菲!”
尼姑淡然道:“无知小辈,正所谓法相万千不过泡影,是贵是贱不过一念之间,何须执着!”
魏雪芯道:“师太既然佛法深厚,为何还堪不破这红尘迷障,助纣为虐,与这伙邪人为5。”
尼姑道:“小丫头你身负剑气功体,更是修成剑心,那又为何同这妖女姐妹相称?”
魏雪芯昂首凝视对方,一字一句地道:“我与她血脉相连,定当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