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辉,别看了,没什么好看,咱们回去吧!”
就在宋王和萧元妃恋石更情热之时,龙辉忽然听到耳边响起柔媚而有略带哀求的声音,又像是劝阻丈夫回家的贤惠小媳妇。
只见鹭眀鸾泡在水中,眼神流盼,玉露染肤,楚楚怜人。
龙辉心忖道:“一个久旷的深宫怨妇和一个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王爷,有什么好看,那及得上明鸾分毫。”
于是便回到井底,跟鹭眀鸾一同游了出去。
离水后,两人运功蒸干衣服,走出密道,回到侧室,鹭眀鸾走回屏风后唤回柳员外的衣服,然后便要将店小二的衣服给他穿回去。
龙辉急忙挡住,说道:“明鸾,这种粗重活让我来吧。”
鹭眀鸾见他如此体贴,芳心又是一甜,点点头便将衣服递了过去。
既然鹭眀鸾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龙辉又怎会任由她那双莹润雪白的纤手触及其他男子的身子,还要伺候这店小二换衣,哪怕是为掩饰痕迹也不成。
鹭眀鸾唤醒店小二,有用夺神术抹去他这一段记忆,之后就变成醉醺醺的柳员外,让龙辉搀扶着她离开。
回到裴府,鹭眀鸾转入一间屋子内,换去一身暴发户的装束。
龙辉已经知道裴府的人完全被她玄媚夺神术控制,于是大摇大摆地坐在后院的凉亭,观赏着豪门花园。
“咦,肉茄子,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见一名圆脸少女手里捧着一个瓷罐俏立在不远chu的假山下,雪肤玉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龙辉,一身粉衣翠裙衬得她娇艳可人,但却偏偏袖子和裙角chu染上了不少泥土,犹如春葱的纤长玉指也是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尽是沙土黄泥。
敢情这丫头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记得龙辉的名字,索性直呼肉茄子,唤得龙辉脸皮一阵发热。
龙辉笑道:“潇潇,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潇潇道:“蚯蚓!”
龙辉奇道:“你拿蚯蚓做什么?”
潇潇歪了歪脑袋,说道:“钓鱼!”
龙辉奇道:“蚯蚓为鱼饵,可是要钓鱼为何不带鱼竿呢?”
潇潇撇了撇嘴道:“没有这么大的鱼竿。”
龙辉奇道:“你钓的什么鱼?”
“鲨鱼!”
这丫头真是语出惊死人,龙辉险些没一头栽倒土里去,变成蚯蚓,龙辉苦忍着笑,说道:“这儿是内陆,你从哪寻来鲨鱼给你钓?就算有鲨鱼,鲨鱼也不会吃蚯蚓的!”
潇潇蹙了蹙秀眉,还是煞有介事地回答:“这儿就养有鲨鱼,我看好多人钓鱼都用蚯蚓,什么鲤鱼,鲶鱼的都吃蚯蚓,鲨鱼也是鱼干嘛不吃蚯蚓?”
龙辉道:“鲨鱼只吃血淋淋的东西,蚯蚓没有血,鲨鱼是不吃的。”
“蚯蚓没有血吗?”
潇潇不信,伸手从瓷罐里取出一条蚯蚓,双指一剪,那条蚯蚓顿时断成两截,“咦,还真的没有血!奇怪啦,蚯蚓浑身都是肉呼呼的,怎么会没有血呢!”
对这天真而又带着傻气的丫头,龙辉也是有几分好感,于是故意逗她道:“怎么样,潇潇,这回你可信了吧。”
潇潇不服气地跺脚嗔道:“不信,鲨鱼一定吃蚯蚓!”
说罢一小巧纤细的蛮腰,朝着内院跑去,小翘臀在跑动过程中一摆一摆的,肉呼呼,圆鼓鼓,看得让人恨不得在拍上一巴掌。
龙辉跟着潇潇进入屋子,然后又看着她掀开床板,打开暗门,最后一同走入密道。
来到这宽敞地下水池,龙辉顿时吃了一惊,这儿果真养着鲨鱼,只见潇潇蹲在水池边,娇嗲嗲地喊道:“鲨鱼,鲨鱼,我给你送饭来了!”
说罢将瓷罐里的蚯蚓一股脑倒了下去,还美目翘盼地望着水池等鲨鱼来吃,可是鲨鱼连看都不看这些蚯蚓一眼。
潇潇不由急了,气得小脸憋红,跺脚骂道:“臭鱼,我好心拿蚯蚓来喂你们,你们居然不识抬举!”
龙辉忍着笑道:“它们不吃蚯蚓的,除非你撬开鱼嘴!”
潇潇娇哼一声,一把跳下池中,左手抓住一条鲨鱼的背鳍,柔生生的把它揪了过来,那条鲨鱼被激怒了,身子一摆便要朝潇潇咬下,潇潇撅起小嘴,两只粉嫩细白的小手闪电般撑住鲨鱼的巨口,当真把鲨鱼的鱼嘴撬开:“看你嘴柔,叫你挑食!”
于是便想把蚯蚓塞到它嘴巴里,可是双手已经用来撑住鲨鱼的双颌,根本腾不出手来塞蚯蚓。
人鱼僵持了片刻,潇潇被逼急了,看到有几条蚯蚓从面前漂来,于是便张口一女干,连蚯蚓带水含如嘴中,对着鲨鱼嘴巴便喷了进去。
龙辉看的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对这妮子实在无言相对。
潇潇把蚯蚓“喂”给鲨鱼后,便一甩手把鲨鱼丢了出去,得意洋洋地道:“乖孩子不要挑食,要什么都吃才长得快!”
那条鲨鱼已经被激起了凶性,飞似地游了过来,张口便咬,潇潇没料到自己一番好意对鲨鱼,它还要来咬自己,气得抡起粉拳便打,她身负妖族多种精血和神通,区区一条鲨鱼那是对手,几个起落就被打得皮破血流。
然而血腥味儿又引来其他鲨鱼,将潇潇围在了中央,龙辉急忙祭起葵水真元,在水面上拍了一掌,一股暗流以潇潇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将鲨鱼给冲开。
随即龙辉再一扬手,葵水真元将引起一道水柱,将潇潇送了上岸。
潇潇不顾浑身湿透,娇叱道:“臭鲨鱼,不识好人心,看我不打死你们!”
说着抡起衣袖,又想再度下水教训群鲨,龙辉急忙将她拉住,劝道:“好了,这些臭鱼都怕你了,你看看它们宁可咬同伴也不敢来咬你吗!”
潇潇朝池里瞧去,果真群鲨正在围攻那条受伤的鲨鱼,于是一蹦一跳地拍手笑道:“好呀,叫你咬我,活该被吃掉!”
她的衣裙乃是薄纱细罗制成,池水濡湿之后紧贴肌肤,雪白的肌色半裸而现,傲人身段顿时一览无遗。
她身材虽略为娇小,比起冰儿还矮一个头,但身材比例极为协调,玉腿紧绷修长,纤腰楚楚可握,玉臀圆润丰腴而又挺翘结实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显余赘,股间有一条小小肉缝,色泽粉酥红,只觉十分细小,虚掩着一小撮粗卷乌茸,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胸前是两团尖挺结实,硕瓜似的傲人巨乳,湿透的衣底浮出两枚小丘似乳珠樱桃,浑圆的肉丘沉甸甸的,乳廓居然超过了肘弯,随着少女欢快拍手而荡起层层乳浪。
如此天真稚嫩的小脸,竟生了一副如此惹火迷人的身子,龙辉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热,便开口问道:“潇潇,你今年几岁了?”
潇潇拧过纤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听师父说,好像是十八了!”
龙辉暗忖道:“十八岁,那不是正好跟雪芯同龄吗?怎地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可当初她在临夏山偷袭涟漪时,那说话神态和动作极为冷酷而又镇静,丝毫不像是伪装,这是怎么回事?”
潇潇见他发呆,便走到跟前,睁着水汪汪的杏眸,仰头好奇的问:“肉茄子,你在想什么?”
少女天真的言语,伴随着呵气如兰的温息,龙辉越看越喜爰,随口便说道:“在想你呀,潇潇!”
潇潇嘟嘴道:“想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吃!”
望着这个肉呼呼的小丫头,龙辉恨不得就把她吞了:“潇潇身上肉这么多,怎么不能吃!”
说话间双眼朝少女胸前的那双丰满玉兔望去。
潇潇跺脚嗔道:“我昨天称了称,比上个月又轻了两斤,真是气死人了!”
龙辉笑道:“女孩子都怕变胖,你却是怕变瘦!”
潇潇道:“瘦巴巴的打起架来都没力气,当然身子要长些肉才好使劲嘛!”
这小妮子越看越惹人喜爰,龙辉不等她说完,凑过去在她粉嫩亲了一口。
潇潇霎时花容失色,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朝后跳去,指着龙辉哆嗦地道:“你……你这臭茄子,你敢咬我!”
龙辉哭笑不得道:“我没咬你。”
潇潇哼了一声,猛地扑了过去,对着龙辉手臂便是狠狠一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报仇后,潇潇甚是得意道:“这叫以牙还牙!”
龙辉扭了扭生痛的手臂,心想这儿一定留下了个牙印,耐着性子道:“潇潇,你这可不对了,我又没用牙齿咬你,怎么能算以牙还牙呢!”
潇潇嗔道:“你明明就用嘴巴咬我,凭什么说没有咬!”
龙辉笑道:“我咬你可是用嘴唇咬的,你刚才用牙齿咬我可不算报仇哩。”
潇潇张了张嘴巴,奇道:“那怎么样才算报仇?”
龙辉坏坏一笑,低声道:“当然是用嘴唇咬回来才算是报仇!”
潇潇恍然大悟,踮起脚尖,轻启两瓣鲜花似的嘴唇,对着龙辉的脖子狠狠“咬”去,将脖子上的皮肉嘬起了一小块,潇潇发起狠来,嘬得甚是卖力,过了片刻,潇潇笑嘻嘻地松开朱唇,用手指在龙辉脖子上摸了一下,煞是满意地点头:“臭茄子你脖子被我咬出淤血了,这次我算报仇的!”
此刻龙辉用眼角余光斜着扫了扫脖子,只见一个深深的吻痕印在其上。
龙辉呵呵一笑,伸手捧住潇潇的俏脸,恶狠狠地道:“我刚才没用力咬,你竟然给我咬出淤血了,这不公平,我要咬回来!”
这招跟小孩子争执一样,起先你打我一拳,之后我又还你一拳,本来是公平交换,可是另一个小孩又说对方打重了,要打回来,就这样一拳接一拳,最后便是打在一块。
潇潇那会依他,丰满结实的身子不住动,胸口两团粉肉摇摇晃晃,极为诱人,这小妮子力气甚大,动起来几乎快赶上白翎羽的神力了,龙辉好不容易才在她粉嫩的脸颊“咬”了一口。
潇潇气得立即“还击”,就这样你咬一口,我咬一口,两人就像是两只斗鸡般互不相认。
过了片刻,龙辉摆手道:“潇潇,这样咬来咬去可不是办法,何时是个头呀。不如咱们同时咬对方一下,然后就讲和!”
潇潇气鼓鼓地瞪着他哼道:“怎么同时咬?”
龙辉道:“咱们嘴唇对嘴唇,各自咬嘴唇一下,那不就公平了吗?”
潇潇想了想,点头道:“好!但是你要是敢用力,我一定揍死你!”
“好好,我一定不会用力的。”
龙辉笑呵呵地哄道。
潇潇抿了抿嘴唇,动了动下颌,似乎是在热身,随后便踮起脚尖,仰起螓首,嘟着红艳艳的小嘴,水灵灵的杏眼盯着龙辉,似乎在警告他小心点。
龙辉心里都快笑翻了花,低下头便要朝那双水润的娇唇吻去。
倏然,潇潇神情一变,猛地捂着脑袋不住颤抖。
龙辉急忙问道:“潇潇,你那儿不舒服?”
潇潇小脸煞白,咬牙道:“我妹妹快醒了……待会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那臭丫头,武功差得要命,却满肚子鬼点子……”
话还没说完,却听潇潇神色一敛,冷哼一声:“笨丫头,要不是姐姐我早点出来,你险些就给臭男人占了便宜,还敢说我坏话!”
那份天真娇憨荡然无存,眼眸阴沉,神情冷艳,圆圆的脸蛋挂着几分嘲讽的冷淡。
龙辉不禁一愣,只见潇潇咯咯娇笑道:“好哥哥,你是不是想跟人家亲亲嘴啊!那你来吧,潇潇的嘴巴又香又甜,保管你满意!”
她笑容妖媚邪魅,活脱脱的一个吃人喝血的女妖。
潇潇情况诡异,龙辉当即收敛心神,凝神以待。
却见潇潇双手负后,笑盈盈地走过来,在距离龙辉还有三寸之遥倏然止步,挺起丰硕的酥胸,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地道:“好哥哥,潇潇美吗?”
龙辉眯着眼睛调笑道:“当然美,美极了!”
潇潇嗲声道:“那亲亲人家好不好?”
龙辉点头道:“好,好!”
就在这一瞬间,潇潇手腕一伸,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龙辉心窝扎去。
龙辉早有提防,使了个小擒拿手扣住她腕脉,潇潇哎呀一声吃痛,匕首倏然落地。
龙辉只觉得有些不对劲,潇潇的武功虽不及自己,但也是极为厉害,直追楚婉冰,自己断无可能这般轻易将她制服。
就在这时,潇潇神情忽然一变,眼神散去妖魅,重现往日清明天真,随即手腕一,妖气涌出,挣开钳制。
潇潇嘟嘴嗔道:“没用鬼,就知道偷袭耍诈!”
龙辉奇道:“潇潇,你说谁呢!”
潇潇道:“就是我妹妹呀,那丫头武功不行,鬼点子就忒多。对了,她刚才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潇潇,你又淘气了,给我回屋面壁思过!”
冷滟的训斥声响起,潇潇顿时没了脾气,乖乖地哦了一声,委屈地低着小脑袋走了出去。
龙辉见她生闷气的样子颇为可爰,便叫道:“潇潇,别生气了,等你面壁完,我陪你钓鲨鱼玩耍!”
潇潇顿时来了精神,眉开眼笑道:“好好,咱们说好了,反悔的是小狗!”
“潇潇这妮子大多数时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事没规没距,有时候颇为气人,想不到你跟她倒玩得合眼。”
鹭眀鸾温温地笑着,她着了一身深兰色长裙,裙裾上绣点点梅花,用一条玉色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插了雀翎白玉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著莲步朝这边走来。
眼见鹭眀鸾此番柔美姿态,龙辉不禁赞道:“我莫不是眼花了,怎么看到画中仙子走了出来。”
女为悦己容,鹭眀鸾俏脸一晕,咬唇轻笑道:“坏东西,就知道油嘴滑舌!”说着便带龙辉走到水池中心的亭子,指着池中畅游的群鲨,说道:“龙辉,这些鲨鱼都是裴家用来做血鲨翅的,所以你莫要见怪。”
龙辉挨着她坐下,闻着幽幽清香,说道:“我也知道这道菜,但没有尝过。”鹭眀鸾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便命人去准备。”
龙辉摆手道:“明鸾,不用了,我心里有些话想问你。”
鹭眀鸾淡淡轻笑道:“有什么话边说吧,捏捏忒不痛快。”
龙辉蹙眉道:“方才我发现潇潇忽然变了一个人,那是极为邪魅狠毒,与她往日性子大为不同,这时为何?”
鹭眀鸾叹道:“潇潇身负多重妖血,虽然天赋异人,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可是却留下了后遗症。除了走火入魔的风险外,还出现了人格分裂,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便是潇潇的一个副人格,狡猾毒辣,诡计百出,但这个副人格出现后,潇潇的功力就会大减,一旦拿不下敌人,主人格又会出现。这两个人格相互不买账,谁都要争做姐姐,也就有了你方才瞧见的那一幕。”
龙辉吃了一惊,奇道:“潇潇的多重妖血是如何得来的?”
鹭眀鸾道:“是传至她父亲,涟无央!”
“潇潇是涟漪的妹妹?”
龙辉抽了口冷气,说道,“但涟家已经被灭门,潇潇又是从何而来?”
鹭眀鸾叹了口气,款款道出当年之事。
从悬崖坠下,鹭眀鸾只感到四周寒风凛冽,犹如尖刀割肉,痛楚难挡,丹田内是空空如也,提不起半分真气,更无论可以变化鸾雀妖相展翅高飞。
就在她等死之际,忽然一道人影从半空掠过,将她抱在怀里,随即妖气涌出,化作傲鸟形象,羽翼扑动,将鹭眀鸾救了下来。
降下崖底,鹭眀鸾看清救命之人竟是师姐尹飞燕。
鹭眀鸾两眼涌出泪水,哭道:“师姐,莫不是我们姐妹黄泉相见?”
尹飞燕柔声道:“傻妹妹,你摸摸自己心口,瞧瞧是不是还有心跳?”
鹭眀鸾试了试,颤声道:“我没死,我真的没死!”
尹飞燕笑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死活活的,明鸾,是不是你也被无央打了下来?”
鹭眀鸾神色一暗,摇头道:“不是的,师姐,我杀了无央……”
尹飞燕娇躯一颤,脸庞霎时全无血色,泪珠滚滚淌下。
鹭眀鸾心如刀绞,泣声道:“师姐,是我不好,你杀了我吧!”
尹飞燕抹去眼泪,摇头叹道:“明鸾,师姐没恨你。当时无央已经失控,你也是自保而已。这一切都不过是命……”
姐妹两又唏嘘了一阵,鹭眀鸾忽然问道:“师姐,你坠崖后是如何保住性命的?”
尹飞燕道:“当日我被无央打晕,失去知觉,使不出傲鸟妖相,原本应该摔死的,可是天不亡我,被山崖chu的一颗孤松挂住,这才保住一命。”
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将两人的思绪打断。
鹭眀鸾寻声望去,只见不远chu躺在一个小小的婴儿,全身被破布包裹。
鹭眀鸾不禁一愣,尹飞燕道:“当日坠崖,我身子受创,已经动了胎气,之后便产下这孩子。”
鹭眀鸾仔细一看,发觉尹飞燕面容惨白,秀发凌乱,衣衫破旧,然而原本彭隆的小腹已是平坦,裙底沾上斑斑血迹。
“师姐,既然你们母子平安,那便是可喜可贺的事!”
鹭眀鸾拉着尹飞燕的玉手说道,“为何还苦着脸。”
尹飞燕挤出一丝苦笑,把孩子抱了起来,塞给鹭眀鸾,说道:“师妹,你且试着感觉一下这孩子的气息。”
鹭眀鸾依言照办,竟发觉这婴儿体内蕴含着多种妖气,与涟无央颇为相似。
“这孩子也是身负多重妖血?”
鹭眀鸾大吃一惊,想起涟无央那发狂的姿态,她此刻还心有余悸。
尹飞燕垂目道:“无央在凝练妖相时曾与我同房,之后我便怀孕了,谁晓得这多重妖血竟传承下来。”
鹭眀鸾急忙问道:“那么这孩子可有什么不妥?”
尹飞燕蹙眉道:“妖血融合极为凶险,就连无央身负多年修为,也难以控制,更别提这个孩子。再加上我是早产。所以这孩子先天不足,五脏六腑精气已经耗竭,恐怕活不了多久……”
鹭眀鸾急忙试探婴儿脉相,却意外地发现怀中孩儿气息旺盛,生机勃勃,并不像尹飞燕说得那么糟糕。
尹飞燕笑了笑,叹道:“我将毕生修为化作精气输给了孩子,补全了她衰竭的精气。”
鹭眀鸾脸色大变,赶紧去探查师姐脉息,这一探查,使得她眼泪再度落下——师姐气息已经到了衰竭边缘,再加上方才施展妖相就自己,加速生机流失,恐怕活不过三天。
尹飞燕拉着鹭眀鸾的手,安慰道:“妹妹,不要伤心了!姐姐原本只是想替孩子吊住一口气,等族人下来相救,可是我也知道等族人下来后,我早就撒手西归了,而这孩子便是孤苦伶仃,她有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救援的那一刻,如今妹妹下来,姐姐就放心了,可以说是死得无怨无悔,你应该替姐姐高兴才是呀!”
面对师姐的洒脱和从容,鹭眀鸾不忍再让师姐伤心,便把泪水吞了回去。
尹飞燕气力衰竭,站了一会便觉得困倦,于是鹭眀鸾便扶她坐下。
尹飞燕拉了拉裙角,柔声问道:“明鸾,你又是怎么下来的?”
鹭眀鸾暗忖道:“师姐已是命不久矣,我若把真相告知,定会让师姐走得不安心。”
想到这里,鹭眀鸾也就随口敷衍几句道:“此事说来话长,姐姐你先歇息吧,等你精神好点我再说与你听。”
尹飞燕救下鹭眀鸾已经到了极限,心力交疲,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尹飞燕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觉,偶尔醒过来也是抱着女儿说话,对于鹭眀鸾坠崖之事并未继续询问,到了第三日,尹飞燕便在昏睡中去世。
鹭眀鸾含泪将她的尸骨掩埋,抱着女婴悄悄潜出悬崖,逃出傀山。
鹭眀鸾走出傀山,进入大漠,怀抱女婴,望着茫茫草原,心中一片茫然——天地虽大,何chu安家?鹭眀鸾暗自神伤了许久,待心情平静下来,就抱着女婴进入铁壁关,守关将士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抱着孩子,便没做为难,一路放行,让她通畅无阻地进入中原。
婴儿无法咀嚼食物,鹭眀鸾又没有生育,也没奶水喂养,于是一路上便挨家挨户地去寻找乳娘。
到了荒无人烟之地,她便抓来母兽,将其四肢绑住供孩子吃奶。
这孩子吃遍百家奶水,长得极为健康,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睛灵动可爰,鹭眀鸾也倍感欣慰。
到了神州大地,鹭眀鸾在高顺洲附近寻了一个幽静的山林,独自抚养孩子,并替其取名为潇潇。
潇潇懂事后,鹭眀鸾便传授她妖族神通,以此压制躁动的妖血,潇潇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可是脑子却有些不灵光,时而精明时而傻憨,时而天真浪漫,时而满腹心机,但无论是那个人格,都对鹭眀鸾言听计从,免去了不少麻烦。
潇潇五岁生辰那一天,鹭眀鸾便到市集置办些货物,准备给潇潇庆生。
走了十多里路,高顺洲城池便在前方不远,鹭眀鸾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不欲惹事,就躲到道路一旁。
只见一双男女同骑一马快速赶路,身后有十多名身着武士袍的男子策马狂追,那男子生得唇红面白,剑眉星目,头戴纶巾,透着几分书香之气,而坐在他身前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面容秀丽,眉若远山,肤若凝脂,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鹭眀鸾觉得这个少女颇有几分眼熟,但有记不起何时见过。
她不欲多管闲事,便静悄悄地躲在道路旁,只待追逐过去便入城给潇潇买些玩意,然而却听带头的骑士叫道:“湘音,快随叔叔回家,莫要再跟这小子厮混!”
少女叫道:“二叔,湘音心已有所属,你便成全我们吧!”
带头骑士怒道:“胡闹,你与裴大公子有婚约在身,怎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不是要让我们赵家蒙羞吗?”
那书生男子说道:“赵二爷,小生与湘音是两情相悦,还望二爷放我们一马,我们日后定会将二爷名字刻上神位,每日供奉,感念大恩!”
赵二爷怒道:“住口,你这低贱的厨子,你何德何能配得上我家湘音!”
鹭眀鸾提起神来,再顿时醒悟过来,这少女分明就是当年有一面之缘的赵湘音。
“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便帮她一把!”
想到这里,鹭眀鸾暗起妖族神通,气运拔山之势,莲足点地,一股沛然地气朝着追兵冲去,将马蹄震断,众骑士顿时跌了个人仰马翻。
鹭眀鸾一个纵身,飞跃掠去,将两人提在手里,远遁而去,赵家众人等唯有干瞪眼。
书生何时见过如此神技,惊骇的双目圆瞪,赵湘音出身武林世家,倒也镇静得多,待鹭眀鸾将他们放下后,赵湘音施礼道:“小妹叩谢女侠搭救之恩。”
书生也过来行礼,鹭眀鸾微笑道:“赵姑娘,你娘亲最近可好?”
赵湘音眼圈一红,垂泪道:“娘亲前年已经去世了……”
鹭眀鸾胸口仿佛受到重击,长叹一声道:“真是好人不长命!”
赵湘音抹泪问道:“女侠认得先母?”
鹭眀鸾点点头道:“湘音姑娘,我确实认得令堂。而且我也认得你。”
赵湘音盯着鹭眀鸾看了片刻,惊喜叫道:“你……你是陆神医!”
鹭眀鸾含笑点头承认,赵湘音眼见故人,急忙跪倒拜谢。
鹭眀鸾将她扶起,询问事情经过,赵湘音便将事情始末道来:“自从娘亲去世后,二娘便要张罗着把我嫁于那裴家大公子,但我早与葛郎相爰,我便寻葛郎私奔,想找个安静之好好生活,不再管那些豪门世家的琐事,只图一个安逸平稳。”
那名书生上前行礼道:“小生葛明,家中在京师经营一个酒楼,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称得上温饱,自从那日湘音到我家酒楼用餐后,咱们就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本想考上科举,再向赵家提亲。可是湘音家中逼迫甚急,小生无奈之下只能与湘音私奔。”
鹭眀鸾笑道:“昔日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我怎能看她女儿受人欺负,此事我管定了。待会,我去替你们挡住追兵,你们就放心去作对欢喜鸳鸯吧。”
赵湘音愁眉道:“可是我家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湘音怕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鹭眀鸾伸手在脸上一抹,立即变成了赵湘音的模样,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便代你回家。”
赵湘音和葛明目瞪口呆,静静地看着鹭眀鸾。
过了一阵子,赵湘音道:“陆神医,可是湘音与那裴家大郎有婚约,神医这样代替湘音,岂不是要委屈自己……”
鹭眀鸾咯咯笑道:“湘音尽管放心,我的手段多着呢,保管整治得那个什么狗屁裴大郎像只猫儿那么乖。”
赵湘音还是不放心,鹭眀鸾便虎着脸道:“你若在啰嗦,可就只能跟你的葛郎劳燕分飞了!”
两人情意绵绵,最后便听从鹭眀鸾的决定,寻了个小道离开,从此隐居不出。
鹭眀鸾则变成赵湘音的模样,临走前又跟赵湘音换了身衣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迎上赶来的赵家追兵……听到这里,龙辉总算理清事情始末,却听鹭眀鸾又说道:“那个裴海峰脾气刚烈,不懂变通,在宫里当差难免会得罪人,我看他颇为爽朗,便不忍他日后丢了性命,于是便用夺神术改变他的性子。裴海峰虽然是个汉子,可是他那个老子却不是东西,一直窥视儿媳妇的美貌,我也用夺神术迷惑了他,让这蠢货自以为享受艳福气,实则是自己空想罢了,还得把裴家赔了给我做棋子!”
龙辉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急忙问道:“那个葛明说家中是在京师经营酒楼,莫非就是……”
鹭眀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便是飞絮酒楼!当年我因为葛明和湘音的缘故,暗中照料飞絮酒楼的佳人发现他们只是明面上的东主,实际上暗chu还有一个真正的大老板。”
龙辉问道:“那么葛明不就是昊天教的人了吗?”
鹭眀鸾道:“非也,我查探过,葛明和家人都是清白人家,这酒楼也是暗chu大老板交给他们经营的,恐怕这个大老板是想借葛家清白的家世来掩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