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袭击,奥古斯体内妖气自然反击,霎时一道白光绽放,只见他背后倏然张开一双雪白的翅膀,浑身上下散发着洁白的光芒。
“汝乃何人?”
奥古斯咬牙切齿地问道,手掌划动,凭空出现一道十字光辉。
愆僧冷眼轻蔑,朝前一步踏出,举拳便打,十字妖光被佛魔之力强行扑灭,奥古斯顿时再添新伤,口吐朱红。
就在这个时候,鹭明鸾抢身而出,拦在愆僧和奥古斯跟前,说道:“大师,且慢动手!”
愆僧道:“你有何事?”
鹭明鸾道:“大师明鉴,此人曾将一名女子掳走,如今还不知所踪,妾身希望大师能先放他一条狗命,待妾身问出那名女子的下落,再行极刑也不迟。”
愆僧淡淡地道:“你变了!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虽是妖类,但身上毫无杀孽,犹如出尘莲花般纯洁,可是今日的你全身上下充满戾气和杀业,徒手血腥。”
鹭明鸾微微一愣,叹道:“世道如此,不变不行。”
愆僧阴阴低笑道:“说得对,世道已然污秽,再怎么纯洁至洁也难以独身!”留下声声诡笑,愆僧扬尘而去。
那个险些侵犯的少女,早已就吓晕过去,头一歪就躺在地上。
鹭明鸾出神地望着愆僧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幕之中。
潇潇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把揪起受伤的奥古斯,在他肚子上连踹了两脚,痛得他咧嘴龇牙。
潇潇像拎小鸡一般,提起这高大的西夷汉子,歪着脑袋道:“黄毛鬼,你刚才为什么要压在那个姐姐身上?”
奥古斯有气无力地道:“潇潇姑娘,我在跟她做游戏……”
潇潇呸道:“骗人,你明明就是在欺负人家!”
奥古斯吞了吞口水,说道:“是真的,是她先要跟我玩游戏的……”
潇潇奇道:“什么游戏?”
奥古斯呵呵道:“男人跟女人有很好玩的游戏……”
“住口!”
鹭明鸾柳眉倒竖,朝着奥古斯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他满眼金星。
奥古斯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吓得浑身发抖,哆嗦地道:“师父……我,我知道错了!”
鹭明鸾冷笑道:“是吗?为师怎么没看出来呢?”
奥古斯牙齿上下打架,咕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啊!”
鹭明鸾冷冷地道:“闲话少提,你掳走的那个姑娘在何chu?”
奥古斯知无不言,当即招供道:“弟子把她放置在城东的岳枫客栈,天字一号房!”
鹭明鸾朝龙辉传音道:“龙将军,那姑娘的下落已经知晓了,至于这个孽障,妾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上回你对潇潇意图不轨,为师已经宽恕过你了,今日绝不姑息!”
鹭明鸾粉面一沉,玉手一扬,一道凌厉的爪劲打向奥古斯的裆部。
只见鹭明鸾五指一握,隔空一抓,奥古斯发出一声悲惨的尖叫,双手立即捂住裆部,痛得满地打滚,鲜红的血迹染满了整条裤子。
潇潇咦了一声,奇道:“师父,你做了什么,弄得这个黄毛鬼喊得跟杀猪一样?”
鹭明鸾笑道:“捏碎了两个蛋罢了。”
潇潇又问道:“他身上有两个蛋?”
鹭明鸾忍俊不禁道:“是呀,每个男人身上都有两个蛋蛋,只要捏碎,保管这些臭男人哭爹喊娘,痛不欲生!”
潇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鹭明鸾望着龙辉道:“龙将军,此人虽说罪大恶极,但毕竟是西夷使臣,若冒然杀死,只怕会引起两国之争,妾身已经断了他的子孙根,还望龙将军能网开一面。”
龙辉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点头道:“既然此獠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此事便到此为止,若再让我遇上他作恶,定斩不饶!”
说罢便朝岳枫客栈赶去,到了那间客栈,龙辉直奔天字一号房,推门进入,只见床榻上横卧着一名少女,正是宫采苓。
她衣衫整齐,并无受到淫辱的迹象,龙辉不放心,便轻轻掀起她的衣袖,只见粉嫩雪藕般的小臂有一点艳丽的朱红,正是守宫砂。
龙辉推宫过血,宫采苓嘤咛一声缓缓睁眼,甫一见到有人先是大吃一惊,吓得蜷缩在床角,待看清龙辉的模样后,她才松了口气。
“龙大人,原来是你!”
宫采苓长出一口气道。
龙辉道:“宫姑娘,正是在下,那个歹人我已经收拾了,你不用担心!”
宫采苓感激地道:“妾身多谢龙大人救命之恩。”
龙辉笑道:“客气了,令兄还在担忧,便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宫采苓点了点头,跳下床跟着龙辉往外走。
出了客栈,街道上极为宁静,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宫采苓忽然开口问道:“龙,龙大人,妾身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龙辉点头道:“姑娘有话请说。”
宫采苓粉面生晕,咬唇道:“龙大人……不知哪位洛先生现在何chu?”
龙辉身子不禁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叹了口气道:“宫姑娘,此事过些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宫采苓看出龙辉似有苦衷,于是也不便多问,将满肚狐疑都压了下去。
龙辉未免他们再遭不测,干脆让他们兄妹以远房亲戚的身份住进龙府,安顿好两兄妹后,龙辉本想召集盘龙高手商议事情,却感一股妖气涌入,回首一看,只见潇潇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龙辉奇道:“潇潇姑娘,有事吗?”
潇潇道:“我今晚想去文思殿一趟,你来帮忙吧。”
言辞毫不客气,仿佛像是下命令一般,但语气却是颇为娇俏,犹如小孩子在向大人索讨糖果。
龙辉蹙眉道:“潇潇姑娘,你为何要来找我?”
潇潇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说道:“你帮过我师父,是好人,找你帮忙应该没错!”
龙辉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文思殿?”
潇潇道:“当然是偷试题,帮我师父赢得赌约了,上回去文思殿遇上那只小凤凰,这回我要找你做个帮手。”
龙辉莞尔道:“你师父知道你出来的事吗?”
潇潇摇头道:“师父捏爆黄毛鬼的蛋蛋后,就把他送回驿馆了,我趁着她不在偷偷跑出来的。”
“这小丫头似乎脑子缺根筋,既然她主动来寻我,便趁此机会套点秘密出来。”
龙辉觉得潇潇似乎比较天真,于是便点头答应。
潇潇甚是欣喜,也不比男女之嫌,伸出柔荑小手,拉起龙辉便朝外奔去。
龙辉只觉得她的小手温润柔滑,极为舒服,心中暗忖道:“鹭明鸾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傻丫头呢?”
疑惑未解,两人已经潜入文思殿,潇潇蹑手蹑足地在暗chu走着,犹如一只小猫,借着夜色去厨房偷鱼吃。
龙辉低声问道:“潇潇姑娘,你知道试题在哪吗?”
潇潇道:“知道就不会找你来了,快点帮忙找,别废话!”
龙辉耸耸肩道:“小姑娘,哪有你说话这么横的,求人办事可得客气点!”
潇潇回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道:“你不帮我吗?”
龙辉摇头道:“不帮,除非你好好说话。”
潇潇哦了一声,狠狠一咬牙,五指筛张,竟朝着龙辉裤裆抓来。
龙辉一惊,急忙伸手挡住,怒道:“臭丫头,你干什么!”
潇潇甚是得意地道:“抓爆你的蛋蛋,也要你跟那个黄毛鬼一样哭爹喊娘,谁叫你不帮忙!”
龙辉顿时一阵抓狂,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学样有样,鹭明鸾怎么做,她就怎么做,竟然学起猴子偷桃此等下作的招数。
“丫头,这种招式可不能随便用!”
龙辉虎着脸道。
潇潇扬起小脸,嘟嘴道:“我以前没捏过蛋蛋,你就让我试一下吧。”
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龙辉不禁一阵气结,无奈地道:“算了,我帮你找试题”潇潇白了他一眼,似乎带着几分失望。
龙辉带着这个小丫头朝文思殿深chu摸去,可是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睛似乎在放光,宛若幽暗中饿狼的眼眸,盯得他遍体生寒,再仔细一看,发觉那双明媚的眼眸似乎正注视着自己的裆部。
“这死丫头不会还想着那个捏蛋吧?”
龙辉立即提高警惕,防范着潇潇狠施毒手。
倏然,前方九尺chu闪过一道人影,潇潇眼神蓦地一冷,玉手一探,扣住那人的喉咙。
龙辉不禁奇怪,这妮子平日里带着几分娇憨傻气,怎么有时候又变得这般冷艳和肃杀。
“先别杀他!”
龙辉急忙制止道。
潇潇嗯了一声,反掌切将那人打晕。
龙辉定神一看,这个昏迷的男子衣裳朴素,袖口和前襟chu沾着不少油迹和菜汁,显然是个厨子。
龙辉思忖道:“半夜三更的,还有厨子在这儿出没,难道是要煮明日的早饭?”
看得有些怪异,龙辉便蹲下身来,细细查看那名厨子,发觉他手掌的肌肤甚是细嫩,不似常做粗活的人,于是便心生疑惑,试着用真气刺探此人的内息,发觉其体内有股纯正阳和的真元。
“是儒门的人!”
龙辉总算理出了一些头绪,“当初冰儿没有寻到试题踪迹,想来是靳紫衣做了妥善安排,将试题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心念所及,龙辉走入厨房。
只见厨房内黑灯瞎火,但以龙辉的眼力就算在黑暗也能视物。
文思殿的厨房负责文科举考生的一切膳食,所以占地甚大,各种各类的生菜摆满了四周。
潇潇饶有兴趣地望着四周,问道:“你肚子饿了吗,为什么要来厨房?”
龙辉道:“我怀疑试题就藏在这儿!”
潇潇眨了眨眼睛道:“试题是包子吗,为什么要藏在厨房?”
龙辉险些没被她问得吐血,耐着性子道:“正所谓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靳紫衣把来日的文科举试题放在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潇潇蹙了蹙眉,跺脚道:“你说话别说这么长,我听不懂!”
龙辉实在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也懒得跟她废话,眼睛向四周扫视,寻觅一切可疑的迹象:“那个儒生扮作厨子,想必就是确认试题的安全,厨房应该就是收藏试题的地方,可是这儿如此宽阔和杂乱,要如何下手呢?”
“此地虽是藏匿的好去chu,但每日来厨子进进出出,难免不会出现纰漏,所以靳紫衣才安排门人扮作厨子在此监视……”
就在龙辉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之际,却听到身后一声卡啦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开一般。
回首一看,只见潇潇手中渗出黏黄色浆液,正是一个碎开的鸡蛋。
龙辉奇道:“潇潇,你做什么?”
“捏鸡蛋,看看好不好玩!”
潇潇一边答话,一边从篮子里抓起鸡蛋捏碎,玩得不亦乐乎。
龙辉急忙过去制止她:“我们是来找试题的,别再玩了!”
“你不喜欢吗?”
“对!噼里啪啦的吵死人了”潇潇想了想道:“不捏鸡蛋,那我捏你的蛋蛋吧!我听师父捏黄毛鬼的时候,没有这噼里啪啦的声音,你就不会觉得吵耳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龙辉的裤裆。
龙辉急忙捧过一箩筐的鸡蛋,塞到她怀里道:“当我刚才没说过,你继续!”耳边一直响起鸡蛋的破碎声,龙辉实在是哭笑不得,随口问道:“潇潇,我看你每次出招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冷酷,这是怎么回事?”
潇潇捏碎一个鸡蛋,说道:“师父说过,打架的时候一定要装得凶一些,这才吓得住人,打起来才不会输。”
“这丫头脑子似乎不傻,但怎么做事却是稀奇古怪的?”
龙辉暗忖道,“鹭明鸾真是不容易,把这么一个活宝带在身边十多年,换成是我早就疯了!”
找了半刻钟,龙辉发觉灶台下的砖块有些松动,于是弯下腰来撬开那块砖头,只见里边安置着一个包袱,外边乃是用防火防水的天蚕丝包裹。
掀开天蚕丝,看见一个绣花锦囊,开口chu用朱砂红泥封住,还盖着一个特殊的印章。
此印章正是皇甫武吉亲手按下,锦囊内装着正是此次文科会试的试题,只有在考试当天四名主考官和宋王同时到场,当着所有考生的面才能打开,若在开封之前发现印章有损,那这份试题便要作废,再重新出题。
潇潇看着锦囊道:“好漂亮的香囊,快给我瞧瞧!”
龙辉急忙将锦囊收到怀里,喝道:“这是锦囊,不是香囊!”
潇潇嗔道:“管你什么囊,我觉得它好看,你快拿来。”
说着便伸手去抢,原本纤细洁白的玉掌,此刻尽是黏糊糊的赃物,蛋清蛋黄,还有蛋壳全挂在她手掌上,龙辉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边装着是科举的试题,你手这么脏,不要乱碰!”
龙辉及时喝止了这小丫头。
潇潇嗯了一声,竟在龙辉身上抹了几下,把碎蛋全擦到了他衣服上,末了还一本正经地道:“我搽干净手了,快把香囊给我。”
望着那张粉嘟嘟的圆脸,还有清澈明亮的眸子,龙辉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本想杀人的冲动不翼而飞。
龙辉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锦囊外有印章封口,若损坏朱砂红泥,这份试题就要作废,潇潇姑娘,你还是别乱碰,免得坏了大事!”
潇潇道:“你少担心,我不碰那个劳什子印章也能知道里边写什么!”
龙辉奇道:“你有何良策?”
潇潇道:“先把香囊拿出来,我用七色琉璃眼看一下就可以了。”
龙辉听得奇怪,但看着丫头满脸郑重,也不想撒谎,于是就把锦囊取出。
潇潇伸手抢过,将将囊祭起,只见她瞳孔聚起一层犹如彩虹般的光芒,奇光稍纵即逝,转眼双眸又恢复正常。
潇潇将锦囊还给龙辉,说道:“师父说了,看过后就把试题放回原chu,将一切都恢复原样。”
龙辉满肚狐疑,只见潇潇二话不说,将那个昏迷的儒生唤醒,随后眼眸聚力,明媚的眼睛望着儒生道:“你快回房睡觉,睡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儒生哦了一声,呆呆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显然是中了玄媚多神术的征象。
龙辉蹙眉道:“潇潇,你也会玄媚多神术吗?”
潇潇道:“是呀,师父交代过我的,做完事要把外人的记忆抹去。”
龙辉暗忖道:“原来鹭明鸾都已经把一切都交给她了,难怪她做事如此利索。”
潇潇虽然生性天真,但却有着极强的模仿和学习能力,鹭明鸾交代过的事她办得是妥妥当当,但是若没有提前交代她便会出幺蛾子,就像那天跟楚婉冰大打出手一样。
龙辉问道:“潇潇,你真看到试题写什么了吗?”
潇潇道:“是啊,七色琉璃眼可以透视的。我把里边的字都记下来啦。”
龙辉随口问道:“我不信,什么七色琉璃眼,哪有这么神奇的眼睛,你是吹牛的吧!”
潇潇柳眉倒竖,叉腰道:“你不信?”,龙辉道:“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潇潇被激起了好斗之心,哼了一声,再度聚起七色琉璃眼。
只见异光闪过,潇潇微微张开檀口,瞪眼道:“原来你下边不止有两颗蛋蛋,还有根香蕉……还长着黑乎乎的毛,难看死了!”
龙辉不禁大窘,他原本是想激将这小丫头,诱她说出试题内容,哪想到这死丫头只见用琉璃眼把他自己瞧了个精光。
龙辉尴尬地道:“潇潇,别乱看,小心长针眼!”
潇潇一听,急忙捂住眼睛,跺足道:“完了,完了,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啦……师父也不许我用琉璃眼看男人,她也说会长针眼的!”
龙辉见状,立即吓唬她道:“长针眼会很难受的,你先是眼睛流脓,臭气熏天,什么苍蝇蚂蚁都朝你眼睛挤去,爬满你整张脸,先吃光的眼珠,再咬烂你的皮肤……最后你就变成一个丑八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潇潇身子一阵哆嗦,眼圈竟一阵泛红,跺脚道:“我不要长针眼,不要长针眼……”
说着说着,她想到以后就要变成瞎子,心里一阵酸楚,呜呜地哭了出来。
龙辉强忍着笑意道:“其实你只要把看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就不会长针眼了。”
潇潇抬起梨花带泪的粉脸,瞪圆妙目,问道:“只要说出来我就不会变瞎子了吗?”
龙辉点点头,坚定地应了一声是。
潇潇深女干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道:“臭小子腿心那儿长着两个蛋和一根肉茄子,黑不溜秋的一堆毛……两个蛋、一根肉茄子,一堆毛。”
她煞有介事地不断叨念,说了一会,她嫌麻烦干脆就直接说“蛋、茄子、毛”,如此反复下去。
龙辉本来想诓她说出试题内容,谁知道弄巧成拙,引开了这丫头的话匣子,而且还是满嘴的胡话,听得他哭笑不得。
“除了这个还要把锦囊内的东西说出来!”
龙辉打断她道。
潇潇哦了一声,说道:“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
她一股脑地把话说出,而且一句话重复数次,生怕说少了一句就会变成瞎子。
龙辉又问道:“写着什么字?”
“写着……”
潇潇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立即改口道,“不行,师父不准我说出来的!”
龙辉道:“不说出来,你就会变瞎子了!”
潇潇咬了咬嘴唇,妮声说道:“变瞎子就变瞎子吧,反正师父不准我说,我死了不说!”
龙辉险些被气得吐血,没好气地道:“你不说,你师父选的那个书生又怎么知道试题呢?”
潇潇道:“师父让我找到试题后,就用张纸条传给书生,而且只能让书生一个人知道。”
她虽然害怕长针眼,但对于试题的去向却是极为坚定,眼眸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色。
龙辉心忖道:“这小妮子虽然有点古怪,但也绝不是笨人,我若过分相逼,说不定会弄巧成拙,罢了,就看看鹭明鸾的赌注压在何人身上。”
潇潇取得试题后,便走出厨房,施展灵蛇身法朝考生的住宅潜去。
只见娇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游走,少女细腻的腰身在夜色中划出一抹动人的曲线。
潇潇施展妖族秘法,犹如轻风般飘入屋内,出手将屋内的人点晕,只剩余一人。
“潇潇姑娘?”
屋内响起一个惊愕的声音,龙辉听得甚是耳熟,朝着屋内一瞧,发现薛乐正满脸愕然地靠坐在床上,而章铭和郭飞则昏迷不醒。
潇潇将一个纸团塞给薛乐,说道:“这是便是会试的题目,你拿着吧!”
薛乐微微一愣,急忙将纸团推了回去,摇头道:“我不能要!”
潇潇奇道:“为什么?”
薛乐道:“潇潇姑娘,你与令师的恩情子义铭感五内,但我若提前知晓试题,便是对其他考生不公平,在下会良心不安的。”
潇潇歪着脑袋问道:“良心不安是什么?”
薛乐似乎跟潇潇十分熟络,知道不能用太过复杂的话来与她交谈,于是便化繁为简:“良心不安,人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做什么事情都会没劲。”
潇潇哦了一声道:“这样岂不是很没劲?”
薛乐道:“是呀,所以还请潇潇姑娘收回试题。”
潇潇摇头道:“不行,师父要我把试题交给你,我要是办不好,也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良心不安的。”
龙辉在外边听得不禁暗笑,思忖道:“这丫头还真是学样有样,这么快就把良心不安这个词用上了。”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薛乐收不收试题,对于这个鸾凤赌约并无影响,起码在文科举方面双方已经打了平手,如今龙辉的心思便可以全力集中到武举上。
薛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收下了,这样子的话潇潇姑娘你应该不会良心不安了。”
潇潇拍手笑道:“这就对了嘛,书呆子,你好好收着试题,我回去找师父复命了。”
将纸团递给薛乐后,她蹦蹦跳跳地走出门外。
龙辉在临走前往屋内瞥了一眼,透过门缝,只见薛乐直接将写着试题的纸团放到油灯上点燃,看到这里,龙辉也不禁暗赞一声好个风骨傲然的书生。
将奥古斯送回驿馆后,鹭明鸾满怀心事走回裴府,若非为了借助西夷之力,她早就把奥古斯的脖子拧断了,何必仅仅断他子孙根。
“西夷蛮狗果然是不通教化,当年或许就不该把傲鸟族精血打入这奥古斯体内!”
鹭明鸾暗叹一声,当年她逃出傀山后,怕遭到洛清妍的追杀,于是便一路西行,来到格兰罗马国。
正好遇上宫廷惊变,鹭明鸾心生一念,借着西夷局势不稳的机会,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她选定了其中诸多皇子中最为窝囊的一个,便是今天的奥古斯,此人好色懦弱,毫无主见,正好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对象。
于是鹭明鸾便收他为徒。
将傲鸟族精血融入他体内,使得他可以修炼妖族神通,在武力上压倒其他皇子,然后鹭明鸾又在背后出谋划策,将其他碍事的皇子一一铲除,助奥古斯登上皇储之位。
谁料温饱思淫欲,奥古斯在被立为太子后竟想对潇潇意图不轨,潇潇虽然性子古怪单纯,但也不是傻人,当奥古斯以捉迷藏的借口寻她的时候,潇潇便将奥古斯痛打一顿,之后鹭明鸾得知事情始末,一怒之下逆转奥古斯体内妖气,令他连受数日的折磨,从此奥古斯便不敢再对潇潇有何想法,一见到她们师徒就像老鼠见了猫,唯唯诺诺,毕恭毕敬。
当走到国运大街时,鹭明鸾忽然闻到夜风中飘来一股血腥味,而且这股血腥味中极为熟悉,正是同族妖血的味道。
循着血腥味奔去,鹭明鸾抬头一望,入眼竟是叫她怒火腾燃的一幕,只见一根旗杆上挂着一具尸体——正是钱冲!钱冲尸体遍布多chu伤痕,头颅更是插着九根银针,不但生前受尽折磨,还被人用某种针灸之术逼问,尸体上还挂着一条白布,白布上写着几个斗大血字,正是钱冲鲜血所书——妖后娘娘,千金万银,沧某笑纳了!“天柱、承灵、络却、脑空、风池、完骨、头维、百汇、神庭……普通人这九个穴位一旦受针,便会神智混乱,问什么答什么……钱冲妖筋已断,他根本就无法抗拒此等酷刑!”
鹭明鸾压下满腔怒火,暗忖道:“我回来后就没再见过钱冲,想不到他竟然落入昊天教之手,想必那笔钱财已经被昊天教逼问出来了,沧释天定是要报洛清妍当日夺宝之仇,所以才故意将钱冲的尸体悬挂出来,以作示威!”
沧释天这番举动虽然是冲着妖后而去,但钱冲已经归降自己,鹭明鸾眼见属下惨遭无名横祸,顿时怒上眉梢,粉拳紧握,咬牙切齿。
西夷驿馆,奥古斯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心中满是悲凉,虽有一腔怨气却不敢发泄,因为他曾见识过鹭明鸾的手段,哪怕自己身为西夷皇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面对鹭明鸾的时候,发觉自己犹如一个无力的婴孩。
绝望和悲凉之余,一股阴风吹入,奥古斯强忍胯下剧痛,挣扎站起身来,只见屋内竟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头戴高帽,阴间勾魂使者。
奥古斯哆嗦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影笑嘻嘻地道:“西夷胡种,爷爷是白无常,专勾死人魂魄。”
奥古斯曾跟鹭明鸾学艺,对于神州风俗也有几分了解,惊出一身冷汗,问道:“我还没死,你不要乱来!”
白无常笑道:“我知道你没死,但既然爷爷来早了,干脆就在这儿等你咽气了!”
奥古斯吓得浑身颤抖,用西夷话大喊:“有刺客,快来人啊!”
但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人响应,白无常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说道:“西夷鬼子,别鬼叫了,你那些虾兵蟹将已经睡着了,任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奥古斯蜷缩着身体,说道:“你们别乱来,我没死,你不可以勾我魂魄的!”“啰嗦!”
那个黑影忽然厉喝一声,只见此人一脸凶相,吐字说辞也是十分凶狠,仿佛厉鬼上身,嗜人骨血。
奥古斯被他凶威所慑,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乖乖地闭上嘴巴。
白无常笑吟吟地道:“黑无常,你这么凶,想吓死他吗?”
黑无常道:“这个孙子跟在鹭明鸾身边,迟早都要没命,现在死了倒也痛快,总好过日后被那贼婆娘玩死!”
奥古斯打了个冷战,怯生生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师父?”
白无常笑嘻嘻地道:“鹭明鸾曾是我们煞域的军师,对于她的事,爷爷我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还是知晓七八分的。当年她曾到过西夷,以她的手段,要把你们这群蠢猪收入帐下还不简单!”
奥古斯壮着胆子道:“你若敢乱来,我师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无常嘿嘿冷笑:“省省吧,她可不会当你徒弟,若不然怎会随手捏爆你的卵蛋呢,太监皇子!”
黑无常道:“这小子长着一对白色翅膀,应该称为没鸟的鸟人皇子!”
两人一唱一和,正好戳到痛chu,奥古斯脸色阵红阵白,咬牙道:“你再敢说一遍,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白无常咦了一声道:“你这没鸟鸟人居然还有这般胆气,敢跟爷爷放肆!”
奥古斯怒喝一声,不顾伤势,祭起妖相,霎时白光夺目,一双雪白羽翼从背后伸出,手指凝气,划出一道十字白光。
只听黑无常冷笑一声,随手一抓,鬼气翻涌,吞噬洁白光辉,重创奥古斯。
白无常笑嘻嘻地走过去,一把揪住奥古斯的金发,将他头提了起来,说道:“没鸟的鸟皇子,这下听话了吧!”
奥古斯恨声道:“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想活了!”
白无常伸手拍了拍他脸颊,略带调侃的语气道:“哟,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居然敢说这种大话,是不是老黑用力过猛,把你的脑子打坏了?”
奥古斯道:“绝后之痛,已让我生无可恋……”
白无常道:“既然你有勇气去死,为什么不去报仇呢?谁害你做了太监,你就十倍奉还。”
奥古斯阖上眼睛,叹道:“她太可怕了,要我跟她为敌,我宁可选择去死!”白无常不屑地道:“笑话,鹭明鸾也就吓吓你们这些西夷人,在神州内,比她强的人有的是!”
奥古斯苦笑道:“你们不知道她的可怕,当年格兰罗马宫廷争斗时,我那些兄弟在她面前就像是婴儿一样无力,只要她想对付的人,无论有多少士兵保护,都活不过一天……”
黑无常呸道:“是你们没用,鹭明鸾那贱人在爷爷眼中不过是一条丧家犬罢了。”
奥古斯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黑无常冷哼一声,倨傲地阖上双目。
白无常笑道:“金毛皇子,让爷爷告诉你吧,你那个师父当年在族里争权失败,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才跑到你们那个鸟地方称王称霸的。”
奥古斯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世上怎么还有人能打败她?”
白无常翻翻白眼,冷笑道:“真是土帽一个,鹭明鸾要是真的这么强,早就称霸天下了,哪用得着整日躲躲藏藏。”
奥古斯吞了吞口水,说道:“当年打败她的人在那里?”
白无常笑道:“是她师姐,也就是今天的妖族之主。爷爷说这么多,只不过想让你知道鹭明鸾并非无敌,你大可放手一搏,报仇雪恨!”
奥古斯摇头道:“不行,我不是她的对手!”
白无常道:“你一个人不是对手,难道就不会找人帮忙吗?”
奥古斯叹道:“我人不生地不熟的,找谁帮忙?若是回格兰罗马,哪里的人都把她当成神一样膜拜,我更加不是对手。”
白无常道:“你眼前不就是有很好的对象吗?”
奥古斯疑惑地道:“你比她强吗?”
白无常摇头道:“坦白说,无论武功和智谋,我们兄弟两都不如鹭明鸾。”
奥古斯哼道:“既然如此,说这些有什么用!”
白无常道:“我们陛下却比她强上百倍,只要你肯归顺煞域,陛下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的!”
奥古斯问道:“你们陛下是什么来头,真有这么厉害?”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奥古斯话音未落,一个阴沉的声音由虚空传来,宛若万鬼哀嚎,叫人胆战心惊。
全身被冥气笼罩,奥古斯不禁全身发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黑白无常,带此人来见孤!”
“无常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