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迷魂离心术已经是洛清妍的极限,更别说逆向施展,为了解除鹭眀鸾的暗手,洛清妍已是自伤元气,心力疲惫,甫一感到身后火热的身躯,身子气力再失七成,化作一滩春水秋波,柔媚丰腴的身子无力地倚在龙辉身上。
洛清妍强忍羞意,咬唇哼道:“还不快扶我去休息。”
龙辉被她甘甜腻人的体香熏得神魂颠倒,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扶着怀中美娇娘走到一棵树坐下。
洛清妍疲软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上回被这小子当做冰儿搂在怀里的情形,上回就是这样的任由他轻薄爰怜,倚在树干下卿卿我我。
洛清妍脑中泛起昔时暧昧,那双媚眼更加温和似水,秋波荡漾,看得龙辉心头一阵乱跳,呆呆地望着眼前玉人。
洛清妍被他那灼热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娇声训斥道:“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龙辉吞了吞口水,依言别过头去。
洛清妍见他这般窘态,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宛如银铃脆响,黄莺娇啼,又把龙辉的眼神女干引了回去。
洛清妍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无奈地叹道:“你不是要问鹭明佳的事情么,我便告诉你吧。”
龙辉这才勉强收回魂魄,静心听讲。
只见洛清妍长叹一声,喃喃地道:“这件事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再提……”龙辉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洛清妍摇头道:“不必了,憋在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难得有机会宣泄出来……”
说到最后,美目顾盼地望着龙辉,轻启朱唇:“你可愿意听?”
龙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洗耳恭听!”
洛清妍凝想片刻,淡淡地说道:“鹭明佳是鹭眀鸾的双胞胎兄长……昔时鹭眀鸾为求夺权,害死涟漪一家以及寒师叔后,我曾想过要杀掉她,可是心里始终顾念着同门之情,于是便请鹭明佳协助,将散功丹放在鹭眀鸾的饭菜里,希望能够将她制服,避免过多的伤亡。”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他同意了吗?”
洛清妍轻点螓首,说道:“嗯,同意了!”
龙辉心里倏然升起一股酸意,低声道:“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洛清妍先是一愣,望了他一阵,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你心眼也真小……姐姐我当年的追求者联起手来都能绕傀山两圈了,再说了,他是不是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龙辉自知失言,缄口不言,洛清妍星眸盈盈如水地盯着他,婉媚如波,似笑非笑,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虽是无心使媚,但她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妖媚之中又带着几分熟润,比起楚婉冰那般娇俏可人又是另一番滋味,龙辉不敢保证能够抵御她的目光,急忙侧开脸转移话题道:“后……后来呢?”
洛清妍叹了口气道:“鹭眀鸾虽然中毒,但我却没料到她性子这般刚烈,宁死也不愿做阶下囚。她当时就逆转真元,自伤根基,强行发功,摆脱了我的擒拿,她就一路地奔上绝岭,然后纵身跳下。当时鹭明佳以为胞妹身亡,愧疚之下也自尽了。”
说到最后,洛清妍眼角泪光涌动,叹道:“我当时料到明佳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便这般做,若非我……明佳也不会死!鹭眀鸾说我不择手段似乎也没说错……当时我就是利用明佳对我的仰慕爰恋之情让他反害自己的妹子,到了最后……”
说着说着洛清妍的嗓音便开始沙哑了,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顺着雪靥滚下,滴到衣襟之上。
龙辉胸口一阵窒息,顿感心如刀绞,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手帕替她拭去脸上泪水,洛清妍身子倏然一僵,只是双眼紧盯着他,并无任何动作,任由他替自己抹去眼泪。
抹去眼泪后,龙辉发觉洛清妍的粉面桃腮上挂着汗珠,便也顺手抹去,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划过耳珠,惹得洛清妍娇靥生晕,媚眼温婉似水。
过了片刻,龙辉觉得自己这番动作着实太过越礼,不禁缩手,心房咚咚地乱跳,一张脸皮憋得通红。
“遭了,我这般无礼定又惹恼她了……”
气氛一堵,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就在龙辉忐忑不安时,却见洛清妍轻抬素手,五根似嫩笋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插入他发梢之chu,随即柔顺温和地替他整理凌乱的头发,龙辉心头一热,抬眼便迎上了一双凝华水眸。
“你那条手帕是从哪来的?”
朱唇轻启,兰息扑鼻,龙辉被问得三魂不见七魄,下意识地就说道:“就是上回……在药房那一条!”
洛清妍展颜笑道:“过了这么久了,敢情你还收着?”
龙辉嗯了一声不再答话,洛清妍皓腕伸展,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口匕首,锋锐的利刃毫无征兆地抵在龙辉脖子上,笑盈盈地道:“你看这又是什么?”
刀刃锋锐,寒光流动,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龙辉感觉到皮肤几乎快要被这匕首刺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说道:“这是匕首。”
洛清妍媚眼倏然一敛,闪过几分不悦,呸道:“猪头三,谁不知道这是匕首,我还想用它割下你的臭头,丢去喂狗!”
割头喂狗,龙辉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上次在丹房的那匕首。”
洛清妍见他总算想起来了,眼中不悦也散去,白了他一眼,嗔道:“算你还没变傻!”
她要替我刮胡子吗?……龙辉心头一阵狂跳,双眼紧紧盯着洛清妍,仿佛成了一个不会动的石雕般。
洛清妍皓腕轻晃,动作轻柔而利索,犹若微风细雨,又似行云流水,龙辉只觉得刀锋划在脸上痒痒的,柔柔的,极为舒服。
“好了,胡子长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刮,真是邋遢!”
洛清妍朱唇开阖笑嗔道,“简直都快赶上袁师兄了!”
龙辉潺潺一笑,也不说话,将她的娇嗔尽数接纳。
洛清妍呸道:“说你什么你就自认什么,你还有没有点主见!”
龙辉道:“有娘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指点,在下不必多费心力,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洛清妍俏脸熨烫,啐道:“说得倒好听,那鹭眀鸾说的话你还不是一样信得十足!”
龙辉被她旧事重提,臊了个大红脸,支吾不语。
洛清妍哼道:“你若再敢受她迷惑,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龙辉吞口水道:“不会,再也不会了!”
洛清妍嘲笑道:“这时就说不会,谁知道你这色鬼见到鹭眀鸾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心思,说不定早就被她迷得三魂不见七魄!”
龙辉叫苦道:“天地良心,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洛清妍啐道:“谁信?鹭眀鸾当初可是妖族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被她迷得连祖宗都忘了。”
龙辉讶异地道:“她是第一美人,那洛姐姐你是第几?”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龙辉干咳道:只要有洛姐姐在,第一美人那轮得到她!”
听到此话,洛清妍顿时媚眼泛秋波,玉颜含丹霞,朱唇勾浅笑,说道:“算你识相!”
眼见巧笑嫣然的珠容玉貌,鼻闻清香甜腻的兰息芬芳,耳听磁媚轻柔的娇声脆笑,龙辉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猛地伸手扣住洛清妍收回去的皓腕,惹得洛清妍柳眉一簇,面带几分痛楚。
龙辉低头一看,只见那如雪皓腕上竟多了几道乌黑瘀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你方才做的好事——还不开放手!”
龙辉不仅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并手臂使劲将她拉到跟前。
洛清妍元气未复,那拗得过他这般蛮劲,身子不由自主地便撞到了他怀里。
龙辉只感觉到怀中多了一具温润柔腴、酥软娇沃的躯体,不禁伸出双臂猛地将她箍住,隔着一层单薄的雪缎衣衫,那副丰腴柔软的胴体就这样贴上自己身上,胸腰腿股都厮磨起来,胸膛仿佛被两颗饱满的薄皮温水袋抵着,柔软温热,满怀柔媚的兰麝芳气嗅入鼻端,更带着淡淡的乳香奶甜,这难以言语的滋味直透心坎,彷佛有种酣饮濒醉般的激昂和痴迷。
“龙辉!你……你怎么……快松手!”
洛清妍再度露出惊羞之情,几次推拒龙辉不果,反而激得他火性陡起,将她身子抱得更紧。
洛清妍火道:“放手!”
龙辉回了一句:“不放!”
“小畜生,放不放手!”
“不放!”
洛清妍气得伸手到他背后掐皮捏扭,龙辉任由她如何刁蛮撒泼,双臂就是这般紧紧箍住,洛清妍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媚眼一横,对准他脖子便要再咬一口,谁料刚张开牙齿便看到脖子chu有一淡淡的牙印,这便是上回在地宫她的杰作。
看到此牙印,洛清妍芳心顿时一软,再也咬不下去,神使鬼差地将红唇印在了牙痕之上,宛若玫瑰花瓣的朱唇轻轻地抵在龙辉脖子,细软饱满。
除了红唇的亲吻外,龙辉还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她檀口中喷出,渗入牙痕,流遍筋络,酥软温润,妙不可言。
龙辉情不自已地也将脸埋在她颈窝,轻吻酥嫩的玉颈,吮女干兰麝芳息……双手则开始在粉背柳腰上滑动,洛清妍只觉得那双大手仿佛烧着灼烈火焰般,透过衣裳灼烧在酥嫩肌肤上,又似被开水熨烫般舒服。
细滑的肌肤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虽不像楚婉冰那般青春洋溢,却多了几分熟润丰美的绵柔,龙辉顺着纤细的柳腰滑下美人的翘臀上,霎时惹来了满手嫩滑酥肥,在他看来如此挺翘的玉臀应该是极为结实饱满,但触手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绵软得简直不像话,手指几乎都要陷入那肥嫩的臀肉中。
龙辉装着胆子在上边捏了一把,酥软的臀脂就好像是一滩温水,险些从指尖流过,又似成熟的水蜜桃,捏上一下便要裂开,从里边溢出甘甜的汁水,手掌按在腴沃的臀肉上,胸口则被一对熟透蜜瓜似的巨乳抵住,绵软的乳廓虽受压迫却显示出惊人的弹力和灼热的乳香,就像是两个注满滚烫乳浆的薄皮水袋,熨得龙辉心口阵阵舒爽。
洛清妍媚眼迷离,娇喘嘘嘘,已然六神无主,将尖细的下巴抵在龙辉肩膀上,红唇轻轻开阖不住地朝外喷出潮热兰息。
“洛姐姐……”
龙辉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地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洛清妍嗯了一声,扬起如花俏脸,水汪汪的媚眼凝视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龙辉也呆住了,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你……你真美!”
洛清妍朱唇展笑,呢喃说道:“我好看还是鹭眀鸾好看?龙辉不假思索地道:“你好看!”
洛清妍闻言,眼波中荡起一丝温婉,伸出素手轻轻地抚在龙辉脸上,呵气如兰地道:“那你以后还听不听她的话?”
龙辉摇头道:“不听,以后我只听洛姐姐的话。”
洛清妍美目涟漪,呢喃道:“真乖……”
说话之余,檀口开阖,朱唇含潮,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瓣,龙辉再也安奈不住,俯下身去便要吃下这诱人的熟润果实。
就在四唇还有半寸之距时,山下响起一阵雄沉叫声,夺目耀眼的道华将沉迷的两人唤醒。
朝着山下望去,竟是道门内斗——净尘战元鼎,白虹刖火拼烆阳烽,两人只是相互试探地交手几招便停止了,任由门下弟子比斗,并无实质地分出胜负,只见山下一群道士打来打去,兵刃横扫,杀声震天,倒也有剧烈。
“我怎能如此犯浑,三番五次地纵容这小子,还不要脸地跟他这般胡来……要是让冰儿知道,我哪还有脸活下去!”
想到这里,洛清妍羞红着脸推开龙辉,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警告,呢喃细语道:“住手,别再过来了,若不然我实在没脸面对冰儿……”
龙辉脑门冷汗直冒,暗忖道:“对啊,要是让冰儿知晓,岂不是伤透她的心!”
但他却不明白方才为何会如此失控。
洛清妍娇喘嘘嘘,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和衣衫,化作一阵香风离去,冷冷地哼道:“留在这里给我盯紧战局,不许跟过来!”
龙辉见她脚步虚浮生怕有失便悄悄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山谷,只见楚婉冰俏生生地站在山谷口,美目翘盼地望着远方,见到两人走来,摆手娇呼道:“娘,小贼,你们回来了?”
边说边迎上去,蹦蹦跳跳,依旧是那副娇俏的少女模样。
楚婉冰喜滋滋地挽住龙辉胳膊,笑道:“小贼,娘亲,你们出去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脸皮不由一热,这丫头聪慧之chu不在她娘亲之下,龙辉生怕露陷,急忙堵住这丫头的嘴,箍住她的小腰狠狠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闹得楚婉冰俏脸大红,嗔道:“死相,娘亲还在这儿呢!”
洛清妍见状,心里也是颤抖不已,暗骂这小子果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龙辉笑呵呵地道:“冰儿,我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楚婉冰笑道:“真聪明,一猜就中。好事有两件,第一件便是月俊宛和燹祸两位长老已经将一口炼神火炮运过来了,预计后天就能抵达临夏山。”
洛清妍点头道:“来得正是时候,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应他们两人,一定要确保火炮安全!”
楚婉冰捏了龙辉胳膊一下,媚眼轻扬道:“第二件事跟你有关的。”
龙辉奇道:“什么事?”
楚婉冰笑道:“刚接到碧柔传来的信鸽,无痕已经朝这边赶来,而且还附带了两名高手。”
龙辉咦了一声,喜出望外地道:“无痕回来了?她还带着谁?”
楚婉冰递过一张纸条,说道:“你自己看吧。”
龙辉展开纸条扫了一眼,不禁赞道:“凌霄跟风望尘都来了,妙哉,这回可以叫晋王载个大跟斗了!”
楚婉冰微微一愣,奇道:“你准备怎么做?”
龙辉笑道:“烧粮草,乱军心!山下的大军既然是来替元鼎真人撑腰的,那便先将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扫清,再慢慢收拾元鼎真人!”
楚婉冰蹙眉道:“下面足有八万大军,要火烧军粮谈何容易?”
龙辉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本来小羽儿熟知排兵布阵,由她出手最好不过,但难免势单力薄,这回无痕他们及时赶来,大事成矣!”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嗔道:“说的这么有把握,倒好像是真的。”
言语是跟他抬杠,但脸上依旧笑靥如花,挽着龙辉手臂笑盈盈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倏然她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秀气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不着痕迹地从龙辉身上女干了口气,隐约中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色彩,朱唇竟白了几分。
变化只在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却听洛清妍说道:“佛门的秃驴来了!”
说罢拉起楚婉冰收敛气息,躲到暗chu。
就在她们离开不到半刻,便看到前方走来两道身影,一者乃俊美的蓄发僧人,正是韦驮菩萨,一者身着斗篷,蒙住大半面容,步态刚毅,透着丝丝沉稳。
韦驮菩萨朝龙辉行了个礼,笑道:“龙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龙辉回礼道:“大师可是要来找于谷主的?”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是也非也。”
龙辉见对方又在打机锋,也懒得跟他罗嗦,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跟在下来吧,谷主便在里边。”
龙辉带着两人走入山谷内,跟天剑谷弟子交代了几句,那弟子立即去通知于秀婷,过了片刻,又有两名弟子出来将韦驮菩萨两人带入谷中山洞。
石洞内简单地布置着桌椅和一些生活必需品,设置得井井有条,颇像一间居所。
韦驮菩萨叹道:“于谷主真是神仙人物也,早就料到这临夏山会有一场持久战,单看这洞内布置便知谷主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亏我还想跟谷主一争高下,如此看来真是不知深浅也!”
“菩萨过奖了,妾身一介女流对于生活上的琐事都比较在意,说是算无遗漏,实际上还是小心眼!”
仙音响起,一道优雅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跟前,只见于秀婷落落大方地坐在桌子前,并伸手请两人坐下。
韦驮菩萨与那斗篷男子坐下,于秀婷朝龙辉点了点头,也让他一同坐下,四人共同坐在一张桌子前。
于秀婷朝斗篷男子瞥了一眼,笑道:“此地别无外人,殿下不必再用盖着这么厚实的兜帽哩!”
那男子哈哈一笑,伸手揭开兜帽,露出真容,眉似剑,眼如星,英伟不凡,正是齐王皇甫铮,果真如于秀婷所料,齐王绝不会做事元鼎真人捧得武尊印玺,必定会派人来与天剑谷接触,但于秀婷也未曾想到他竟然以皇子之尊亲临这危机四伏的凌夏山,单凭这份胆识就远超宋晋两王。
“久闻剑心玄奥,可辨世间真伪,破万千魔障,今日一见——神技也!”
齐王拍手赞道。
于秀婷垂目淡笑:“赞谬了,殿下不辞千里而来,不会只是夸奖妾身几句吧。”
齐王笑道:“谷主所言甚是,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王此次登门造访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于秀婷道:“殿下手握平煞军功,风头一时无两,妾身只是一介江湖女流,何德何能担当殿下这般嘱托。”
齐王叹道:“谷主真是折煞小王也,昔日若无诸位高人鼎力相助,小王莫说立下此等微薄功勋,就连保命都成问题,而且小王也并非如谷主所言那般风头无两。”
龙辉蹙眉道:“殿下何chu此言?”
齐王苦笑道:“龙兄,我们也算有过战友之谊,此事小王也不打算瞒你,我此刻已经是朝不保夕啦!”
龙辉道:“愿闻其详!”
齐王叹道:“赵家和裴家已经背叛我了,此事龙兄想必早已知晓。”
龙辉点头道:“赵桧确实已经跟靳紫衣他们混在了一起。”
齐王道:“龙兄可还记得裴海峰?”
龙辉点头道:“在下虽与裴将军有间隙,但酆都一战,裴将军舍生取义,令在下叹服不已,其铁血战功吾是不敢忘怀!”
齐王叹道:“裴将军当年在军营时乃是铿锵铁汉,但到了皇宫却成继而不同的两个人,这其中细节想必龙兄也曾见识过了。”
龙辉微微一笑,在他看来裴海峰那人压根就与铿锵铁汉沾不上边,说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都还算抬举他了。
齐王道:“在奇袭七阴岭的之前,海峰曾暗中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还暗中跟我说了一句话。”
龙辉竖起耳朵,沉声道:“洗耳恭听!”
齐王蹙眉道:“他那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殿下,我现在清醒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湘音不祥,殿下小心!”
龙辉倏然一愣,奇道:“湘音不祥,裴将军为何要这般描述其发妻呢?”
齐王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但后来赵家和裴家都相继倒戈,我这才隐隐体会到海峰的遗书中的深意,可其中关键依旧参悟不透!”
于秀婷忽然开口道:“如今赵家已经成了云汉院和雨卷楼的得力盟友,也是宋王的左臂右膀,想必齐王殿下不会任由对方坐大。”
齐王道:“也也不瞒谷主和龙兄,小王与宋晋二王虽是兄弟,但却也是水火,其斗争已经不可避免,更无回头之路,要么登顶九五,要么就粉身碎骨,所以小王是不会让他们二人又任何壮大自身的机会!”
于秀婷微微一笑,说道:“朝廷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妄言,但元鼎真人这般仗势欺人的做法着实违背武林道义,妾身虽是女流,但也不会坐视不理!”齐王拍手赞道:“有谷主这话,小王便安下心来,只是不知谷主准备作何打算?”
于秀婷道:“此事龙辉已有定计,便让他来说吧。”
龙辉接口道:“晋王之底牌已经尽数展露,我想齐王殿下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晋王和元鼎真人!”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点头道:“然也,老六借着铲除妖族的名义率军压境,看似要维护道义,实际上也是将我往死路逼,若元鼎真人夺得武尊印玺,老八就可借势而上,坐上太子宝座。老五与他一母同胞,所以他不会对老五太过分,而我则性命难保!”
皇甫武吉儿子众多,长子乃原配皇后所生,却因皇后难产而夭折,齐王排行第三,泰王排行第四,而宋王与晋王则分列五六,这众多子嗣中也就这四王最为杰出,其余的儿子皆不能比,虽是兄弟,但龙辉和于秀婷也从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了帝王世家背后那股子的血腥和残酷,皆是唏嘘不已。
龙辉稍缓心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宋王的实力还留在京师,此刻未曾露底,着实不好针对,但也不能让他过的轻易!”
齐王微微一笑,说道:“小王也是这般打算的——正面削弱老六,侧面敲击老五。对付老六,小王想请韦驮菩萨牵制元鼎真人,而山下的大军小王也想好计策应对,只是对付老五则有些难把握。”
龙辉看出了齐王的意图,对付晋王是刻不容缓,所以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往死里整,而对待宋王却要斟酌再三。
首先宋王也不想晋王坐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齐宋两王也算是盟友,但毕竟宋王也是夺嫡的对手,又是晋王的胞兄,齐王也不能让宋王着这个机会壮大自身,所以对待宋王的势力是既要拉拢,又要敲打,然而这个敲打的度则是问题的关键。
打得重,只会激怒宋王,将他彻底推向晋王那一方,而打得轻,起不到作用,宋王还是会趁机捡便宜。
龙辉笑道:“敲打宋王之事便交给在下负责,保管让殿下满意!”
齐王喜道:“妙哉,有龙兄这话,小王便放心不少!只是不知龙兄准备如何布计?”
龙辉笑道:“赵家,我本意就是要挑赵家下手,赵家原本是听从殿下的号令,却半途变节,这种朝三暮四的小人想必宋王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挑了一个赵桧,也不至于将宋王激怒得倒向晋王一方!”
齐王嗯了一声道:“小王也曾有这个想法,但是要挑战赵桧非一般人可行,而且这个老儿石更诈狡猾,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若小王请出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出战,他定会推三推四,绝不露面,若是出战的人实力太弱,又不是赵桧的对手!”龙辉笑了笑道:“人选在下已经有了,便是崔家大小姐崔蝶,毕竟她先夫乃赵家所害,虽已跟韩家脱离关系,但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放过赵桧。”
齐王笑道:“妙哉,崔大小姐武艺高绝,拿下区区一个赵桧不在话下,而且还师出有名,赵桧想不应战都不成哩!”
龙辉道:“赵家之事也算布置妥善了,只是不知殿下想如何对付元鼎真人?”齐王道:“小王准备直接针对山下的八万大军,在军粮上做手脚!老六所带这八万大军装备和训练虽是精良,但却大多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只要军粮一断,不出三日其军心便会大乱。”
龙辉点头道:“确实如此,在下也曾暗中窥探过晋王的军营,虽然布局有理,但还是略显生嫩,远不如殿下这等久经行伍之人,而麾下将士也是徒有虚火,看似精锐实则良莠不齐。”
齐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老六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如何能行将帅之事。”
龙辉道:“我曾查看过晋王军营的粮草,发现这些粮草乃是按照各营地而分布,每个营地自己负责自己的粮草,这种做法虽分散了个军营的精力和战力,但却也杜绝了被人袭击粮草导致全军无粮的局面。”
齐王蹙眉道:“此事小王也曾接到过密报,老六的这套做法好像早就猜到我想对他粮草动手脚了。我本来是想派人将暗中袭营,直接烧掉他的军粮,可是他来了个化整为零,倒让我的原计划落空了,我还纳闷,这不懂行伍之事的老六怎么就有了这般精锐的眼光。”
韦驮菩萨接口道:“不止如此,当日贫僧按照殿下的连环计,本以为可以一举多得武尊印玺,但却遭到元鼎真人与其门徒的阻截,而且他们的排兵布阵分明就是针对殿下之策略。”
齐王哼道:“老六哪有这般本事,十有八九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龙辉道:“既然对方已经料到殿下断粮之法,那是否还可在粮草上做功夫?”齐王道:“小王并不打算直接针对军粮,而是截断运粮之道。而山上的这场武斗,还请诸位多拖延五日时间,因为晋王的粮草只够支撑五日,五日期限一到,军心必然大乱。”
于秀婷蹙眉叹道:“请恕妾身直言,现在各方势力的武斗已经趋于白热化,而且各门各派所带的补给也即将用完,所以速战速决乃是迫在眉睫之事,最多两天各方最强的高手就会亲自出马,决定这武尊印玺的归属!”
齐王虽然善战,但对于武林打斗还是了解不多,听得于秀婷此言,他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影,苦笑道:“两天时间?看来还是要去烧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