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山地底阴河竟然是流入这一片冰海,龙辉只觉得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幸好这些日子来一直以白鱼为食,对于寒冷尚可忍受,若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早就被冻死当场了。
龙辉忍着海水的冰寒朝不远chu的一座冰岛游去。
“傀山背面便是一篇冰天雪地,地底阴河流入冰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龙辉好不容易爬上岸,“只是不知道我如今身chu何方,离朔风城究竟有多远。”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是一片,龙辉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脚底下地冰层光滑如镜,四周寒气刺骨摧髓,伤疲之身几乎难以支持。
龙辉跨出蹒跚的步子,哆嗦着寻找栖身之地,以便暂时抵御寒风。
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响起,仿佛是什么猛兽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龙辉回首一看,只见不远chu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朝自己缓缓逼近,在仔细一看,竟是一头巨兽,此兽通体雪白,浑身皮毛仿佛一尘不染,几乎与雪地冰川融为一体,若不留神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踪迹。
待此兽与自己的距离拉近,龙辉才看出这是一头巨大的白熊,一身皮毛虽是白如冰雪,但鼻头、爪垫、嘴唇以及眼睛四周却带着几分黑色。
龙辉倒女干一口冷气,思忖道:“此熊想必就是神州异志中记载的极北白熊。”
神州异志有云:极北之地,寒冰万年不化,生有白熊,毛如冰雪,力大无穷,善游,好斗。
龙辉冷笑道:“他奶奶的,你这畜生莫非是想饱餐一顿吗?”
白熊看着龙辉的双眼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龇牙咧嘴,缓缓地朝龙辉走来,其神态悠闲自在,似乎已经将龙辉看做自己的腹中之食。
白熊围着龙辉兜了大半圈,忽然发出猛地向前一探,朝龙辉扑来,龙辉只觉一道白影映入眼帘,一股腥臭的气息涌入鼻中,叫人闻之欲呕。
龙辉虽已负伤,但要应付这白熊的扑杀还是绰绰有余,只见龙辉脚步微移,整个人柔生生地移出了一丈之外。
白熊第一下虽扑空,但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迅猛异常,庞大的身躯丝毫不显笨重,其灵动之chu犹如脱兔,猛地一下又追上了龙辉。
白熊的这几下动作皆是从无数次扑杀捕食中磨练出来的,简单而又实用,但在懂得格斗技巧的人类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龙辉虽已受伤,但眼力和招式尚在,这头白熊虽是凶猛,但进攻却是直来直往,与那些沉重刚猛的招式颇为相似。
只见龙辉气定神闲,步法再变化出重重人影,使出论武决之“以疾破猛”出拳如电,连续击中白熊的喉咙,小腹,心口和脊柱,只听几声哀嚎以及骨骼断裂之音,白熊无力的趴在地上,口角溢血显然已是毙命。
龙辉村道:“要是连你这头畜生都打不过,我真该一头撞死算了。你这畜生来得也真是时候,正好给我送套皮袄。”
龙辉动手剥下白熊的皮毛,这白熊常年生长与极北冰寒之地,皮毛厚实,龙辉一披上去便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剥皮之后,那一身肥壮的熊肉自然不能浪费,在地底阴河天天吃鱼都快吃腻了,今天龙辉便要大块朵,好好尝尝熊掌的滋味。
伤疲之身需要更多的营养,生肉虽难吃,龙辉咬牙生啖,一头几百斤的巨熊便被龙辉吃了个精光,熊心和熊胆更是难得补品,龙辉自然不会放过,忍着血腥恶臭强行吞下,而胃肠之类的脏腑,龙辉并没有吃,任其丢在原地。
一头白熊下肚,龙辉再暗自调理气息,只觉得体内那阵剧痛减轻了不少,元气亦恢复了相当一部分。
龙辉抹了抹口唇和脸上的熊血,发现竟已经凝结成冰,不由自嘲道:“想不到我不但成了个大饭桶,还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大白,大白,你这畜生又跑去哪里啦!”
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名中年儒生快步奔来,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时立即呆住了--冰层上躺在一具残缺不齐的骨架,鲜血流了满地但却已然结成触目惊心的“血冰”内脏散落了一地。
中年儒生猛地扑到跟前,抱住熊尸嗷嗷大哭:“大白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而去了……究竟是哪个畜生害了你啊……快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龙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莫非这人使白熊的主人,遭了,此事复杂了。”
再仔细一看,这儒生一身破旧儒袍甚是单薄,但他却丝毫不显一丝畏寒之态,显然内功已然练到无心而生之地步,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内力也能够自动流转全身抵御严寒,可见其修为不俗。
龙辉思忖道:“我现在有伤在身,还是以安全为重,虽然我问心无愧,但还是先暂避风头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龙辉正想趁着儒生悲痛之际溜之大吉,谁知脚步刚一挪动,那名儒生便化作一阵旋风朝自己扑来。
儒生看到龙辉身披雪白熊皮,嘴巴上还挂着血迹,不由火冒三丈,怒喝道:“贼子,还我大白命来!”
说话间便是一掌拍向龙辉面门。
龙辉无奈之下出掌迎战,只觉得对手掌力雄厚刚烈,刚一接触,内脏立即翻滚起来,一口鲜血几乎喷出。
儒生咦了一声道:“贼子手底不差,能接下吾一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挡得住多少掌。”
于是招出连环,掌掌皆有风雷疾电之威,攻得龙辉几乎喘不过起来。
龙辉且战且退,叫道:“前辈请听我解释……”
儒生哼道:“解释?解释个头啊,我的小白都被你吃了,要解释你下去跟它解释吧!”
儒生越说越气,招式也越发犀利,仿佛龙辉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恨不得吃起肉喝其血。
龙辉不由心中有气,骂道:“不明事理的穷酸,你养的畜生要伤人,难道你要我束手待毙吗!”
儒生哼道:“我家大白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了,既然它想吃你,你就让它咬上一口,又不一定会死人。”
龙辉闻言不由哭笑不得,这穷酸看似一身儒门风骨,说出来的话却是无理无赖之极。
“岂有此理,让它咬上一口还有命吗!”
龙辉不由大怒,立即使出“论武决”儒生凌厉杀招顿时无功而返,只觉得自己无论出什么样的绝招,眼前这可恶的贼子总能后发先至,一举破招,但此子虽有破招之能却无反攻之力,好几次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绽,这小子均没能把握住,而且每次对掌都显得后劲不足,儒生不禁暗喜:“小子招式虽然厉害,但内功修为有限,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儒生沉腰扎马,猛提内元,只见浑身紫气弥漫,光耀三千,正是儒门镇教神功--紫阳玄功。
正所谓一力降十慧,紫阳玄功乃不世之绝学,龙辉此番真气不足,“论武”的破招法门在此刻失去了引诱的效力,只觉对手大力磅礴而至,雄厚真气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内伤顿时收到牵引,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生死存亡之际,龙辉勉强再运内力,祭起“无相”和“御天”两大功法。
先以“无相”分析对手真气内力,再出“御天”化解紫阳玄功那磅礴真力。
“无相”本来就是分析模仿对手武功的法诀,但龙辉此刻有伤在身,真气不足,只能分析,不能模仿,而“御天”具有化解卸除劲力和女干纳储存劲力的效果,但此刻也因为负伤在先,也只能勉强做到化解卸除这一步,但两种法诀同时使出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无相”分析儒生此招之诀窍,乃是阴七阳三,刚六柔四,掌含金属风雷势,于是“御天”便以“阳七阴三。刚四柔六。火属山海势”化解。
势在必得的一击,顿时化为乌有,毫无痕迹,儒生不禁大吃一惊。
临阵创招,勉强合并两大法诀,龙辉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脸色煞白,双腿发抖,几乎瘫倒在地。
儒生冷哼道:“臭小子,你能接得下一招,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接得下第二招。”
说话间,紫气翻涌,真气凝于双掌。
龙辉暗中叫苦:“他娘的遇上这么个疯癫的主,难道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一声冷笑响起:“书呆子你还真要脸啊,对付一个原本受伤的后辈还用上了紫阳玄功。”
只见一名道人立于一块巨大冰岩之上。
儒生脸色一沉道:“牛鼻子少啰嗦,这小子把我家大白吃了,我管他受没受伤,今天我一定得要他的命。”
道人冷笑道:“要是这小兄弟没受伤,我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儒生呸道:“放屁,放屁,牛鼻子就会说屁话。”
道人呵呵笑道:“是啊,好臭,好臭,不知道是谁放得臭屁,真是臭不可闻。”
道人身影一动,身体像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龙辉跟前,龙辉觉得这道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也任由他靠近。
道人走到龙辉跟前,用鼻子深深地女干了一口气道:“你的伤势竟如此沉重,就连吐息中也隐隐透着血腥味。”
龙辉微微一愣,不禁佩服此道人的眼力。
道人在仔细端详了龙辉一阵子,脸色不禁大变:“你的内脏严重破裂!脊椎也断了几chu,居然还能站着呼女干走动?你是人还是鬼?”
龙辉苦笑道:“真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道门气度,难道也分辨不出人鬼吗?”
被妖后正逆掌力所伤,导致体内气息失衡,磅礴真气冲击五脏六腑,再加坠入地底阴河之时身体亦被落石击中,龙辉不单单是经脉破裂,心,肺,脾,胃,脊椎都被震破了,所幸龙辉练成先天胎息,至纯的先天真气续接经脉,再拿捏精元,搬运血气,调整自己体内的气血,努力把破损的内脏用力粘合在一起。
道人回过神来笑道:“是我失态了,小兄弟恕我多言,你是否已经练成先天之境?”
龙辉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什么先天后天,还有区别吗?”
道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如此坦然生死,要么就是堪破红尘的大智慧之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恢复充满信心。”
龙辉苦笑道:“恰好相反,小可什么都不是,只是红尘之间的一个俗人而已。既未堪破红尘,更没信心恢复。我之所以这么平静只是秉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罢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坦然接受。”
道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番话倒有几分我道家之风骨,老道喜欢的很。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那个书呆子不敢对你怎么样。”
儒生闻言顿时怒气冲天骂道:“你姥姥的臭道士,你非要跟我抬杠是不是!”
道人冷笑道:“且不说这小兄弟甚合老道的脾性,就算我看他不顺眼,但只要是你书呆子要杀之人,我偏要救。我就是要跟你抬杠,怎么样!”
儒生气得暴跳如雷,一身紫气更是浓郁,照得雪白的冰雪都染上一层绚丽的紫霞,显然已是将紫阳玄功推上顶峰的表现。
道人衣袖一挥,冷笑道:“你有紫阳玄功,我就没有看家本领吗。”
话音未落,道华透射,周身浮现八卦气劲。
儒生顿时脸色大变,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你这死道士竟然要‘先天绝卦’对付我!”
道人冷笑道:“书呆子,就许你用你们儒门的绝学,还不准我用一下‘先天绝卦’吗?”
先天绝卦与紫阳玄功一样皆是三教中至高绝学,想不到在这人烟罕至的极北冰原之地还能看到这两大绝学,龙辉不禁对着两人的身份浮想联翩。
“任平凡、昆仑子,你们两个又发什么疯!”
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由纷纷收敛气息,定定地看着那道婀娜身影。
龙辉循声而望,却看见一名身着比丘僧袍,却蓄着三千青丝的女子。
儒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道:“白莲,这不怪我,是昆仑子这鸟道士故意跟连同这臭小子欺负我!”
龙辉差点没一头撞在地上,这儒生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跑回家中跟大人诉苦一般。
那名叫做昆仑子的道士指着儒生骂道:“任平凡,你少搬弄是非,明明是你养的畜生试图伤人,这位小兄弟出于自保才杀掉那头笨熊,你居然还要取这名小兄弟的性命,我看不过才出手制住。”
任平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大白要伤害那小子,你明明是对前天大白偷吃你丹药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连同外人杀掉我家大白,你给我偿命来!”
昆仑子见这泼才竟然诬陷到自己身上不禁火冒三丈,骂道:“去你奶奶的臭穷酸,你这个不要脸的淫书生,昨夜你偷看白莲洗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竟然敢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那名叫做白莲的女子脸色瞬间一红,正想开口又听到任平凡大大咧咧地叫道:“死牛鼻子,你上次还偷白莲的亵衣呢!”
白莲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你们两个通通给我闭嘴!”
怒气勃发之际,真气也随之爆发,沛然佛门圣耀将雪地照成一片金黄,龙辉不禁大吃一惊,一个道士,一个儒生再加上一个蓄着头发的尼姑,眼前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叫人哭笑不得。
任平凡与昆仑子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白莲雪白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将目光投向龙辉说道:“施主似乎身有不适,不如到寒舍歇息一下。”
龙辉点头道:“有劳师太了。”
走了大概两里左右的路程,看见三间冰雕小屋,小屋摆成三角阵势,其中央却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雪坟墓,虽只是远远看去,龙辉却觉得冰墓之中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如一柄蠢蠢欲动的盖世名剑,试图挣脱束缚一展锋芒。
龙辉只觉得冰墓之中似有一丝熟悉,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肃杀之气蜂拥而至,倏感内息翻涌,几乎吐血,头昏欲呕。
就在此时,身后按来一掌,抵住龙辉背门,一股沛然真气入体助其平复血气。
回首一看,出手者正是昆仑子。
龙辉感激地道:“多谢道长。”
昆仑子道:“小施主,这座冰墓可不简单,你伤体未愈不可接近其十丈之内。”
任平凡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鬼,想老子在沧海阁修行多年,刚开始的时候也吃了个暗亏,就凭你这半残之身,不死就算你命大。”
龙辉皱眉,心念一动:“沧海阁?学海儒门三壶之一,看来那位师太和道长身份也不简单,说不定也是雷锋禅寺和正一天道的人。”
学海儒门乃儒教之首,共分三脉,一者沧海阁,二者云汉院,三者雨丈楼,这三脉共同执掌天下儒风。
白莲颔首道:“施主请到屋内一坐。”
说罢让身请龙辉进屋,昆仑子与任平凡看着白莲,眼中透着一丝祈求之意,白莲皱了皱细长的秀眉,冷声道:“今日贵客来访,你们不妨也进屋吧。”
两人顿时喜出望外,跟在龙辉身后走进白莲的冰屋。
普一进屋,龙辉只觉得四周涌出一股寒气,但却无屋外那般刺骨,而且还带着几分清凉,使人不觉精神一振,身上伤痛亦有所减轻。
龙辉仔细端详屋内之情况,四周家具简单却又十分整齐,而且皆是冰雕所制,但每件家具上都刻有佛门经文,龙辉虽不认识经文,但却隐隐感觉到这经文构成了一座阵法,卸去冰原的刺骨寒毒,保留其冰凉之感,能起到清热去火,稳定心神的作用。
白莲请三人坐在茶几之前,各为三人斟上一杯茶,昆仑子和任平凡看到杯中茶水,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昆仑子端起茶杯,深深地女干了口气,笑呵呵地道:“想不到今天贫道有此口福,能再次品尝到莲叶雪茶。”
任平凡哼了一声道:“你这俗人哪懂得什么茶道,莲叶雪茶予你,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无异就是暴殄天物。”
昆仑子冷笑道:“那贫道便请教任兄何谓茶道?”
任平凡神色一敛,面露庄严之色,款款而道:“茶道亦是茶德,可分廉、美、和、理、敬、清、融、健八德。廉者,推行清廉、勤俭有德。美者,名品为主,共尝美味,共闻清香,共叙情谊,康起长寿。理者,品茶论理,理智和气之意,以茶引言,和谈商事,以茶待客,以礼相chu,理智和气。敬者,客来敬茶,以茶示礼之意。久逢知己,敬茶洗尘,品茶叙旧,以茶传情,互爰同乐。清者,廉洁清白,清心健身之意。融者,祥和融洽、和睦友谊之意。手捧香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至交相见,清茶一杯,气氛融洽,有水乳交融之感。健者,健康无病也。饮茶之时茶叶必精选,劣茶不宜用,变质不可饮;不洁之水不可用,水温更要讲究,冲和注均须把握时间。治茶当事人,本身必健康,轻如风邪感冒,亦不可泡茶待客,权宜之法,只好由第三者代劳。茶为健康饮料,其有益于人身健康是毫无疑问的。推广饮茶,应该从家庭式开始,拜茶之赐,一家大小健康,家家健康,一国健康,见到全体人类健康;茶,就有“修、齐、治、平”的同等奥义。
昆仑子打了个哈欠道:“讲了半天,我都快睡着了,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有事没事就要掉书包。”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真是蠢笨如牛,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昆仑子举杯,不理任平凡,一品清香莲茶,一杯清茶入口,昆仑子神采奕奕,笑道:“好茶,入口只是虽觉淡雅,但却口齿留香,令人清心宁神,更有莲花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茶可谓是白莲你而现世,饮到此茶便犹如一睹白莲之风采。”
这牛鼻子说到最后竟带着几分轻佻之意,白莲俏脸一沉,沉声道:“昆仑子,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昆仑子赶紧住口,而任平凡则在一边暗自得意,幸灾乐祸。
白莲不再理会这两个活宝,微笑地对龙辉说道:“施主请吧。”
龙辉思忖道:“他们若要加害于我直接动手便是,以我如今的功体根本不能抵挡,没必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将茶送入口中,只觉得一股淡淡地清香由舌头流遍四肢百惠,使得原本烦躁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龙辉不由赞道:“好茶,不知晚辈还可否再饮一杯。”
任平凡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认识白莲几十年也就喝过三杯莲叶雪茶,你初来咋到就能喝上一杯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白莲瞥了任平凡一眼冷冷地道:“你再不喝此茶,一会茶香散去你可别后悔!”
任平凡闻言赶紧闭嘴,专心品茶,一旁的昆仑子看到任平凡被训斥脸上也是现出得意神色。
忽闻白莲说道:“施主请恕贫尼多嘴,你这一身沉重的伤势是否是拜妖族所赐?”
龙辉微微一愣,也不做隐瞒苦笑道:“师太果真目光如炬,晚辈确实是被妖族高手打伤。”
白莲皱眉道:“施主的经脉尚残余着一丝妖气,这丝妖气虽然已经十分微弱,但却十分精纯,恐怕伤你之人不简单啊。”
昆仑子沉声问道:“小施主,你是否是从傀山逃出来的?”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三人在傀山后方的冰原安家落户,而且又是三教中人,想必对傀山的了解犹在苦海之上,于是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昆仑子叹道:“难怪当日傀山方向妖气冲天,看来那帮妖孽要出世了。”
任平凡道:“莫非是天罗圣贤封魔阵失效了?这不太可能啊,当日六阴凶元都没将天罗阵怎么样,这才过几天,难道就被这些妖孽冲破了?”
昆仑子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没听说过吗?天罗阵都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再被六阴凶元这么一冲,那里能顶得住,破阵是迟早的事情。”
任平凡两眼一瞪,回骂道:“你知道个屁啊,六阴凶元的那天,傀山明明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阳气,不但压制住了傀山的阴气,而且还修补了天罗圣贤封魔阵的缺憾。按理来说,这个阵法最起码也能再顶上三五百年的,怎么会在短时间内被破阵。”
龙辉苦笑道:“其实此事我朵朵少少都得负上一些责任。”
昆仑子哦了一声,问道:“小施主可否详说一二。”
龙辉将当日与妖后一战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儒道释三人听后无不动容。
白莲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妖妇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计都变得更加可怕。”
龙辉奇道:“师太莫非认识妖后?”
白莲苦笑道:“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说起来也惭愧,当年贫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三人隐居在这极北之地一方面是为了暗中监视傀山动静,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增加自身功力,以便应对日后之变数。”
龙辉闻言思忖道:“那妖妇可以自由出入天罗大阵,跟三教高手发生冲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昆仑子接口道:“何止是认识,当年白莲还差点死在那个妖女手上呢。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年可也是被那妖女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先下去了。”
昆仑子哼道:“你当年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夺去佩剑,还差点被一剑封喉。”
白莲厉声道:“够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斗嘴,当年我们无论是谁,单打独斗都不是那妖女的对手,若非楚兄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龙辉问道:“师太所言的楚兄莫非就是如今的剑圣楚无缺前辈?”
白莲点头道:“正是,公子也认识楚剑圣?”
龙辉笑道:“剑圣威震江湖,谁人不识。”
白莲笑道:“前人再怎么威震江湖,但如今的天下始终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小施主虽误中妖后石更计,但毕竟是年轻气盛,阅历不足,只需假以时日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龙辉苦笑道:“多谢师太夸奖,晚辈如今脏腑破裂,经脉受创,朝不保夕,还谈什么前程。”
昆仑子呵呵一笑道:“你若是受了别的伤我们可能还真么办法,但是……”
龙辉一听昆仑子这话,似乎有所转机,急忙向昆仑子请教道:“前辈莫非有办法可以治疗我这半残之身?”
昆仑子道:“替你修补内脏脊柱,保住性命贫道还有几分把握,但是对于续接经脉,为你恢复功体,老道就无能为力了。”
龙辉道:“能保住小命就已是大幸,至于恢复功体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计较,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昆仑子点头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万事皆休。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是有很些武林高手一旦丧失功力,活着修为大跌,他们很多人都选择轻生,你能有此觉悟是在不俗,他日你即便不能恢复功体,也能成就大事。”
白莲也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龙辉,任平凡依旧是看龙辉不顺眼。
昆仑子将龙辉带到屋外,指着那座冰墓道:“贫道的方法就是委屈小施主到冰墓中待上几天。”
龙辉一脸疑惑地道:“到冰墓中待?道长何出此言?”
昆仑子笑道:“你与妖后激战之时不断地女干纳天罗阵眼中的阳气,后来又被妖后正逆之气所伤,致使阳气失衡,冲击经脉脏腑,所以说你伤势的根本是在于体内阳火过盛,所以老道便借此地寒冰之气替你消除这烈阳火毒。”
龙辉恍然大悟,此法与当年替崔蝶疗伤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泻除过盛的气,使得体内气息重新平衡。
昆仑子又说道:“而且小施主你又吃了那头白熊,对于你的内脏恢复更是事半功倍了。”
那头白熊仗着其主人撑腰,不知偷吃了我多少丹药,全身都充满了药性,简直就是一个活的炼丹炉。
说起白熊,任平凡被气得脸色阵青阵白得,若不是白莲在场恐怕早就一掌打过去了。
龙辉点头道:“道长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
说罢便要向冰墓走去,谁知昆仑子竟一把拉住他,道:“那座冰墓已经有人了,贫道再替你另修一座吧。”
龙辉奇道:“究竟是何人在里面,莫非他也受了重伤?”
白莲接口道:“并非受伤,只是此人练功之时太过激进,导致走火入魔,其长辈才将他送到此地,凭借冰原寒气消磨其燥热之心,以便令他冷静下来,早日恢复道心。”
龙辉按照昆仑子的指示来到另一chu空地盘膝而坐,只见昆仑子脚踏七星步,口诵道术咒语:“复天之清,肃地之灵,万象归一,太阴元气,赦令无极。”
随着咒术的进行,龙辉只觉得四周寒流汇聚而生,身体竟被镀上一层冰霜,一股冰凉缓缓流入体内,那原本如同烈火焚烧的脏腑也渐渐冷却下来,但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疲惫之感席卷全身。
一座崭新的冰墓很快便建立起来,与原先的那座冰墓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