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夫人道:“家姐女儿遇险,咱们就在一旁,所以不加阻止,直待她坠谷后始加援救,就是要逼出你真话,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家父找到她现在父母,如何询问,彼等始终一口咬定,谷芳华为彼等之女,连家父也察不出有何虚假,几乎绝望,此是何故?”
江泽清面色一变,狂笑道:“好心机,江某人终究全败在你们莫名山手中。”语声一顿,忽又淡然道:“说穿了不值一文,彼等根本就以为谷芳华为其女儿,这因掳她去时彼等恰有一同龄女婴,我深夜偷换之故,林正英愈是洞达人情事故,自然愈觉其言毫无可疑。”谷芳华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江泽清一声震天狂笑,道:“好,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作一次总算吧。”陡地一顿,朝林青青道:“你的儿子果真厉害,有他在,我今天大概死定了,不过我也不是好收拾的,今日纵死,也要让你知道,莫名山有英雄,姓谷的也不是庸才。”林青青浩叹一声,与秦相恋、长恨道姑,退向一边。
江泽清面上倏泛幕容,目光一扫,震声道:“五毒宫上下,全体动手,拼至最后一个,违令者斩。”顿时喝吼如雷,五毒宫众人潮水般涌上,岭南一奇与李天浩、潘晓旭与阿勒奇,重又斗起,司马下朱子彤战上皮不良,高泰拼斗武明山,五毒宫高手全逢敌手,其司马弟子,虽朝侠义道及九阴教的人猛攻,俱遭阻止,依然被困重围,无人可以脱困,显然,五毒宫垂死挣扎,不过自速其亡而已。
王笑笑双眉微皱,道:“江泽清,你这是破斧沉舟,背水一战?”
江泽清狞声道:“正是,本神君必令汝等死无葬身之地。”
王笑笑晒然一笑,道:“大言不惭,看你能在我手中走几招?当年你教唆手下渗透我二师伯五毒宫中,毒害我二师伯,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现在能是我的对手?”
江泽清怒火中烧,幕啸一声,扑身一掌,他那手掌,突成五彩斑驳,鲜艳夺目,同时一股腥气,直令旁观者,闻之心头烦焦,纷纷后退,大感惊凛,无人自信接得下如此恶毒的掌力。王笑笑倒也不敢轻视,身形一转,随手一指,点向江泽清腕脉。
江泽清手臂一沉,化解了这一招,连连抢攻,挥拳如电,顿时施出了一套玄奥奇诡,凌幕绝伦的掌法。瞬眼间,一片海涛般掌飙,套住王笑笑盘旋不已,江泽清仿佛溶于掌飙中,身形俱失,半点痕迹不见。这一场搏斗,石破天惊,武林罕见。
展眼间,两人已走百司马招,江泽清眼看自己展尽绝艺,王笑笑仍是气定神闲,信手封拒,牙关一咬,即待施展最后一着,同归于尽。忽听王笑笑敞声道:“江泽清,你也不过只有这等能为,就敢兴风作浪,笑花郎反攻了。”
但见一条人影,自江泽清如山掌影中冲山,一连数转,江泽清忽觉肋下一麻,已被点中穴道,连玉石俱焚的一着,也来不及施出。五毒宫众人,骇然大惊,不觉住手,侠义道诸人,不愿趁机袭敌,也都停止攻击。只见王笑笑自江泽清袖中,取出一口豹皮小囊,道:“江泽清,你暗藏烈性炸药,想一举引发,与十丈内人同归于尽,别当笑花郎不知。”顺手一掌,解了江泽清穴道,淡然道:“你走吧,笑花郎不杀你。”
江泽清羞愤欲死,幕笑一声,道:“王笑笑,你不用假慈悲,江某人尚无当年三害及九阴教首脑,那等厚颜,在莫名山手下苟延偷生。”倏然一掌,直向自己百会穴劈下。
五毒宫众人,哗然惊叫,王笑笑蓦然弹出一缕指风,击中江泽清曲池穴,江泽清右臂一麻,双目通红,似欲喷火,幕声道:“王笑笑,士可杀而不可辱,你已胜了,尚待怎地?”
王笑笑沉声道:“笑花郎决无辱你之意,你满怀仇恨,不妨平心思量,莫名山何chu对不起你,天下武林那点惹了你?”
忽听谷芳华哀声道:“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林兰兰紧抱不放,垂泪道:“羽儿,你要为娘心碎么?你过去他会杀了你的。”
王笑笑剑眉一蹙,道:“姨妈,您让表妹走过来吧。”接着传音说道:“您若强阻,表妹势必恨您终生,您放心好了,小侄保她安全。”
林兰兰呆了一呆,谷芳华霍地离开母亲,奔至王笑笑身前跪倒,哭道:“表歌,放过我师父了罢。”
王笑笑喟然一叹,将她扶起,温言道:“表妹镇定点,不是咱们不放过令师,是令师想不开自寻毁灭。”
谷芳华怔了一怔,低声幽幽道:“多谢笑笑哥哥。”倏地娇躯一转,扑至江泽清身前,抱住他大腿,哀声道:“师父,您就看开一点吧,徒儿愿代您死,只请您俯允。”
江泽清神色木然,以他魔头心性,实未料到,谷芳华至此情形,尚不肯弃他,愿代他死,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感动,沉吟半晌,幕声说道:“王笑笑,你怎么说?”
王笑笑道:“她仍然是你的弟子。”
江泽清断然道:“这不够。”
王笑笑微微一怔,接着道:“舍表妹虽必认祖归宗,可为你义女,谷芳华之名仍可保留,谷家也不令绝后,这可以了么?”
直到此刻,江泽清才狂笑道:“好,莫名山的人做事,一向是让敌人也不得不佩服。”面庞一转,沉声道:“朱老。”
岭南一奇应道:“老朽听候吩咐。”
江泽清目光—一扫过潘晓旭、武明山、黄遐龄、董鹏亮等面上,道:“潘老、武老,董坛主。”诸人—一应声,心中却无限迷惑,不知江泽清心意何在,他人更不知他胡芦里卖什么药了,不由好奇心起,静静看着,只见江泽清将教中要人尽皆聚集,始一字一顿道:“本神君死去,不知本教是否就此解散?”
十人齐声道:“我等必竭力辅助神君继承之人,不屈不挠,至死不悔,以求本教基业永绵。”声音响澈云霄,那声势依旧可观,旁观的人,对江泽清收卖人心,统驭属下手段之高明,倒也暗赞。
但见江泽清颔首道:“诸位忠心赤胆,本神君存殁俱感。”忽然将一卷黄册及一方令旗,交予谷芳华道:“芳华,你先收起。”
谷芳华茫然不解,依言照办,江泽清道:“芳华,往常你都是叫我师父,如今可称我一声义父么?”
谷芳华听他言语之慈祥,迄未曾有,芳心激动,脱口道:“义父。”她这一声,完全真情流露,江泽清自然看得出来,不禁欣然一笑,轻抚她秀发,须臾,震声叫道:“芳华此后即我继承之人,望诸位毋忘前言。”
谷芳华芳心大震,叫道:“师……义父。”
江泽清置之罔闻,一瞥白氏夫人,仰天发出一阵疯狂大笑,道:“莫名山是该永存武林,无人可敌,姓江的好恨……”语声倏止,他魁梧身躯,缓缓倒下,场中高手,都看出他是自断心脉而死,群侠虽不齿其为人,对江泽清这份气概,倒也暗暗钦佩。谷芳华惊叫一声,蓦地晕倒江泽清身上。五毒宫众人,面色一黯,齐向江泽清尸体施礼。
忽然秦相恋敞声道:“我知道,武林同道都要问拙夫为何未至,其实,这是一桩封锁了多年的秘辛,拙夫其实已在年前不幸病故,为了免起江湖纷争,所以未曾通告江湖。莫名山但愿江湖平静,武林安宁。星宿派,立誓不入中风,任我行隐遁穷荒,此间事毕,江湖当可太平不少时间,诸位可以放怀归去了。”
众人都大惊,除了少数已经知道内情的。但王笑笑如日中天,莫名山的地位不仅没有动摇,而且更加稳固。众人见大劫已平,纷纷含笑揖别,九阴教首先赋归,陈若素恪于形势,不能独留,默默凝注心上人一眼,随众离去,蔡灵灵与西门雪,追了上去,絮絮低语,良久未返,不知谈些什么。
长恨道姑也是方才得知,秦相恋道:“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回”莫明山“吧。”
林青青螓首微笑,忽然喝道:“笑笑,将你掌心的字,给你林姨看。”
王笑笑微微一怔,暗道:娘刻字我掌心,原来为此。当下一语不发,跪至长恨道姑面前,翻掌伸出手臂。长恨道姑目光一垂,但见掌心之上,赫然一个殷红“恨”字,她如遭雷击,身躯霍地一阵颤抖,摇摇欲坠,美眸泪水滚滚,喃喃念道:“恨,恨。”蔡嫣然大吃一惊,连忙趋前扶住,林青青示意王笑笑起来,几人亦是黯然神伤。
半晌,长恨道姑始渐恢复,但见她容色耸动,对秦相恋道:“好吧,我和紫玉答应了。”众人都心中高兴。
这时,旭阳早已东升,天地一片绚烂景色,好似代表着莫名山今后命运。正如天乙子与江泽清临死所言,莫名山自此以后,威镇宇内,江湖顶礼,莫名山永垂武林,直至以后数百年,依然为武林泰斗,维持江湖平静,为历代武林所未有,德深则泽长,本固则王茂,这乃理所当然事。
一切事情商议妥当,当下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向云中山“莫明山”进发,这一行人包括秦相恋、林青青、“玉鸾夫人”林璧环、白紫玉、“奼女教”三十六女徒、林兰兰和其女谷芳华、蔡夫人姬文娴、蔡灵灵、琪儿、环儿、宫月兰、宫月蕙、“苗岭三仙”等,除了陈若素有“九阴教”的事情还要解决,西门雪跟随其父先回老家外,该在的人都在。
而最后面设施圆圆好的掉着的蔡龙逸、陈彬。江寒武等资源作为王笑笑所在的莫鸣山庄护卫队的人,大概有三四十人,其中最早认识的蔡龙逸等人也都在这一次的江湖历练之中寻得佳偶,也算是王笑笑的一块心事了。
然则,他们也知道王笑笑这个人武功高强,女人这时他的逆鳞,所以叶不去触犯他的忌讳,知识远远地吊着一箭之地。
一个阴盛阳衰的车队,车夫都由“奼女教”的女徒充任,王笑笑本来也想尝尝车夫的滋味,可惜他没有机会,被众女缠着,没有空闲。此刻,怀中拥着蔡嫣然,左右分别是蔡灵灵和谷芳华,王笑笑虽拥着美人,手却是一点都不老实,不一会儿就将蔡嫣然挑逗得娇靥酡红,发乱钗横:“弟弟弟,咱们是在赶路啊,你别逗姐姐了。”蔡嫣然虽然隐身妓院,毕竟还是黄花闺女,如何经得起花中老手王笑笑的挑逗。旁边蔡灵灵和谷芳华也是看得满脸绯红,但是俱都笑嘻嘻地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
蔡嫣然向两位姑娘求援道:“灵妹妹、忆妹妹,你们也不管管这个小魔王?”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嫣然姐姐,这是你当日掳掠小弟之报,不关她们的事。”
蔡灵灵和谷芳华娇笑道:“嫣然姐姐,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怕自身难保。”
蔡嫣然娇嗔道:“有了夫君,就忘了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啊。”
王笑笑哈哈笑道:“嫣然姐姐,她们怎么敢虎口捋须,你还是谋求自救之道吧。”
蔡嫣然娇媚地道:“好弟弟,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姐姐嘛?”
王笑笑哈哈一笑,低头在蔡嫣然耳边悄声说了俩句,然后道:“嫣然姐姐,除此而外,我还要收点利钱。”
蔡嫣然满脸通红,柔声道:“什么利钱?”
王笑笑突然脸色一变,满脸严肃地道:“把嘴唇噘起来。”
三女突然吓了一跳,蔡嫣然不依地道:“你这小坏蛋,吓了人家一跳。”
王笑笑伸手在蔡嫣然胸前突起上掏了一把,然后道:“还不照办?”
蔡嫣然被掏得浑身酥软,娇靥如火,羞得闭上了眼,但却乖乖地扬起头,送上了香吻,王笑笑一声不响,俯首就吻,不眠不休,直到蔡嫣然终于忍不住将他推开,大口地喘着气,娇嗔道:“坏……东……西……想……闷……死……姐……姐……啊……”
谷芳华娇笑道:“嫣然姐,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蔡嫣然娇嗔道:“还不是被你们带坏了。”
蔡灵灵娇笑道:“等到晚上,嫣然姐姐,就会知道有更厉害的。”
王笑笑笑着对蔡灵灵和谷芳华道:“你们也跑不了。”
谷芳华道:“这可是你和嫣然姐的好日子,我们就不给你捣乱了。”
蔡灵灵也道:“是啊,除开今日,我们都奉陪。”
王笑笑沉吟一下道:“也有理,就依你们。”他是依了,蔡嫣然却不依了:“不行,我不答应。”
蔡灵灵迟疑道:“嫣然姐,你……”
蔡嫣然斩钉截铁道:“你们要不陪我,我绝不答应。”
谷芳华笑道:“嫣然姐姐,为什么啊?”
蔡嫣然娇靥如火:“这么多天……他还不像条饿狼,我一个人才不敢……”她如此一说,蔡灵灵和谷芳华都红着脸“嗤嗤”娇笑不已,其实她们内心也很想,只是不想打扰蔡嫣然的第一次。蔡嫣然接着道:“反正我们都是姐妹了,你们一定要帮我,否则,我非得被他整死。”
王笑笑大呼“冤枉”道:“嫣然姐姐,小弟可是很温柔地哦,这你可冤枉小弟了。”
谷芳华斜睨他道:“是吗?人家当初可是第二天床都起不来,你可真”温柔“啊。”
蔡灵灵也接道:“是啊,当初要不是琪儿接班,我只怕也是,哼,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还好意思说温柔?”
三女发怒,王笑笑只有摸着鼻子苦笑的份了,蔡嫣然笑道:“怎么啦,没话说了吧?”
王笑笑苦笑道:“河东狮吼,为夫当然噤若寒蝉了……”
“好啊,你敢说我们是”母老虎“,妹子们,上……”蔡嫣然一声令下,蔡灵灵和谷芳华应声而上,粉拳乱捶,王笑笑连连讨饶:“娘子们手下留情,为夫不敢了。”
三女又捶了一阵,才放过他,蔡嫣然斜睨着他道:“还有你不敢的事吗?你连师傅都敢动,还有什么事你不敢的呢?”
蔡灵灵和谷芳华听得一愣,谷芳华不能置信地道:“方前辈?”
蔡灵灵也是一脸错愕:“白姨?嗯,怪不得我觉得白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笑笑不由大为佩服道:“嫣然姐,我已经嘱咐媛姐姐她们暂时不要说,你怎么知道的?”
蔡嫣然得意地笑道:“不打自招了吧?嫣然姐虽然是假扮妓女,但是这基本的相人之道还是知道的。师傅肤若凝脂、眉蕴春意、目如秋水,分明是贞关已破。再加上姬布莫明山死讯时,师傅并未有太大的惊异,分明是事先已得消息。再加上师傅看你的眼神,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笑笑不得不服,叹道:“嫣然姐姐,我真服了你。”蔡灵灵和谷芳华也是深以为然。
蔡嫣然笑道:“不管你们现在是真服还是假服,但我再说一句话,你们不真服都不行。”
蔡灵灵是个急性子,急忙道:“什么话,嫣然姐姐,你快说嘛。”
谷芳华也催道:“是呀,嫣然姐姐,你就别卖关子啦。”
蔡嫣然望着王笑笑道:“大老爷不发话,我哪敢说。”
王笑笑也很想听听她说出什么话,闻言道:“嫣然姐姐,你就快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