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被裴谨廷从仙气缥缈的净房里抱出来,擦拭干净,放到卧榻上。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裴谨廷花样层出,却不曾真正地对她做那种事情。
若不是她看过小册子,都要怀疑洞房花烛夜确实就是如此了。
男人的吻细碎落下,温柔地轻吻渐渐变成唇齿间的交缠。
忽而纤柔的指节按住了他的手。
“裴谨廷。”
“嗯?”他的唇齿在她的唇角停住,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情动,声音暗哑。
一手掌住她的脑后,另一只手不知放在哪里。
“好圆圆。”他轻轻柔柔地问,“你说,你要怎样?”
顾青媛摇摇头,咬着唇,说出的话,好似冷水浇在热油锅里,“不要了……”
将话犹豫说出后,她闭上了眼,不想去看面色铁青的男子。
顾青媛尴尬得不行。
这辈子都没丢过这种丑,她的脸烧红烧红,就像被烫着的铁。
她的月事经常不定,这回竟来得悄无声息。
从净房换好干净的衣裳出来时,裴谨廷也正巧从隔壁净房出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只穿着一身大红的绸裤,肩背宽阔,细窄的腰身精壮健硕,蕴含着无穷尽的力量。
听到脚步声,他看了过来,才与她对上目光,空气一时间仿佛停滞下来,变得无比安静。
顾青媛深吸一口气,略微沙哑小心的,“对,对不起……”
她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得慌张,目光错乱的在裴谨廷和自己身上巡梭。
裴谨廷瞥过她微微颤抖的长睫,语调不冷不淡,
“为夫不接受口头上的对不起,要道歉,下次换你来主动……”
话音刚落,顾青媛眼眸睁大,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么折腾了好一通,等两人再次躺上床时,顾青媛捂着肚子,蜷缩着。
裴谨廷皱着眉看她,淡抿下唇,屈尊降贵地,
“腹痛?要不,为夫帮你揉揉?”
顾青媛侧过头来,停了会,扶着他的手按上了隐隐作痛的小腹。
炙热的手掌递过来舒服的温度,男人神色认真地帮她轻揉着肚子。
力度适中,让顾青媛眯了眯眼。
“裴谨廷。你真是个好人。”
睡眼朦胧间,她的唇间逸出一道极细的音。
好人。
裴谨廷低头,就这个姿势定定看着顾青媛。
盯了好一会,他轻轻将怀里的她放下,下了榻,披上外衣,吩咐外头的人,
“让林风过来。”
待人来时,他已将帐子放下,从床帐中将顾青媛的手拿出来,垫了张丝帕,示意林风诊脉。
诊脉时,他一直坐在床尾,默不作声地看着。
林风从前并不是裴谨廷的人,有一年裴谨廷病了,他就从太医院院判的弟子,变成了裴谨廷专属的大夫。
这自然是皇帝的命令了。
林风切了一会脉,平和的面色慢慢变得沉重。
他放下手,肃着脸道,
“公子,属下能否换另一只手?”
裴谨廷沉沉看着他,没做声,只是探过身,将顾青媛另一只手,轻轻放到床帐外。
林风又按了一会,裴谨廷满脸不耐地问道,“你到底会不会诊脉?”
林风无奈地收回手,刚想要开口,就被裴谨廷打断了。
裴谨廷将顾青媛的两只手放回被子,合拢床帐,示意林风去屏风外说。
“公子,真是奇怪,夫人的宫寒竟非常严重,从前只怕是没有好好保养过的。”
“说起来也是镇国公府的贵女,何至如此?”
裴谨廷默了默,刚才看她疼成那样,想着她状况不对,这才趁着她睡着让林风过来诊脉。
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目光沉甸甸地看着林风,问,“她为何会宫寒?”
林风刚想要吊书袋,详细解释女子宫寒的缘故,看到裴谨廷的脸色,改口道,
“属下看夫人这宫寒和体质没多大关系,应是后天落下的病根。”
“如若不是从前经常月事期间泡冷水,邪寒侵体,就是小时泡了冷水没在意,再加上没有保养,经年累月,一年年变得越来越严重。”
“这些年她不但没保养过,应该是吃了不少止痛的汤药。这药可不好吃。”
“公子,这会发现还算是好的,再过两年,就算知道了,也调理不过来了,许会子嗣艰难。”
裴谨廷舌尖抵着牙根,好好一座镇国公府,看着光鲜亮丽,内里竟然如此的龌龊不堪。
是没大夫可请,还是拿不出吃药的钱?
她有什么事,需要月事期间去泡冷水?小时候的她总不会和他一样躲到池塘里捉迷藏吧。
还有陆文泽,也不知怎么照顾她的。
想起以前顾青媛小鸟依人般地跟在陆文泽身后,裴谨廷咬牙,最终压着嗓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该如何调理。”
不等他问,林风早就已经乖觉地写了调理的方子。
他吹了吹纸,递给裴谨廷,低咳一声,别有深意地说道,
“公子倒也不用着急,民间向来有个偏方,女子体怯,若有人疏通,体内阳气充裕,这痛许是能缓解一二。”
林风说得很隐晦,但裴谨廷一下就听懂了。
“不过……”林风不知死活地拖着长长的音调,从裴谨廷高大的身材上扫过,
“虽说这个偏方好用,可也是治标不治本,还是要节制为上啊。公子……”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公子千方百计要抢回府的新娘,都已经过去三日了,竟还是清白之身。
看来,他任道而重远啊。除了要给新夫人调理,还得给公子也调理调理才成。
睡觉可以解乏,但顾青媛这一觉却睡得很累。
她醒来时,床帐四合,静悄无声。
窗外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分不出到底是什么时辰。
许是裴谨廷的轻揉有用,往常月事第一日,她总是痛得冷汗淋漓。
今日却觉着腹中没那么痛了。
她翻了个身,捂着小腹,慢慢坐起来。
她以为屋子里没人,并没有刻意收敛动作,没想到她刚坐起身,屏风后转过一道声音。
裴谨廷走了进来,勾起床帐,自然而然地坐到床前。
拉过顾青媛的手,又抚了抚她的后颈,冷峻奇秀的眉眼带着嫌弃似的质问,
“顾圆圆,你行啊。昨夜折腾的为夫一夜都没睡。”
“还把为夫的衣裳也弄脏了。”
顾青媛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她当然知道自己月事时睡觉不安稳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