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余至瑶向后仰卧下去。嘴唇顺势落到对方唇上,他温柔的吻了下去。
余至瑶服服帖帖的躺平身体,心平气和的回应了那个吻。他并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偶尔动了心思,也只求纾解。对自己潦草打发得太久了,他几乎忘了世上还有这样一桩享受。
抬手把何殿英搂到胸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小薄荷,我还是想要你。”
这话让何殿英心中一动。要不是屁股还疼,他非立刻答应下来不可。饶是屁股疼,他还意意思思的,想要跨到对方身上再试一次。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收了这个心思。手中这支棒槌实在不凡,一旦弄伤了自己,可是没脸去看医生。
“你要我?”他低声笑道:“别得寸进尺!我这儿还硬着呢?我要谁去?”
直到午夜时分,床上二人还没有睡。一床薄被罩住两人,下面暗涌起伏,始终不歇。
末了何殿英一掀被子伸出头来,气喘吁吁的笑道:“二爷,我看你是要疯魔了!”
话音刚落,余至瑶翻身压住了他。他立刻抬手死死搂住对方,又把分身向上乱顶。余至瑶笑出声来,一扭身抱着何殿英又滚回了被窝里。薄被胡乱缠裹了两人,这回是谁也逃不脱了。
这一晚过后,余至瑶对于何殿英的感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一些。
原来他只是觉得小薄荷可爱,最可爱;可是现在看来,似乎除了可爱之外,小薄荷身上还蕴藏着更新鲜的诱惑。
两人依旧是不肯出门,他的大腿则是成了何殿英的专用座椅。两人时常叠坐在沙发椅上,一坐便是很久。余至瑶闭上眼睛,把脸贴上何殿英的后背;而何殿英低下头来,就能看到他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何殿英没想到余至瑶这样爱自己——他知道余至瑶是爱的,可没想到,会有这般程度。
“等过两天回了天津。”他侧过脸说道:“你就滚回租界里去,过你的太平日子吧!”
余至瑶在他身后答道:“嗯。”
片刻之后,他听见余至瑶开了口:“小薄荷,静老遇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何殿英怔了一下:“静老?谁啊?”
然后不等余至瑶回答,他恍然大悟:“哦……商会的新主席是吧?我知道,那老头子不是前一阵子被人拿枪打碎了吗?”
余至瑶继续说道:“近来这横死街头的,也不只是静老一个。为了安全起见,我看你还是把那特务队长的官职辞了吧。”
何殿英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有些不痛快:“我和静老怎么能一样?他个糟老头子,当了汉奸还仰着脸在街上走,当然招杀;我可是处处小心——我不杀别人就是好的!”
余至瑶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最后又道:“小薄荷,你要是缺钱用,我可以给你。你对我爱也好,恨也好,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平安。你我……你我好了那么多年,又打了那么多年,如果有一个人提前走了,另一个人会……会很寂寞。”
何殿英侧过身来,想要看清他的脸:“你放心,只要你能长命百岁,我就必能陪你到老。”
此言一出,腰上有了紧箍感觉,何殿英知道那是余至瑶在慢慢收紧手臂。余至瑶始终是躲在他的背后,不肯与他对视。忽然笑了一下,余至瑶低声说道:“我方才那话讲得不好,你忘了吧。”
何殿英转向前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就算没有日本人,我也是一样的招人恨。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趁着日本人对我不错,我先威风一阵子再说。再说下面的兄弟们还指望着我呢。本来是一大帮人,现在死的就剩了两个,他们对得起我,我也得对得起他们。”
余至瑶没再出声。何殿英那一大帮兄弟,有一多半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和何殿英之间的感情,总像是静谧幽深,是一处旁人不能企及的秘境。可人毕竟是活在世间,小薄荷得护着他的兄弟,就像自己得护着宋逸臣那帮手下。
这时,何殿英忽然一眼看到墙角立着一只大纸口袋,看那袋子花样,应该是用来装衣裳的。颇为好奇的抬手一指,他问余至瑶道:“二爷,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余至瑶歪着脑袋看清之后,随口答道:“那是给凤儿买的帽子。”
何殿英没回头,单是惊诧问道:“凤儿?”
余至瑶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家里有个小姑娘,梳两条长辫子的?那孩子小名叫凤儿,现在也长大了。”
何殿英点了点头:“长大了?多大了?”
余至瑶思索着答道:“应该是快十六了。”
何殿英扯开他的手臂,起身走去墙角蹲了下来。拿出大帽子仔细看了看,他随即将其戴到头上,顶着满头颤巍巍的花朵转向余至瑶:“漂不漂亮?”
余至瑶看他淘气,可是双腿疲惫,懒怠动弹:“你别乱动。这帽子就俏皮在那几朵花上!”
何殿英一听这话,抬手对着头顶便是一掌,两朵鼓蓬蓬的纱花立时瘪了下去:“没见你这么通人情过,怎么?你当初是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
余至瑶十分不屑的一挥手:“去你的吧!”
然后他却是又拍了拍大腿:“给我回来!”
何殿英戴着帽子迈步走去,重新坐回了余至瑶的大腿上。自己抬手扶了扶宽阔帽沿,他怪模怪样的说道:“回天津的话,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余至瑶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等到了天津,再找机会见面。”
何殿英在他的大腿上用力颠了两下,心中还是有些不足。他这最乐天达观的人,都看出两人的感情是前途未卜;所以如今这段时光简直就像是偷来抢来的,可贵的令人心痛。
但是又不能不回去。余至瑶倒也罢了,横竖家里有人照看;自己可是有着官职在身。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到时对香川次郎也不好交待。
第61章两种境地
在一个晴暖的午后,余至瑶带着哑巴,乘坐火车回到了天津。
前来接站的是宋逸臣。余至瑶一下火车,他便包围上来,总是若即若离的站在斜后方向,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偷偷攥着手枪。另有两名随从也各选方位走稳当了,不动声色的保护着余至瑶。
静老一死,商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惶恐了。理事们尚且不安,前主席自然更有危险。所以宋逸臣不用旁人嘱咐,自己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上了汽车之后,哑巴坐到副驾驶座,余至瑶被宋逸臣和一名保镖夹到了后排中央。宋逸臣抬起一只手搭上座位靠背,仿佛要和余至瑶勾肩搭背,其实没那个意思,只是随时预备着把余至瑶向前摁倒而已。
余至瑶手里拎着一只轻飘飘的大纸袋子,里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