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俱乐部里打起来了。
开打的原因十分渺小,不值一提。双方一直憋着劲头,如今终于开战,当场就见了血,互相往死里打。顾占海跑到现场想要镇压,可是事到如今,徒弟们在金钱的诱惑和刺激下,已经不听他的命令了。
眼看周遭一片混乱,他想自己深受余至瑶的恩惠,此刻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于是镇压不成,他挽起袖子,也加入了战局。顾师傅出马,以一当十;徒弟们受了鼓舞,越发下了狠手,一鼓作气的把何家部下撵了出去。
何殿英在天津卫顺风顺水的混到今天,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与此同时,余至瑶正躺在杜芳卿的怀里,享受那温柔乡中的快乐。杜芳卿仿佛是对他颇有好感,他这边略施恩惠,那边就主动过来投怀送抱了。
余至瑶其实只是好奇。何殿英先前一度常常提起杜芳卿,满口称赞;他因此知道了杜芳卿的好,但到底是怎么个好法,他非得亲自尝尝滋味才能明白。
一番云雨过后,他沉重的翻到旁边,又将软瘫了的杜芳卿扳过来,拱到对方胸前轻轻地嗅。脂粉气息似乎已经渗进了杜芳卿的肌肤里,余至瑶闭着眼睛喃喃说道:“真香。”
杜芳卿脸上带着一点面具似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是红着的。余至瑶在床上像个强盗,霸王硬上弓的摁着他干,偏偏下身那东西又大得很,甚至把他弄出了血。他疼的落了泪,辗转躲避着求饶。然而没有用,余至瑶也不心疼他。
含着眼泪缓了片刻,他终于透过了这一口气。低头看着余至瑶的侧影,他轻声的抱怨:“我又不跑,你何必像要杀人似的这么欺负我?再来一次,我可要死在你手里了。”
余至瑶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前,翘起嘴角微微一笑。
杜芳卿用指尖描绘他那两道斜飞扬起的剑眉,描绘够了,又轻轻刮他那挺直鼻梁。余至瑶享受着这样轻轻巧巧的爱抚,仆人在门外禀报说何老板打来电话了,他一声不吭,懒怠搭理。
迷迷糊糊的瞌睡了片刻,仆人在门外又发出了声音——何老板亲自来了。
第10章火燎针扎
余至瑶裹着一身丝绸睡袍,下楼接待了何殿英。
何殿英坐在阳光明媚的大客厅里,没好气的看了余至瑶一眼,他移开目光,欠身从茶几上的香烟筒子里抽出一根烟卷。
余至瑶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精神有点不济:“来了?”
何殿英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给自己点了火。锐利目光从眼角斜着射出去,他带了凶相:“意外?”
余至瑶从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雪茄盒子。划燃一根杉木火柴,他不说话,自顾自的慢慢点燃雪茄。
何殿英的烟瘾很重,一口接一口的喷云吐雾。人躲在烟雾后面,他抽抽鼻子,忽然感到疑惑:“家里有人?”
余至瑶这时抬起了头:“我不是人?”
何殿英起身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弯腰揪起他的衣襟嗅了嗅,随即恶狠狠的一甩手:“你他妈香的像个荷包,刚和哪个婊子睡完?”
余至瑶把雪茄送到口中吸了两下,然后将其凑到火苗上,专心致志的继续炙烤:“杜芳卿。”
何殿英这回真是震惊了,夹着香烟的手指向上一指,他盯着余至瑶追问:“杜芳卿在你这里?”
余至瑶终于将雪茄彻底点燃。扭头一口气吹灭火柴,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何殿英看了他这个心不在焉的表现,忽然就怒不可遏了。抬手把烟卷送到齿间咬住,他抓住余至瑶的头发摇晃着向后一搡:“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余至瑶刚在床上大失元气,如今顺着何殿英的力道往后一仰,头脑中就昏昏的眩晕。闭上眼睛靠向沙发,他耳中涌起一阵轰鸣。外界的声音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何殿英的言语才又渐渐清晰起来。
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他知道那是何殿英拍打了自己的脸颊。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他丝毫没觉出疼,好像皮肤并非血肉,只是一层厚软的橡胶。何殿英的面孔在他眼前朦朦胧胧的忽远忽近,他伸手向上摸了一把,摸了个空,随即手上一紧,却是被何殿英握了住。
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事,没事。”
然后他把手中的雪茄向前方送过去:“小薄荷,给你这个。”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他对于养生的知识了解甚多。和普通烟草相比,雪茄显然更高级健康。可是何殿英性情急躁,永远也没有耐心去点燃一根雪茄。
何殿英接过雪茄,同时把余至瑶扶起来搂到了身前:“我抽什么都一样,用你献这个殷勤?”
然后他“呸”的一声吐掉口中半截香烟。蹲下来仰脸望向余至瑶,他深吸一口雪茄,然后把烟雾缓缓的喷向对方鼻端。
余至瑶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一种阴沉沉的英武刚毅。
何殿英对他凝视了片刻,随即探头凑上前去,张大嘴巴咬上他的下巴。牙关缓缓用力合拢,他听到余至瑶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温凉的手掌抚上他的面庞,余至瑶轻声斥道:“别闹。”
何殿英犹豫一下,果然松了口。一只手搭上余至瑶的后脖颈,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卸磨杀驴,我他妈真想咬死你!”
余至瑶抬起双手用力搓了搓脸,然后睁眼望向了何殿英,声音有些飘,显然还是气息不足:“我养不起你那些手下。余家的生意——”
他这番话没能说完,因为仆人忽然走到门口,说大爷来了。
余至琳穿着一身半旧西装,步伐矫健,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客厅之中。对着何殿英点头一笑,他随即转向余至瑶,很开朗的笑道:“弟弟,你好吗?”
此言一出,何殿英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原来余至琳少小离家老大回,口音已然发生变化。一声弟弟喊出去,听着倒像“底迪”。
余至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哥。”
余至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纸单,俯身放在了茶几上:“弟弟,我来送你两张票子,大学里的话剧社第一次登台,你要是有时间,也去捧一捧场。”
余至瑶在他面前总是没有话讲。何殿英却是上前一步,拿起票子看了两眼,又对着余至琳笑道:“余大爷,敝姓何,是二爷的朋友,平时常听二爷提起您,可是一直无缘相见。今天算我来得巧,总算遇上了您。”
余至琳听了这话,连忙伸手和何殿英握了握:“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这的确是巧,平时我也不大回来。”
何殿英继续问道:“听说您在西洋得了两个博士,这放到前清,相当于两个状元了吧?”
余至琳满面春风的摇头:“不不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