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师姐的轻身符,我最多就五道残影。”聂云挠了挠头接着道:“自从后山瀑布对我没用之后,我修行神行八变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这么久也就多出一道残影,不过用上师姐的轻身符倒能多上那么一道残影。”
“那也蛮不错的了。”韩月雪白的下巴微点,虽然进步还是很大,但总算在合理的范畴内。
任何功法,越修炼到后头就越难,如果可以将修行进度具像化的话,你就能发现也许你新获得一门功法,从零开始修炼到及格线勉强可以施展的水平也许只需要几天的功夫,但从九十分修炼到满分的地步可能需要花费你数月甚至数年的苦工。
更别提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那不得,我在后山苦修可不是闹得。”聂云嘿嘿一笑,回想起当潭底苦修的日子,现在竟隐隐还有些怀念。
“嘁,不错是不错,但比起师姐我还是差了那么一馁馁的。”韩月伸出两根细嫩如葱段般的玉指笔画着,瞧着聂云不置可否的表情,嘴唇瞬间翘了起来:“怎么,你不信?”
“我当然信的啦!”聂云万分识相的笑道。
“哼!”韩月翻了个白眼,婀娜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幻影,这不是像聂云神行八变制造出的残影,而是像在急速移动之下身形产生出的拖影,幻影朦胧间有股说不出的美感。
乓乓乓乓乓,只是刹那,聂云就感觉自己身上各个方位传来的拍击感。
当聂云再次回过神来看向眼前时,只见韩月站在原地盈盈而立,仿佛从未移动过的模样。
而聂云身上则是不知何时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灵符,各样的灵符流转着各色的光晕,在这茫茫夜色中就好像一棵挂满灯带的枝丫一般。
“哈哈哈,你看你的模样像不像上元节街边的彩树。”韩月看着聂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容。
“诶,师姐你让我觉得我去后山白修行了。”聂云抬头四十五度角仰视天空,一副惆怅的模样。
“少来。”韩月才不吃他这一套,笑着给了聂云一个毛栗子道:“说正事了,我所有种类的灵符都贴在你身上了,你拿一张灵符我给你讲一张灵符的作用。”
“嘿嘿嘿。”聂云挠了挠头,随手撕下了身上一张流转着赤红色光晕的灵符笑道:“奥,这个我认识,赤炎灵符嘛。”
要说惆怅吧,多少还是有点的,自己后山修炼了半个月的成果也不过和师姐整天吃吃喝喝睡睡差不多,换谁都有点不平衡,不过这么多年来倒也快习惯了,毕竟是我师姐啊。
“认识的灵符就用掉好了。”韩月扭了扭细嫩的手腕道:“别到时候用都不会用,平白搞出笑话来。”
聂云轻车熟路的涌出一缕气机至掌心:“呵呵,这还不简...”
嘭!话还没说完一股炽热的火焰便猛的自聂云掌心炸开。
“嘶嘶嘶,痛痛痛。”聂云疯狂着摆动着手臂,可掌中的火焰轻轻摇曳了几下后,怎么都无法彻底熄灭。
“你把赤炎灵符攥这么紧,是生怕它不在你手上爆炸啊。”韩月瞅着聂云狼狈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掩饰住了眼底的笑意,随手从聂云身上撕下一枚玄水灵符,轻轻引动后将一股清凉覆盖至聂云的掌心,赤红色的火焰也随之熄灭。
又闹出一个笑话的聂云讪讪地笑了笑,不过好在其脸皮厚度惊人,随手再次撕下一枚灵符若无其事道:“这枚灵符是什么,我怎么不认识。”
韩月轻笑着瞥了聂云一眼,对着这般厚的脸皮也是早已习惯,轻启朱唇轻声回应道:“这是醒神符,说起来和那枚静心丹的功效有点类似...”
......
当聂云撕下脑门上最后一张灵符时,天色也已完全黯淡下来。
“这枚符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聂云看着手中朴素的,没有半分光晕流转的灵符问道:“这啥符啊,帖在我脑门上。”
“你攥紧它用用就知道了。”韩月嘴角微微勾起:“记得要攥紧哦!”
聂云有些狐疑的看了韩月一眼,但还是微微攥紧了灵符,掌中隐隐有气机凝聚,确保能在掌心爆炸的一瞬间,第一时间护住掌心。
噗!
随着一缕气机的接触,那张朴素的灵符发出一道近乎透明的光芒,可由于被聂云攥着的缘故,那缕毫光直接是一头钻入了聂云的掌中。
“?就这?没了?”聂云诧异的感受着自己毫无能量波动的掌心,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抽动起来。
“嗯?”聂云眼底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再次尝试性的勾动嘴角:“我去,动不了?”
“笨!”韩月伸出玉指猛地敲了下聂云的脑袋:“用气机挣脱啊。”
聂云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全身气机瞬间鼓荡起来,“叮!”聂云仿佛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而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笼罩在自己周遭的那股莫名的禁锢感便随之破碎。
“师姐,你这张符有点厉害啊。”聂云惊讶的望向韩月,聂云刚刚心里估算了下,哪怕自己瞬间反应过来并且股荡气机冲破这层禁锢至少也需要五秒钟时间,而战斗里五秒钟够干什么?够别人的剑都到你脸上了,你的武器才还没拔出来!
不过只要自己不大意,以神行八变的速度,那道无色毫光想要击中他也是不容易的。
“嘁,要你说。”韩月不屑的扬了扬雪白的下巴,不过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傲娇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估摸着他们还没人会做这定身符呢。”
......
接下来的日子里,聂云倒也没想着临时抱抱佛脚,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上上课,练练丹,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很难有所提升了的缘故。
一来哪怕服下破脉丹,督脉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突破的,而且聂云也有意压了压自己的修行速度,夯实自己的气机,避免出现气机虚浮的情况。二来神行八变短时间内也再难以取得进展性的突破了。三来短短三天时间远不够他研究出新的丹药来,而基础丹药对战斗的辅助性着实有限。
所以倒还不如乘着这三天好好囤囤货,多备点暴气丹,顺便可以尝试着改良一下血月丹。
凭他现在对草木以及人体的理解,再回头看当初创出的丹药总觉得有些粗糙了,若是能把这些“粗糙”理平,理顺,这血月丹的功效一定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呼...”聂云看着冰魔鼎中,正中心的一颗圆溜溜的淡黄色丹药长吁了一口气,随手抹掉了自额头滑落至脸颊上的汗珠喃喃自语:“这暴气丹炼起来还真是费劲。”
聂云一大早便来到了这炼丹堂,炼到大日倾斜不过堪堪炼出五枚罢了。
想着五枚暴气丹加上自己身上原本的两枚应该是暂时够用了。
聂云这才暂时熄灭了地火,转而掏出一枚血红色丹药放在掌心,不时还伸过脑袋嗅了嗅,些许是觉得有些累了,也不管地面上的尘灰,单手放在脑后缓缓向后躺了下去,后手则是捏着那枚血红色的丹药高举在眼前,眼底满是思索的痕迹。
血月丹是他创造出来的,可以说起码在这个岳麓书院中应该没有人可以比他更了解这枚丹药,而他此时当然也不是并不是在分析它的成分,炼制手法,火候等东西,他观察的是血月丹这个“整体”。
以高屋建瓴的姿态“俯瞰”这枚丹药,从中找出其不完美,不和谐的地方。
当然,完美与和谐从来都是相对的,对于那时只熟识寥寥二三十中草药的聂云来说,这枚血月丹就是相对完美与和谐的,而随着聂云如今见识、经验越加深厚,这枚从前看起来相对完美的丹药现在自然差了点意思。
也不知道观察了这枚丹药多久,聂云突的起身,重新盘坐在蒲团上,随着双掌轻轻放在冰蓝色的鼎壁上,赤红色的地火也随之缓慢升腾而起,轻车熟路的便将炼制血月丹的六中药材提炼了出来,没过片刻,一颗崭新的血红色丹药便是静静呈现在了冰蓝色的药鼎之中。
聂云随手将它放入了玉瓶中,右手轻摸下巴:“当初为了加强药性一连放了活血果和生血草,现在看来这两味草药之间药性反而被中和了不少,让我想想,可能加入一味天青蔓会更好些。”
聂云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青色的藤蔓:“天青蔓本身有一定毒性又需要用黄莲中和...”
随着聂云淡淡的自语之声,从储物袋中掏出的药材也是越来越多,没一会儿便掏出八味药材来,加上血月丹本身的六味药材,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周围几乎将他围成了一圈。
“嗯,血月丹本身还会让人有些血气上头,还得加味凝冰草冷静心神。”随着聂云最后掏出一根水蓝色的草叶来,口中的自语声也是随之停止。
看着四周零散摆放着的十五味药材,聂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笑。
“又是一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