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镇是白山地区临海的一个小镇,由于这里是海鲜交易的重要场所,它的面积虽然不很大,但来往的客商却不少,镇上显得十分热闹。
因为这里靠近海边,又是重要的集贸市场,也是东樱水盗经常出没的地方。为了保护客商的利益,同时获取高额的税银,白山部落在这里驻扎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由一个名叫金帆的将军坐镇指挥。
这里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少势力都在这里建有分坛,镇上的小混混更是五花八门,尽管有军队弹压,但这里的治安仍是一片混乱,几乎成了自由世界。
这天傍晚,在街头的一间酒店里,熙熙攘攘地坐满了客人,人们大呼小叫,猜拳行令,嘈杂的声浪几乎要将酒店震翻。
在酒店的一角,有八个年青人据案而坐,他们只是默默地喝着酒,显得与这酒店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正是尧天和连月一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乱和麻烦,连月和柔波都扮成了男子,人们虽然对他们太过漂亮有所注意,但是,总算避免了不必要的轰动。
酒店里突然安静起来,所有的人都在顷刻之间闭上了嘴巴。
酒店门口出现了五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彪形大汉,酒店里的人们似乎对这五个人十分畏惧,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有的人还匆匆地会了帐,悄悄地溜走了。
这几个人莫非是凶神恶煞,为何人们如此害怕他们?尧天等人不禁暗暗诧异。但是,他们与这些人毫无恩怨,也懒得去理睬这么多,仍然神情自若地喝着酒。
“小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大爷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呀?”
一个身材瘦长的青衣人径直走到尧天他们身边,双手往腰上一叉,神气活现地问道。
尧天他们只是路过这里,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这里的地头蛇,并不想节外生枝,忙笑脸相迎道:“我们是外乡人,打贵地路过。”
那青衣人“嘿嘿”笑道:“小子,你们是到这里来做生意的吧?请你把我们怒海帮的货单给大爷看看。”
尧天微微一呆,淡淡地笑道:“这位兄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路过,并不是来做生意,也没有什么怒海帮的货单。”
青衣人哈哈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在白尾镇私下交易的后果?轻则砍下一支胳膊,重则立毙当场。你小子还敢看不起我们怒海帮,我看你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呢。”
这真是闭门店中坐,祸从天上来。尧天知道这家伙是存心来找碴的,就是想避也避不开了。他定定地看着青衣人,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青衣人道:“大爷想请几位到我们怒海帮总坛走一趟。”
尧天道:“要是我们不去呢?”
“那大爷我就只好超度你了。”
话声甫落,青衣人突然单掌倏飞,五指如钩,宛如电光火石一般地抓向尧天的喉咙。
尧天不禁大怒,这家伙一出手便欲置人于死地,实在是太歹毒了。他立即清叱一声,手腕一翻,闪电般地扣住对方的脉门,跟着用力一抖,那青衣人立即飞过四五张桌子,直往酒店外面摔去。
另外四个青衣人想不到这少年的武功如此高强,不禁大吃了一惊。他们都是一些欺软怕柔之辈,仅这少年一人,就已经够对付的了,而对方却有八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四人打了个眼神,连忙退出酒店。
他们奔到那摔出去的青衣人面前,发现他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软绵绵地死在了地上,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抬起他的尸体,如飞般地跑了。
酒店里的人也都面面相觑,立即会帐溜了出去。
酒店老板慌慌张张地跑到尧天面前,低声道:“众位公子,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这怒海帮手下有千多人,武功高手也有近百人,而且与军队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小老儿奉劝你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尧天知道他怕惹火上身,使酒店蒙受损失,特地催他们走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暗凛。他压下心里的震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微笑道:“既然店家害怕受到牵连,那我们也只好走了。”
出了酒店,尧天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带着大家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走着。柔波等人见了,认为他准备跟怒海帮大干一架,都不禁兴奋起来。
他们都是不满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只要有架打,便手痒痒的什么也不顾了。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有去想,凭他们的能力是否可以对付一千多人。更何况,在怒海帮的后面还有三千军队。
他们反正是听尧天的,他们不想还没有什么关系,难道尧天也这么鲁莽吗?连月正在犹豫,尧天却带着他们拐进了一条小巷。
走不多远,尧天忽然低声叫道:“快走!”
随即加快了脚步,带头向前奔去。
大家都不明所以,只好迅速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大街的一端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四、五十名武士风驰电掣地赶来了。他们正是怒海帮的人,在得到那四个青衣人的报告后,立即纠众赶来,欲向尧天讨回血债。
幸亏尧天早就听到了马蹄声,及时避进了小巷,使他们失之交臂。当他们从酒店出来,尧天等人已经在离镇二三里外的海边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海。站在岸边,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和那一个紧接着一个冲向岸边的滔滔巨浪,都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天啊,这就是大海?它还与远chu的天空连接在一起呢。”
岩鹰大声地嚷道。
“是啊,如果我们驾一只船,沿着大海一直划过去,我们不是可以上天吗?”
柔波无限憧憬地说道。
“傻瓜,大海怎么会连着天呢?这是因为大海太大了,我们看不到它的边,就觉得它好像与天连在一起似的。”
连月轻笑道。“其实,大海再怎么大,它始终都是在地上,绝对不可能连着天的。否则,天上岂不是挤满了地上的人?”
他们完全被大海的壮观女干引了,兴致勃勃地指点着、议论道,却没有注意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之中,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掩盖了他们行动上的响动。当他们惊觉起来,发现有二百多人已手持兵器,正像潮水似的从三面向他们扑来。
尧天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他大喝一声,“问世”宝刀舞起一片红芒,向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冲去。连月和六名夜狼队员也分头扑出。他们下手绝不容情,刀剑挥出,挡者披糜,直杀得敌人横跌直仆,惨叫连天。
但是,敌人之中也不乏武功高强之士,尽管不时有人倒下,他们仍然前仆后继地杀上来。
尧天一路杀去,手下无一合之敌,转眼之间,他的身后已留下二十多具尸体。就在这时,有两个武士从两侧抢了上来,一刀一剑,闪电般地劈刺而出。
尧天轻哼一声,“问世”宝刀左挥右劈,一招两式,分别劈向刀锋剑尖。在金属的撞击声中,两名武士齐齐闷哼一声,各自后退了二三步。
这两人能承受他那雷霆万钧的一击,其武功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尧天想不到像怒海帮这样的乌合之众里面,居然也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不由暗暗惊讶不已。看来,怒海帮能够称霸一方,也确非幸至。
这两个武士乃是怒海帮十大龙神之中的两人,持刀者叫横浪,持剑者叫谢澹,分别是十大龙神的老四和老五。他们都是怒海帮的台柱,其武功之高,已达到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水平。
横浪和谢澹联手一击,仍被尧天轻而易举地击退,心里不由暗凛。但他们位列十大龙神,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大喝了一声,再次攻了上来。
横浪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向前扑出,右臂一振,大刀以迅雷之势劈向尧天的头顶。谢澹也舞起一片剑花,严密地封住尧天所有的退路。两人的确不愧为武功高强之士,一攻一封,配合得天衣无缝。
尧天微微笑了笑,左手一掌击出,拍向横浪的前胸,右手宝刀一挥,劈进谢澹密密的剑网。
横浪和谢澹两人进的快,退的更快。
横浪的刀眼看就要砍中尧天的脑袋,他心里暗暗高兴,手上加劲,全力劈出。突然,他觉得一股暗劲当胸袭来,但是,他正在全力向前扑出,哪里躲闪得及?顿时被击个正着,他那壮硕的身体立即飞出丈余,重重地摔在地上。几个武士立即上去扶住他,发现他已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尧天的刀砍进了谢澹那密密的刀幕之中,漫天的刀光竟然完全消失。谢澹眼睛大大地瞪着尧天,直挺挺地倒退了四、五步,重重地摔了下去。他的脸上,从额上到下颏,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
这两个人的武功都相当不错,却不该加入了怒海帮,成为欺压人们的帮凶。他们的武功越高,作恶也就越厉害,所以,尧天下手绝不容情,为民除害,取了他们的性命。
一招之下,连毙两大龙神,围在尧天身边的怒海帮武士全都大吃了一惊,恐惧地往后退去。
连月的娇躯在敌人的刀光剑影中腾挪闪跃,一支长剑迅速地点刺劈击,将冲上来的敌人一个个毙于剑下。六名“夜狼”队员也各自为战,短刀挥舞,气势如虹地冲杀过去。
怒海帮知道这八个人的武功不错,不敢轻敌,出动了二百名武士,要为在酒店死去的青衣人讨回公道。但是,他们遇到的对手实在太强了,只不过一会儿工夫,他们已失去了五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两名“龙神”级大武士,而对方却一点事也没有,实在是得不偿失。
领头的是怒海帮的副帮主碧龙,看到这种情况,不禁面上一寒,一面组织武士继续缠斗,一面派人飞报帮主。
突然,右侧传来柔波的娇呼声。尧天心里一凛,连忙往柔波那边看去。
柔波年纪最小,尚不到十五岁,虽是男装打扮,但个子娇小,脸上稚气未脱,几个武士欺她年小,大大咧咧地冲上来,竟被她一刀一个,全部了帐。
其他武士都吃了一惊,不由激起了他们的凶性,立即打起精神冲杀上来。
柔波奋力向前杀去,但是,她的身后刀光一闪,一名武士凌空追杀过来,破空的刀啸呼呼作响。另外两名武士似乎心有灵犀,立即挥刀夹击上来,完全封住了她往左右闪避的可能性。
柔波从红叶部落出来,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斗,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已隐隐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她临危不乱,娇叱一声,身体向上拔起,凌空一个翻身,掉头向从身后扑来的武士迎去。
“当”的一声,身后的武士被她击得倒飞了回去。但是,她一口气已尽,又受到那武士的全力撞击,身体也向地上落去。
那两名夹击的武士大喜,立即原势不变,从左右两侧夹击上来。柔波暗叫不妙,连忙将短刀舞成一片刀光,向着两武士迎去。在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中,两名武士先后被她劈翻在地,但她的左臂也被对方划了一刀,鲜血飞溅而下。
尧天大喝一声,身体就像一只大鸟似的扑击而至,宝刀挥出,顿时将两个冲上来的武士劈得溅血翻跌出去。
“波儿,你不要紧吧?”
尧天手中的宝刀随意挥出,漫天的刀影将冲上来的敌人阻在外围,回过头来,关切地看着柔波。
柔波道:“谢谢公子关心,波儿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听到柔波的叫声,其他人也纷纷靠了过来。尧天立即将柔波交给连月,反身冲杀出去。
八人汇到一起,其威力更是惊人,刀剑飞舞,带起一篷篷血雨,但见残肢四飞,一条条身躯仆倒下去。很快地,他们便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去。众武士都被眼前的屠杀吓昏了,谁也没有去追,任由他们消失在视野里。
一口气奔出七八里,他们才停了下来。连月顾不上疲劳,立即为柔波的伤口上药、包扎。
“这个怒海帮实在是可恶之极,竟然无缘无故地上来找碴,我真想将那些家伙全都宰了。”
岩鹰愤愤不平地嚷道。
年春笑道:“他们虽然是无理取闹,但刚才这一仗,他们至少损失了近百人,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稍稍休息了一会,他们又接着赶路。没走多远,尧天忽然停了下来,凝神听了听,不由脸上一变,低声道:“前面有埋伏!我们快退。”
雷福嚷道:“公子,这些家伙竟敢暗算我们,我们不如迎上去杀他一阵。”
“不行!”
尧天冷冷道。“你们不要老是想着厮杀,我们尚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能够避开还是要尽量避开。”
离他们约百余丈的树林里传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数百名士兵就像潮水般地冲了出来。显然,这些士兵是准备在这里伏击他们,见行藏败露,只好冲了出来。
士兵的武功或许比不上武士,但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不仅善于集体冲杀,而且没有命令,他们绝对不会后退。如果被他们缠上,要么就是将他们杀光,要么就是被他们杀死。“蚁多咬死象”一个人的武功再高,遇到大批的敌人,也会力竭而亡的。
“快走!”
尧天低呼一声,立即带着大家向斜刺里奔去。
那些士兵在头领的驱使下,连忙跃上马背,锲而不舍地追了下来。
尧天等人是向右后方逃去的,没过多久,他们又到了海边。大家见了,不由暗暗叫了一声苦。后面的追兵已经越追越近,莫奈何,他们只好回过头来,拔出刀剑,准备战斗。
“快上船!”
就在这时,海边的一块巨石后面突然驶出一只独木舟来,划舟的姑娘高声地对着他们喊道。
尧天见船上的姑娘竟是白瑜,心里不由有些狐疑,她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为何变成了驾舟的姑娘呢?就算她在这里驾舟,为何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呢?她是一个杀手,行事捉摸不定,难道她是为了完成未竟的任务,故意在这个时候引他上舟?
显然,她是预先在这里等候的。可是,她又怎知我们会遭到追杀,会逃到这里来呢?
实在是太巧了,尧天心里不禁翻腾不已。
追兵已出现在海边,看到尧天他们,立即高声喊叫着,向他们发起了冲锋。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快点上来呀。再捱就来不及了。”
白瑜焦急地催促道。
连月道:“天哥,既然这位姑娘愿意帮忙,你还犹豫什么?我们先上舟再说。”
尧天见追兵已不到百丈,情况十分紧急,他虽然不知道白瑜到底是什么企图,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带着大家向舟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