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四一九年六月艾尔铁诺南方桂江流域
爆脑之厄当头而来,公瑾知道事情不妙,却不晓得自己还能怎样去闪躲,至于柔气功之类的护身劲,并非自己所长,这头魔物的口器锋锐,自己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九成九是不能。
正当公瑾再次感到死亡威胁,全力试图挣脱,一声闷响破空而来,黄金闪光像是撕天惊雷,抢先命中那头妖物的脑袋,将它整个头颅击得稀烂,余力顺着长长颈项往下传送,配合公瑾全面爆发的护身罡气,一下子就把这头妖物的身躯给粉碎。
在最危险的关头得救,公瑾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平等神锤一击杀毙妖物,威力强得连自己都刮面生疼,全力发出这一击的小乔,耗损想必不轻,公瑾心中不安,转头回望。
「瑜兄,你……你没事吧?」
转头回望,小乔的身影背着月光,一时间有些看不真切,朦胧模糊,在确认公瑾安然无事后,她似乎不愿久留,连一句话都不多说,马上纵身跃起,想以最快的轻功离开此地。
「小乔!」
公瑾当然不会让小乔这么离开,在小乔飞身跃起的同时,他也起身急追,两个人在月光下化作一双黑影,进行一场短暂却激烈的追逐。由于双方都没有打算泄漏行踪,所以尽管他们在房舍屋檐上闪跃飞驰,却没有什么人发现他们的身影。
这场追逐并没有持续很久,小乔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正忍受着某种痛楚,当她发现公瑾无意停止追逐,心中一乱,速度整个慢了下来,被公瑾一下抓住手臂。
「等一下!瑜兄,请……等一下。」
追逐与逃避,始终要有个了结,公瑾放开了手,但却以绝不离开的坚定姿态,站在小乔身后,等候着她的回首。
「瑜兄,我……我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
小乔的声音,听来全不似平日的沉稳镇定,那种极力压抑、却明显濒临哭泣边缘的恐惧,让公瑾觉得有一丝悔意,也许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去目睹这少女最脆弱的一刻,不该强行去揭露一个她极力隐藏的秘密,因为从后头这角度看去,小乔的身形似乎有点变化,与平常不同……
但公瑾却相信自己没有做错,因为当这秘密早晚都要揭露,多一个人在旁支持,或许就会让小乔好过一点,所以他只是发挥自己最得意的镇定功夫,让声音平稳如常,轻声告诉小乔,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尊敬她,如往常那样支持她,并且为她守住这个秘密。
「真……真的吗……你不会告诉别人……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一定会对我、对我……」
啜泣着声音,小乔迟迟不愿意转过身来,但是当公瑾搭着她肩头,轻轻地施力,她却没有持续抗拒,顺着他的施力转过身来。或许,在她心里也有着与公瑾同样的想法,如果这个秘密终究要泄漏,她希望这个男人是叛军中第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在小乔转身的一刹那,公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脑里想像着许多魔族的形象,认为不管看到什么,自己都不会太吃惊,因此,他就着淡淡的月光,细细地审视那张早已流满泪水的容颜。
确实与之前有所改变,小乔额上的那只角,如今已经不翼而飞;面上的那些浅色斑纹,也随着肉体的异变而消失不见,只剩下如初雪般娇嫩的肌肤;在月光之下,这张面容看不出任何妖异的感觉,反而像个清纯可人的邻家少女般,散发着平凡的秀美,让公瑾看得有些恍惚。
但他很快就察觉事情不对。这张看不出有半点魔化现象的秀美面孔,却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公瑾更加震惊,当他终于明白脑里那个混乱的念头是什么,他险些控制不住地狂叫出来。
「小乔,你……你是人类!」
就算看到小乔彻底魔化成魔族,公瑾都不会有现在十分之一的惊讶,但他所发现的这个事实,实在非同小可;一直与鬼夷族同一阵线,为他们的幸福浴血抗战,持有三大神器的天命领袖,居然是一名人类少女?天底下还会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可是公瑾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假如让其他人知道小乔的身分,秘密一泄漏,这支全凭「真命天子」传说才凑合在一起的联盟军,马上就会面临分裂危机,情形甚至比宣布小乔是个魔族更加严重。
这里附近人多眼杂,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又有大量吵杂人声迅速靠近,情势不对,必须立刻把小乔带开,但公瑾才刚要开口,再也压抑不住激动情绪的小乔已经趴在他胸前,哭泣起来。
泪水,很快就染湿衣衫;温莹的热度,甚至让冰凉已久的胸膛感到灼痛……
「周……周瑜,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千幸万幸,第一个过来这边的是胭凝,她看着公瑾搂过哭泣的小乔,正在安慰,顿时满脸错愕之情。
「胭凝,盟主刚刚格毙一名石更细,非常难过,尸体在那个方向……」
「我知道,刚刚我们找到了一具残尸,不过你说那头东西是……石更细?怎么会?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魔……」
「别说了,盟主情绪不稳定,我带她去休息,这边烦请你来收拾善后。」
牢牢把小乔拥在怀中,公瑾垂下了一边的斗篷,不让任何人看到小乔的样子,简单对胭凝交代委托之后,马上搂着小乔撤退消失。
从后头赶过来,目睹这一幕的众军士面面相觑,只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段时间以来,小乔盟主和周瑜将军总是出双入对,全军上下几十万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而大多数人也都乐观其成,只是想不到今晚居然这么明显地水到渠成了。
「胭凝姑娘,盟主和周瑜将军他们……」
「你们耳朵聋了吗?不是说他们两个、一男一女一起去休息了吗?休~~息!这样子还听不懂吗?你是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
胭凝笑骂着那名鲁莽发问的不幸者,本身的心情其实相当焦躁不安,与公瑾多年合作的经验,光是刚才那几句话的语气,她就肯定公瑾与小乔一定出了事。可是,既然公瑾把安定这边情形的任务交给自己,就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破绽。
因此,她不但维持着笑容,还很不合时宜地开着玩笑,要身边的同伴记得吩咐属下,今晚千万不要去骚扰城中的大小旅店,以免惊扰到旅店里头忙着休息的无辜男女。
胭凝的吩咐诚然贴心,不过小乔和公瑾今晚是无福消受的。公瑾顾虑到城里头人来人往,不知道有多少白鹿洞石更细,隔墙藏耳,并不适合谈这绝顶机密,所以将小乔带往城外。
但是使用三神器对小乔所造成的伤害,也在两人离城途中显现出来。甫才离城不远,小乔闷哼一声,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在公瑾怀中的她,整个身体在刹那间冷得像是一团巨冰,即使隔着衣衫与斗篷,公瑾仍是感觉得到那股刻骨寒意,不住朝自己袭来。
情形就与当初小乔和胭凝二次交手一样,公瑾马上让小乔坐下,在周围引物生火,排成火焰圈,导引热力,帮助小乔趋寒。但这次情形比之前恶劣,小乔虽然在火焰圈中坐下,却已经失去意识,没有能力自行运气输劲,假如不是公瑾在旁协助,她肯定会因此僵毙在火圈里。
不管什么是否该隐藏实力,公瑾全力以赴,帮小乔把体内的寒劲驱除,但是从这发作越来越厉害的内伤来看,公瑾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问题的源头,就是使用三神器造成的魔气入侵。
为了要隐藏自己身分,公瑾不能说消息是来自白鹿洞,只说自己这些时日研究三神器的秘密,发现一些惊人的后遗症。
「三神器原本来自魔界,是九州大战时期的遗物,并不是开发给魔族以外的种族使用。如果持续用下去,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
「我知道,但瑜兄你之所以没把话说下去,一定是能明白我的难chu吧!」
公瑾确实知道。要小乔不再使用三神器,那么又该由谁继续冲在阵前,引导着整支军队的忠诚心与士气呢?在这支联军当中,小乔是一个无可取代的领袖偶像,她如果消失或是表现出畏惧、退缩,整支军队都会受到影响,她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一直冲在最前线的。
「三神器会女干取使用者的元气,师父早就告诉过我了。在我前来鹏奋坡之前,师父曾经为我设下防护,把力量封藏在圣铠与神锤里头,减少这两样神器对我的伤害,可是,那天在矿坑里头……」
公瑾当然不会忘记,那天在矿坑里头,三个人一起受到魔豹攻击,几乎要一起殒命的时候,就是那两件神器缓缓散出了魔气,散出了封藏在里头的保护力量,这才使得魔豹放弃继续攻击,转变了对三人的态度。
那时候,只以为这是机缘巧合,三人莫名其妙地得救,怎知道一切的幸运都是要付出代价,在那之后,小乔使用神锤与圣铠时,元气耗损就是之前的十倍,而当自由魔环与神锤、圣铠相互作用,一些超乎预期的副作用就陆续出现。
「最近,我常常觉得身体很累,很疲倦,每次作战回来都想倒下,好好地睡一觉,可是睡到半夜,又会热到醒过来,整个身体像是被放在蒸笼一样地难受,喉咙好干,好想……好想喝些特别的东西……」
小乔说得委婉,可是公瑾又怎会听不出来,那种异样的口干舌燥,正代表着身体对于鲜血的渴求。三神器对于血肉元气的耗损很重,而逐渐魔化的肉体,则以最直接的方式,向主人要求补充;对魔族而言,再没有比生物鲜血更具有养分的食物了,比较高等的魔族,或许会直接女干蚀生物的血肉元气,但是无论高等或低等,所有魔族都不会讨厌鲜血的甜美。
「最早听到有女干血鬼事件的时候,我吓得不得了,一直担心是不是我自己半昏迷的时候,出去做了这些事……但是我真的没有。我连续几个晚上,都用魔法阵印下结界,只要我有离开,我醒来一定会知道的。」
「小乔,你不用这么急着向我证明,我很相信你啊!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是你做的。」
公瑾对自己的话暗自汗颜,因为刚才他确实对小乔有过疑心,焦急彷徨,但现在却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她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了。
「对了,你的角呢?是怎么弄不见的?」
公瑾本意只是想扯开话题,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却让他与小乔更加直接地面对现实。
「角不见了。」小乔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角和脸上的花纹,都是用魔法变出来的伪装,是师父教我的特殊咒文,施法以后外表会和所有鬼夷人一样,这个伪装魔法很有效,至少……瑜兄你就一直没看出来,不是吗?」
「为什么你要假扮成鬼夷人呢?不,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会出来帮鬼夷人做那么多的……」
得知真相后,公瑾最大的困惑就是这一点。如果是一个鬼夷人,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为了两千年来的欺压而反抗,做出什么牺牲与努力都不足为奇,但是,为什么一个人类少女,要为鬼夷人做那么多呢?
「瑜兄,这和我是什么人有差别吗?想要过和平幸福生活的,并不是只有鬼夷人,人类也是啊!我知道如果要实现真正的理想世界,光只有人类努力是做不到的,所以才希望和鬼夷族一起奋斗啊!」
小乔的表情极为认真,闪烁着生命光彩的认真眼眸,炽热到让公瑾几乎无法正视,仿佛是一道强烈的阳光,不住往最黑暗的角落深入照去,令他感觉到一种许久未有过的悸动。
「没有人愿意当鬼夷族与人类的桥梁,那就由我来当吧!可是,鬼夷族对人类的怨恨太深,戒心也太重,如果我用人类的身分靠近,没有一个鬼夷人会愿意聆听我的想法,所以,我才用魔法伪装,和鬼夷人一起生活,和他们一起做事,希望能把大家带到一个比较好的方向……瑜兄,我这么做,做错了吗?白叔叔说过,如果我的身分被发现,鬼夷人会当我是石更细,人类会把我看做是叛徒,我在两个世界都会无chu容身。」
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在少女苍白的面颊上,一一流过痕迹;她一直竭力守住的秘密,和她脆弱的心防一起崩溃,除了自己的理想能否守住外,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他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待自己,而自己……很在乎他的反应。
「瑜兄,你觉得我是人类的叛徒吗?我……我有没有背叛你了?」
「小乔,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人类或是鬼夷人,但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你为这些人们所做过的事、付出的心血,那些都代表了你,而我无可救药地喜欢着现在的你!」
轻声说着这样的安慰,公瑾把身旁的少女搂抱入怀,无视她最初的些许挣扎,把她紧紧拥抱,尽可能多给她一点温暖;不久之后,完全撤去心防的少女,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失声痛苦。
「别哭……别哭嘛……你是我们的首领,要有首领的样子,如果让人看到你哭泣的样子,我会变成全军的罪人,所以,别再哭了吧!」
拍着小乔纤瘦的背部,公瑾祈求耳边的啜泣声音会慢慢小下去,可是在这悲伤的一刻,公瑾又觉得有一丝欢喜,因为这一刻、这一秒,这个少女就在自己的怀里,信任着自己、倚赖着自己,这样的感觉……真好。
小乔有着这样的秘密,三神器的负担又如附骨之蛆,将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但公瑾却向自己暗暗许了一个承诺,不管未来要面对些什么,自己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到这个女孩。
公瑾并没有把自己所发现的事情告诉胭凝,这个秘密是属于小乔的,只不过偶然被自己知道而已,就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不会把这秘密泄漏给她。
小乔的伪装魔法很实用,多数时候人们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绽,但是每当魔气影响的效果发作,半失去意识的小乔,就无法再维持魔法伪装。那晚她的身体已经极为不适,无法维持魔法伪装,可是看到公瑾追着女干血魔物,又似乎中计遇险,她才被迫现身出手,也才因此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公瑾决心帮小乔守住这个秘密,隔天他就对所有人展示那头魔物的残尸,宣告已经找到了女干血魔物,大家可以不用再担心,而且这头魔物试图伪装成小乔盟主,显然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其他势力在操作。
「周瑜大人,您知道是什么势力在后头策划这件事吗?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大家猜说是不是白鹿洞的阴谋在……」
「蒋忠,别乱猜测,这件事情我们没有确切证据,也无法肯定。」
当忠心部属这么担忧地问着,公瑾并没有很直接回答,不把这件几乎人人都猜得到真相的事情做个肯定。
当自己与白鹿洞的关系渐趋紧张以后,才分外察觉到白鹿洞的势力庞大,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无可抗拒的根深蒂固。高手如云,轻易能调遣百万军队,又有完整而且缜密的情报网,凭着这些强势资源,公瑾曾经无往不利,可是如果有朝一日,那些曾经被己所用的资源,全部变成敌人,单凭自己的才智,真的能够扳平这些不利吗?
顾虑着这些因素,在恩师陆游出关之前,公瑾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逼白鹿洞先发制人。
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每次陆游闭关,都会告诉公瑾出关日期,这数百年来从不曾有过改变,只有提早,从来不会延迟。七月中,公瑾照着预定的时间,用水镜向陆游发出独门的秘密通讯,这个讯息只有陆游收得到,不经过宿老堂,是师徒两人之间的绝对机密。
然而,水镜发出的传讯却有如石沉大海,公瑾没有得到半点回应,这是过去数百年里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水镜发出的讯号不会有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的刻意沉默与不回应,当连续第三天的水镜传讯失败,公瑾不得不面对那个令他心若死灰的答案:自己和胭凝已经被师父舍弃了。
被舍弃的理由有很多,正因为过去数百年中,公瑾一直帮着师父chu理世俗工作,他很清楚白鹿洞决定某个人没有存在价值,或是预备用其他人来取代这人时,刹那间的态度改变可以有多决绝。师父可以因为很多理由舍弃自己与胭凝,其中甚至包括了「训练你们成才」这样的怪异道理。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这件事情可以一笑应对,但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公瑾就怎么也笑不出来,尤其是当他发现宿老堂把自己手边的资源全部切断,其中某些甚至是要师父亲自下令才能变更的项目,他就明白陆游到底做出了怎样的表态。
……又或许,真如宿老堂所言,所谓的闭关,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谎言,用意只是为了让自己与胭凝迟迟没有发现断绝联络的状态。
「公瑾,你有什么好怕的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放胆和他们拼过就是,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说得倒是轻松,胭凝你难道不知道白鹿洞的实力有多强大,尤其是师父,我们和他们正面为敌,根本不可能会获胜的。」
「白鹿洞是很可怕没错,但是对我来说就没有差别,因为我早就决定和他们分道扬镳,正式叛变了!」
胭凝说得满不在乎,反而让公瑾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胭凝与自己不同,或许在雪山顶上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反倒是自己,现在仍顾虑良多,明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师门所利用并抛弃的一枚棋子,却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定。真是可恶,难道自己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吗?
「不,公瑾,你只是太过理智,太了解白鹿洞的恐怖而已,一个太过理智的人,有时候反而很难因为冲动去下决定。我只是个剩一条贱命的烂女人,什么时候累了死在路边,都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很美好的人生……如果你愿意去开始的话,所以你才会这么犹豫。」
胭凝笑道:「可是,我的朋友,我还是要劝告你,人生中有很多的抉择,有些抉择你可以逃避,有些抉择不必那么急著作,但还有一些……不管你是否愿意,你早晚得要做的。」
公瑾没有回答。有些事情不用形诸言语,直接做就够了,假使自己不愿意让现在的情形继续下去,那么这个世界就需要一些改变。
而公瑾的行动速度之快,委实让胭凝咋舌。就在隔日的作战会议上,公瑾一反平时低调的作风,主动提出自己的战术构想,并且强势主导整个会议的进行。
在白鹿洞执行与策划改朝换代工作数百年,公瑾本就是极其具有领袖气派的英才,当他认真起来,全力以赴,指点江山时候所迸发的领导锋芒,几乎让人忘记了小乔这名真正领袖的存在。
小乔察觉了这一点,察觉到这个深受自己信赖的男人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基于那份信任,她没有多加干涉,让公瑾一切放手而为,不用忌惮些什么。
尽管没法获得最新情报,但是以公瑾对白鹿洞情形了解之深,他所想出的策略只能用辛辣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