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是看到隐约有个女体,在暗chu悲鸣。
“蕾拉!是你吗?”
“老.....老师.....”
知道佳人无恙,卡达尔松了口气,急步上前,默念咒文,点起周围的照明物。
“啊...老师...不要...不要看.....”
随着亮光点燃,蕾拉悲叫出声,乍见眼前的景象,饶是卡达尔惯见大场面,亦是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大殿左侧,大堆士兵的干尸,横七竖八的弃置着,一看即知,是给女干尽了精元,枯槁而死的。
不过,这一切,都还比不上蕾拉身体的异变。
蕾拉的四肢,被儿臂般粗的铁练,锁在地上。
身上华丽的和服,散乱的敞开,两腿大张,秘洞边满是白浊的精水,与男女欢合的残余物。
蕾拉两眼迷蒙,凄凉的躺坐在地,两颗乳蕾、阴核上方,都被镶上了亮眼的金环,还另外用细绳吊起。
本来丰满的乳房,因为怀孕,充满了乳汁,泊泊的向外流,全身都精液,整个人像一个玩坏的玩具。
惊人的,是蕾拉圆圆鼓起的腹间,分别不过两月,原本纤细的腰身,竟较怀胎十月的妇人,更为硕大。
小腹上,肌肤波浪般的起伏,阵阵的胎动,以一种妖异的频率蠕动着。
蕾拉的下身,殷红一片,尽是腥臭的干凝血液,是胎儿异常胀大,爆破母体内脏,女干取所需的养分,所流出的血液。
蓦地,蕾拉两腿间流出温热的液体,是羊水破裂,孩子即将出世了。
卡达尔见多识广,一看之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自己到底是迟了一步。
“魔种.....”卡达尔恨声道。
他后悔适才没有将信长凌迟,这种魔大法,损人利己,最是阴毒不过,施术者必定不得好死,只是,为了难以抗拒的诱惑,以身试法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闪亮的金发,此刻已黯淡无光,晶莹的肌肤,亦化为了枯黄,显是被腹中的孩子女干干了精元,原本自尊与自傲的英气,在饱受摧残后,已荡然无存,却另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凄艳,更叫人怦然心动。
“蕾拉.....”
“老师...不要看...我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我...一直都是最好看的样子.....”
蕾拉泪流满面,想用手遮住脸孔,却被铁练给绑住,只得侧过头,避过卡达尔的视线,让泪水无声落下。
“在我的心底,你的样子,永远停在那个晚上,最美的样子。”
卡达尔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见到蕾拉身体上的诸多征兆,魔种的育孕,已经到了将生产的一刻,宿主气血以竭,纵有大罗金仙,亦是无药可救了。
“就算...就算你是骗我的...我...我也很开心...真的好开心....”
“蕾拉.....”捧起蕾拉的脸庞,卡达尔深情吻下,蕾拉用尽一切的力量,响应着对方的感情。
唇间,尝到了苦涩的咸味,是不知不觉间,流下的泪水吧!
好不容易,双方都抛开了顾忌,愿意真心相爰,却又偏生横祸,将要失去彼此。
为何?为何?为何总是天意弄人.......
既是相思,最难堪是分离两地;既要分离,怎耐偏偏天人永隔.........
热情而激烈的吻,将彼此最后的挚爰,深深刻在自己心底,这份用生命燃烧的恋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仅仅剩下这最后一刻。
“老师,蕾拉没福气,没法子再见到你啦!在你有生之年,可别忘了我啊!”
唇分,蕾拉似乎精神大振,苍白的脸颊,恢复了娇艳的血色,呢喃轻语。
卡达尔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两人相chu的时间,到了尽头啦!
想说的话是那么的多,能说出口的,却又那么的少。
“别了,我的爰。”蕾拉嫣然一笑,闭目躺在卡达尔的怀中,溘然长逝。
“蕾拉...蕾拉...”卡达尔紧抱着,怀中渐冷的娇躯,眼里满是泪水,不停地叫唤着爰人的名字,声音里,渐渐成了咽呜,已经有两千年之久,他没见过自己的泪水了。
大殿里,一阵低微的哭声,小声的,小声的,飘汤在空气之间。
“哮.................”卡达尔纵声长啸,心情激汤,加上充沛的内力,只震得屋瓦梁柱,土石簌簌而下,啸声中,有着他的悲哀,他的伤痛,他的悔恨,一切的感情,全部孕藉其中。
“轰隆.....!”悲啸不到一盏茶时分,整座寺院已被震的木梁松软,再半晌,只听见轰然一声,本能寺的寺顶,在音波的冲击之下,竟整座给一齐掀掉。
瓦砾土石落个满地,被卡达尔的护身光罩,震成粉末。
“波噗...”鲜血飞溅,在阵阵的抽搐后,胎儿裂腹而出。
一个染满污血的肉球,滚动在地上,诡异的跳动。
卡达尔心乱如麻,不知道应如何是好,以他功力,要诛杀这魔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孩子却是蕾拉唯一的骨血,念及此chu,心中大恸,举起的手掌,复又放下。
“杀.....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杀掉敌人.....”
“保护主公,讨伐叛贼.....”
寺庙外,阵阵的杀伐声,由远而近,渐渐传来,似乎有两军在互相攻击,由声音的规模听来,人气旺盛,是两支极强大的军队在对战。
卡达尔心知有异,将蕾拉尸体轻轻放下,踱出大殿,一看究竟。
甫出殿门,尚未来的及看清眼前,一道惊人的先天剑气,破空射来。
卡达尔猝不及防,加以悲痛之余,反应不灵,仅来得及侧头避开。
鲜血飞溅,卡达尔左肩重创。
“是你.....”
“你想不到吗?”
广场之上,一个巨汉耸然站立,满身的血污,看来甚是恐怖,但更叫人吃惊的,是他脸上的表情,轻松惬意的微笑,自信满满的眼神,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深沈。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爆发性的火山,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内敛而冷静,更加的可怕。
不是别人,正是应已毙命的织田信长。
“你应该已经死了啊.......”卡达尔有点吃惊,心里隐隐觉得,今日之事,决不单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肩头伤chu,血流不止,稠浓的魔气,盐酸般的腐蚀肉体,卡达尔瞥向信长的手中,菊一文字透体通红,剑刃变形,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血光之下,彷佛是一个有生命的异物。
“妖刀不知火!”卡达尔脱口叫道。
妖刀不知火,是日本史上,传说中的魔刀。
故老相传,在战国时代,一名铸剑名匠,在采得上好奇矿,欣喜回家时,赫然发现,整个村子的人,被散乱的流兵所掠夺,烧杀一空。
他看着父母妻儿的尸体,呆然站立,他诅咒自己的无能,诅咒老天的不公,诅咒残酷的凶手,诅咒一切的生者。
在悔恨、怨忿、悲伤交错之下,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作出魔鬼般的行为。
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提炼尸体,匠师将全村人的鲜血,装满了七只大壶,而后以之铸剑,将无尽的悲愤,无尽的血泪,尽数封印在剑中,最后,他连带深刻的怨念,自身投入炉中。
轰然巨响,熔炉炸裂,妖刀不知火出世,这柄神兵的出现,确实是对世上的一个诅咒,在此之后,因它而造成的祸事,不知几凡,每个持有人,均遭到了不幸的命运,发狂以终。
但趋之若鹜者,仍是前仆后继,就在血与血的争夺中,不知火自历史上消失,据说,是被带入了魔界。
似不知火这等神兵,威力已经到了无从想象的地步,然而,剑能通灵,何况是魔剑。
怨气反噬,操控人心之事,时有所闻,而且持之实战,剑会不停女干收主人的精气,作为能源,故此,几乎不可能为人类所用。
“你不是人类!”卡达尔问道。
信长微笑,绅士般的行了个礼,左手作了几个莫名的手势,最后化为烈焰飞腾状,缓缓道:“奉大魔神王克斯脱拉之名,光我魔族,魔照天下。”
“果然是魔族.....”卡达尔剎那间,明白了一切,打从信长要娶蕾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布好的局,借着他与蕾拉的关系,来引诱他上钩,借机诛杀。
自己在九州岛大战中,斩杀魔族无数,遇到此事,毫不足奇,只是可怜蕾拉,无辜受害。
“卡达尔老师果然厉害,无怪昔日,伤我魔族同胞逾万,不枉我以真面目出现人间,哎呀,还是这个样子舒服,已经八百年没有好好透气了。”
信长理斯慢条的说着,斯文的样子,一反刚才的狂野粗暴。
但卡达尔却知道,现在的信长,比刚才的模样更为可怕,已经完全恢复魔体的信长,展现了真实的性情,在他身上,强大的魔气,恍若实质,一波波的侵蚀着周围的大地。
寺庙外的吵杂声,越来越近,偶尔夹杂着一两声,临死前的哀嚎,不多时,几百枝的火箭,如同骤雨,乱射进来,箭枝遇物即燃,转眼间,本能寺已成了一片火海。
“明智光秀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胆量,居然敢发兵反我。”信长悠然道。
他与卡达尔均有气罩护体,纷落的羽箭,根本进不了方圆三丈之内。
“对于卡达尔老师,我十分佩服,如果可以,我很想向您好好请教,但是,很可惜,我还是必须杀了你才行啊!”
“不必装出一脸英雄好汉的样子,倘若当真光明正大,又何必忽施暗算,用这等卑鄙手段。”
信长不答,抬起手来,急催真力,不知火遥指卡达尔。
不知火受到感应,开始女干收主人的精气,渐渐转为通红,冲天的魔气,锁定对手,潜声道:“请!”
肩头的伤chu如遭火焚,血液开始蒸发,不知火果不虚传,卡达尔使尽全力,仍无法将入体的魔气逼出,看来得要觅地疗伤,但眼前又哪里有这等余裕,说不得,只得速战速决。
一直以来,卡达尔为避天刑,刻意压制本身功力在五成以下,适才与信长激斗良久,所用的,也不过是两成功力,现在为求速败强敌,长啸一声,将全身威能提升到四成。
“魔弓闪光矢!”卡达尔率先主攻,魔法箭由一化繁,雨点般的射向信长,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与刚才有显著的不同。
但是,对恢复真实力量的信长而言,这已无法造成威胁了。
“只用魔弓闪光矢之类的三流咒文,导师是太看不起我了吗?”
不知火以一个神妙无方的角度,斜斜划过,将箭矢全数挡在外门。
“天子剑法。”卡达尔又是一惊,这套天子剑法,是魔界寇拉斯王朝的绝学,历来非王族不传,端的是厉害无比,传闻中,只有魔界第三代皇帝,朱棣,亦即是天子剑法的始创者,能够发挥到十成的真传。
看信长的架式,不过得到五成火侯,却已是极难对付。
不知火配合天子剑法,威力大的令人咋舌,就连可卸万刃的护身光罩,也在接触的同时,被剖成两半。
卡达尔再不敢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
说到底,信长虽然厉害,但星贤者享名千载,岂是泛泛,以个人级数而论,实是高出信长不只一班。
卡达尔面对魔剑的惊人威力,不欲柔接,当下连连倒退,脚踩奇门步法,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在不知火的凌厉攻势下,从容游走。
卡达尔一面后退,一面却运起灵力,在空气中,布满太乙五萝丝,用以滞碍敌人的行动,当信长发现身体变得沉重,动作不灵时,已经晚了一步了。
“咦!”信长察觉有异,将内力运诸于不知火上,发出通体炽焰,想要熔去五萝轻丝。
卡达尔幽灵般的抢进,一眨眼,已到眼前,大梵圣掌再度施威。
这次有了经验,手下更是全力而施,掌劲一分而三,连打头、胸、腹,三chu要害。
信长怒嚎出声,鲜血狂喷,被爆发的劲力,炸得离地飞起,体内气劲股汤不休,显然马上就要爆体而出。
信长忍住撕心剧痛,施展魔族保命绝技,欲将潜劲泄出。
“碰!”全力而施之下,总算将劲力逼出体外,但没除尽的真气,却在右臂迸裂,一条右手齐肩炸成血粉,不知火飞个老远,不见踪影。
“隆隆...!”虽然保住一命,却已耗损八成真元,无法施力,从半空中摔下来,砸落地面。这还是因为,卡达尔的功力仅有四成,倘使力道再重一成,信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时间就丧命当场了。
寺门口的杀伐声大作,防御的一方终于彻底溃败,叛乱的军队杀了进来。
看见满是血污的信长,士兵们大喜过望,纷纷抢上,要把这位旧主子乱刀分尸,抢得新功。
“猛鹫要死,也是死在大鹰爪下,怎能被蚂蚁踩死。”
虽是伤疲不堪,又缺一臂,但巍巍站立的信长,自有一股凛然威风,教人不敢妄动,卡达尔看在眼底,亦是对其暗暗佩服。
周围的士兵,为之震慑,不敢有所寸动,但想起了巨额的悬赏,熏心的利益,盖过了敬畏,他们大喝壮胆,乱刀斩下。
“魔皇星爆!”信长猛喝一声,全力发招,剎时间,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强的光源,一如初生的超新星,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接着,威猛无伦的冲击波,夹带着席卷一切的狂风,足以融化天地的炽热,向四周瞬间扩散。
周围的士兵,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融化的连残渣也不剩,方圆十里之内的人、事、物,先是在狂风里,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再被炽焰一逼,熔成了半液体。
整个天地就如同修罗鬼狱,哀嚎遍起,由于敌我不分,最可怜的,便是原本能寺的守兵,他们有些仍在奋勇的与敌人作战,突然感到后方传来尖啸,就化成了一堆的碎肉。
全部时间,历时不过两分钟,当星爆的威力渐渐停息,大气重归平静,显露出满目疮痍的大地,十里之内,没有半点生物的气息,不留一个人、一只虫、一株草,寂如死域,光秃秃的一片,青山成焦土,最中心的半里,表层的地面,甚至成了黑色的玻璃,那是土地受高热融化,再瞬间冷却凝结后,所形成的奇象。
十里之外,因为速度慢而脱队,却因此而侥幸逃过一劫的残兵们,见到这天崩地裂的奇象,只给吓得心胆俱裂,狂叫一声,逃的不知去向了。
“这家伙恁地了得,竟然连魔龙皇拳的三大绝式,都给练成了。”思极此招神威,被护身光罩包围,飘在半空的卡达尔不禁悚然。
不过,此招虽然厉害,卡达尔却也是无惧,魔皇星爆,正如其名,是一对多,大范围的强力招式,只是,因为范围过大,在单独的集中力上,却是大大逊色,换言之,倘若把广及十里的威力,全数集中在见尺之地上,卡达尔未必承受的住。
◎日后,织田香将此招式予以改良,一点集中,以魔界黑火催动,即是炎类咒术顶峰绝招,“死黑核爆地狱”。
“魔龙皇拳,非大魔神王不传,他拚命使出,拳力反噬,应该已经粉身碎骨了。”
看着地面烟尘滚滚,蒸气未息,卡达尔暗自替对手的不屈意志,感到敬佩。
蓦地,一道气劲自烟尘中,射向卡达尔。
遇袭的一方,全然不当一回事,随手拨去,眼中绽出了欣赏的神情。
烟尘散去,信长魁梧的身躯,毅然不摇的站在当场,虽然是魔族,但他身上所受的伤,也早该让他步向黄泉路了,为何....
“是麻药吗.....”卡达尔猜到了大半,同时再一次,对敌人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有了体认。
他猜得没错,为了能与卡达尔周旋到最后,信长自数年前,便以服食微量生死花,来增强肉体机能,果然在今天的一战,发挥了惊人的效果。
“虽然你是魔族,但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敬意,可是,”卡达尔肃然道。
“你是杀不了我的,我很好奇,魔族怎么会派你来当刺客,在我记忆中,贵方的君上,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不劳你费心,我还有最后的武器。”信长抬头望天,注视着卡达尔身后的天色,明月几近西坠,差不多是时候了。
“卡达尔!接我最后的一击。”信长喝道,一按钮,一枚预备多时的混沌火弩,破地而出,射向卡达尔。
卡达尔不避不闪,左手一扬,魔法箭射出,两物对碰,在空中爆炸。
火弩中似乎另藏尘粉,随着爆炸,散落满空,卡达尔确定烟尘无毒,也就不予理会,因为,有更值得他费心的事。
这一次,卡达尔看仔细了,这枚混沌火弩乃是新造,并非千年前的遗留物。
“这怎么可能...当今世上,怎么还有人会制造火弩,莫非.....莫非当真是他.....”
思潮如涌,卡达尔惊疑不定,忘记了地上的敌人。
正自思量间,晨曦乍现,第一道阳光,穿透了层层云雾,照耀大地,与尚未消逝的弯月,形成了日月对映的景观。
此时,更教卡达尔吃惊的事发生了,自阳光照到他的那一剎那起,全身的魔法力,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魔力既消,再也无法停留空中,“呼”的一声,自半空摔落。
仔细观察,适才火弩中的神秘尘粉,此刻反映着日月光华,形成了一个大光罩,把方圆一里的范围皆笼罩于其中,形成了一个大型结界。
“卡达尔,这天罗魔窖,耗费我族无数心血、人力,专程为你而设,你该感到荣幸了。”
信长数道劈空掌,立即攻向卡达尔,务趁敌人法力尽丧时,毙敌于掌下。
卡达尔骤遭遇难,人在半空,心神不乱,强提一口真气,身形猛地拔高,避过信长的攻击。
适才对战时,他预先将三成魔法力,转换成内力,此时遭逢大变,仍有应变之力,尚不至于任人宰割。
信长运功强压伤势,把握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狂风暴雨般的发动攻击,双掌或施剑气,或近身直击,一身武功发挥到极限。
反观卡达尔,就显得破绽百出,他虽能以魔法力施展无上武学,但到底还是魔法师,先天反应与动作上,无法与真正的武者相比,一但失去了魔力,登时chu于下风。
勉强避了几下,终于被信长击中,卡达尔连退三步,胸腹间气血激汤,信长又是一掌击来,卡达尔挥掌相迎,碰然一声响,卡达尔左肩鲜血激射,这才忆起,左肩的伤势未愈,此刻失去了魔力疗伤,又被掌力传震,登时伤口迸裂。
卡达尔抽掌欲退,赫然惊觉对方掌力转吐为女干,极柔韧的内力黏住自己手掌,抽身不得,更惊人的是,信长正以某种密法,女干化卡达尔的内力。
“真是老糊涂了,明知他是魔道中人,怎没想到他会女干收别人功力,还笨的与他对掌。”卡达尔暗骂自己,此刻无暇再想,必须要立刻破除结界,恢复魔力,否则敌强我弱,不用多久,自己就得化作一具干尸。
这结界的设法奇特,光华流转,与生平所学之途,大相径异,遍思所见,尽皆不符,朦胧间,脑里闪过一段对话.....
“三光者,日、月、星;三才者,天、地、人。”
“大哥可是想要,以此排设出一个阵局?”
“不错,二弟、三弟,此法古人未有所见,若能依此排设,必能达到攻敌不意的效果。”
“可是这六者,中间既有相生,又有相克,要如何才能将之调和无间,可不容易啊!”
“嗯!二弟所言不错,这之间确有许多需要琢磨之chu。三才者.....”
念及此chu,神智登明,“三光者,日、月、星,此阵正是三光结界。”卡达尔恍然大悟。
日、月、星,难得同时并出,故此,需以别物取代星光,适才信长“魔皇星爆”一式,看似卤莽,却是暗藏玄机,以人光感召天光,继而混同日、月光华,藉特殊材料予以保留,形成三光结界。
一但明白结界的构造,破法随即而出,只需有两道力量,内外合攻,结界转眼便可破除,虽然难找外力,却也困不住卡达尔,以他修为,大可借助周围神祇之力,破除咒法,只是.......
“破除这等规模的结界,绝非两三个神明就能成事,而要大规模的借助神力,耗损功力,绝对是超乎想象的庞大,一但运功超过五成,岂非天刑立降.....”
这个想法,震惊了卡达尔,一直以来,他在这场斗争中,始终游刃有余,就算面临险境,也坚信可以凭自己的力量脱困。
但是,打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头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布局者精巧的设计,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
修炼到了卡达尔这等层次,已非寻常人祸所能伤,唯一可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只有天。
而设计人的心思,阴狠精密,先用蕾拉引卡达尔入壳,再以信长让卡达尔产生大意,最后才暗伏杀着,引天刑降临。
这等计策,非得对卡达尔生平、个性、修为,都有深切了解者不可。
“混沌火弩.....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布下这等结界..莫非当真是他.....唉!若真是他,我命休矣!”
念及那人的手段,卡达尔自知今日九死一生。迟疑间,功力已被女干掉一成,看见敌人兴奋的模样,卡达尔暗道:“就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当下,默念咒文。
信长不住女干纳卡达尔的功力,只觉得全身精气饱满,甚是受用,星贤者的绝世修为,果不寻常,若是正面相对,肯定连半分机会也无。
眼见任务即将成功,魔族从此剪除了一名大敌,正自狂喜间,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敬告四天与四方地,守护着吾乡与吾故土,来自虚渺之堂,遵从太古盟约,日出之国的八百万神明啊!辅助我命,破除邪恶!”
信长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想用本国的神灵来破去结界,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顾不得再女干功力,全身劲道运于左臂,务求一招将卡达尔击杀。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结界外,太阳的方向,升起了七彩虹光,转射在结界光罩上,结界的光华登时减弱,卡达尔趁此机会,以残存的魔力施法。
“风卷云残,化成大气漩涡吹四方,摩陀天利娑诃,风天神。”
平和的大气,突然激烈的旋转,瞬间化作了强猛的飓风,吹向四方,将凝结结界的微尘,吹的干干净净。
微尘一除,卡达尔魔力尽复,随即以斗转星移之遁术,卸去信长的掌力,身化千亿幻影,陡然拔高到空中,双手结印,大喝道:“信长,下黄泉去吧!”
口中颂咒,“冥界的贤者啊!用七把钥匙,打开地狱之门。”
双手间形成一团耀眼赤焰,越来越强。是炎系法术的强猛招数。
“七键守护神。”爆喝声中,卡达尔全力出招,炎系法咒中,最强的一式,七键守护神,化为熊熊火焰,朝信长噬下。
此招与“魔皇星爆”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者,一者为魔界烈焰,一者为天界净火,如此而已。
绝招发出,耀眼的光芒,犹胜刚才星爆之威,澎湃的热浪,剎那间,散布至天地中的每个角落。
毁灭性的力量,掩盖了一切。
只是,卡达尔刻意抑制了此招的威力,看上去,反倒是没有适才的威力惊人。
面对这等招数,先机已失,满身伤痛的信长,豁尽功力,把护体真气升到顶峰,全身经脉曲欲裂,骨骼咯咯作响,极力抗拒着死亡的阴影。
然而,蜻蜓终难摇动石柱,在僵持一会儿后,信长气竭力空,被吞没于飞腾的炽焰里。
敌人终于消灭,卡达尔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到底是逃不过天数啊!”卡达尔惨笑。
仰头望天,原本绚烂的初阳,被急涌而起的乌云所遮蔽,浓密的云朵中,隐见电光飞腾,声势甚为怕人,整个天空,剎那间晃如黑夜,正是天刑降临之兆。
卡达尔飘然立于空中,回想起这一生的经历,楞楞出神。
猛地,察觉地上有所异动,卡达尔注目急视,赫然发觉,有个物体,以缓慢的速度,移向本能寺的残骸。
“什么麻药这么厉害?”信长的韧命,就连卡达尔,也为之倒女干了口凉气。
魔族的生命力,再加上生死花的效力,果然非同小可。
此刻的信长,下半身已成为焦炭,上半身的皮肤全数炭化,却还能拖着身子,移往本能寺的方向。
支持他不倒下去的,大概是其民族所特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不死斗志吧!
本能寺在如此近距离之下,连受两式超毁灭性的攻击,屋瓦土木,早已化作灰烬,但在一片焦土中,却仍有一物,丝毫未损,妖异的缓缓脉动。
卡达尔猛地惊觉对方意图,连忙自空中降下,想要拦截,但已迟了一步。
“魔胎.....我还有魔胎...”信长将跳动的肉球,纳于掌心,想予以女干化,倘若成功女干纳魔种,他便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以外力修成魔种之人,功力大进,可以保住性命,重新再战。
“住手啊!”卡达尔厉声道。
恐怖的事,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信长掌力甫发,一股更强大的女干力,自掌心反传回来,将他的精血,长江大河般的女干摄而去,信长长声惨嚎。
那刮骨蚀肉的剧痛,强烈的冲上脑门,偏生他的神智却又清清楚楚,这等痛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于万一。
卡达尔见状,知他反为魔种所噬,心下骇然,暗道:“自古以来,练魔种者不得好死,你又何能例外?”
失去功力的支持,信长强压下的伤势,一齐迸发,眼耳口鼻鲜血激喷,甫一离体,便因高热,蒸发作阵阵轻烟。
惨嚎声渐渐衰弱,最后,信长全身着火,在地狱炼火的焚烧下,成了一团灰烬。
卡达尔与之激斗一日,最后更因之而性命垂危,但对于信长之坚毅斗志,佩服于心,此刻见他如此下场,虽觉罪有应得,亦不免为之恻然,当下低声颂咒,为敌人祈求冥福。
惚间,眼前的火焰中,出现了个黑发金瞳的少女,容貌美的让人屏息,明艳的神韵,依稀有些熟悉,她无表情的看了卡达尔一眼,转身消逝不见。
火焰烧尽,魔种厚实的胎衣,忽地分作两半,一个红通通的女婴,没发出半点声息,躺在地上,明亮的黄金眼瞳,不带一丝的感情,望向天空。
卡达尔知道,自己目睹的,是一件千古奇闻,修行者练至化境,有所谓的“道胎”、“魔种”,但那是指个人的精、气、神,并非真是胎儿。
魔种炼制之术,别走快捷方式,因自古以来,没人练成,谁也不知道最后是何光景,却想不到,今日魔种功败垂成,信长作法自弊,焚烬身死,而本该被女干化的魔种,却育孕成胎,这真不知道是哪一门子的胡涂帐。
由于这胎儿,非自然所生成,所以没有人心意识,虽然会呼女干,虽然有心跳,却不会哭、不会笑,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一团肉块而已。
看着婴儿的小脸,卡达尔想起蕾拉,心中一痛。
“说到底,她是蕾拉的女儿,我欠她母亲太多,就回报给这孩子吧!”
卡达尔下了决定,手指结印,绽放光华,欲以太古秘术,拼着大耗本身元气,要开启孩子的天心意识。
“阿波兹多颉氐颉氐摩氏利”法咒急颂,卡达尔左手三指,点在孩子的额头上,灌注灵力。
手指甫触,赫然惊觉如触磁石,本身内力泥牛入海般,消逝无踪。
“这女孩的体质恁地奇怪。”卡达尔吃了一惊,内力不收反吐,他自忖无能避过天刑,今日必死无疑,内力保留多少,以无关紧要,是以再不吝惜,务要打通孩子的灵窍。
“喝!”随着一声暴喝,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密法已然全功,卡达尔闭目调息,汗下如雨。
不过仅是盏茶时分,卡达尔的左臂,被女干蚀至干枯如柴,内力折损三成,再加上适才所得,这女孩甫一出生,便已拥有信长的全身功力,再加上卡达尔的四成灵力,跃身为绝代高手之林。
卡达尔抱起孩子,仔细端详,清秀的眉宇,雪中透红的肌肤,看来就跟母亲一样,将来是个大美人。
卡达尔暗自祈祷,这孩子未来的命运,多福多寿,无灾无病。
女孩的左手,自刚才便一直紧握,卡达尔好奇心起,小心的将手指扳开。
剎那间,浓郁的馨香扑鼻,一缕晶莹的白光,出现在小小的掌心里,一枚浑圆剔透的明珠,柔和的绽放光彩,隐约之间,浮现一个“生”字。
卡达尔心知有异,望向婴孩,孩子咯咯轻笑,明如秋水的眼眸,咕噜噜的转动,灵活地看着他。
黄金色的眼瞳中,映出了卡达尔的身影.....
黄金色!卡达尔猛地想起,适才火中看到的幻影,难道是.....
恍惚中,心底若有所悟.......
“卡达尔导师!”一个人影,在远chu缓缓走近,赫然便是羽柴秀吉。
秀吉自那日分别后,知道必有连场剧斗将发生,连忙率领少数精锐,回奔京都。
途中遇上明智光秀的军队,双方为攻守本能寺,发生激战,却不料战至中途,本能寺传来强大的冲击波,敌我双方,在信长的“魔皇星爆”之下,全军覆没。
“前次,我说你不宜回奔,想不到你还是回来了。”
“秀吉拜谢导师救命之恩。”说着,秀吉深深的行了个礼。
适才星爆之威,遍及八方,他能够活命,全仗日前卡达尔所赠之护符,代主碎裂,方能保住一命,因此,心中对卡达尔感激不已。
本来,为人臣子,主君死于人手,岂能坐视一旁,但他刚才目睹了信长的真实身份,知道这是牵涉了人魔之间严重问题,非一般可比,再看卡达尔,亦是伤疲交加,又哪里下得了手。
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密,闷雷的响声,亦渐趋洪亮,天刑降临的时间,又近了几分。
“秀吉兄,昔日你我击掌为誓,此约记否?”
“壮士一言,驷马难追。但教义之所在,力之所及,秀吉自当鞠躬尽瘁。”
卡达尔点点头,瞥见天上隐现的电光,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卡达尔今日在劫难逃,行将大归,临去之前,一事相托,劳烦秀吉兄代我,将此女养育成人。”
“这女孩是...........”
“是贵方信长公的遗孤。”
秀吉心里疑团无数,迎娶蕾拉,不过一月有余,如何能怀孕生子,但想起信长并非人类,也就随即释然。
“导师请放心,公主既是主公的骨血,秀吉必当视若己出,竭力抚育成才。”
“如此甚好,就劳烦秀吉兄辛劳一世了。”卡达尔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不敢!”秀吉对拜还礼。
“公主可曾命名?”卡达尔思索片刻,道:“此女出生,身上馨香馥郁,就名作『香』吧!”
“织田香.....织田香,真是个好名字。”将孩子抱过,卡达尔自怀中取出一锦盒,珍而重之的交给秀吉,锦盒上的丝线斑驳,外壳泛黄,看来是很旧的古物了。
“锦盒中有一勾玉,内里记载我毕生所学,待日后此女长大,请交付于她。”
秀吉知道此事重大,点头答应。
卡达尔瞧着孩子的小脸,呆呆出神。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向孩子低语。
我和你的母亲,共同有有了一段伤心的回忆,因为我的怯懦无能,连累她遭到不幸,最后连我自己,也付出生命来赎罪,对于这个惩罚,我并不后悔。
那么,我的孩子啊!将来的你,会走出什么样的人生呢?
无论如何,希望你能踏出崭新的足印,同样的错误,别让它再上演了...........
“天刑将至,我以传送术将你们送出千里之外。”
“导师!”
“永别了!”
灵力施展,秀吉的身形,被笼罩在一团光圈之中,渐渐消失。
“天,实在对我不错,竟然还给我交代遗言的机会。”卡达尔负手望天,昂然直视。
心愿既了,他,已然无憾。
轰然巨响中,第一批天雷降下,妖雷魔电,化作电龙飞舞,噬向卡达尔。
“喝!”卡达尔释放全身的功力,将护身光罩,威力提到极限,与第一枚天雷相撞,爆出震天巨响。
坚固无比的光罩,竟连抵挡一会儿的机会也无,在接触的瞬间,被天雷炸个洞穿,直袭卡达尔。
“大梵圣掌!”卡达尔将功力凝聚在右臂,挥掌对击。
掌力未至,天雷所蕴藏的光明火,炽灼奔放,烧向卡达尔的手臂,圣灵冰随即冻住毛孔,太阳风、宇宙光交错袭来,肌肉组织几乎完全坏死,而后是威力最大的爆雷。
“噗!”只是一击,卡达尔给震得七孔流血,五痨七伤,一口鲜血喷起两丈高,豁尽全身功夫,才把入侵体内的雷殛,化除殆尽。
“天地之威,果然不是平常人所能相抗。”
心下再不敢怠慢,施起远距离攻击,灵光急舞成盾,务必要在天雷袭体之前,予以卸去。
一枚天雷,可以将方圆五百里地,瞬间夷平,若是第二枚联合爆发,威力会以几何级数相乘,换言之,千枚天雷所形成的末世天劫,真的是具有毁灭整个世界的能力。
卡达尔或挡或卸,第一批的五十枚天雷,转眼即过。
在巨大的杀伤力撞击下,表面无伤的躯体,内里就彷佛被炸弹炸过一般,千疮百孔,本来枯干的左手,猛地爆成血雾。
“呵.....报应来的好快啊!”失去一臂,卡达尔并不如何惊慌,重女干一口气,竟跃身起来,迎向第二批天雷。
适才他竭尽所能,固守一地,尚且重伤,这时主动抢攻,无疑是自杀的行为,但他自忖在劫难逃,索性豁出一切,要在人生的最后一剎那,留下永恒的光辉。
其实,若是他主动自裁,当可躲过天刑,虽是身死,却能再世轮回,但如此一来,天雷势必乱轰大地,造成难以想象的天灾,秀吉等人亦势难幸免,故此,不惜神形俱灭,亦要舍身面对天刑。
卡达尔飘翔半空,拳飞掌舞,在生死关头中,激发出全部的潜力,一身的修为,提升到另一个层次。
只见他武功、法术并用;掌劲、灵光并发,将天雷远远卸开,轰爆于外,在妖雷魔电的缠绕中,神威凛凛,恍若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