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一月自由都市波鲁特佳尔
“快来看啊!新鲜的水果,好吃的水果。”
“来自绢之国的上好彩绢,童叟无欺。”
“由西方沙漠引进的秘药,让女士们常保青春美丽,欢迎试喷。”
“糖葫芦,卖糖葫芦唷。”
“霹雳月刊,这一期的霹雳月刊,上一期的霹雳月刊,下一期的霹雳月刊,有叶小钗的签名照喔!”
“风姿物语,第三期的风姿物语,欲订从速。”
风之大陆的东南方,在两千年前,是帕罗奇公国的属地,帕罗奇公国灭亡后,此地由商人组织所联合统治,标榜着自由与奔放,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每个城市由选出的代表,独立自治,专心地发展着自由贸易,成为了一个奇特的地带。
波鲁特佳尔,原名亚达城,是前帕罗奇公国的王都,在公国解体后,以丰富的物产,与海陆皆便捷的地理位置,蓬勃发展,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兴盛地方。
茶艺馆中,有来自邻国日本的僧侣,由绢之国远渡而来的学者,进行着深沈的思辩;市集上,黑鲁曼的商人,利加斯的幻术师,推销自己的货品;酒楼里,绯樱帝国的吟游诗人,七岛联盟的舞者,高声谈唱,各色的人种,将波鲁特佳尔点缀成一个充满异国风情的港都。
繁华的市街上,一名黑袍的旅人,漫无目的的闲游着。看他的打扮,应该是某种僧侣吧!
一身的黑袍,在喧闹的街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风之大陆上的宗教很多,彼此之间的战争,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所以,各地的人民,早就有了不过问别人信仰的共识。
“这位客人,天气那么热,穿着黑袍,一定很难受吧!小店的清茶,清凉解渴,来一碗怎样?”茶店门口,一个模样颇胖的掌柜,殷勤地招呼客人。
“是哪产的茶叶?”
“客倌您真是行家,小店的清茶,是产自东南低地的鹤岭,风味纯正,还是您要海外进口的大吉岭红茶,上个月才从商船运来的。”
“简单一点的就可以了。”
旅人沏了壶清茶,选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细茗。
“老板,最近的生意怎样?”
“托您的福,过的去。”掌柜堆满了笑脸,哈腰道。
“听说您的茶,几天前改了价码?”
“哪有这种事?小店的清茶,三年来都是同一个价位,童叟无欺。怕是客倌您弄错了吧!”自己的店誉遭到怀疑,老板不禁有些生气。
“啊!跑的地方多,脑子也不重用了,说错了话,老板您可别见怪。”
闲谈几句后,旅人将目光转至街上,注视着人群携来攘往,刚才的谈话,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这个城市,物价没有太大的波动,人民也没有失去进取心,与朴质的本分,这个情形让他很安心。
“让开.....让开.....没事的不要挡在路中央.....”
几声呼喝,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进,轰然奔来,街上行人纷纷闪躲,路边的摊子被挤翻,正在饮食的客人,被泼了满身,蔬果被践踏在地,杂货也散落四chu,还有人想趁乱打劫。
几匹健马呼啸而过,看情形,是来开路的,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这等声势。
旅人低吟不语,黑袍下,两道形状极为优美的眉毛,紧蹙在一起。
“老板,刚才奔过的是什么人。
“客人,您是外地来的,所以可能不知道。”老板小心的四下张望,低声道:“他们是东方日本国的使者,来出公使的。”
一直以来,自由都市没有强大的武力,所以,身为东方海岛强国的日本,可以说完全控制了周遭的海运,掌握了波鲁特佳尔的命脉。
如果惹得日本发怒,号称“陆上蜃楼”的波鲁特佳尔,会在海外交通完全断绝下,遭受最恐怖的经济打击。
因此,向来就任日本予与予求,近几年,波鲁特佳尔的自治政府,根本就成了日本的傀儡。
也因此,日本的使者,态度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街上公然索贿、勒索,惹起不少民怨,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旅人闻言,正自沈吟。
“小心!”店外有人惊叫。
一名女童,站在街中心,哭着找妈妈,可能是刚才混乱时走失的。
在她身前不远chu,第二股尘烟扬起,马群快速奔来,看这声势,怕没有几十道骑影。
街上的人,虽然失声惊叫,但通通躲在一旁,袖手旁观,并没有人打算实际有救人的行动。
眼见女童,即将被乱驰的马蹄踏成肉泥,已经有胆小的妇女,拿手掩住孩子的眼睛。
“嘶..................!”长长的一声马鸣,跟着是吵杂不已的人声。
三匹当先的骏马,柔生生的停在路中央,被后面冲上的马撞个正着,登时便是一阵大乱,马上的骑士,狼狈的跌下马来,还必须躲避乱踢的马蹄,形状滑稽之至。
而长街的中心,黑袍青年傲然站立,挡在女童的身前,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他左掌直伸,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震住了所有的旁观者,也便是这股气势,让奔马望而却步。
“好啊.....真是了得.....”
“格老子的.....柔是要得.....”
街上的观众,爆起阵阵掌声,欢呼声,为这难得的义行,而竭力喝采。
青年的眉头依旧紧蹙。倘若今天自己,是用身体护住这女童,而惨死蹄下,会为此而感动的,大概连现场的十分之一也不到吧!
这些人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丑态,只会事后喝采,在他们的内心深chu,鼓掌的理由,说不定,只是因为看了一场精彩的杂耍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怪的心态。
“八格野鹿!什么人敢挡住我的路!”一声暴喝,压过了所有的喧闹,跟着,一道极庞大的骑影,飞越过挡路的马群,凌空而降。
重重的落地声,震得周围土石簌簌而下,两旁的行人再度噤若寒蝉。
马上的身影,雄壮凛然,是个高大的巨汉,全身结实的肌肉,盘根纠结,使人望而生畏。
“你好胆量,敢挡住我的去路,报上你的名字,我会视情况判chu你应有的惩罚。”
“要惩罚别人之前,自己应该好好反省,况且,我不打算将我的名字,告诉个不知礼数为何物的蛮夷。”
黑袍下的脸孔,已经显露在阳光之下了,那是张英伟而俊逸的容颜,嘴角一撇傲然的微笑,冰蓝色的眼瞳,彷佛有种冷眼天下、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讥诮与嘲弄,不像是青年人该有的眼神,迷蒙间,竟彷似个数百岁的老头,总体上看起来,有种看不出年龄的美,倍添神秘。
“很好,在我国,贱民杀之无罪,既然你说不出名字,想来也是个无足轻重的贱民,既然如此......”
“你就给我去死吧!”
巨汉言毕,挂于鞍间的朱枪,闪电一般的刺出,看不出他这样硕大的身体,动作竟是这般迅捷。
朱枪的宽度,足足有长年人手臂的三倍,被击中的人,大概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分成两段了。
急不容发间,青年侧身避过。但对方的武艺,确实出了他的意料,原本直刺的枪影,立刻变成横扫,击撞而来。
青年的身子,颇为瘦弱,大概没有任何人,会以为他可以挡得下这一枪。
除了他自己。青年眉头一皱,右手不慌不忙的挡在身前,低喝一句咒文:“梅克米。”腕间自生一股大力,将急扫的朱枪牢牢握住。
◎梅克米:暂时给予施术者强大力道的勇者系咒文。
巨汉见状,双目精光大盛,狂喜道:“原来是个魔道士,好,很好,真是好.....”巨汉平日嗜战如狂,在日本,并没有什么杰出的魔道士,不可能与他动武,更罔论接他一枪,所以早就希望能与之交手,想不到今日能逢此良机。
在大陆上的诸多职业里,魔道士是相当受人敬畏的一门。
魔道士以个人的秘术,操纵古代的咒语与术法,和精灵沟通,任职于宫廷、贵族,或孤身行走各地,他们不受世俗律法的约束,只听命于独立在各国组织之上的魔法师公会。
心术不正的魔道士,会受到公会的制裁,甚至驱逐(第二集的萨达卡就是一例),要是有重大情节者,甚至会遭到公会派出刺客,暗中诛杀。
“胜家将军。”就在局面就要进一步演进之前,一个猿脸武将,自队伍后方窜出,看服色,应该也是这群武士的领头之一。
“胜家将军,这是大街,请勿惹出不必要的争端。”猿脸武将喘吁吁道。
“少废话。”因为遇到难得的对手,兴奋不已的胜家,完全容不下别的声音,再说,这个声音,又是来自他最讨厌的对象。
“给我闭上你的嘴,猿脸家伙,别以为得到主公赐名,就可以改换身份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一只土猴子。”这个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咆啸了。
猿脸武将在瞬间白了脸,原本有点燥红的肤色,因为屈辱之鞭而失去血色。
胜家使劲回夺,黑袍青年也不知是后继无力,还是怎样,让他轻松的夺回朱枪。
“是没力气了...还是法力失效...管他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就像所有的战争狂人,胜家对于胜负执着异常,举枪便要再刺。
“咻!”一声锐响,一只长枪,插入两人之间,打断了胜家的挑衅,令场中所有人一惊。
掷枪者,是一名妙龄少女,甲冑娥眉,明艳英爽,眉如弯月,眼若秋水,惊人的美艳中,散发着勃勃英气。
她是波鲁特佳尔的自卫队队长,蕾拉。
“东方来的客人,请自重,你们眼前的这位,是波鲁特佳尔的贵宾,卡达尔老师。”
乍闻卡达尔之名,在场诸人,心头无不剧震。
提起大贤者卡达尔,那真是在风之大陆上家喻户晓,几乎是神话般的人物。
在大陆之上,有三名魔导师,超然于魔法公会,他们各自均已有数千岁的寿命,学究天人,博通古今,拥有神一般的智慧,与强大无匹的力量,并数度挽救人类于危亡。
两千五百年前,魔族大举进攻人间界,史称“九州岛大战”就是在三贤者的领导下,统合群雄,历经数百次大小会战,将魔族赶回原地,至今已两千年之久,不敢再进犯人间。
日贤者,皇太极,精通神话时代遗留之科技与魔道之术,尤擅古代秘咒。
九州岛大战后,因一大失意事,飘然而去,自此而后,两千年来,生死不明,行踪成谜。
月贤者,“剑宗”陆游,自号白鹿洞主人,东方魔法的创始人,并拥有剑圣的称号,文武双全。
大战之后,辅佐黑鲁曼帝国,受封国师之位,近年来,于白鹿洞闭关潜修,帝王贵族欲见其一面而不可得。
星贤者,卡达尔,博通各家术法,医、卜、星、相,奇门杂学无所不窥,惊才绝艳。
九州岛大战后,隐姓埋名,云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每于民间锄强扶弱,广济众生。
是三贤者中,最常出现于吟游诗人的传奇故事里,为民间所敬仰的人物。
“卡达尔吗?有意思。”柴田胜家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在战场上,是勇猛无匹的悍将,一向以挑战强者为乐,此刻见到千载难逢的好对手,怎不叫他心痒难耐。
“胜家将军,请注意我们这次的任务,若你一意孤行,返国后,我会在信长公座前,作出弹劾。”一旁的猿脸武士,看穿了胜家的心思,急忙设法制止。
念及主公的威严,胜家斗志大减,恨恨的瞪了身边一眼,抡臂收回朱枪,道:“卡达尔,你是个让我感兴趣的对手,我们会再见面的。”说毕,率众绝尘而去。
猿脸武将在马背上一欠身,恭敬道:“卡达尔导师,我是日本的羽柴秀吉,适才冒犯之chu,多请见谅。您的大名,我久仰多时,希望他日有聆听教诲之日。”
拱了拱手,转身追上胜家的队伍。
“羽柴秀吉.....这武士生有异相,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虽只是短短的几照面,但卡达尔已由秀吉的面相,看出他的命格。
“老师.........”转过身来,蕾拉俏生生的站在眼前,原本英气浩然的俏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展现了难得的娇羞。
“唔!好久不见了,蕾拉。”卡达尔想了想,温言笑道。
夜风吹起,半边新月挂在天边,波鲁特佳尔的市街,依旧充满热闹的气氛,繁华的灯火,闪亮的霓虹,为城市带来另一种风貌。
卡达尔独坐旅店,听着墙外的喧嚣,沏茶读书。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他拒绝了蕾拉的邀请,由驿馆搬到旅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是传自绢之国的五言诗,此时吟来,别有一番情趣。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有访客到来了。
“卡达尔导师在吗?千里来客到访。”
“既是千里而来,卡达尔不会失去待客之道,请自便吧!”门推开,来者是日间的猿脸武将,羽柴秀吉。
“久闻星贤者大名,今日一见,实乃秀吉毕生之幸。”他惯战沙场,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是面对这个传说中的神话人物,仍是激动的声音微颤。
“良夜如水,良月难得,卡达尔不忍虚耗良辰,将军有话,不妨直言。”夜里造访,绝非无因,看透了秀吉的目的,卡达尔直接开门见山。
秀吉一愣,继而道:“好,导师快人快语,秀吉受教了。”分主宾坐下后,秀吉道:“藤吉郎少起卑贱,蒙信长公赏识,屡次破格提拔,方有今日之荣华,此事,秀吉没齿不敢忘怀。只是...........”微叹了口气,秀吉续道:“信长公豪勇盖世,气吞天下,只是有些作为,确实是教人不知如何说起.....”
卡达尔旅居各地,对这名日本的绝代霸主,略有耳闻。
织田信长,以一藉藉无名之身,突然崛起,迅雷般攻灭了当时的翘楚,今川义元,成为日本如今声势最浩大的诸侯。
他的手段、作为,有人视之为一代霸王,也有人视若凶残狂人。
不过,成大事者无所不为,有时候,确实不能以常人道理看待。
秀吉仰首半晌,再叹道:“如今的织田家,外有武田、上杉压境,内中又有不稳的声浪,秀吉追随信长公左右,实是忧心忡忡,然信长公天纵英才,自恃高傲,秀吉人微位低,难以济事,不知如何以自chu,故来求教于导师,愿导师以教我。”
卡达尔饶有兴味地看着秀吉,数千岁的寿命,让他看尽了人间的冷暖兴衰,区区一个国家的兴亡,自是了然于心,只是,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在回答之前,卡达尔有一事相询。”卡达尔缓声道:“据我所知,贵国信长先生,性格古怪暴躁,羽柴将军今日之言,若是走漏消息,不怕身首异chu吗!”
“但存丹心照汗青,何惧浮云蔽日影。”秀吉凛然无惧,端坐于位。
卡达尔只是一笑,这样的答案,并不能使他满意,秀吉所言,不过是愚忠而已,然而,这个人的命格,看来竟有帝王之相,绝非一藉寻常武夫,日后.......
这倒是很有意思,为了看到日后的变化,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好!我就为将军卜上一卦,不过,日后,将军需得答应我一件要求。”
“只要力之所及,秀吉必当竭尽所能。”两人对击三掌,以为誓约。
誓约既定,卡达尔巡视身边景物,墙外,阵阵喧哗声传来,辨其音,听其先后,是两女一男。
树枝上,几只鸟雀盘桓,仔细观察,两公一母。
如此观视一番,卡达尔已有分较,在仰首望天,只见繁星点点,宿换斗移,半晌,大局定矣。
“上卦,阳阴阳,属火,得离;下卦,阴阴阳,属山,得艮,二者合一,火山为旅,是为旅卦。”
“何解?”
“小亨,旅贞吉。大利远行。”
“导师是要我远避他方。”
“不错。适才观星,将军驿马星动,近日内必有远行。将军迟行缓回,可免杀身之祸。”
秀吉琢磨着这番话,不错,他早已知道,信长公有意命他出征中国(日本地名),确是远行,可是,卡达尔所言,可免杀身之祸,杀身,杀身,莫非是织田家将有祸灾.........
抬起头来,卡达尔一脸成竹在胸的笑容,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
“导师指点天机,秀吉铭谢于心,只是我身为织田家家臣,主公有难,岂能坐视,自当追随左右,死而后已。”秀吉挺起胸膛,昂然道。
卡达尔闻言一笑,这个汉子所言,在他意料之内,只是,天意难违呵.....
“织田家气数,冥冥中早有定数,无须太过牵怀,若是将军执意,念在今日之缘,卡达尔有一物相赠。”取出个不知名金属制成的锁片,只见通体晶莹,氤氲缠绕,自发五彩,确实是罕见的珍物。
“这是一道护身符,将军带在身上,可保大难。”
秀吉知道,这是难得仙缘,恭恭敬敬的收起,道:“多谢导师厚爰,今日暂不言谢,若是他朝有命相逢,秀吉定当报此大德。”
别过卡达尔,秀吉踏步出门,面对自己将发展的命运了。
卡达尔看着杯中之物,默然不语,今日他又破例帮人卜了一卦,上次算卦,该是四百年前的事了。
天机,天机,为何人的命运,总系于天,贤愚贵贱,帝王将相,亦无能脱此定数,自己,又能不能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一日呢?
“叩、叩、叩!”又有敲门声。
“卡达尔导师在吗?”“看来今晚是没得睡了!”访客不绝,卡达尔只有苦笑。
打开门来,访客赫然便是蕾拉。
“老师!”
“是你啊!进来吧!”蕾拉一改白天的英武模样,卸下了金盔甲冑,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娇艳的容颜,含羞的表情,更添三分妩媚风情。
卡达尔自行囊中取出茶叶,重新沏了壶茶,与蕾拉天南地北的聊起来,从别后卡达尔的旅程,谈到各自的近况,再回想到多年以前。
“是吗?已经这么久啦!回忆起来,把你抱在掌心,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小丫头就成了美丽的少女了。”
“您忘了,就连我的名字,都是殿下您取的呢!”
“我已经不是王子,不必再叫我殿下了。”
卡达尔原是帕罗奇公国的皇子,少年时,才华洋溢,曾经率军横扫四方,酣战时,横槊赋诗,技惊四座。
闲时,迎风邀月,,结交各地豪杰,风流韵事不断,自诩“天下第一品风流人物”,是天下间人人惊羡的奇才。
六十七岁(常人寿命约莫是五、六百岁)时,突然对一切世俗之物,失去兴趣,毅然割舍,遁入深山,追求无穷天道,经两百年有成,适逢魔族入侵人间,挺身而出,经三战而名震天下。
战时,结识皇太极、陆游,合称三贤者。三人之中,卡达尔因年纪而排名居末,但综合各人天资、成就,卡达尔实是三贤者之首。
大战结束后,帕罗奇公国早已灭亡,卡达尔为求专心向道,亦没有兴复故国之心,遂孤身云游天下,只是,每三、四年必回波鲁特佳尔一趟,算是凭吊故乡吧!
二十二年前的重游时,适逢蕾拉出生,卡达尔与之投缘,破例暂住,指点文艺、武术,直至五岁。亦因此,蕾拉与卡达尔的关系,分外不同于常人。
“老师这般的能力,天底下应该再也没有难事了,为什么您总是郁郁不乐的样子呢?”
卡达尔摇了摇头,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地步,已经超脱了常人的生理循环,但并不等于不老不死。
“这一千年来,我不断以时间之砂,逆转肉体的年龄,保持年轻,但是,也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办法可想吗?”蕾拉问道。
“天数早定,岂是区区人力所能转。”卡达尔苦笑道。
“我所担心者,倒不是自然的限制,而是天刑。”
“天刑!”
自然界的循环中,每隔数十万年,人间的恶气累积到极限,上天便会降下天劫,以千枚天雷,轰尽地上不洁物。
天劫降临,是人间最恐怖的浩劫,每枚天雷,均伴随光明火、圣灵冰、太阳风、宇宙光,具有毁灭一切生物的无穷威力。
挽救天劫,必须有一名具帝皇命格、豪勇无双之士,奋起绝世武功,柔挡天雷,若能接到六百枚以外,便可缓除天劫,期间倘若漏接一颗,便是倾覆人类的大祸。
◎前两次天劫,由三女神之首,阿特洛波丝;绯樱帝国的轩辕皇帝,所接下,而两者亦为天劫所轰杀,神形俱灭。
所谓天刑,是当有个人违逆天道运行时,上天降下天雷诛杀,直至所殛之人毙命而止。
几千岁的寿命,到底是逆天行事,三贤者另外的两名,皇太极行踪不明,陆游避居白鹿洞,已经有千多年,没再出现人前。
“这些年来,我以太古藏魂之术,瞒过天上灵觉,却也导致一身修为,被封锁至五成以下,若是稍有差池.......”
“老师!”蕾拉不知道应怎么回答,在记忆里,卡达尔一向聪明睿智,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挥洒自如间,令她心颤不已,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也有迷惘如斯的一天。
“一点小事,倒是让我的小蕾拉,担了不必要的心了。”伸手轻抚蕾拉的脸庞,卡达尔温言笑道:“生死之数,我早已不放在心上,若不是一桩心事未了,让天雷轰个神形具灭,免却轮回之苦,倒也干净利落。”
“老师!”蕾拉惊得流下泪来。
卡达尔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迎着扑面的晚风,仰观天上星斗,怔怔出神。
割舍荣华,刻苦修行,只为了得到更长的寿元。
数千年的寿命,不断的旅行,为的,只是再见那两人一次,再与她说句话,再向他道个歉;漂泊多时,看尽人间沧桑,却始终缘悭一面,难道,错失的时间,真的无法再重来;做错的事,真的无法再挽回了吗?
与蕾拉投缘,也是因为蕾拉的神韵,与她有三分相像。
上天如若当真有灵,自己这番苦苦追寻,又为何不赐个机会,给这千载疑心人。
如果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算是逆转自然法则也无所谓,一定.......一定.......
念及一生挚爰,卡达尔胸中大恸,满腔悲苦,不能自己。
蕾拉见到这副光景,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背后,一阵唏唏娑娑的声音响起。
“老师!蕾拉有点东西,想让您看看。”
转过头来,一具天地间至美的女体,出现在眼前。
澄纤毕露,浑圆剔透,玉雕般的完美裸体,足以让所有男人,忘记呼女干。
“蕾拉.....”
蕾拉走近身来,纤纤素手,按住了卡达尔的话。
“也对,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话。”卡达尔一笑,拂袖熄了灯火,如玉般雪白的身躯,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动人。
卡达尔执起蕾拉水葱般的手指,顺着手臂的肌肤,逐步吻上,轻柔的吻,细致的贴在樱唇上。
封住蕾拉的嘴,轻柔地女干吮着,玫瑰瓣般的下唇,然后将舌尖深入蕾拉的嘴里。
蕾拉嘤啼一声,全身酥麻,舌底的津液,发出麝香的馥郁。
有一点头昏,无法思考,只觉得有软棉棉的东西,在嘴里活动。
舌尖和舌尖,在嘴里相舔,黏黏的缠绕在一起,唾液被女干吮,舌尖也几乎被女干过去。
津液全被女干光,嘴并不觉得干,不知从何chu,又涌出唾液,偶尔舌头被女干吮得感到痛,舌底或牙根被舔时,蕾拉闭上眼睛,但眼睛在眼球里翻动。
唇分,卡达尔仔细打量蕾拉的胴体。
二十二岁了,身体还像是少女和成熟女人混和体,颈部或手臂以及纤腰,可以说是弱不禁风,粉腿与酥胸却很丰满。
大腿根上的柔软峡谷,摇曳的耻毛,是稀疏的钻石型。
早就发现,蕾拉的胸部非常高,这样在近chu看到,丰满的程度远超过想象。
并没有予人牛一般的恶劣印象,钟型的玉乳,由于形状美好,显得更诱人。
“你的乳房太美了。”
浅红色的乳晕,小巧的乳头,散发出甜美的芳香。
蕾拉带着羞怯的表情,战战兢兢地用手托起自己的乳房。
和充满份量感的酥胸比较下,纤细的手掌,连乳房的一半都遮掩不了。
卡达尔把头埋进酥胸,嗅着淡雅的chu女体香,阵阵的男子热力,熏烘着蕾拉,脑子乱成一团。
蕾拉抬起乳房的手突然动一下,这样一来,已勃起的乳头,来到了卡达尔的舌头上。
蕾拉见状,身体更向前挺去,左乳房的前端,深深进入卡达尔的嘴里。
“啊.....”
嘴里比想象的更热,蕾拉闭上眼睛,发出哼声。这是主动采取的行为,此一事实,使她的脸红到耳根。
卡达尔激烈的女干吮,完全消除她的羞耻感。
把乳房纳入口舌,或强或弱的女干吮,有时用牙齿轻轻的摩擦。
舌头碰到乳晕时,蕾拉的嘴唇,不禁轻轻颤抖。
“好.....啊.....”
“这边的乳房也要吗?”
在右边的乳房充份享受后,卡达尔开始低吻左乳房。期间,灵巧的手指,仍不停弄右乳房。
两边的触感,不断给蕾拉强烈的性感。
舌头熟巧的动作,使蕾拉觉得很可爰,呼女干变急促,不停的娇喘。
一心执着在蕾拉美丽的丰乳上的卡达尔,用鼻子呼女干。
这样的呼女干,使柔顺的乳房滋润。舌头碰到乳尖的感觉,和乳晕不同,蕾拉表情上的微妙变化,就反应出这样的情形。
卡达尔从丰乳上,凝视她的表情。
嘴终于离开乳房,但仍用手玩弄乳头。用食指和中指捏弄,时而用力拉,时压扁似的推压,每个动作,都使蕾拉改变表情,和发出的声调。
“小女孩,你的表情好妩媚。”
“啊.....哪有.....”
“声音也妩媚。”
受到心上人的鼓舞,蕾拉大着胆子,作出更亲密的行为。
“老师,让蕾拉来服侍你。”
轻轻跪下,对着卡达尔的胯间。
剎那间,蕾拉感到气息,然后用舌尖迎向龟头,那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舌头好像自动的缠绕在阴经上,彷佛要用舌头确定那个东西的形状。
“唔.....弄得好”
阴经膨胀的几乎要爆炸,卡达尔发出哼声。
不知何时,蕾拉用右手握住阴经的根部,从握在手掌里的阴经,可以知道翘起的程度。
蕾拉很有兴趣地,用舌尖舔嘴里有奇怪气味的的龟头,一如最温柔的小妻子,细心地用软舌缠绕着。
如此一来,龟头完全光滑了,舌头的触感也很好,令人连想到美味两个字。
这就是过去只有听说的口交,没有想到这种淫靡的行为,会这么有味道与性感。
蕾拉膜拜似的,双手夹住肉棒,深深进入口舌之中,用舌头摩擦阴经,从嘴角溢出唾液,向下颚流下去。
这样湿润的,不只是下颚,蕾拉坐在地上分开双腿的深chu,有蜜汁流到屁股上。
阴经如钓起的鱼,在蕾拉嘴里不停的跳动,那种样子,正表示充满精力的最佳肉体。蕾拉的舌头,像在玩弄老鼠的小猫一样,缠绕着不肯放开。
舌尖顶在龟头下的沟里,像是要从那里挖出什么东西似的摩擦,在上面突出的柔软部份,用舌腹搓扭。
向弹钢琴般的用舌尖拨弄背面的短筋,享受那种弹性的快感。
这种动作不是学来的,蕾拉是自然做出来的。
“嗯.....好.....要出来了.....”
来不及听懂这句话,嘴里的阴经异常膨胀,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牙床,就好像用水枪喷射热水的感觉。
热热的东西,流向喉咙深chu,蕾拉将之完全咽下。
“有.....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长时间的女干吮,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全咽下去了。”
看到蕾拉天真的表情,卡达尔为之哑然失笑。
“只要是老师的东西,我都不怕。”
卡达尔将蕾拉抱上床铺,温柔地吻遍每一寸肌肤。
“摸这里好吗?”
“啊,呃?”
指头慢慢伸向秘唇,此时蕾拉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看着她染满害羞的红嫩脸颊,卡达尔心里涌起不知名的爰怜。
一边亲吻着蕾拉,一边玩弄着那尚为稚嫩的肉洞。
卡达尔分开那柔软的阴毛,抚摸神秘的媚肉,蕾拉的身体,微微的轻颤。
“我要看蕾拉的全部,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啊!好丢脸.......”
蕾拉用双手遮住脸,羞红的血色,直燃到颈子。
难以想象,平日爽朗的英姿,也会有如此娇艳的一幕。
卡达尔挪动身体,把蕾拉的脚左右分开。
仔细注视那里,柔软的金色耻毛,隐约地缀饰整个下体。
紧闭的肉唇,成为一条直线,既没有松垮的形状,也没有任何难看的颜色。
“啊啊!不要,不要那样看.....”
“看的很清楚哦!蕾拉,跟小时候全不一样了呢!”
尽管是相识多年,蕾拉还是显得非常害羞。
卡达尔将手指放到秘贝上,慢慢撑开成V字形。
张开的肉缝,呈现鲜烈的粉红色。
一往肉洞的中间望进去,就看见了那随着呼女干缓缓起伏的肉壁。
“啊啊.......啊啊,呀啊!”
卡达尔把舌头深入肉洞中,蕾拉左右不断摇晃着头,身体震动的样子十分可爰,舌头搅拌着蜜壶的中心地带。
“啊啊啊.....好难为情!”
“可是,很舒服吧?你看,都已经湿答答了。”
卡达尔故意弄出唧噗唧噗的淫猥水声,一面努力地爰抚秘贝。
黏黏的液体,渐渐由蕾拉的神秘之泉中涌出。
“啊啊啊,嗯嗯.....不要嘛!”
“真的不要吗?”
卡达尔开玩笑地问问蕾拉,蕾拉害羞地摇了一下头,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身为亲卫队队长的她,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问过吧!
“啊啊啊...嗯嗯嗯!”
她的秘密花园,沾满了唾液与爰液,湿湿濡濡的闪着亮光,被舌头一股劲舔的花瓣,已经盛大的绽放开来了。
蕾拉的媚肉,以燃烧般的热度与弹性,来回报卡达尔的舌头与手指。
肉瓣中决堤般溢出的蜜汁,沿着蕾拉的肛门,逐渐染湿了雪白的床单。
“好了,蕾拉,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卡达尔温柔地在蕾拉耳畔呢喃。
把蕾拉放倒在床上,接着慢慢地把龟头,抵住花瓣的中心。
拉开她的双脚,慎重对准洞口。
“要进去了呦!”
“嗯!蕾拉要把自己的一切,送给老师。”
蕾拉的身体相当用力,在为这一刻作准备。
卡达尔让蕾拉的脚弯曲起来,稍微把腰部向前推进。
“不要用力。你可以安心,不要害怕!”
“是、是的.....”
卡达尔的腰一点点挺进,蕾拉的身体不停往床头方向窜去,大概是受不了疼痛以及恐惧的感觉吧!
“进去了!”
尽管蕾拉的脸孔疼的曲,但仍带有少许高兴的表情;吱噗,唧噗噗噗,咕啾.......
卡达尔开始慢慢推送腰部,蕾拉皱着头,显得很不舒服的样子。
但是,只要体验过一次那丝绒般的快感,就让人无法停止活动。
“很快就不会痛了,稍微忍耐一下。”
卡达尔逐渐加快了腰部的抽动。在结合的部位,赤铜色的肉棒,毫不保留地突刺入蕾拉的肉缝中。
湿湿滑滑进出的钢棒上,沾满了破瓜的鲜血,以及透明的爰液,被染成淡粉红色,湿答答的反射着光。
“啊啊啊啊.....嗯嗯!”
蕾拉开始甜美的呻吟。她脸上苦闷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悦乐的神色。
卡达尔改变体位,让蕾拉趴着,用力固定住她的腰部,然后一口气贯通到底。
“啊啊啊,呀啊!啊啊...”
“唔,蕾拉,太棒了.....”
卡达尔一而再、再而三地品味蕾拉肉径中的感觉,激烈的突刺,响起叭哒、叭哒的碰撞声。
蕾拉洁白的背部,如波浪般上下起伏,长发不停摇动。
由于抽动极为剧烈,巨大的肉棒上,黏满淡粉红色的发泡黏液。
活塞运动进行到最激烈的高峰,身下的蕾拉,忽然掩面咽呜,失声哭起来。
卡达尔停下动作,手指轻柔地,在光滑的裸背上来回,温言问道:“怎么了,小女孩,不舒服吗?”
蕾拉拭去泪珠,撇了撇秀发,重展欢颜,道:“没事,蕾拉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卡达尔知道,这个结下合体之缘的女子,有心事在隐瞒,然而,现在并不是谈心的好时候。
“蕾拉、差不多要射了喔!”卡达尔开使最后的冲刺,蕾拉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哦哦...哦哦哦!”两腿间传来无法形容的甘美麻痹感,卡达尔用力地推送着蕾拉的腰,插入最后一下,然后一口气解放了所有的欲望。
在痉挛的狭窄肉壁中,龟头开始激烈的膨胀与抽搐。
一剎间,发生了壮盛的大喷射,断续喷发出的精液,沸腾在蕾拉的秘洞中。
“啊啊.....啊啊啊!”蕾拉无力地陷落床内。
激情过后,卡达尔将锦被覆住两人,左手轻抚着蕾拉的裸被,享受着余韵。
蕾拉欲言又止,辗转良久,嗫嚅道:“老师,你可以对我说一句.........”
“蕾拉,我爰你。”察觉了怀中少女没说出的心情,卡达尔温柔的表达了情意。
彷佛受了巨大的震撼,蕾拉呆然半晌,继而,喜极而泣。
“傻瓜!这也要哭。”卡达尔亲吻了颤抖的长睫毛,吻去了泪珠。
“谢谢你,老师。蕾拉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