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恍惚之中,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仰望着一轮弯月,从这如梦似幻的风景中,看着周围的图画。
景物如画,但几个月来,我所见到的景象却不停变化。在这个梦中世界里,我看过很多壮阔的景象。
无际无边、来自海天相连的尽头、百尺高的海啸巨浪,狂涌拍岸,在接触岸边的那一瞬间,把所有的土地、树木、生物尽数吞噬。
大地剧烈晃动,广大的土地出现千里裂痕;滚烫岩浆在火山喷发中,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化为火红,烟尘遮天蔽日,将朗朗白日化作黑暗。
天上风云变化无定,前一刻雷电横空,窜闪的黄金紫芒疯狂鞭笞地面,但后一刻漫天霜雪冉冉飘降,刺骨寒风与冰霜,将世界笼罩为一片银白的死寂。
在这个世界,没有生物可以存活下去,即使是拥有至高力量的我,仍是倍感艰辛,但我用心感受着这一切,透过天心意识的感应,我清楚感觉到这个梦中世界的死亡,察觉到每次进入梦中,周围存在的生命正迅速减少。
起初,我参悟不透这梦境的意义,如果这是象征死亡的黄泉之国,那么我希望能在这里见到熟悉的故人,见到我亡故已久的妻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魂魄不曾来入梦,只要能与她相见,我愿意付出我目前拥有的任何东西。
但到了最后,一切的壮阔景象全都消失,不再有骇人的声光,不再有海啸、地震、火山喷发,我只是站在一个荒芜的小丘,周围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楼房、没有山、没有陆地,除了腐臭气味之外,目中所见的尽是一片虚无。
似乎是白天,可是看不见云朵,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点点繁星,还有那弯得一如往昔的弦月。气温冷得异常,小丘以外是一大片汪洋,上面飘着肮脏的浮冰。这一次,我再无法在这梦中世界感觉到生机,无论动物或植物,这只剩虚无的异梦中,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我在哪里……为什么让我看见这样的东西?」
环顾周遭,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漂浮着肮脏冰块的海面上,似乎有个身影,有个人……
似曾相识的熟悉轮廓,你是谁……
当那矮小身影在烟波沆荡中移近,孩童的面目渐渐清晰,清秀的小脸上,满是青紫瘀伤,左眼肿得无法睁开;褴褛而腐臭的衣衫,破口掩不住皮肤上的道道血痕与烫伤,遍体鳞伤的惨状,令人不忍多看下去,但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却勾起我一些早已遗忘的东西。
「你……你是……」
孩子没有答话,飘站在肮脏浮冰上的他,伸出犹沾着血渍的手指,指向水面之下。当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水面下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是人工建筑,某个残破不堪的牌楼,上头依稀有字,那三个大字是……
我蓦地倒抽一口凉气,在认出那写着「白鹿洞」三个大字的入口牌楼同时,我终于知道自己立足之chu是什么地方,或者……曾是什么地方。
这里……曾经是个有着大量建筑与院生的文化重地,只是如今整个沉没入海,连同它所在的那块大陆,一同沉眠于冰冷的汪洋深chu。
这里……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不久之后会真实发生的未来。
我在梦境之中,俯视着我的未来!
月亮,是个美丽的东西,孤高悬挂于九天苍穹,寂静地盛放着洁白的光华,仿佛讥笑着她所能看到的每件事物。
还记得小时候仰望明月,我总是觉得那抹弯得令人厌恶的月亮,正无声地讥嘲着我,尤其是当我手脚骨折,嗅着身上的血腥气味,勉力睁开淤肿的眼皮,望向那弧染红的弯月时,这感觉最是强烈不过。
我所出生的周家,是艾尔铁诺的豪门世家,虽然人丁不旺,没有花字世家那般显赫,但从大石国时代一直到曹氏王朝,周家紧紧依附白鹿洞而成长,变成艾尔铁诺境内数一数二的富贵豪门,出过无数文臣武将,叱吒当代。
那个被称作是我父亲的人,一个我只依稀记得面孔轮廓的老人,是周家的家主,为了维持家族权势,他做过很多乐意与不乐意去做的事,其中就包括迎娶我的母亲,藉以得到出身落魄王室的她,唯一拥有的贵族头衔。
富与贵的结合,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男女方年纪的悬殊差距,这点从来就不是问题,庞大的财富、惊人的美貌,足以摆平大多数可以被解决的障碍。但我那善于打算的父亲,却在媒人与亲家的联手隐瞒下,做了他一生中最离谱的买卖,意外娶了一个有鬼夷血统的女子进门。……这真是形同诈欺的一笔买卖。
鬼夷人、雪特人,是风之大陆上受到诅咒的两股污血,没有人愿意与这诅咒之血扯上关系,而这也是……我母亲所背负的原罪,即使以她的美丽与善良,也无法洗刷的嫁入周家之后,长年深宅大院、近乎牢狱似的拘禁生活,让她温婉良善的个性产生曲,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是一个歇斯底里、暴躁急怒的疯妇,而唯一被留在她身边的我,就成了她整日殴打泄愤的东西。
骨折、淤青,都是家常便饭,我的左眼多数时间都肿得看不见东西,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我不懂我每天承受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从不曾怨恨,只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在每天晚上仰视明月时,祈祷太阳不要亮起。
当然,那时的我,偶尔也会感到奇怪,为何母亲凝视我脸上传自血缘的斑纹时,眼神如此怨毒与悲愤;家中仆役口口声声称我「少爷」时,眼中的仇视与鄙夷,究竟是什么?更不了解为何母亲终于崩溃,在某天晚上抱着她的独子一起淋油点火。
「哈哈哈~~死吧!死吧!和妈妈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学会什么叫恐惧。小小的手,拼命捶打向母亲的身体,用着每一丝本能所激发的力气努力求生,用指甲去撕抓她的手背,直到脱离她的紧握,而火苗终于沾上她的发丝。
「呜啊~~你会后悔~~后悔~~啊~~」始终回响于我记忆深chu的嚎叫,非常凄厉,伴随着那浓艳的焚身猛火,炽盛地烧灼,成为我永生难忘的一幕画面。我想,母亲一定很恨我,恨我没有和她一起滚跌于熊熊火焰中,让她孤零零的一个被烧成焦炭,所以她的嚎叫才那么绝望、悲切。
可是,人的一生不该被其他人所决定,即使亲若父母,也没权力掌握子女的生与死。这是我在结束童年生活时,最深切体悟到的东西。
从脱离母亲而求生的那一刻起,我便深深憎恶自己的血统,发誓要消灭世上所有的鬼夷人。这个心愿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支持我生存下去的动力。
之后,我被送到白鹿洞学艺,机缘巧合之下,迅速成为陆游的弟子,得到了武功,得到了权势,得到了遮掩面上鬼夷斑纹的术法与半边面具,更因此得到了──机会,一些能让我去影响这块大陆权力变化的机会!
某次的鬼夷人反乱中,周家的庄园惨被袭击,庄园内成千条人命无一幸免。这个妥善的「意外」,消灭了所有知情与不知情的人,而在白鹿洞接获这消息的我,「悲痛欲绝」地带兵出征,把灭我家园的鬼夷人杀得一个不剩,为亲族复仇,也从此一战成名,成为白鹿洞当代年轻子弟中的翘楚──对抗鬼夷人的不败名将。
艾尔铁诺的建立,是更之后的事,在这段时间里,我认识了胭凝。走在相似却又相异的人生之路上,我和胭凝的出身与心态,就像是两面相互照映的镜子,与她搭档是种享受,那种相互支援的默契,让我不管进行什么工作,都变成一种乐趣。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下去,可是小乔却闯入了我的生命。我所挚爰的妻子,教会我许多东西,也给了我一个改变生命阴霾的机会,如果我好好掌握,我与她应该都可以走出一个不同的人生……可惜,我没有能力去掌握这个机会,在小乔逝去之后,生命中一度乍现的春光也告熄灭,属于阴影之内的生物,最终也只能回归黑暗。
鬼夷人再不存在,百年的怨恨一下消失,我的生命仿佛被掏尽掏空,人生必须找其他动力、其他目标,这时候一个适当的巨大标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是我的恩师陆游。
复仇是一个促使人们进步的好理由。为了要超越师父,除了自我锻炼之外,我需要能够协助我的好帮手,普通人类是无法与月贤者抗衡的,因此我把合作对象转向魔族,靠着过去chu理魔族事务的关系,我暗中培养专属于我的势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不反,明日必反,我相信我与魔族应该是这样的关系。养虎为患,我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反噬,但我也不用对那些老虎负道义责任,因为从头到尾,我和这群魔族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谁都可以随时翻脸,谁也都应该随时会翻脸。
至少,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相信着……
与魔族的正式结交,让我见识到许多从前不相信的东西。撇开奇雷斯这个异数不谈,朱炎与郝可莲都是很得力的同伴,魔族的形象也与我先前所知,有很大的不同。依照我挚爰妻子的遗言,她来世大概也会成为魔族,如果魔族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师父对魔族的态度就值得检讨,我也可以设计一个人类与魔族共存的国度。
同样chu在一块大陆的表里两面,人类与魔族的接触是必然,但是人魔大战?不,这种事情却未必会发生,曾经设计过太多战争发生的我,太了解这一点,只要彼此能够均分利益与公平,多数时候战斗都可以被避免,比起异种的魔族,那些同为人类的家伙才真正可怕,若是拥有异常力量的天位武者不曾出现,这块土地会拥有更长久的和平安定。
我做了很多的策划,中途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最后我复仇成功,驱逐了师父,大局由我掌控,清除了艾尔铁诺的瘀血,只待我把外部敌人扫荡与压制,就可以重新建设,创造一个新的局面。
当小乔再次转生出现于世上,我要把她所钟爰的土地,建造成天堂,放在黄金托盘上,作为献给她的礼物。这是我所坚持的信念,为了贯彻这个信念,我成为艾尔铁诺的守护神,甚至不惜把师父给排除,背上弑师之罪,只可惜,命运到头来仍是再一次地把人玩弄。
在金鳌岛上的苦练,当我突破强天位的那一瞬间,灵魂意识与大气连结,让我看到了许多之前被忽略的东西。来自天空、来自陆地、来自海洋,千百万条不同的自然讯息,传达着同一件事──风之大陆正在崩坏。
元气地窟在短时间内连续而密集地开启,释放出的天地元气,对这块土地造成了剧烈的冲击,而天位武者每一次的战斗,都令情形更形严重;日本陆沉的影响,更是无可弥补的沉重伤害,维持这块大陆自然能量平衡的四大地窟缺了一个,如果情形持续下去,那么整块风之大陆的崩毁与沉没,就是金鳌岛中央系统计算出来的唯一结果。
得知这件事时,我感到很茫然,如果世界末日就在眼前,那么我今日的辛苦与梦想,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当梦想已与末日同在,我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问天无语,我用金鳌岛的系统寻求解答。拥有世上最强大运算能力的电脑,一算就是三天三夜,最后,答案就被送到我面前。
白鹿洞的仙道术中,有一着最后使用的术法,古称「还道于天」,在灭绝天灾来临时,焚书、坑儒,藉由活人祭以平息天怒,而金鳌岛计算出来的方式,正与这道法类似。
天地之间的能量,以纯能源形式存在的,就是天地元气,但也有许多能量化为实体,化为栖息于这块土地上的生物,如果将这些生命能量归还于自然,配合适当操作,就可以逆转天地元气,将崩坏的平衡重新稳住。只是这做法所需要的生命能量,庞大得让人难以接受,没有千万人的牺牲,绝对无法达到逆转天地元气的效果。
金鳌岛的系统计算,只要以通天炮轰击香格里拉城,在千万人命牺牲的同时,释放出来的能量,便会随着通天炮的威力,送入底下的大地气脉,完成平衡能量的效果,一切的骚乱变化,会在几个月内逐渐平息。
机器所计算出来的东西,永远是这么冷酷,不含杂一丝的人情,我至今仍记得目睹萤幕上那几行宣告文字时,那种几乎将体内生机全数掏空的感觉,甚至让我感到久违的……痛。
袖手旁观,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是多数人们都会采取的动作,可是我却不能视若无睹,让这伤害持续扩大,最后波及我所誓言守护的艾尔铁诺,这件事……不可以发生。
自小乔逝去后,半生都在守护大地的我,现在却要作出屠杀千万人的可怕行动,这件事,有谁可以帮我?有谁能助我一臂之力?
号称当世第一豪侠的王五?还是那些自命为正义之士的雷因斯人?不,他们没有这能耐,本身背负的道义包袱已经太重,更别说他们僵化的思维与立场,都只是一些敌人能够轻易看穿与设计的东西,除了绝世白起,他们都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对我忠心耿耿的部属?也不行。我身边的每一名属下,对我绝对信任,跟着我浴血犯难,若告诉他们我的打算,他们必会跟随,但残杀千万生灵的弥天大罪,他们也势难逃脱,所以我不打算让他们来扛这样的罪。
一个罪,如果一个人能扛,就不要找帮凶,这是我的想法。自从鬼夷之乱结束后,我再也不需要属下替我牺牲,这做法如今也不会改变。
最开始的时候,我仍存着侥幸心理,以为可以用自私的方法过关,只要把牺牲范围局限在香格里拉,那么所有的牺牲与伤害,都不会波及艾尔铁诺,不会影响到我的国家,不但可以消解末日危机,还可以顺道干掉石崇与雷因斯人,消除这些造成动乱的天位武者。
最后这个计划宣告失败,雷因斯人的强势反扑,令我功败垂成,而我更发现,石崇可能暗中在耍些什么阴谋,故意把通天炮的资料让雷因斯得手,去制造出可以威胁我的兵器,让我的chu境更加艰难。
香格里拉之战结束,一切的问题未有解决,大地崩溃的危机迫在眉睫,我需要另外找一个千万人聚集的大都市,来拯救整个世界。部属们提议稷下,这似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想法,我认真地考虑过,但在最终答案出现之前,胭凝来到金鳌岛,用种种暗示的行动,让我察觉到一个被忽视良久的可怕事实。
中都城的水源早已被人下毒!所有市民都已感染,随时可能引爆魔化危机!
为了确认这件事,我放弃对雷因斯的作战计划,第一时间赶回中都,在亲口饮下那杯清水后,我发现胭凝的警告没错,中都城的水源确实有了问题,只要施毒的人把引发触媒释放出来,千万市民就会立刻基因异变,成为魔物!
无边天意确实难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该做些什么,答案已经是再清楚不过。我要守护艾尔铁诺,若是让受到感染的中都市民离开,大量进入其他区域后魔化,撕杀动乱一夜间就会蔓延整个国土,重回九州大战时的炼狱情景,若我想保护艾尔铁诺的安全,就不能让这千余万受到感染的市民活着离开,尽管……他们尚未「发病」。
我必须做我该做的事,但我心里很清楚,无论这么做有多少的大义名份,都不能减轻我大肆杀虐的罪孽;一个手染千万人鲜血的刽子手,没有资格谈什么理想、建立新世界,这个世界也不会接受这种人,所以当我杀灭中都城内千万人命,让自然能量归化平稳后,我周公瑾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
为了让之后的骚乱可以迅速平息,我事先做好了许多安排。我的师弟旭烈兀,被我用子虚乌有的通敌罪名软禁,会在发炮之前将他送走,届时炮击中都的责任完全与他无关,他可以用「清除逆臣」的名义重组朝廷,无论是与雷因斯或石崇结盟,他都有很大的活动空间,以他的聪明才智,会好好利用这份余裕,特别是当我成为人们眼中的狂魔时,他就是艾尔铁诺唯一的真主。
炮击中都城的工作,我需要属下的协助,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离开,但我渐渐给予他们疯狂与失控的印象,让他们在压力下渐生离心,到了最后,因为受我胁迫才无奈服从的他们,不用背负杀害千万人的罪,可以用清白的自由之身,改投其他阵营;以他们的才能与专长,不管去哪里都能游刃有余。
所有的布局,我都已经算准、算定,不论我在与不在,都能够妥善进行,只不过,当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我生平四个首要敌人。
我的恩师──陆游,他是一名相当伟大的剑手,尽管我并不认同他的想法与作风,可是他无比坚强的意志,却让我衷心敬佩与学习;我曾经一度对他极度痛恨,但是到了后来,钦佩与同情却将恨意盖过,在我将他击杀的那一刻,我对他再无恨意,他只是一个我必须超越与扫除的伟大目标。
我短暂的盟友──石崇,无疑我曾经一度看他不起,小觑了他的手段与狡狯,但最后我却为此品尝苦果。既然他能够将我算计到这种地步,我也应该给予他尊重与称赞,但无论如何,只要他再出现于我面前,我发誓将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必活活将他当场打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我的师弟──李煜,是我预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着棋。我与师父其实是一样的人,像我们这种玩弄他人命运与人生的卑劣者,横死街头是我们的必然收场,当我得知师父将收他成为我的五师弟时,我便有着预感,他会是执行我死刑的那个人,而情势的发展也一如预期,五师弟从那地狱般的困境中爬上来,遇强越强,屡次超越环境所给他的束缚,拥有了在我之上的实力,若有一天死在他手上,那会是我最服气的下场。
然而,老天却有不同的安排,让另一个不被我注意的敌人,不住阻挡在我面前,屡次妨碍我成事。原本在杭州,我有机会轻易制他死命,但因为我的疏忽与大意,让他不断成长,现在却变成了我的头号大敌。
这个叫做兰斯洛的男人,在与他为敌的大半时间里,我从不曾将他当作对手。身为皇太极师伯培养的传承弟子,他似乎是集天下的好运道于一身,盖世神功、人脉、异遇、权势,都唾手可得;一个望之不似人君的野蛮猿猴,在帝皇之位上,做出种种可笑的愚劣行为,每一件事都引起我的反感,就像命运所注定给我的天生仇敌。
若这宿敌是我的五师弟,我会非常安慰;若宿敌的角色是我师父,我也能够心服接受,但为何天意仿佛要故意嘲弄我似的,安排这样一头猿猴,成为我的最终宿敌?
这是否就是天意?就是宿命?若然这就是天道所归,那么我周公瑾绝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即便是在我人生的尽头,我也要再一次反抗天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