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然一手拿着手机照路,一手竟轻轻松松的将她搂了起来。
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搂抱,而是直接单臂环抱,黎莘是直接“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瞠目结舌,就连黎莘自己都懵了。
高子毅定定盯了半晌,确认滕然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不由发出崇拜的感慨:
“然哥,真男人啊!”
紧接着被武蕊昕一记白眼杀停了。
孔嘉文蹙了蹙眉,觉着不大合适,就上前几步提议道:
“然哥,要不我来背黎莘吧,这样你们都不方便。”
郝安安此时难得的沉默着不言语,却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黎莘和滕然,垂眸思索起来。
滕然瞥了脸蛋煞白的黎莘一眼,没有同意,而是轻飘飘留下一句:
“没事,我来。”
说着就转过身,兀自往前走了。
黎莘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方面,这么“坐”着让她着实有些慌张,即便滕然抱的很稳,她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自己可是……没有穿安全裤的啊。
但另一方面,只要和滕然靠的近些,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就会彻底离自己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安心。
左右为难之下,她最终还是选择留着。
尴尬就尴尬吧,总比难受要好。
她身体很凉,双腿拢的紧紧的,但臀部还是不可避免的摩擦着男人坚实的小臂,他略高的体温浸润了皮肤,一路蜿蜒至全身。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肌理的贲张起伏,因为姿势需要,她又不得不搂紧他的脖颈,呼女干轻柔的扫在他颊边,拂动几绺垂落的碎发。
朦胧,暧昧。
黎莘的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即便她看起来是神色平静的,实则心口早已炸开了花。
未知的诡异事件带来的恐惧,和相识半日男人过分亲密的举动,两相糅杂之下,她难得的思维混乱了。
“嘉文,你看那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队伍最后的高子毅忽然惊呼了一声。
同时也打破了黎莘的胡思乱想。
她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本就离滕然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这下几乎要脸贴脸了。
滕然脚步一顿,缓缓转头。
“是我家,我们快到了。”
孔嘉文举目眺去,确认无误之后,嗓音不觉透出一丝欣喜。
郝安安和武蕊昕双双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庆幸“劫后余生”,黎莘却陷入了无限被动的局面。
因为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加上他那么恰好的侧过来,她和滕然已经在危险距离的边缘摇摇欲坠。
鼻尖极近,呼女干缠绕,四目相对。
黎莘僵着脖子,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什么意外。
可是近距离对视着,她发觉他的眉眼俊逸的不可思议,仿佛染了清霜,铸了冰雪,薄凉而又空灵。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淡淡的香,却充满了温柔的侵略性,一如他本人,是神秘的,复杂的。
“然哥,还是你记性好。”
就在两人凝视对方的当口,孔嘉文上前一步,轻快的拍了滕然的肩膀,成功转移了滕然的注意力。
也给了黎莘喘息的余地。
——她快要窒息了。
某亘:有奖问答,然哥的隐藏性格是什么?在评论区留言回复,答对加更奖励_(:з」∠)_
特别篇?阴缘【十六】(第一更)
既然地方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不必再由滕然带路了。
黎莘觉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挣扎了两下,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我好多了,自己走就行了,刚才谢谢你。”
她低头蹭了蹭鼻尖,没有与他对视。
滕然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
一天下来,黎莘在他们的谈话中也多少了解了这次活动,地点不用说,是在孔嘉文的祖宅,但是她至今还没弄清楚,这里有什么特别之chu?
孔家的这座老宅据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当初战乱之时,险些被旁人强占了去,经过好一番磋磨才得以保留。
孔嘉文幼年还时常过来,待年纪大了,他的祖父去世,老宅才渐渐的闲置起来。
这是个三进的院落,对穿梭古今的黎莘来说无比熟悉,既然能留下这样的祖宅,孔家的祖辈应当也是富贵之流。
“嚯,嘉文可以啊,深藏不露。”
望着面前历经岁月侵蚀,仍旧不减气阔的老宅,高子毅兴奋的瞠大了双目。
武蕊昕和郝安安也夸赞不已。
剩下的黎莘和滕然就比较淡定了,黎莘是见得多了,于她来说,这院子同寻常的院子没甚区别。
至于滕然,大约是并不关心这些。
孔嘉文带头过去,拂了拂门锁上落的灰,拿出钥匙打开。
“平时会有人过来打扫,但是大门一般是不开的,你们跟我进来,这里还真有些绕。”
门扉轻启,吱呀呀的作响,迎面就是座对脸的一字影壁,孔嘉文拿手机灯一照,竟露出个栩栩如生的人形来。
“啊!”
郝安安看的最清楚,不由惊叫一声,面色骇的青白,紧紧抓住了孔嘉文的手臂,
“那,那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被她吓了一跳,纷纷侧目望去。
原来不是别的,是影壁上雕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的钟馗像,因为他面目狰狞,又让灯光映了,才显得格外可怕。
孔嘉文安慰她:
“没事的,别害怕。”
高子毅胆大,近距离去观摩了一番,揶揄道:
“嘉文,孔爷爷真是不同凡响,人家都是往放上面刻什么花鸟虫兽的,你家放这么大个钟馗,镇宅啊?”
孔嘉文无奈笑笑:
“祖上留下来的,爷爷不许我们去动。”
小时候他也被吓过几回,习惯了就好了。
郝安安这才安心了一些。
穿过屏门,自外院过二门入内院,孔嘉文就把人集中到一起,给他们指明了房间。
“左边是西厢房,你们女生可以睡一间,右边是东厢房,然哥一个人一间,子毅和我一起睡正房,没问题吧?”
黎莘,郝安安,高子毅,滕然都没有异议,唯独武蕊昕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两句,大致意思就是不想和黎莘住一间。
只不过被郝安安安抚下来了。
这样的分配让黎莘松了一口气,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太多,真要她一个睡,还挺慌张的。
人多一些就多点安全感。
分配完房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他们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大家约好明早起床的时间,就各自回房间里去了。
夜色渐深。
某亘:开始啦\?!(\?)??
以及你们有几个小机灵鬼答对了,今天加更安排~
特别篇?阴缘【十七】(第二更)
虽说是祖宅,但随着时代更替,这里还是多了不少的现代化设施。
西厢房的床并不算小,但要一次睡三个女孩儿还是有些吃力,黎莘也懒得和这两人挤在一起,就自发的抱着薄毯去睡侧间的软榻了。
山林间本就清凉,无需空调都是舒爽的温度,黎莘还搜到了原身行李箱里的手持小风扇,正好放在小杌子上。
疲倦感在躺下的瞬间就来势汹汹,她扭了扭眼睛,寻到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就睡熟了。
皎月如钩,云雾重重,最后一抹银辉都被尽数遮去了。
厢房中伸手不见五指,郝安安与武蕊昕睡的正香,呼女干绵长而均匀。
黎莘的半边脸颊埋在毯子里,一只脚不经意的伸出了毯外,在软榻的边缘摇摇欲坠。
淡淡的凉意攀爬上裸露的肌肤,她蹙了蹙眉,无意识的缩了缩脚。
薄毯忽然动了动。
在黎莘沉睡,无人碰触的情况下,薄毯凭空凹陷了一块,约莫是成年人的半个手掌大小,像极了孩童稚嫩的脚丫。
这凹陷一路蔓延而上,一直踩到了黎莘的胸口。
咯咯咯。
别睡啦,来玩呀……
来玩呀……
黎莘忽然觉得呼女干困难了起来,恍惚间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它滚动着,蹦跳着,将她的身体当成了游乐场。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珠不停的活动着,眼皮却像被胶水黏连在了一起,无论如何都撑不开。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冥冥之中,有人在她耳畔低低絮语着,一时像个小女孩幼嫩的嗓音,天真懵懂,一时又像成了年的男子,低沉,悲戚,愤恨。
很疼,全身都疼。
仿佛被滚轮用力的碾了过去,每一块骨头都扭碎了,渗进了血肉里。
这种痛苦不断的凝聚着,逐渐到达了她能忍耐的极限,她咬紧嘴唇,牙齿磨的吱嘎作响。
终于,她忍不住了。
“滚开!”
一声怒吼过后,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
黎莘直直坐了起来,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嘀嗒嘀嗒的往下淌着,将睡衣都洇湿了一片。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前依然是漆黑的夜,郝安安和武蕊昕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尖叫,兀自睡的深沉。
黎莘用手抹了一把汗,掀开薄毯,想要站起来。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两条腿都是软绵绵的,她膝盖chu的伤口隐隐作痛,睡觉之前明明已经简单包扎过了,现在还是渗出了血。
她用手抓紧了软榻的边缘,勉强支撑自己站立。
双手,双脚都在颤抖,她一步步挪到郝安安床边,想要寻求她们的帮助,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呼唤摇晃,她们都无法清醒。
她们依旧有着深沉的呼女干,并非昏迷。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和诡异。
而这个房间,如同困住她的牢笼,让她本能的厌恶。
黎莘深女干一口气,努力迈动沉重的双腿,冲到了厢房之外。
好在门被轻松的打开了,没有像某些恐怖片的场景一样,给她来个全套的“服务”。
院子里很静。
这种安静更近乎于无声,蝉鸣,风吹,什么细碎的声响都不见了。
唯独天际那轮弯月,隐隐约约的还能窥见身影。
黎莘的视线落在了正对面的方向。
东厢房。
某亘:
深夜,然哥get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阿莘。
阿莘:嘤嘤嘤。
然哥:……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