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黎莘才看清他的模样。
若说实话,她确实是愣了一瞬的。
太子的容貌与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她本以为是个温和俊秀的长相,如今却觉着这形容落了下乘。
他含着笑,青鸦鸦的眉,朗朗如月。一双眼生的极好,白chu分明,瞳仁墨黑,看着清清缈缈,半点不染污浊,只让人觉得他本就温如美玉,至真至善。
饶是黎莘这样的人精,也觉得他本性高洁。
皇后x太子(3)
太子见着延帝和黎莘,与太子妃行了礼: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他嗓音清越,若流溪滑淌,甚是悦耳。
延帝应了,黎莘也顺着原身的性子,微一颌首。
都说灯下美人,想不到这在男子身上也同样适用。藉着宫灯的映衬,太子面白似玉,骨肉通透,竟比一旁的太子妃还要肌理晶莹。
黎莘的视线滑过那秀直的鼻,落在了他透润的淡色唇上。
许是她看的久了,元延君察觉到,不由得伸手触了触脸颊:
“母后,可是儿臣脸上沾了东西?”
他十指若竹,纤修透骨,说话时眼底仍是一片柔意。
黎莘摇摇头,开口道:
“并无,只是见着你和太子妃这样鲜活的年纪,不觉多看几眼罢了。”
她面上虽没有笑意,神色却是软和的,这也是原身的特点,让人瞧了不至于生疑。
延帝不觉笑了:
“皇后这话却是不对,若论年纪,你可算不得大了。”
的确,十九岁的黎莘和那些二十好几的嫔妃比起来,还能勉强够上青春。只是后宫中青葱的妃子并不少,她至多排在中央。
延帝这客套话,听过就算了。
“父皇说的是,母后的容貌,便是儿臣见了也心生欢喜呢。”
太子妃梁氏笑眯眯的接口道。
梁氏生的一张讨喜的鹅蛋脸,桃腮杏面,唇边两个笑涡若隐若现。虽不算绝顶的美人,那甜蜜蜜的模样却也是独一份了,要黎莘看,就是招人疼的面相。
“太子妃这嘴实在是巧,本宫不赏都说不过去了。”
她微微一笑,命了执砚上来。
总归是要走个形式的,早给晚给都一样。
赏赐梁氏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接下了,之后就说了旁的话,算是揭过了这一章。
所谓的晚宴也没甚出彩的,那些个嫔妃都明着暗着邀宠,看的黎莘烦不胜烦。太子也不大说话,偶尔应延帝的问话,更多时候,就是笑望着梁氏同延帝逗趣,眼里头沉静又温和。
推杯换盏间,时辰就流去了。
黎莘刚穿来不久,身体还虚着,想着今日该见的人也见了,她就不欲多待。
和延帝告了罪,她携着自己的宫人回了凤仪宫。
她疲累的狠了,就任由捻墨和执砚为自己卸下了钗环,又好好的去汤池里泡了一回,让伺候的宫人捏了通身,昏昏欲睡了,这才回到了寝殿。
可惜躺下不多时,捻墨便走了进来:
“娘娘,太子在外头。”
捻墨有些无奈,若不是事出突然,她也不愿去叨扰睡意朦胧的黎莘。
黎莘的神志一清:
“怎的了?”
都这样晚了,元延君怎会来这里。
捻墨踌躇道:
“说是太子醉了酒,皇上让人先安置在娘娘宫里歇息,稍晚些将太子带回去。”
御花园的宴会还不曾结束,不胜酒力的太子就被送了过来。按理来说,他们本可以直接回去,可梁氏和延帝并那些妃嫔,正是兴致时,延帝大手一挥,就把太子托到了凤仪宫。
默默叹了句劳碌命,她起身,让捻墨替她整理衣衫。
梁氏也真够不称职的,自己玩的顾不上太子,这两人也不知是情深还是情浅。
一边更衣挽发,黎莘一边想道。
太子安置在了偏殿,吩咐了几个宫人伺候着。
某亘:嘛~我就不剧透了,你们自行领悟~
皇后x太子(4)
只是大半夜的,她就没往脸上抹那些脂粉,素净着就直接去了。
太子被人净了面,又喂了醒酒汤,如今正半醉半醒的倚着床坐了。黎莘见他面上泛红,一双眼眸潋潋盈盈,似笼了轻雾,看不明晰。
真的醉了?
她暗自咋舌,感叹起这位仁兄可怜的酒量来。
略一思忖,她便上前,接过宫人手里的素帕,在他颊上轻拭:
“七书,可舒缓些?”
黎莘压低了嗓音,比起往日就显得柔媚多娇。元延君撑开眼皮,正对上她翦翦凝眸,春丝若水,欲笑还颦。
他愣了一瞬,许久才反应过来:
“母后?”
他有些小心的唤道,一时没来得及抽回视线。
黎莘莞尔一笑,这在往日看来再正经不过的神情,落在现在的面上,竟是觉得眉梢绕了千种风情。
“舒缓了便好,你用了醒酒汤,想来明日就不会头疼了。”
烛火之下,她云鬓漆浸,青丝如瀑,那简简单单的玉簪挽在发间,也不觉乏味单调。
元延君发觉自己直直的瞧着她,忙撇了头去,有些慌乱的轻咳了两声:
“扰了母后的清净,是儿臣过错。”
身侧人传来淡淡馥郁幽香,握着素帕的纤嫩玉指冰雪莹润,轻缓的落在他滚烫的面上。
“无妨,你身子要紧。”
她又细心的拭了拭他额角的薄汗,含辞轻吐,气若芳兰。
元延君语塞,却也不好阻止她,只得乖顺的垂着目,由着她为自己擦拭。可是那凉丝丝的帕子沾染她的香气,再挨上来时,反让他愈加醺然。
黎莘擦着擦着,有些奇怪的蹙了眉:
“怎的越发的烫了……”
她拿来帕子,直接伸手贴在他额头上。
柔腻无骨的素手冷不丁的与他肌肤相亲,元延君身子一颤,不禁抬眸望去。
她的侧影半遮半掩,香腮冰洁,朱颜粉漾,绮丽难言。许是将要就寝,她不似以往穿的繁复,腰身掐的轻袅袅的,胸前也就软漾漾的胀鼓着,旖旎生媚。
“捻墨,开了窗透透气,太子许是闷着了。”
黎莘的一声轻唤,拉回了他的神智。
“母后,不必……”
他欲张口阻止。
可是捻墨已命人支了窗,微凉的夜风拂向人面上,顿时舒爽了不少。
黎莘扶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