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别乱跑!”黄小善捶了下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的朝公子,“先是在车里偷看我,来到这里又跟我玩躲猫猫,你皮这两下子很好玩吗?”
朝公子擒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唇上讨口热乎的。
黄小善慌忙捂住嘴巴,耳根红得透彻,好在侯影厅里的人各有消遣,没人留意他们。
“你中邪啦!”又捶他一下,扯着他的领带把人拖去一chu边角的侯影区按他坐下,开导说:“我下午是和小鸡巴通过视频做了些不光明磊落的事,但以前我们再出格的事也做过,今天下午这种程度只是小儿科,你犯得着不高兴吗?还违背自己的本性在这么多人眼前亲我。你啊你,啧啧啧……”她的神态语气就像个长辈在批评朽木不可雕的晚辈,瞧把她能的,其实一点都没说对。
“是是是,是我小肚鸡肠。”朝公子也不解释,让她误会,余光穿过她有意无意地飘向坐在不远chu背对他们的男人,见他起身走去售票台购票。
“说这么多口都渴了,我要去买饮料喝。”刚转半个身,人就被男人揽住扳回来。
“不许买,等下看电影的时候没喝几口就要上厕所,越喝越上,越上越喝,你每次都这样折腾。而且今天我们也不是在电影院的包间里看电影,是在放映大厅里看,你等下走来走去会影响其他人。”朝公子说得煞有介事。
黄小善比着手指头,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朝公子在心里虚惊地吐气,余光又望向售票台,男人已经买完票坐回去了。
到电影进场时间了,人少,不用排队,黄小善拉着男人的手走在他前头,不怕丢人地哼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她的心情都表现在她的歌声里了。
一直背对他们的男人回身直视她的一颦一笑,一瞬不瞬地直视:你说“有缘无缘都不必再见,愿君余生一切安好”,可我只有在你的身边余生才能安好。
放映大厅的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场,黄小善买的是好莱坞动作大片,且没有饮料让她分神,她戴着3D眼镜紧盯大屏幕,看得特别投入,连中途有个高大的男人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都不知道。
昏暗的放映厅回荡着激战和人物对话的声音,朝公子和男人互相望向对方,视线在黄小善头顶上碰撞,男人浅笑着向朝公子轻轻颔首,笑中带有感激。
这时候黄小善抱住朝公子的胳膊脑袋亲昵地依偎在上面,眼睛不离屏幕,朝公子摸摸她的头发在发顶落下一吻。
之前觉得和她的二人世界太短暂,现在反而期待起电影结束灯亮后她看见人的反应了。
电影还剩下一个小时,三人的心态可谓截然不同:男人是忐忑和煎熬;朝公子是有点期待和小兴奋;黄小善是卧槽牛逼啊这样也行?!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片尾曲响起,放映厅豁然大亮,绝大多数看客起身离场,还有小部分执着的人依然坐在红椅上等着看彩蛋。
黄小善伸个懒腰也没有起来,而且还沉浸在精彩的电影剧情里没有回魂。
朝公子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因紧张而一脸冷酷的男人,心想小善没察觉到你的存在你就那么干坐着也不知道出个声,到最后还得我再次施以援手,我又不是红娘。
他抓住黄小善的胳膊要拉她起来,遭到本人的抗议:“别拉我,我要看彩蛋!”
“小善……”很好,总算出声了。
黄小善的脑子“boom”一声,炸开花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那种感觉像什么,像在北京坐公交车发现座位旁边居然坐着国家主席在对你和蔼可亲地微笑;像普京大帝邀你一起去俄罗斯骑棕熊;像你回家看见老婆坐在床上用被单捂着胸口,你一边问你干嘛呢一边去开衣柜,看见浑身肥肉的公司老板在嘿嘿嘿跟你说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虽然没有一个跟当下的情境搭边,但那种强烈冲击心灵的震撼情感、那种想哭想笑想爆粗口的心情是相通的啊。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黄小善的窗户上还戴着3D眼镜,她转头看一眼坐在手臂边、和她只有几个拳头距离的展风,不做任何停留,眼睛又转向正在滚动字幕的屏幕,很正常地说:“我要把彩蛋看完。”
她看见远在法国的展风突降电影院后能表现得这么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这厮一生之中能有几次正儿八经的时刻,丫是不是偷看下文知道三爷要回来才这么淡定的?
有意想给她个惊喜的朝公子绝对想不到这对苦命鸳鸯重逢的场面会这么冷场,而且黄小善的不哭不笑不恼让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递个眼神给展风,让他稍安勿躁,等陪她看完彩蛋去到外面再从长计议。
展风心里也七上八下,慌得一比。
很快第一个彩蛋放完,放映厅的人稀稀拉拉走得只剩下排排坐的三人。
朝公子起身,听见黄小善说:“等下,还有一个彩蛋。”
她不动如山,他只好又坐下耐着性子继续等。
清场的阿姨被他们仨严肃的氛围唬得不敢靠近,她断定两个男人之中有一个被另一个戴了绿帽,现在给人戴绿帽的狗男女被当事人在电影院里面当场抓石更了。
三人在她眼里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长得又那么水灵,打起架来哪个受伤了她都于心不忍,便热心地规劝他们:“欸,电影放完了,你们走不走,别妨碍我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