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曦很乖巧,只让汪碧云把她送到她家的巷子口就下车了。那是个老城区,看样子她家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也难怪小晨曦这么小的年龄就那么懂事了。
接下来陈俊雄雄又拒绝了孙洁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坐公车回到了周家老宅。一进门还没喝口水就碰上了周秀玉这个丫头。
“哎哟,你这身行头不错嘛,有电大老板的味道。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换上这身狗皮还真是人摸狗样的啊!”周秀玉笑着戏虐道。陈俊雄每天回来,她都要和他打上几句嘴仗,虽然她脚受伤的时候,俊雄对她照顾的很周到,可是现在她的脚伤好了,又故态复萌了。
“嘿嘿,我这身行头哪能跟你比啊,也就是一百多块钱的大路货,前几天刚买的,一直不敢穿给你看,怕你大小姐寒惨我,柔说我这个外地来的下里巴人没品位。”陈俊雄早就习惯了周秀玉的问候方法,所以提前开了口,把小丫头的话给堵上。
而旁边的周临渊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在那斗嘴。自从老伴去世后,老宅里就剩下他们祖孙二人,而孙女经常住校,他一个人老来寂寞,有时候更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现在好了,来了个有趣的小子,人好,勤快,把家里的活全包了,这下连女儿请的佣人都免了。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不但我老头子有口福,连小丫头的嘴也吃刁了。
更好的是,这小子风趣幽默睛,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能口花花。悟性也高,我老头子说什么他都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这简直就是上天把这小子送到我的面前,让他来继承我的衣钵。哈哈,我老头子真要感谢玄苦那个老秃驴,我再也不会寂寞了。嘿嘿,何止是我,秀玉那丫头看这小子的眼神也变了,以前总是冷冰冰的爰理不理,现在成天跟人家打嘴仗,呵呵,就看那傻小子什么时候能开窍了、、、
就在周老头作梦梦见陈俊雄变成他的孙女婿的时候,周秀玉突然像是在地里挖到了金银珠宝一般,毫无淑女形象的几步跨到俊雄跟前,一把扯起那条啄木鸟领带。
“哪来的?是不是你那个骚狐狸精小秘书给你买的?好啊陈俊雄,才脱离无产阶级几天,就染上了资产阶级的臭毛病,学人家玩起小蜜来了。我要告诉郑娟姐,让所有的姐妹们认清你伪君子真色狼的面目!、、以下省略口诛笔伐五百余字。
陈俊雄大大吃了一惊,这女孩的直觉还真是可怕,她怎么就这么能猜呢,一猜就八九不离十。不过这时他要是承认,那还不如去跳钱塘江得了。
“我说你大小姐是要给我开批判斗争大会啊!啊我自己买了条领带,到了你嘴里就被说成染上了资产阶级的坏毛病。一条领带就扯出了一个小蜜。你这样的人才如果是在六十年代,那肯定是文革会的骨干,不知道会有多少无产阶级革家的命革在你的手里。”
陈俊雄现在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泰山压顶不弯腰。那神情,那气势,别人看起来还真以为他被冤枉了呢。旁边的周老头已经被他们这对活宝给笑岔了气,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去见马克思毛主席他老人家了。慌得陈俊雄连忙给老人家端茶送水加抚背。
“这真是你自己买的?”周秀玉一脸狐疑,美目紧盯着陈俊雄。俊雄知道这时候眼神一定不能闪烁,任何蛛丝马迹将会招致更加猛烈的批判,到时候他可就是罪加一等,离身败名裂之日不远矣。
盯了半天也没瞧出陈俊雄脸上有半点情绪波动,秀玉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愿望了陈俊雄。“我记得你平时连领带都不会打,怎么会去买这东西。”
陈俊雄笑了笑,把领带解开,然后重新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怎么样,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请你别低估了我的学习能力行不?”
秀玉瞧他那副得意的贱样,心里就不爽。“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第确有那些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我非、、”
秀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望着一脸微笑满不在乎的陈俊雄,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嗨,这是谁给谁再开批斗大会呢,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了,今天我也凑凑热闹。”还没见到人,就听见青云子爽朗的笑声。
“道长师父、干妈,雨荷、小凡,怎么你们一家人到来了。”陈俊雄特意把‘一家人’三个字提高了声调,还偷偷打量臭老道和她干妈的脸色,嘿嘿,臭老道还捏捏的,原本的枣红脸现在都泛了紫色。而干妈的脸上也泛起桃红色,嗔怪的瞪了陈俊雄一眼,然后悄悄的偷瞄自己儿女的脸色,见他们都脸带笑意,这才放下心来。
嘿嘿,牛鼻子还挺有手段的,进展挺快嘛,这事看起来有门。
青云子和周老头那是老熟人了,没那么多客套,随便闲聊了几句就找个机会走到陈俊雄跟前,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瞎说什么!”
这句话用上了功夫,就只有俊雄一个人听得见。嘿嘿,有功夫在身就是好啊,用不着担心保密工作。
“嘿嘿,我瞎说,我瞎说什么了,看您老人家红光满面的,八成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青云子一听这话差点当场大骂一声,不肖逆徒!想我身为道教一代宗师,怎么会收了这么个徒弟!“还不是瞎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你干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也不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子了。有你这么编排长辈的吗?我和你干妈情同兄妹。”
“快了快了,这才几天工夫,就已经从朋友关系上升到兄妹关系,再过一段时间那就不是生米煮成熟饭,而是熟饭熬成稀粥了啊!”
青云子差点突发脑溢血,我的天啊!别跟这小子口花花了,我快点闪吧。赶紧去找周临渊下棋。后面还有无良徒弟的传音,“师父,等您老人家升级成我干爹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的好chu啊!”青云子这是连清理门户的心都有了。
刚和牛鼻子师傅开过玩笑,就看见周秀玉那丫头不知道正在郑娟和雨荷面前嘀咕什么,三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全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不用说又是周秀玉这丫头在搬弄是非了。这关不好过啊,一条小小的领带引起的风波还真不小。
“在聊什么呢,你们这么高兴。”陈俊雄笑着看着郑娟。
“俊雄你也真是的,娟子都来了这么久了,你才过来和人家女孩子打招呼。”干妈张莉不满的数落着他。
“干妈,您放心了,我们每隔两三天就见一次面,敢情好着呢,您干儿媳妇跑不了。”陈俊雄笑呵呵的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觉得一股剧痛,已经多次尝过苦头的俊雄,当然知道这正是郑娟最拿手的独门绝技了。
“能不能轻一点,我发现你的手劲越来越大了。”陈俊雄一阵苦笑。旁人都若有所悟,含笑望着郑娟。郑娟没料到这时候陈俊雄敢揭发她,害她淑女的形象有损,不由羞恼的说道:“谁叫你多嘴的,谁又是你媳妇了,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就喜欢口花花。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我爸妈那一关你肯定过不了。”
众人罕见陈俊雄受瘪,不由一阵哄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恶人自有恶人磨。
“俊雄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比往日更显精神了?哦,我瞧出不同来了,你今天大了领带了。啧啧,这么一来果然很有儒雅大商人的派头,果然与众不同啊!”叶凡不失时机的挑起话题。他现在已非昨日的街头混混,而成了陈俊雄的专车司机。平日里就是陈俊雄的小弟,没外人的时候和俊雄说话自然很随便了。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讲究起品位来了,不错嘛,这条领带挺配你的。真是你自己买的?”郑娟笑着问。
果然是秀玉这个丫头在捣乱。“当然了,刚才秀玉就为这事给我开批判斗争大会呢。”事到如今绝不能松口,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香港过年。
“花了多少钱买的?”郑娟笑意盈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旁边正准备大杀一场的两个老头一看这边有戏,也都不甘寂寞的跑了过来。在场所有人都在等陈俊雄,看他怎么回答。
心道郑娟果然是郑娟,绝非周秀玉那样的小丫头一般,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不愧是大陆地而成功商人的女儿。
陈俊雄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泰山压顶不弯腰。“好像花了一百多块吧,你不会还要看发票吧,我从来都不留的。”两个老头一听他这话,心里头不约而同的暗叫一声,孺子可教也!谋定而后动,果然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郑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娇笑道:“我给你一百块,你现在就去给我再买一条同样的皮带过来,记住,买东西要留发票,这是一个商人的好习惯!”
这一招可真够绝的,陈俊雄心道,刚才你不是说你还不是我媳妇吗?怎么还来管这条皮带是不是我秘书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