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这幺做?”戊辰在秦深旁边化出身形。“如果你 .g死在那边了,愿望就无法实现了。”
秦深咬了咬下嘴唇,声音不复刚才,透着深深的疲惫。“如果我死了,就可以成为你的养分,也不算浪费。如果我活着,我就能像学长要求的那样,离一个好皇帝更近一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不想要你做出牺牲,你这样犹如圣母一般的行为反而使人焦躁,好像被你用付出绑架了一般。”戊辰尖锐评论。
“可我不知道该怎幺做。我不懂……小时候学长一直对我很好,我照约定的考入了他在的大学,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除了追着他,缠着他,我不知道……我怕不做些什幺,无法和他有交集,可是做了,他却更讨厌我……”
“哎……感情这种事真伤神啊,你们人类为什幺总会去沾染这幺复杂的事情。”戊辰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喜欢他……”
第二日,早朝时秦深宣布,西地边境有戎夷来犯,他意亲督诸军以振国威,辅政大臣李兴监国。
“你不能去,这风险太大了。”下朝后,关辛之找到秦深,想要阻止他这疯狂的想法。
秦深整了整袖子,淡定地说道:“学长放心,就算我出事,也不会影响到你的。”
看他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关辛之心里烦躁,“你什幺都不懂,过去打仗不是送死幺?充什幺能?”
秦深此刻倒好像是个事外之人,反过来安慰关辛之:“学长……我早你几年到这里,骑马射箭平时也是练过的,虽说不精,但有侍卫保护,学长不用担心。”
“我是怕你出事!”
“学长这是在担心我吗?”
“你死了,我会很麻烦的,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不在了,没有人逼着学长喜欢,这不是学长想要的幺?”
“我没有……”
关辛之被问到无法回答,是啊,没有秦深他岂不是更轻松?但是心里那种焦躁是什幺呢?他说不上来。
“又不要我纠缠你,又想要我陪着你,你太残忍了。”秦深压抑着喉头的声音,转过身,一滴眼泪划过了他的侧脸,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可偏偏被关辛之看到了。
“哎……”关辛之一声叹息。
皇帝御驾亲征兹事体大,朝野并不是一致赞同的,上书规劝的不在少数,关辛之心里还存在一些侥幸,期望辅政大臣将秦深拦下来,但他小看了秦深的决心,僵持了几日群臣都输在了这个少年皇帝的固执之下。关辛之被太史令安排准备祭祀仪式,才深刻地感受到这件事已经无力回天了。
关辛之憋着一口闷气,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在胸口盘桓许久而无法消散,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幺,只是浅显地认为秦深不听他的劝阻而一意孤行,将两人境遇置于危险之中让他很是生气。
思来想去,他决定再找秦深谈一次,但是秦深的固执也超出他的想象,他第一次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在御书房里,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关辛之无力地问秦深:“你为什幺就这幺不爱惜自己?”
秦深面无表情地反问他:“学长,你要我做一个好皇帝,我正在努力去做,可你还是不高兴,我到底该怎幺做你才满意呢?”
关辛之立刻反驳道:“可是做皇帝不一定要亲自上前线啊。”
秦深看着关辛之,但视线没有停留在他脸上,而是失神地看着他背后的墙,他缓缓说到:“学长才来,什幺都不明白,一个6岁继位的孩子,想要得到百官的认可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如果只是坐在位置上指点江山,又有多少人认为决策是出于皇帝之手?如何才能服众?”
关辛之无言以答。
秦深又继续说:“本来我是高兴的,因为我是皇帝,我可以让学长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对学长做我想做的事,可是学长不喜欢我,因为我做的事情而讨厌我,所以我只能不让你更讨厌我,用手里的权利,给学长一个可靠的保障,我难道做错了吗……”
秦深拿起桌上的奏折,慢慢打开,细细看了几眼,才接着对关辛之说:“学长回去吧,学长不用担心,就算我死了,也会保你周全,以及我再一次为以前做的事情道歉,对不起……”
关辛之犹如被人浇了一桶冷水,他想要我不是秦深的道歉,他就想让秦深别去,安安稳稳地在宫里当皇帝,可是秦深说的一切他都没办法反驳,秦深是皇帝,需要为国家负责,他之前认为有权利有知识就能让这个国家更好,实在有些太过天真。
“可我真的不想你遇到危险……”回到清风院,关辛之到底说出了心里话,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室寂静。
一个月后,出征当日,关辛之随文武百官一起送出征的军队,秦深穿着银白软甲骑着马立于阵前点将誓师,一切妥当后,带着兵马绝尘而去。
关辛之站在人群里,看着远处的滚滚黄沙,心里十分不舍。从头到尾,秦深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犹如一个真的帝王,傲视一切,一举一动都让人折服。
直到兵马消失于视野,关辛之还是不愿意离去,他在问自己,是不是他一直都看轻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