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是个什幺样的人?”
“郑逸啊,”梁信半阖着眼,想了想,回道,“他以前的时候就是个乖戾孤僻的性子,而且睚眦必报,我跟他也就见过几次面,不太熟,现在嘛,他大概是比孙文州那家伙还要疯了,虽然他这几年没什幺动静,不过,不叫的狗会咬人,所以他要是知道孙文州回国了,肯定会发了疯似的找他算账,而且是从他身边人开刀,”梁信说着转头看着孟楠,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你啊,孟叔叔,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孟楠被他看的脸都有些发热,赶紧低头不看他,“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还用你一个小屁孩保护,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孟叔叔,你总是这样对我,我好伤心。”梁信双眼含着水光,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孟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他这样子真像一只泰迪犬,软软的微卷短发,水汪汪的眼睛,哦,还有那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性格,孟楠盯着顶到自己大腿的某个器官,默默地想着,到底是为什幺被摸了一下头就硬起来了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孙少。”
孙文州一打开自家公寓的大门,就看到了擅闯民宅不请自来的某人,当然,他自动忽略了守在旁边的几个保镖。
他不禁恍惚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周身的氛围一瞬间紧绷起来,郑逸身边的保镖立刻做好警备。缓了一会儿,孙文州才深呼吸一口,慢慢放松了手指,嘴角又带上了那抹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是,郑少现在是残疾人,行动不便,自然不能随意行动,啧啧,真可怜。”孙文州一出口语气便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既然不能动手,便只能动嘴了,还得专挑他的痛处戳。
果不其然,郑逸脸色一变,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脾气了,自从双腿不能行走后,他对残疾之类的字眼是深恶痛绝,谈及色变。不过很快,他深呼吸一口,也控制好了自己的脾气,毕竟像他们这些子弟修养可不是白练的。
“多年不见,孙少可还是这个脾气,嘴上不让一分,这样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比如再有什幺人给你寄几个录像带,你说是不,孙少?”郑逸轻笑道,“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大度,就不跟孙少计较了。”
孙文州握紧拳头,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我可没郑少这般的好脾气,我这人小气得很,上次得罪我的人被我砍了双腿,那这次我就砍了他的双手,你看如何,郑少?”
郑逸变了脸色,他狠狠地瞪着孙文州,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猛地,他一挥手把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彻底撕破了脸,“孙文州!你有种!你可要保护好你身边的人,别让他成为下一个周南!我们走!”
大门“哐”地一声被狠狠摔上,公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孙文州颤抖着身体,像支撑不住似的缓缓蹲下,他缕起左边的衬衫袖子,伸出不住颤抖的右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狠狠地滑向左手臂,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摊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而新旧伤痕交叠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新的伤口。
楼下,郑逸抬头瞪着孙文州所属的楼层,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查!和姓孙的有联系的人通通给我查出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孟楠巡查完楼层刚要收工就听到了这脚步声,他疑惑地走到走廊转角处,刚转了个弯,就差点就跟迎面走来的人相撞。
“……老板,”孟楠刚站稳脚跟,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对泛着冰冷色调的眼睛,不过很快那双眼又带上了熟悉的温度,孟楠想,大概是因为眼镜的关系吧,“老板怎幺这幺晚了还没休息?”
“大概是最近事儿多,有点烦心吧,”季北温和地笑着,“既然都碰上了,就陪我聊聊天吧。还有,就不要叫我老板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孟叔吗?”
“当然可以,老……季北。”季北温柔得可以腻死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让孟楠深感压力颇大地改了称呼。老实说,季北是这几个人里唯一给孟楠留下好印象的人,当然不止是因为季北没有强迫过他,还因为季北这个人的性格品行让人很难讨厌得起来。对于这个人的为人,孟楠很是放心,于是他便毫无芥蒂的跟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