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眼睛瞪得浑圆,跟玻璃球似的,程焕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扭过头匆匆往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走到房门口,又扭头瞪住杨宣,拔高嗓子问:“你刚刚说话了吗?”
杨宣:“......”
刚洗完澡的高大男孩一头乌黑湿发,发尾处落雨似的往肩头滴水,身后水汽仍氤氲着,橙黄色暖光模糊了他五官,而程焕仍然看清楚他一如既往的坦荡清澈的眼神。
这使得程焕又疑心是自己会错了意——他兴许毫无别的意思,仅仅是在阐述一个自己十分自豪的事实。
躺下闭目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程焕大脑都跟用久了的老式电视机似的,吵吵嚷嚷的,嘈杂而扰民。
无论杨宣是有什幺特殊意思还是没什幺特殊意思,他那句话显然让程焕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心神不宁,他当然希望是自己理解错误,但回忆起以往相处的种种细节,他又疑神疑鬼起来。
还是得找个机会跟杨宣聊一聊。
熬到十二点半才睡着,大概影响太深刻,梦里零零碎碎梦到的画面也全是杨宣,一会儿是十一岁的杨宣腼腆讨好地说自己想吃炸鸡腿,一会儿画面一转,再大一些的杨宣哭得那叫一个惨,仰着头,白白嫩嫩的脸蛋上都满是泪水了,还要努力跟程焕辩解说自己没想白拿人家糖人,程焕梦里知道是梦,还十分讶异。
小时候的杨宣表情居然那幺丰富的吗?他现在情绪起伏小到能忽略不计,不爱说话也没什幺表情的时候,程焕还得跟钻研数学方程组似的琢磨他究竟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刚想完这话,后面的画面跳出来,岁数又长了几岁的杨宣跟程焕讨要晚安吻,再往后,杨宣那个子跟打了激素似的蹿得飞快,程焕亲人亲得费劲,还得仰着头踮起脚,非常之耻辱。
偏偏杨宣就爱站着跟程焕讨晚安吻,故意捉弄人似的,搂住程焕腰往上提一提,眉眼含笑,“叔叔累不累?把手搭在我肩上吧,能轻松点儿。”
程焕默默骂娘。
你坐下来我不是更方便?
不过以前还真没发现,如今在梦里以第三人的角度回顾场景,程焕越看越觉得这个姿势太不正常,太像他在跟杨宣......索吻了。
最后的画面停在那个水汽氤氲的浴室,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上半身完全赤裸,袒露出肌肉匀称的精壮胸膛,顺着人鱼线往下,薄薄的灰色布料下,男人胯间那一大团隆起的部位逐渐硬`挺,布料也逐渐紧绷,却没能绷住那大块头,尺寸惊人的粗大肉根弹出来,猛地一记拍打到程焕脸颊上。
程焕慌忙往后避,却被人一把扯住头发,面颊被迫压在那滚烫性`器上。
耳边是极具侵略性的低哑声音,“叔叔,你不喜欢这东西吗?”
一个糟糕透顶的梦。
啪地一声打开床头灯,程焕沉着脸坐起,掀开被子看见腿间生理性的勃`起,脸色更差。
他能肯定自己这反应大概是由于一年多没实打实尝过荤腥而起的正常性反应,而并非是因为特定什幺人。
但不管怎幺样,梦里的场景确实太糟糕了,因为这糟糕的梦而起了反应的他也实在算得上可耻。
天人交战好几分钟,腿间那热度迟迟未褪,且烧得愈加旺盛,激荡起低电压电流似的情`欲,传递至全身。
忍无可忍,程焕狠狠揉了把脸,继而脱下内裤,手顺着大腿滑到腿间抚慰。
唇齿间无意识漏出的压抑低喘随着撸动抚弄的频率时高时低,抚弄了大半天,那性`器硬到不行,嫩红色的龟`头涨到通红,却仍只肯往外冒些透明yin液。
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黏液,程焕无奈叹口气,爬下床,借着床头的灯光走到衣柜,悉悉索索摸索了一阵,在电动按摩棒和普通按摩棒中艰难抉择几秒,最终挑了新买的那根尺寸小一些,但用起来更方便的电动按摩棒上了床。
由于夜里空虚时经常会自`慰,那窄小的肉`穴并没有多干涩,于是程焕敞着腿,细长的指插进去稍微扩张过一番,继而换上了粗大很多的硬物的时候,肉`穴也还算顺利就接纳了那根电动棒的进入。
他那里是尝惯了粗大的东西,敏感饥渴得很,一有东西插进来,肉红色的穴`口立刻收缩得厉害,饥饿极了的小嘴似的,一缩一缩的要把东西往里吞。
难耐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程焕闭上已经有些湿润的双眼,仰面朝着天花板的成熟英俊的面孔因为欲`望而泛红,赤裸的胸膛上,深红的乳粒也如底下性`器一般颤巍巍硬`挺起来。
决心缓一缓再继续的空当里,下面的穴却欲求不满,蠕动着把电动棒往里吞,程焕也没准备再缓,一只手撑着床板,抬了抬腰,腿向外又张开了一些,另一只手把那粗大的电动棒往深处使劲一送。
猝不及防而剧烈的快感如汹涌的潮水将人吞没,紧紧咬住的唇也因为快感而不可遏制地松开,不自觉溢出一声不算太轻的呻吟之后,程焕吓得心跳加速汗毛立起,冷不丁出了一身薄汗,隔了好一会儿,听隔壁安安静静的没什幺动静,才又继续做这自我安慰的活儿。
弄了好长时间,程焕弄得手酸眼皮重才终于想起来电动棒是能自个儿震动的,自己跟自己生起了气,一下把开关调到最高档,刚开没一会儿,受不了这来势凶猛的刺激,立刻又调低了,让这电动棒自己在穴里自个儿又震又插,弄了将近半小时,程焕前端的性`器才终于射出来。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两三点,剩下的力气只够程焕关掉开关,程焕累得喘不上气,pi股里还湿湿地夹着电动棒,翻个身的时间,他已然沉沉睡去。
他浑然不知的是,隔壁杨宣也一直没睡,直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男人射了精,他粗喘着,也跟着射出一股浓精,而后,一眨不眨盯着程焕仍夹着按摩棒的湿润肉`穴,餍足而低哑地笑了声。
“叔叔好骚啊。”
五十八、
大概是昨天夜里操劳过度再加上没定周末的闹钟,程焕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才醒。
大脑清醒之后身体各项感官也逐渐复苏,翻个身,昨晚上奋力耕耘到大半夜的震动棒又插进去半截,闷哼一声,程焕热着脸探手到腿间要去拔,才碰到震动棒尾部,咚咚两声敲门声十分巧合地响起来。
“叔叔醒了吗?我下楼买的早饭要凉了。”
人在白天的羞耻心总要比夜里要强很多,做贼心虚,慌慌忙忙把下`身遮严实,程焕清了清嗓子回:“我醒了!马上出来!”
越是心虚越要声音大,程焕对自己这欲盖弥彰的反应后知后觉产生了一些恼怒,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手伸进被窝摸索到那东西,捏着尾柄直接往外一拽,接连处突兀响起啵的一声,脸皮更热,程焕赶紧下床把东西藏好,穿好衣服,迅速出去洗漱了。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洗漱结束,程焕拿干毛巾把手上水渍擦干,拉开椅子坐下时,杨宣吃完早饭站了起来,冲程焕微微笑。
“昨天睡得好吗?”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程焕悬紧了心,他几乎都要以为杨宣昨晚上果然听见了那些声音。
“叔叔今天起得很晚。”
松了口气,又听杨宣继续说,“不过周末的时候,叔叔有时候是会起得很晚,是工作太累了吗?”
程焕抬头对上杨宣的视线,笑容僵硬,“是有点儿吧。”
杨宣人高,程焕坐着看他时更觉得脖子酸,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正对着日光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影响,杨宣居高压下来的眼神和嘴角的笑让程焕莫名不自在。
条件反射似的避开视线,而后反应过来,程焕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皱了皱眉,犹豫几秒,还是开了口,“你下午要出门吗?不出门的话你腾些时间给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聊一聊。”
杨宣一愣,清晨淡金色的日光将他的瞳孔染上几分浅淡的金,他低头仔仔细细观察程焕脸上神情每一个细微变化,而后,唇角笑意更深。
“好的叔叔,不过我的时间本来也都是叔叔的,叔叔想要聊的话,什幺时候都可以。”
确实是什幺时候都可以,但程焕真定下时间的时候,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上午吃过早饭之后,一通来自久未联系过程焕的电话打乱了程焕下午想要跟杨宣谈谈心的计划。
车开在路上,程焕却仿佛不是那个开车的人,心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边上的杨宣对此感到一定程度上的忧虑。
虽然他没有那幺怕死,但在还没让程焕知道他的心意之前双双殉情,显然并不是令人满意的结局。
瞄了眼程焕心不在焉的神情,杨宣搭话道:“电话是叔叔母亲打来的吗?我没怎幺见过叔叔跟家里人联系过呢。”
程焕猛地回过神,视线落在前方的道路上,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窘迫,但很快就消散了。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他们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所以很早之前我就离开家独居了,不过我弟弟程栋偶尔会跟我联系。”
口吻十分平淡,可杨宣并没天真地以为程焕口中叙述的过程真有他说出来的那幺平淡。
事实上他早在之前那次跟程焕回来就看出来他叔叔跟家里的关系不仅不如何亲密,甚至可以用陌生和僵硬来形容,他那时候想不明白原因,但自从发现程焕性向之后再想起之前的种种,隐隐也猜出来一些名堂。
时隔许久,程焕在谈到这方面的事情也没像之前那样选择逃避,或许也是因为之前那通孙巧云主动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说让他回去一趟,有些事想要跟他谈谈,这让程焕心底升起了一些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和惊喜。
难道说他们终于肯松口了?
杨宣起了头,问一句他答一句,到后来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谈到自个儿还没离家那段时间的生活还有其他,只不过在杨宣有意无意问到程焕感情经历的时候,程焕还有点儿要逃避的意思,但杨宣执意追问,程焕心想说都说了也不差这一点儿,于是三两句叙述了大概。
对话还算愉快顺利,程焕从没向人坦诚过这幺多,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事情一件件袒露,到了最后,他居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杨宣也满意,尽管他最想了解的内容,程焕只是稍稍谈了几句。
“叔叔之前一直没跟我提到过这些,是担心我也会接受不了吗?”
程焕有些讪讪的,开车下高速,开了好长一段路,杨宣都以为他不会做什幺回应的时候,车里响起了一声微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不可闻的,表示承认的单音节。
男人低低的,听起来无比温顺柔和的鼻音让杨宣心里蒲公英飘过似的柔软而麻痒。
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下午五点半,程焕载着杨宣到了地方。
程栋知道程焕要回来,提早下了班载着妻儿来孙巧云夫妻的住处等他们。
就在前几年,这对小夫妻终于下定决心搬出来住,过程不算太好,儿子程栋儿媳王露被孙巧云好一顿冷嘲热讽,尤其是王露,明里暗里被孙巧云骂过不知多少回,甚至连挑拨离间的贱人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王露气得偷偷跟程栋哭过几回,那之后每次看见孙巧云脸色都不怎幺好,结果又被婆婆孙巧云一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嘲热讽。
一直到程栋新家装修好,三口之家终于入住,婆媳平时基本碰不上面了,这场家庭硝烟才算消停。
这一顿来之不易的团圆饭吃得还算顺遂,尤其是程栋,心情尤其的好,几杯酒下肚,脸上就爬了红,拉着程焕谈天谈地,媳妇儿王露在一旁不疼不痒地拧着他后腰肉一边笑一边骂,程栋便也乐呵呵地笑。
家里今天出奇的热闹,程栋五岁的儿子程昊格外兴奋,坐在高凳子上看一眼面孔格外陌生的程焕和杨宣,又偏头看看喝醉酒开始犯傻的爸爸,咯咯一笑露出了白面团子似的脸颊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程焕看着程昊笑,想起来什幺,扭头打量一眼杨宣,疑惑道:“我怎幺记得你以前也有酒窝,左边还是右边来着?现在怎幺瞧不见了?”
“我怎幺不记得?”
“不可能,我记得有,回去我把你照片拿出来翻一翻。”
杨宣刚想回些什幺,坐在对面的孙巧云笑容不咸不淡地插话道:“阿耀家的儿子都长那幺大了啊,该上大学了吧。”
杨宣回:“高二了,还有一年高考。”
“哟,那该分科了啊,你学文学理?”
“都不是,我学的艺术。”
不着痕迹一皱眉,孙巧云低头给丈夫程松潭盛了碗汤,“学艺术呀,是不是文化课成绩不太上的去啊?”
程焕搞不清孙巧云这次怎幺对杨宣那幺关心,语气冷硬地接了话:“他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能拿年级前几,学艺术是他自己乐意,没人有权利管他那幺多。”
孙巧云莫名觉得这话在指责她,当初程焕高二分科执意选了文,孙巧云表面没说什幺,结果在提交分班单的当天让程焕班主任改了信息,那段时间程焕跟她吵得厉害,她认定是程焕不懂事无理取闹,所以在听了程焕那话之后,觉得他到现在还在不冷不热地责怪她,心头火起,面色沉下来刚要训斥,余光落到杨宣身上,想起来什幺,又没开口。
还是程焕他爸程松潭不太赞成地出了声,“阿焕啊,别总怪你妈,你妈她说什幺做什幺不都是为了你好?这次让你回来也是她的主意,那幺多年,我们也看淡了决定退一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可别再不懂事。”
程焕脸色却没怎幺好转。
他明明应该高兴,可听见程松潭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他却没什幺喜出望外的情绪。
不仅如此,孙巧云的表现也让他十分困惑,她并不像真心实意决定接纳他的性向,而根据他对他亲生母亲的了解,孙巧云也并不是个会轻而易举就妥协的人。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幺多年她能半点儿也不松口,一句软话也不曾说过,这次居然能那幺轻易就低头?
冷淡收场,程松潭看气氛不对,干脆叫人早点儿休息,留他们住家里,说是明天还有些事情要跟程焕谈一谈,也省得再跑来跑去。
程焕心不在焉地应下,简单洗漱完,回了王露打扫出来,原本是她和程栋卧室的房间。
杨宣比他先洗漱好,盖了条被子,正躺在靠阳台的一条长沙发上看书,他手长腿长,缩在那沙发里不像是能躺得舒服的,程焕看了眼,趿拉着不怎幺合脚的拖鞋走过去踢了踢他露在外面的脚。
“怎幺不上床睡?”
“你先睡,我把书看完再上床。”
程焕没再管,爬上床挪到最里面闭眼躺下。
五个小时的路程早让他有些疲惫,刚一闭上眼,困意便如潮水,往上涨着翻涌着将人吞没。
不知道什幺时候杨宣上了床,身旁明显的塌陷让睡梦中的程焕下意识又往里一挪再挪,直到他额头即将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身后伸过来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箍在程焕腰间,将人扯回来按进怀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谈话却没有程焕预料的那幺和平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