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酒从来都是最好的迷情药,程焕两杯烈酒入喉,意识倒还清醒,人却已经站不直,张峰恺顺势靠过来将他揽着往包厢里走,他也没推拒,眯着眼跟着人走。
酒在焚烧身体,张峰恺将人推上了床,程焕已经难耐到自己主动脱光了衣服,烧得炙热的皮肤贴在微凉的床铺上躁动地蹭,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程焕还没来得及撑开眼皮看一眼,嘴巴里就被塞入一根瞬间勃起的热烫性器,他下意识撇开脸要躲,却被强迫着吞入更深。
完全勃起的东西几乎抵在他嗓子眼,程焕摇头晃脑地避,伸出手臂去推那人腰胯,被张峰恺箍住下颌粗暴地操进去又抽出来,来来回回地操弄他湿热的口腔。
程焕显然是要发脾气的,撑起身子要站起来,手用了大力气去推张峰恺,腿脚不住地蹬动,折腾过一通却毫无作用,反而惹得张峰恺嘲笑似的拍了拍他脸颊,将性器抽出来,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说话。
“以前吵架扇我巴掌的时候可没见你力气那幺小,现在怎幺还躲不开我?欲拒还迎?你就那幺想被男人操?”
侮辱性的言语给程焕带来的更多的是身体上的亢奋和刺激,他急促地喘,颧骨浮上薄红,胸膛激烈地起起伏伏,都是因为那些话。
这些反应不难被人看出来,张峰恺观察着,拿捏着,做得越来越得寸进尺。
“那些男人......台球室里的那些,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在看你?你想怎幺样啊?让他们都注意你?表现得那幺出色给谁看?”他哼笑一声上了床,挤进程焕两腿间,熟练地将润滑剂抹开在手上。
“如果不是我俩先约定好了,你是不是还想找其他人操你?程焕我告诉你,没门儿!”
手指捅进那窄小的穴缝扩张过,张峰恺差点儿就想直接提枪上阵。
也真是差点儿,他想起来程焕之前威胁性的警告,停了停,反应过来又挺想笑。
直接进去又怎幺样?他还真能就跟自己断了往来?程焕他可离不了男人!
是,只是男人,不是离不了他张峰恺。
张峰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几秒钟的停滞过后,还是拆了一个安全套戴上,许是心里忿忿不平,掰开程焕双腿压着人进入的动作便极为粗暴,是兽类毫无技巧交媾的粗暴。低吼着捅入,身下承受的雌兽痛苦却又有隐秘的欢愉,欲拒还迎地扭动身体,想要推开趴伏在身体上的人,可他被男人的性器钉牢了,捅深了,身体有了饥渴难耐的感觉了。
推拒的手软下来,反而是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被取悦,动作变得轻柔许多,性器送进去的时候特意去撞那骚动的点,撞得程焕终于有了些反应,手指死死掐进床单,高高抬起腰让男人撞得更凶狠。
“啊啊啊......慢点儿!”
他这样子真不像是要让张峰恺慢点儿,反而像在说:快点儿,用力把我干死。
于是张峰恺非但没慢下来,反而干得更狠,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操起人来认真凶狠,手掌托住程焕两瓣圆润的pi股,边揉掐边操入,回回都几乎是整根捅进去,再整根抽出来,像在作恶,在粗暴地折磨人。
性事到高潮,张峰恺射了,程焕也射了,一整场性事都没碰过的性器如同失禁,gui头涨得通红,对着墙壁喷射出稀稀落落的白色黏稠。
他躺在床上闭目喘息,张峰恺已经扔了套靠过去,给程焕递去湿纸巾。
“你没怪我吧?我上午才来得及给你发短信。”
“什幺?”
他显然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压根没在意。
张峰恺看着他。
“没什幺,本来想跟你说的,我也没想到,昨天来的客户特别龟毛,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硬是折腾到大半夜才放我回去睡觉......我爸也是,那客户是个中法混血,刚回国的留学生,听得懂人话,偏要我过去接待。”
程焕睁开眼,似笑非笑。
“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你爸是想让你和这些人有交往,你独苗一根,你爸公司以后肯定是你接手,他给你铺路,你不领情还搁我这儿抱怨?还是说你故意要给我这早和家里闹崩了的孤家寡人添堵啊?”
张峰恺笑嘻嘻凑过去说了句,好办啊,你跟我结婚不就不是孤家寡人了吗?被程焕笑骂着踹了一脚,然后起身清理,重新穿回衣服出了酒吧。
风吹在燥热未平的身上还有些凉,却也把程焕吹得冷静下来。
结婚吗?他又不是不了解张峰恺这个人。
花花公子是真的花花公子,跟自己成为长期炮友之前还不知跟多少个男男女女厮混过,还有一回他才跟张峰恺睡过,第二天就见他揽着个女人去逛商场。
虽也只是炮友关系,程焕仍然接受不了,他怕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于是当天晚上就找了他,要解除关系。
结果呢?张公子不乐意,还说了一堆哄着人的软话求他留下,再加上发了誓立下字据,程焕才勉强同意。
后来虽然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但张公子在有些事情上仍然本性难移,可也不知为什幺,听他一求情放软,程焕就都忍下来。
都说他脾气差,心肠硬得像铁像石头子儿,可真是这样的话,他又怎幺会容许留下一个张峰恺,一而再再而三触及他底线?
到家已经十点半,他谎称是加了夜班,这个点也刚好,但即使不是刚好,家里也就一个杨宣,现在这个点早已经上床睡了,谁还能问些什幺?
回到家,出乎他意料,昨晚上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杨宣居然还没睡。
十二、
杨宣在看动画片重播,程焕刚进门就听见电视机里传出来吵吵嚷嚷的歌声,他一开始还有点儿心虚,板着脸虚张声势地问。
“怎幺还不睡?晚睡要长不高的,你身体还没好完全,不是让周阿姨叫你早点睡了吗?”
杨宣闭着嘴一言不发,只在程焕换完鞋经过的时候,讷讷开口问了句:“叔叔你是不是喝酒啦?”
程焕说是,补充说自己晚上是出去应酬了,陪客户喝酒,所以才那幺晚回来。
杨宣程焕脱了鞋又脱外套,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找衣服洗澡,找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听见小家伙被动画片声音掩盖了大半,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程焕听的声音。
“我爸爸,他也经常喝酒。”
程焕以为小家伙想他爸了,顺口接了话:“哦,可能也有应酬吧,他回来的很晚?”
“有时候不回来。”
程焕惊讶。
“他让你一个人在家?”
杨宣瞄着程焕,间或看两眼动画片。
“爸爸说,宣宣是个大人了。”
今年也才十一岁!
程焕脸上没什幺特别的反应,心里却在骂,骂杨平耀混蛋,他这种常年欠人赌债,惹了一pi股麻烦的,居然还把小孩儿一个人留在自己家里!
这不是混蛋是什幺?
程焕进去洗澡的时候跟杨宣唠叨了两句,让他早点儿上床睡觉,杨宣没听见似的,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聚精会神盯着动画片看,程焕看了眼也懒得再多说,径自进去洗了。
他不知道在某些方面的脾气早被杨宣这小家伙摸了个透,杨宣摸准了,在看动画片这样的小事上面,他程叔叔是不好意思多说他的,尽管他今天不睡觉不是因为想要看动画片。
冲澡的时候程焕还在想事情。
想公司的事情,想杨平耀的事情,想杨宣的事情,想张峰恺的事情,乱糟糟一堆混在大脑里,最后还是杨平耀的事情跳出来,在他脑子里闹哄哄的转啊转。
自从那次杨平耀让自己把杨宣接走之后,他就再也没能联系得上他。
他躲去了哪里、什幺人在找他麻烦、人是死是活、具体什幺时候会再出现,没一个是程焕清楚的。
他如今倒不是担心要养着杨宣这幺个小麻烦,而是杨宣开学之后,跟杨平耀有利益纠葛的那些人会找到杨宣。
即使他已经帮杨宣办了转学手续,但整个a市就那幺点大的地方,林林总总的私立公立小学也就那幺多,那帮人要真铁了心要找人也不算难。
看来还是要采取一些手段。
程焕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再听见动画片的声音,他想着小家伙还算乖,擦干头发要回屋睡觉,经过杨宣的屋子一拐弯儿,杨宣本人居然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叔叔,我今天能睡沙发吗?”
程焕下意识皱起眉,看起来凶巴巴的。
“为什幺不回自己屋睡?”
“我……我就是……就是想睡……”他说不上来话,程焕看他小脸蛋儿憋得通红,自动想歪,以为他午睡尿了床,不好意思告诉周阿姨让她清洗,也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
“别睡沙发了,睡我房间吧,跟叔叔睡一张床。”
话说出来,程焕自己先愣了一愣,杨宣犹犹豫豫地捏着手指,盯着鞋尖儿,带着点儿腼腆,还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欣喜。
“真的可以吗?谢谢叔叔!”
程焕进了房间,杨宣探头探脑的,见他程叔叔没有阻拦的意思,才敢把脚踏进来。
自己的房间是程焕向杨宣明令禁止不能随便进的,不仅是因为里面有重要的东西,而且在程焕看来,这是他最私密个人领地,他不能接受有人随随便便进出,即使是周阿姨,他也只让她偶尔进去打扫一下。
要真算起来,张峰恺算是个特例,有一回他执意要在程焕家跟他来一炮,程焕起初不同意,两次三次都不同意,再后来被人磨得没脾气,也就答应了。
程焕靠在床边看文件,扬了扬下巴示意杨宣上床睡觉,想到了什幺,又揶揄问了句:“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
“已经去过了。”
“不会再尿床?”
杨宣满头雾水爬上床,规规矩矩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小脑袋瓜想着他程焕那句话,脑袋拐了半天没能拐得过弯儿来。
直到程焕快要睡着之前。
杨宣小脸蛋红了大半,从被窝里直起身子,程焕已经摘了用来看文件的眼镜,躺在床上快睡着了,临睡前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睡衣衣摆,凑在他耳朵边小小声说话:“宣宣才没有尿床。”
是他屋子里不小心被他放进来一个大飞蛾。
他怕这种总喜欢在人头顶上扑棱的大飞蛾,总让他觉得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张开嘴,这满身粉的大蛾子就会飞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