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儿送上门,让赵又林很是难过,就算与虞五两情相悦,他也照旧酝酿接回亭兰,免得被以后的公婆和亲戚笑话。
此时,从赵亭功嘴里得到答案,虽没有说明虞五性别,也带出赵又林曾想过的另一个可能。
虞存见到亭兰如获至宝不肯放回,借此,一心一意要和赵家结亲事。
这固然是虞夫子难得的示好,可,亭兰是主动上门那个,没有长辈在身边,她还能挑到好亲事吗?
在这样想法里,标致少年虞五出现在眼前,赵又林暗道,晚上给虞存去封信,我就要虞五做孙婿,如果虞五不成,也得按虞五那谈吐模样给一个,我才肯答应。
在饭厅里,虞端琳、虞端琴大大方方与赵亭功相见,八岁的虞端碗无所谓避嫌,赵亭泽果然陪在她身边,吃饭也和她同桌,赵亭晓故意喊着,赵停车生气的跑出女眷坐的屏风后面,抛下白眼又跑回去。
赵亭晓不会觉得没趣,他笑得有趣的很。
饭后,赵又林又听赵亭功详谈,这回一里一里说的清楚明白,路上遇到什么人,又是什么样的说话,表达什么样的心思,祖孙一一反复推敲。
赵又林觉得心中有数,吩咐家人请陈大人过来。
在陈大人到来以前,和赵亭功说了说奇香湖:“虽然你不是弹十面埋伏的虞小五,也不是杀气腾腾让主人拒客的雷七,但这也算你的奇遇。”
“我一直在想,祖父应该知道有他这个人。”
“要不是有这把年纪在,还真不能知道,而我知道以后,也不敢和家里人说,本想我交付家业时,把这个秘密同时交出来,没有想到你能见到他,让我可以说几句,不至于常年闷的难过。”
“无尘主人真的是废太子后人?”赵亭功喃喃的笑:“五弟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吴国公徐国公梁国公和平江侯府的恩怨。”
赵又林也感叹道:“小小年纪知道的真不少。而我,是有位故人前来拜访,关门闭室的才敢悄悄说出。亭功,你们办了一件又一件,全是大事情。”
“是五弟七兄和高兄苗伯的功劳,我没出甚大力气。”赵亭功面庞涨红。
“不管雷风起真跳水也好,假跳水也好,废太子后人不掺和这风云事,就少一件麻烦事。太平侯还是当年心直口快,他和虞存交好,我不喜欢虞存,他就不喜欢我。我想写信问他心思来着,又怕他不信任我,不肯说实话。亭功,你带回太平侯的真实想法,这对我们眼下的广阳城太重要了。”
“这是五弟七兄的功劳。”
祖孙说着话,陈大人到来,赵又林让赵亭功捡重要的又说一遍,陈大人惊喜交集:“真的么?太平侯愿意出兵阻拦野心郡王,这可太好了。”
他激动的滞住语声,又飞快喷涌般出来:“不管二位野心郡王绕过广阳城进京,还是打下广阳城,本官都有失职。我本抱定殉城的想法,现在看来捡回一命。”
“你啊,大人还是知道的少,太平侯是你老师虞夫子的多年知己。”赵又林没忍住道。
陈大人拭去面上迸出的几点泪花,笑道:“老师知己太多,我做官不图沾他光儿,老师知己多多少与我无关。”
他卷卷袍袖,慨然道:“本官这就写公文向太平侯求援,虽然他兵马不多,但如果他没有失言,还是愿意阻拦的话,一定有他的办法。”
二位郡王封锁相关路径时,陈大人不是没想过往省里、往其它地方求援,可谁是继续忠心的人,谁又是野心跟随时势爆发,陈大人没法判断。
请来的救兵说不好虎狼一窝,就等于拱手送出广阳城,这可是个大城池,在本省居第一,粮草囤积和水源兵器充足。
因此人口多,打下广阳城,可以补充兵源。
陈大人这就回衙门写公文,想想,还是在轿中埋怨雷风起,如果没有他登基,别人的野心不会猖狂。
“这世道还是万事小心,就说雷风起,谁敢断定他是真失踪?说不好他正潜入京城准备登基。”
陈大人自言自语说着,直到轿入衙门,下来第一句话,就问:“可有我私人书信?”
平时不找老师帮忙,是不想沾他旧日在官场上的光儿,二位郡王越演越烈,陈大人已写信去虞城,他一怕信送不到,二怕信回不来。
他写信的日子,虞端琳三位姑娘在往广阳来的路上,也没法带回信给他。
护送虞新修这活镖的镖师们回程时,刚好又押一镖,送来虞家三位姑娘。
“没信呢,大人。”回话的衙役也觉得失望,陈大人殷殷询问的,一定是重要求援回信,可是没有。
陈大人算算日子不用急,也知道他自己心里急。
挤一挤笑容,吩咐衙役:“你准备浆子,有封紧急告示我亲笔写,让师爷们誊写多份,今天就张贴。”
“出事了吗?”衙役担心的道。
“虞城虞家我老师那里,来三位读书的姑娘,她们也要和赵家上飞鱼台辩论时势。赵夫子请我去就说这事,这种就要乱的时候,让飞鱼台上再传传声,说不定能吓唬吓唬人。”
衙役道:“是。大人说的我很明白,城外虽封路封村,却也有能通过的小路,请大人放心,我想法贴远些,最好贴到二位郡王眼皮下面。”
陈大人笑了:“这话夸张了些,不过咱们如今就要有这样的胆色。”走去写告示,没一会儿交出来。
飞鱼台下人山人海,比往年来的人都多。
虞端琳带着妹妹们,在赵家姑娘的马车陪伴下来到飞鱼台下面,从窗帘缝张望一下外面,满面凛然告诫妹妹们。
“你我文才比不了端霁,可是端霁不会来这里,此时,只有咱们姐妹登台,不能坠家中名声。”
虞端碗道:“往年端霁姐姐身子骨儿最好,春发时疫我接连病了三年,端霁姐姐没病。今年轮到她,从二月就不出门,清明祭祖也没去,我们出这趟远门,我本想进她房里辞行,夫子祖父也没答应。”
虞端琴伸手指点她额头:“小人儿家说胡话,病哪有轮流转的,难道明年轮到我不成?”
虞端琳也道:“宛妹平时不用聪明,就样样聪明,可别登台后,轮到胡说八道出来见人。”
虞端宛漫不在乎:“停车说会帮我,我说什么他都喝彩,而且带头喝彩。”
虞端琳虞端琴一起轻笑:“哎哟,亭晓乱起的绰号,当事人居然也用上了。”
虞端宛高高兴兴:“没什么不好啊,停车就端碗,说明我和停车有车可以坐,车停了也不缺吃的。”
学着赵亭晓,一双小手比划出一个圆,虞端宛装模作样往虚碗里看看:“满满的,还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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