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收着,反正这一路上开销全是我的。”雷风起笑道。
虞雾落点头,再次推酒:“那也罚你,一件事情归一件事情。你其实没哄我钱,总在话里哄我钱,这难道不是两件事情吗?”
高山又凑上来:“兄弟,这话给我解释解释。”
虞雾落抿唇,随之收敛的笑涡里有什么跳动,雷风起一眼看出来小虞又要做坏事,她狡黠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
“一件事情归一件事情的意思,就是我罚雷兄酒,高兄还没有罚。我罚他是我罚他,你罚他是你罚他,这是两件事情。”
高山叫道:“掌柜的,送酒!”
这里离薛猛虎家不远的原因,他家被烧的消息在谈论热烈,高山也要“寻仇”,还有人劝他快点,还能添根柴火。
酒楼上坐着三分之一奇形怪状的江湖客,黝黑瘦小的高山所以不扎眼。
这一声再送酒来也不影响大家吃饭,只有老商人坐的不远,从雷风起掏出大把银票时眩目跟随,见到三人酒量好,桌上摆着几个空坛子,还喊要酒,他激动的神色出来。
小二送酒上来,江湖客大多能喝酒,也没有人留意,还是这位老商人眼随酒走,酒从他桌前越过,送到虞雾落三人桌上时,离他远了,他的眼神直勾勾,不知道是酒勾住他,还是他勾住酒坛,身子站起跟着过来。
上年纪的人应该讲体面,他不,他佝偻腰身站在桌前,还是不错眼神盯着酒。
虞雾落和雷风起没有说话,事情反常即为妖,他这么做,不如等他说话,再说他刚站过来,也许人家就是看看酒的牌子,等下就回自己桌。
高山没耐性,瞪眼道:“走!”
老商人闻声,往一旁倒去。
高山眼睛瞪的更大:“咋,咋?”他一嗓子比小虞兄弟的天道十三式还强。
就见到老商人向虞雾落倒去,可能为支撑平衡,他一把抓向虞雾落腰间雁翎刀。
虞雾落就势一刀鞘挑他站直,漫不经心继续喝酒,只有心里的警惕上来。
她做过比较,她的雁翎刀与别人的雁翎刀有什么不同,答案是没有。
长宽厚薄没有区别,这是一把不管走江湖还是走镖还是当兵的人,都普遍佩戴的兵器。
比较的时候没有问雷风起,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怕事不敢佩戴,再说刀与刀之间没找到异样。
如果雷风起知道,会告诉她这刀嗜血,杀气冲天而带来煞气冲天。如果遇到算命的,又给钱足够,他会说出解法,只有气运高的人可以佩戴,不会被它带累。
在小香山上产生的怀疑,与这刀杀气冲天也有关。
从地宫里出来,彼此品格熟悉,又产生一定敬佩,雷风起就没提出让小虞换一把重量合适的雁翎刀佩戴。
这刀的来历和他的短刀一样,继承前辈或长辈的东西,积累出来的嗜血可以理解。
一模一样的刀,没有不同的区别,虞雾落不知道薛猛虎和他手下的万人敌怎么认出来,但显然这刀有吸引别人的地方,就像一把鱼钩,不知道钓出什么。
到目前为止,虞雾落没有怕过,在担忧其它叔伯兄弟安全的同时,她也承认自己认为有趣,这种情绪而且控制不住。
她睡前爱听的江湖故事,她来了,就是这感觉。
她继续喝酒,见老人晕乎乎,不知身在何方的茫然,微微一笑:“老丈,请回。”
老人又怔一怔,定住眼神,扫过三人面容,顿时暴跳如雷:“你们想摔死我老人家吗!”
对着高山叉腰:“声音高吓到人,赔钱!”
对雷风起攥拳头:“个头高吓到人,赔钱!”
对虞雾落的刀瞄瞄,嫌弃的不行:“又是一把二两银子破刀,卖不出价钱。你气到老人家,赔钱!”
酒楼上激烈争论声停下来,完全被老人中气虚弱却强行的尖声压倒,大家都看过来,想知道有什么新闻发生。
这一看之下,发现有个美貌男子,虞雾落面上顿时收获一堆眼神,有震惊的有羡慕的,这也罢了还可以接受,贪婪的色迷迷的只想打人。
她无辜的摊开手,对雷风起道:“给他钱,别打搅咱们喝酒。”
雷风起手伸怀里,高山一把碎银子撒向地面:“拿去。”老商人低吼一声矮身就捡,虞雾落又倒一碗酒,慢慢看着并没有责备高山。
祖父这样解释过礼仪。
面对君子,文质彬彬。
面对小人,暗剑难防,唯有正气如剑震乾坤。
她现在走的是风云之路,奶娘传功让她有一半道路在江湖,反正不是好道路,就算老人没表现贪婪索财,她也不敢客气,拿出敬老的恭敬。
高山顽劣的法子也许是对的。
银子在楼板滚,老人追不上也在地上滚,他滚来滚去,忽然有带动一个人衣角,银子就在手指前面,别人抽动衣角,老人眼睁睁看着银子拿不到,一怒之下,狠狠一撕,全身心扑倒银子。
“粉蝴蝶!”酒楼上叫声出来。
被撕掉半截衣裳的那个人露出一件粉衣裳,上面绣着一只面貌狰狞的蝴蝶。
虞雾落还没有看清楚,风声四起,从四面八方的桌旁有人扑过去,破口大骂声出来:“还我妹妹命。”
“还我娘子命。”
“还我娘的命。”
虞雾落倏的想到,奶娘解释过什么是下五门小贼,他们做尽坏事天理不容,有一个成名已久,名叫粉蝴蝶,至少五十上下,但从表面上看只有三十上下,最喜欢女子。
“雷,这是个坏人,我们要帮忙吗?”
酒楼上平地一声轻响,粉色迷雾爆开往四面散过来。
虞雾落刚说完,雷风起手疾眼快,也确实没有其实好方法,按住虞雾落脑袋塞到自己怀里。
虞雾落撞到坚实胸膛,鼻尖痛楚出来。
“别动,咱们都不会功夫。”雷风起也低下头闭气,轻声的道。
就要挣扎出来的虞雾落听到这提醒就此不动,可不动的呢,伏在雷风起怀里又别扭之极,她尽量抬着身子,半僵的姿势离开雷风起怀抱,与他的衣裳保持距离。
呃,祖父解释过礼仪。
事急从权,事急从权事急,就不能拿出帕子送过来,这是什么鬼方法!
虞雾落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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