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你开心了？”乔净雪死死看着周斯珩，咬着牙说：“你是不是现在很得意？”
“你冷静一点。”周斯珩将文件的其中一份拿起：“一式两份，你的那份在桌上。”
乔净雪只是僵坐着没有动。
直到她看见周斯珩起身，才缓缓开口，语调说不出的冷淡和病态：“周斯珩，你要永远记住，是你们周家对不住我在先。”
她已经陷入了执念中，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周斯珩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外面的夜色浓沉得不像话，大片的雪穿檐而过，纷纷扬扬的落满了人世间。
周斯珩站在门口，黑色布加迪威龙从不远处缓缓驶过来。
司机替他拉开车门，他正欲上车，身后传来了纷杂慌张的脚步声。
乔净雪从里面跑了出来，一副仓皇失措的样子。
她一把从周斯珩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带着委曲求全的腔调，软声软气的哀求：“斯珩，今晚不要走，陪陪我好不好？”
周斯珩指尖扣在乔净雪的手腕上，用了点力：“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乔净雪，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之后，就该是各不相干。”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各不相干。”乔净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鼻尖红红的，带着哽咽开口：“斯珩，你让我签离婚协议我签了，我真的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的。斯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说话，我会很难过的”
“我现在只是希望，我们至少不要成为陌生人，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愿意答应我嘛？”
乔净雪一改在大厅时的高傲和硬气，突然就放下了身段。
她的情绪着实是叫人难以琢磨。
周斯珩抿了抿唇，越发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最后下了通牒：“放手”
“我不放”乔净雪颤声。
周斯珩眼中闪过几分不耐和冷戾，他指尖用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挣开了乔净雪的双手。
他如今早就过了心软恻隐的年纪，乔净雪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将他对她原本就微弱的愧疚之情消磨得一干二净，他内心对她，不可谓不厌烦。
而乔净雪仓皇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太受刺激，竟是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周斯珩的车子消失在了视线中，乔净雪才一点点擦干眼眶的泪水。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不远处的摄像头，眼中的笑意带着疯狂和偏执
清晨五点半的郊区下了很大一场雪，程微月醒来时，酒店的窗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雾气。
泾城的冬天天色亮的晚，此时这个点，外面的一切在处于街灯晕黄的光影之中。
隔着雾看窗外，倒是有几分雾里看花的美感。
程微月给周京惟拍了张照，之后才折身去洗漱。
等一切准备就绪，程微月敲响了隔壁杨皎的房门。
小姑娘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门，看见是程微月，有点惊喜：“微月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厉导五点就去片场了，我想着他那边可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所以就跟着起来了。”程微月顿了顿，用手指了指杨皎眼睛上的黑眼圈：“你这是”
“哦，我昨天晚上熬夜看剧本，看得太认真了，后面就睡不着了。”杨皎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第一次接到戏，还是厉导的戏，我挺紧张的。”
程微月便安慰了她几句。
路上，车子在无人空旷的街道上行驶，路灯还没有彻底关闭，散发着微弱的光。
杨皎看着主演一栏的孙曼和蓝戎两个名字，抱着剧本星星眼的看着程微月，问道：“微月，你说这部电视剧的男主，真的是蓝戎吗？”
蓝戎，近十年金像奖最年轻的影帝，去年才满20岁，就拿了这个颇有分量的奖项，不可谓不意气风发。
程微月看着杨皎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好笑：“应该是吧，既然是打印在上面的名字，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杨皎小声的惊呼了一下：“厉导好厉害啊，竟然能把蓝戎喊来拍戏。”
“你是他的粉丝？”程微月燃起了几分好奇。
“也不是什么粉丝啦，就是蓝戎也是泾影的学生，算是我的学长。”杨皎抿着唇笑笑，脸色红扑扑的：“我在泾影的时候就经常听见他的名字，他是校草，又是年纪轻轻拿了影帝，在我们学校有很多粉丝的。”
眼睛说到这里，不由得轻声感慨了一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可以和他一起拍戏。微月，你说蓝戎本人是不是特别帅啊？”
程微月只是听着，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能有多帅啊？
还能比她家的帅？
程微月闲闲的看着窗外，很是敷衍的嗯了几声。
这个时间点确实太早了，就连剧组都是空荡荡冷清清，没有什么人。
厉琦坐在摄影棚的镜头屏幕后面，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侧脸的弧度消瘦凌厉，冷白的肤色几乎是透明，能看见隐藏在肌肤脉络之下的血管。
程微月走过去时，他正低着头在看剧本，大约是听见脚步声，眯着眸缓缓抬头，消沉冷淡的目光。
厉琦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慑力，程微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杨皎就更不用说了，喊了声‘厉导好’，撒腿就往一旁的更衣室跑。
程微月原本想要叫住她的，奈何小姑娘动作太快，愣是没有叫住的机会。
现场只剩下她和厉琦两个人，程微月缓了神才道：“厉导，我昨天把剧本看完了。”
“觉得怎么样？”厉琦他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他问完扯了扯唇角，没有什么意味的表情，眼神中的情绪很淡。
程微月知道，这个剧本是厉琦写的，如果她嘴甜灵活一些，就应该往好听的方向说。
但是程微月认真斟酌了一下，回答得很真诚：“是一个很优秀的商业片，流量不会低。”
厉琦愣了愣，笑了：“你倒是很实诚。”
“我不觉得商业片是缺点，这个时代是需要商业片的。”程微月看向厉琦，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