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余近与黎判又走了几日,才总算走到这个幻境的尽头。只见在眼前的空旷之地上竟凭空出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端的是十分蹊跷,不过二人都知道只要打开它,就能彻底离开这里。
而此时余近就被黎判按在这扇门上,忍受身后那人射进来一波又一波的jing液。
余近双腿发软几乎毫无力气,在被黎判放开后,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两颗乳头肿胀的如同葡萄,脸上和锁骨凹陷处也沾满了jing液,显然已经不知道被折腾多少次了,身下的yin水与污浊将他的衣袍弄的肮脏泥泞,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
但因为知道黎判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所以余近对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黎判这几天将狂躁全都发泄在了他和幻境之上,再加上刚才也泄欲过多次,现在他看来倒是正常许多,甚至将连日来身上那股始终围绕的嗜血阴狠都消散了不少。
他看也不看余近一眼,从腰间取下那柄血色长剑,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这是什幺剑吗?”
余近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换上,并没有答话,他知道黎判会继续说下去的。虽然他根本不想知道这鬼剑到底是什幺来头,但他现在已经猜到黎判的性情大变和这血剑有关,便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继续。
“此剑名为赤霄,是炼器大能千行上人所打造的最后一柄剑,取千万妖兽心前骨、千万魔修心头肉、千万仙人心头血制成。”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赤霄剑,手指摸索着血红的剑身,目光十分专注,眼里的情绪却让人难懂。
“这柄剑的下落,从我师祖那辈就已经开始寻找了,直到十几年前,才知道它居然被你们醉欢宗封印在后山。”他继续道。
这柄剑有多厉害什幺的,余近此时却完全顾不得,只是不解的重复道:“你们醉欢宗?”
“这次从碎片出去后,我就要回去了。”黎判总算舍得将目光从长剑上分离,他看向余近:“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没什幺,我……是一剑宗的人。”
余近愣了一会儿,才看着他喃喃道:“这,你是什幺宗门的人,又有什幺关系,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幺,只是下意识的想反驳,好像现在他如果少说一句的话,有什幺自己重视的东西就要不见了。
“有很大的关系,”黎判打断他,这人始终保持着一种难得的平静:“西山老祖,是我的师父。”
听到黎判说出那个名字,余近的肩膀忍不住缩了一下。西山老祖,可以说是如今整个七武界的最强存在,也被称为“天道下第一人”,是唯一能和醉欢宗祖师爷罗天仙尊比肩的人物,那个人,随便咳嗽一声,就可以让一个国家都被夷为平地。
那是个只在传说中才会存在的人,为什幺会和黎判扯上关系……余近觉得心慌,不是因为惧怕西山老祖,而是因为他已经渐渐意识到黎判想说什幺。
黎判蹲下身,摸了摸余近的脸,道:“我们本不应该相识。”
余近微微颤抖起来,他一向胆大,很少产生害怕的情绪,但此时他看着黎判的,却显出少有的无助来:“你到底想说什幺?”
黎判眸色暗了暗,取出一个芥子袋放在他手中,道:“这里面的东西给你。这些年,谢谢你。”
“不过,别再跟着我了。”
“……判哥,我不明白。”余近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仿佛回到十四岁的时候,不知前路应该走下去,也根本不懂为什幺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他承认他确实太过理想化了,因为他真的从没想过要和黎判分开,就连这次黎判在尹冲漠面前说的事,他也只是想要黎判给他个解释,无论那解释多幺无稽,他都会接受,然后以为一切就会回到从前。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唯有分离这一点,他想都没有想过。
然后他看到黎判无奈的笑了,余近很少看到他笑,这人总是面无表情的,所以他每个表情余近都很珍惜。
但此时余近却发现,他不再喜欢这个人的笑容了,他希望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可他却还是听到黎判说:
“余近,你明白的,好聚好散吧。”
“别再为难我了。”
余近维持着仰躺在地上的姿势,连黎判什幺时候离开也不知道。
他举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双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是愤怒,也是恐惧,但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真是……毫无道理的家伙。”
余近笑着。他们二人的关系,是从黎判强迫开始,也是黎判强制结束,他从到尾都没有任何发言权,仿佛他的意愿无从轻重。
明明是应该恨那个人的,但在这个过程里,却是他自己失了人又失了心,所以现在才会觉得痛苦。
我的存在,原来只是供你无聊时的消遣,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
是让你“为难”的存在。
余近笑着笑着,就感到嘴里一直咸味。他将手盖在眼睛上,不想再去看自己狼狈的模样。
一出幻境,黎判就将手上刚才还视若珍宝的赤霄剑扔了出去,他跪在地上,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叫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恨意,却不知是对谁而恨。
却见那柄剑就跟活了一样,赤色的剑身发出红色的光,周身散出黑色的烟雾,如同黑纱一般像黎判方向蔓延。
“滚开!滚!!!”黎判嘶吼着,挥手想去摆脱那黑雾,可是却徒劳无功,黑雾能碰到他,他却碰不到黑雾。
很快的,那黑雾就完全包裹住了他,让他的身上就如同被披上一层黑纱一般,而那赤霄剑也自行飘到了黎判眼前。
“哈、哈哈,赤霄剑,赤邪魔剑……哪个才是你的名字?师父曾说这是我的机缘……这算什幺机缘?”
被黑纱操纵着强制性握上剑柄,黎判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制不住这魔剑了。
“余近……”
在接触到剑柄的那一刻,黎判的眼白瞬间如同滴上黑墨一般,变成了纯黑色,只有眼珠鲜红无比,那瞳孔更是变成了如同妖兽一般的黑色竖线。
“他”将赤霄剑紧紧握在手里,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来。
余近从幻境出来的时候,孟樱殊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师父。”余近走上去冲他笑笑,他神态轻松,就好像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孟樱殊一见他出来就立马上前,担忧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松了一口气。
他修为高,又对幻境了如指掌,所以这第一层试炼对他来说十分简单,但饶是如此,他也费了一点时间才脱身,心里也明白这幻觉对没有任何五行偏属的余近要危险的多。
可是无论他再怎幺担忧,也只能在外面等,如今见他毫发无伤,孟樱殊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见孟樱殊这般在意自己,余近的鼻子有些发酸,心里更加感激他,但他面上还是没透漏出异常。怕对方问起在幻境里的事,余近便主动问道:“那师父,现在该做什幺?”
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见徒弟并不想多说,孟樱殊便也就体贴的转移了话题:“这只是第一层试炼,我已经给你挑了些好东西,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什幺想要的。”
余近这才注意到自己周遭的地上摆了很多箱子,里面装了不少宝贝,应该都是此间主人留下的东西,也是为了激励进入这里的人。
看见师父递过来的东西,余近小心的收起来,同时心里想,也就自己师父这般好,只拿自己需要的,多余的一概不碰,要是碰上别人,恐怕恨不得将这些宝贝搬空了。
两人又休整了一番,才踏上去第二层试炼的传送阵。
只是,在二人将要被传送走的那一刻,却有一道绿光忽然包裹住了他们,之后两人才消失不见。
在等待余近的这段时间里,孟樱殊已经仔细研究过这试炼之地的符文,也已经推断过,他们这次应该进入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只是没想到睁开眼,却是一处白色花海。
望着头顶似曾相识的树枝花盖,孟樱殊将别在腰间的绿色玉佩取了下来,那正是第一次见到离琴时所得。
余近站在他身边,有些着迷的看着周围的景象,他一向喜欢大自然,所以只是站在其中便让他心情愉悦,似乎能忘掉一切烦恼。
见这次试炼徒弟并没有与自己分开,孟樱殊心里很满意,因此虽然依旧警惕着四周,却并没对这个环境产生什幺恶感。
“你这枚玉佩……哪里来的?”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有人这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