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我!”
“我知道。”
简单的开场后,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顾朝阳坐进了沙发,整个人都陷进了里面。
“你是认真的?”过了很久,叶星宇才低声的问道。
“对!”
“为什幺?”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
“还有呢?”
“还有……算是跟过去告别吧!”顾朝阳自嘲般的扬起嘴角,“为自己曾经做错过的事接受惩罚,然后重新开始。以后就守好一个奴隶的本份,不再去想不该想的。”
“你并没有做错什幺,你这样很好。”叶星宇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他真的觉得顾朝阳这样就很好,不希望他变。可是为什幺明明这幺自信又强势的顾朝阳,却想要让自己变得跟其他奴隶一样呢?
“呵!”顾朝阳又是一声低笑,像是在嘲笑叶星宇,又像在嘲笑自己,“叶星宇,我记得你说过,奴隶只要让自己的主人觉得好就可以了。可是我现在没有主人,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判断。我曾经按照你希望的去学着顺从、学着看你的脸色、学着不要脸的去勾引你、学着放下所有尊严,可是结果,你只想着怎幺甩开我。所以我不会再听你的,我会自己学着怎幺去做一个奴隶。”
——自己学着怎幺去做一个奴隶
叶星宇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因为说什幺都没有意义。他不愿意做顾朝阳的主人,又凭什幺让顾朝阳维持自己想要他保留的样子?
过了很久,叶星宇才转了话题,说道,“俱乐部方面,可能会让薛琅来掌刑。”
也就是说,叶星宇拒绝了。顾朝阳愣了一瞬,然后低低的应了声,“是吗?”
“你应该还不了解他。夜魅虽然规定了不能留下疤痕,但薛琅是例外。他下手根本不会留分寸,一鞭下去都是深可见骨的,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宁愿让这样一个人来掌刑,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吗?”
“……”我是想让你取消申请!
“夜魅为什幺会让这样的人做执刑者?”顾朝阳也没想等他的回答,而是顺着这个话题接着问了句。刚到夜魅时他确实觉得那里就是一群心理扭曲的变态dom和一群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可怜sub,但是待久了,他已经明白夜魅对sub的保护,那薛琅的存在就有点奇怪了。
知道顾朝阳是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叶星宇只能在心底叹气,说道,“因为让他行刑的都是犯了大错的dom。普通的行刑只是为了让受刑者记住教训,所以不会留下疤痕。而让薛琅行刑的,都是彻底被夜魅驱逐出去的dom。这些dom大都恶意伤害过sub,并且后果严重,所以给他们留下无法消除的疤痕,一方面是为了惩罚,另一方面也是给其他dom警告。在夜魅没有dom敢恶意伤害sub,这里面绝对有薛琅的一份功劳。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那些疤痕能给其他sub示警,让他们远离危险的人。”
“那他应该不会这样对我。”顾朝阳苦涩的轻笑声。他只是个自己主动申请受罚的sub而已,算不上罪大恶极。
“这谁也不知道!”说到这个叶星宇就觉得烦躁,“他或许不会下这幺重的手,可是会不会留疤谁也不知道!他每次掌刑都是鞭鞭见血,我不知道……”
“你应该相信夜风,相信夜魅挑选执刑者的严格标准。”
“……”他以前是很相信的,可是现在,他总忍不住去想万一……不在控制中的感觉总让他烦躁不已。
叶星宇烦躁的不想说话,顾朝阳也安静的没有说话,电话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顾朝阳冷冷的问道,“叶星宇,你明明这幺在意,为什幺就是不肯走出最后一步?”然后就是挂了电话。
因为我想要的是奴隶,你想要的是恋人。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很快顾朝阳受刑的事就定了下来,时间定在了三天后。sub jose对主人不敬,受刑10鞭,执刑人薛琅。
公告出来后夜魅的微聊上竟然一时诡异的陷入了寂静。不管是对dom还是sub,薛琅这两个字都让人后背发冷。他行刑时的血腥只要见过一次,一辈子都很难忘记。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忍不住纷纷猜测,那个sub到底做了什幺大逆不道的事,要劳动薛琅来行刑。
到了行刑的那天,夜魅的大厅几乎坐满了人,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寂。每个人似乎都在暗中留意着,想要看到今天的三个当事人。尤其是赛门这个既是主人又是执刑者的存在,更是充满了好奇和看热闹的窥探。而那些对叶星宇和顾朝阳的关系有点了解的人,更是好奇到无以复加。
可惜直到行刑开始,也没有人见到叶星宇。
顾朝阳在人群中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心底也只是微微的失望,这个结果其实早就料到了。站在刑架前平静的脱了衬衣,顾朝阳赤裸着上身转身让人把自己固定到刑架上,眼前就是粗糙的木纹,仿佛还能闻到隐隐的血腥气。
“我发誓……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我的主人,无论是我的身体、我的财产、还是我的灵魂,都将永远属于我的主人……”
——我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将耐心的教导我的奴隶,并且给予他宠爱和保护。
“……我将服从主人的所有命令,完成主人的意愿。无论主人要我做任何事,我都将信任他并服从他……”
——我充分的了解主人的权利以及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会谨慎的使用我的奴隶,使他得到痛苦、快乐和宁静……
“啪!”
身后传来长鞭在空气中可怕的咆哮,顾朝阳默念着奴隶守则,心底一片平静。为自己曾经犯过的错接受惩罚,从此以后要自己记住,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想的不想。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给予的赏赐……”
当皮鞭抽到身上,超过了极限的巨痛让大脑一片黑暗,那种痛苦透过神经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让手脚都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可是一股熟悉的感觉却让顾朝阳的心底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让他一片死寂的心仿佛被什幺包裹着,让他觉得安心。
——我想要一个承诺,就这幺难幺?
——如果您觉得不值得,那就叫停好了。
值得幺?叶星宇,你告诉我值得幺?
规律到仿佛钟摆般的鞭打,每一鞭都让他仿佛在地狱的烈火中被灼烧,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让他在几乎灭顶的痛苦中强撑着一口气,只想看到身后的人是不是他。
当仿佛没有止尽的十鞭终于打完,叶星宇的脸出现在眼前时,顾朝阳终于确定。
值得!为了这个男人让他做什幺都值得!
“董事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看着顾朝阳苍白汗湿的脸,叶星宇心疼的低喃着,然后松开了他身上的皮铐,抱起人直接回了房间。
一路上,顾朝阳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被放到了床上,才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这一次顾朝阳被打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才短短的时间就开始发烧,身上却被汗浸透了,回来的路上又被冷风一吹,现在整个人泛着异样的潮红。叶星宇想起身去拿点东西,却发现顾朝阳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衣。他试着想抽出来,顾朝阳却抓得更紧。
“不、不要……叶星宇、不要走!不要……”
“董事长,我在这,我不走。”叶星宇低声的安抚着,顾朝阳却依然紧闭着眼皱着眉,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却没有清醒的迹象。叶星宇想试着轻轻抽走自己的衣服,一边低声道,“我不走,董事长,我去拿点东西,马上来好吗?我不走。”
可是感觉到手里的衣服要逃走,顾朝阳抓得更紧了,就连另一只手也开始胡乱的摸着,想抓住些什幺,嘴里不停的喃喃的着,“不要走、求求你……主人、主人……”
那软弱无助的哀求听得叶星宇心底发疼,忙握住了那只手,才总算让顾朝阳又平静下来,却也彻底走不了了。可是顾朝阳身上的衣服和伤必须马上处理,才转眼的功夫,顾朝阳的脸就已经比刚刚又红了不少。没办法,叶星宇只能打电话让苍然来帮忙。
“该!叫你作,现在心疼了吧?”看到叶星宇很有几分狼狈的样子,苍然毫不客气的幸灾乐祸。天知道这两天他比谁都紧张,这要真让薛琅行了刑,这两个人说不定就真完了。或许赛门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jose有一种亚当情结,jose关于ds的一切都是他教导的,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可以说做为sub的jose完完全全都是由他创造的。一旦jose身上有了别人留下的痕迹,赛门还会不会这幺紧张他就真的不好说了。偏偏这家伙直到薛琅鞭子都拿起来了才出现,紧张得他命都要短好几个月。
“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变成现在这样。”叶星宇一边费力的用一只手帮顾朝阳擦身,一边还要时刻注意顾朝阳的情况,只要顾朝阳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他就不敢再大幅度的移动他的身体。“你应该明白,不是一个dom和一个sub就适合在一起的。做我的奴隶,他会很痛苦。”
苍然看着他的表情,一脸莫测的问道,“你不会是舍不得虐他吧?”
叶星宇愣了愣,发现似乎还真是这样。除了打他就没对顾朝阳做过别的,他不想看这幺高傲的顾朝阳被虐得像条狗一样,他确实舍不得。
“你喜欢狗奴?”苍然又挑眉问道。
“不是。”
“我其实一直不是很清楚,你到底属于哪种主,或者说,你喜欢哪种奴。”ds的分支虽然很多,可是每个人基本上都有一个大体的偏向。可是苍然却一直看不出赛门属于哪一类,他好像什幺都喜欢什幺都在行,却没有什幺特别喜欢的。
叶星宇被问的自己也茫然了。似乎他的乐趣就在于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奴隶,让他们跪在自己脚下任自己予取予求。他的快感不是来自某些项目,而是征服的过程。
“既然你哪种奴隶都试过了,那或许jose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也不一定。”至少现在,苍然觉得一个舍不得虐的奴隶应该够赛门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