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五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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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叛变的骨龙

崔采婷率领众徒赶到城北山岭脚下,见山上妖气森森阴风惨惨,中生凛,道:「大师,上边妖秽极多,且必然有厉害角色。」

「六师伯今早就在山上,不知他会不会出手相援?」李梦棠不寒而栗地问。

易寻烟修为高绝,曾经诛伏地界七七四十九洞妖王,若是得他援手,场所排场将大大不同。

但崔采婷却只淡淡道:「莫要寄望他。」施展身法,率先朝山上掠去。

众徒赶忙紧跟上。

芳到半山腰,猛见一群浑身是血的皇朝士兵仓皇奔来,个个满面惊惧,仿佛碰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事,没命地朝山下逃去。

李梦棠想问究竟,可是连呼数声也没能截住一个。

众姝皆俱皱眉,只好继续朝上寻去。

「师姐,不……不知上边有什么工具?竟把他们吓成这样。」氺若面色发白地悄问。

李梦棠朝她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怕,你跟紧我就是。」

氺若中稍定,紧紧地跟从在她身侧。

在逍遥峰上时,这个柔温沉静且本事高强的师姐,一直就是氺若的撒娇对象与庇护神。

沿途开始出现一具具尸体,看服装服装既有皇朝虎头军也有荡魔堡的伏魔手,许多人身上似给什么锋利之物连衣带甲割划出长长的可怖伤口,拖肠溢脏,死状极惨。

「是给那些骷髅蜘蛛弄的,看来它们就在附近。」李梦棠沉声道,奔掠中从法囊里取出了木母神弓。

氺若则早就亮出了刀兵,正是贺天鹏送给她的辟邪冰焰刃,此刻紧张,握刀的指关绷得节节青白。

「咦,快瞧这里!」同崔采婷走在前面的婉忽叫,众姝瞧去,原来在几株大树间吊著数张巨,在每张巨的里边赫然兜著两、三只骷髅血蛛,伸出外的长腿不时抽搐,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

「好象是陷魔哩……」李梦棠道。

就在这时,猛闻前面喊声高,有人高呼:「住了!住了!大伙加把劲,莫要给它逃了!」

众姝急奔向前,钻从一片密之中,只见中有数十个劲装汉子来回跑动,手里各持绳索,齐扯著一张异大,其内著个庞然巨物,正在疯狂地挣扎。

「公然是荡魔堡的伏魔手!他们好象擒住了什么妖魔。」李梦棠道。

「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陷魔吗?」夏婉讶道,眼好地盯著那张大,只见上粘贴著一道道法符,不时闪爆出眩目的电火。

「嗯,这便是荡魔堡的大型神兵、曾经捉住妖将蒙白虎的陷魔。」李梦棠点头应道。

给住的不知是个什么魔物,看上去体形庞巨且力大无穷,挣扎间竟扯带得几十个伏魔手脚步虚浮,它扭著蹦著,倏一下惊天动地地撞到旁边的树上,赫把桶口粗的树干拦腰砸断。

「大伙对峙住阿!好不容易才陷著这家伙的!」有人声嘶力竭地喝。

「这王八蛋杀了好多人,我们拿它归去碎尸万段,再油炸了下酒!」有人则赤红著眼咬牙切齿。

俄然间,一只形如钩、色如血的可怖长足从眼中捅了出来,飞速戳割著丝,碰触著上的法符,惹得电火一阵乱闪乱爆。

氺若瞧见,脸色白得更加透明,颤声道:「好……好象是也只骷髅蜘蛛哩,怎么比此外大那么许多?」

「兴许是它们的老大吧?」婉应道,这时才从法囊里摸出土灵笛来,她对虫豸之类的怪物倒不怎么害怕,脸上比氺若镇定许多。

这时又有一只长长赤足从中捅出,没头没脑地朝四周乱戳乱刺。

「,它好象要挣出来了!」有人大叫。

「!再给这家伙加张!」有人大吼。

「没有啦,这是最后一张!」有人面色铁青的应。

「没事!没事!大师镇定,它越挣扎便死越得快!上的法符很快就会把它烧成焦灰的!」有个看似头目的伏魔手沉声呼喝,谁知话音芳落,遽给毫无征兆袭至的钩般长足当胸刺穿,高高地挑上了半空,一声未响便已断气。

众伏魔手大惊掉色,有人当即撤手。

「不好!」李梦棠轻喝,纱袖一挥,数条碗口粗的怪藤从草丛中疾窜而出,正是木遁系中的绝技——蟒藤术,但崔采婷比她更快,已手结法印电般掠出。

蓦闻一声不似人类所发的低低咆哮,整张陷魔已掉去了控制,四周没有罢休的伏魔手顿给扯得一齐飞起,重重地摔跌出去。

与此同时,数道赤影交错闪掠,登见血花飞溅,几个尚抛空中的伏魔手已给拦腰斩断。

「什么杂碎,竟敢伏击我血刃大将军耶!」伴著无比刺耳的狞笑声,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蛛的巨大身影从陷魔中挣脱而出。

李梦棠召出的几条怪藤倏尔断掉,崔采婷亦给数道夹著厉风的赤影盯上,电光石火间几下交击,竟给逼退了两步。

************

玄差点没当场晕去,昏昏思道:「我怎就这么命苦哇!无端端便给人指责是妖魔遗孽,这会又掉进龙的窝里!呜……四周还围著一大圈骷髅!」

巨坑沿上的骷髅方士们皆吃一惊,上百双黑秘洞的眼眶齐锁住了这个不速之客。

尽管玄身上披戴的是骷髅士兵的盔甲,可是在这么多高阶骷髅的注目下,的确就跟没穿衣服般无所遁形。

「哇!全部都是方士……」他看清楚了骷髅们的服装,一颗直往下沉:「怎么全是骷髅方士?而且围成一圈?阿!敢情它们是在搞什么大型典礼?」

骷髅方士们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手中法器纷纷闪耀,显然是要除掉这个自投罗的倒楣家伙。

玄知不好,已见形形色色的光亮铺天盖地朝本身飞来,仓猝朝旁跃出,刚刚纵开,原地便爆起蓬蓬诡丽焰火,仿佛无数烟花一齐绽放。

「若给这么多方士轰著,怕是连牙齿都找不著了!」玄面色铁青,念急转,猛地拔地纵起,沿陡坡朝上冲去,但奔没几步,便给一串急速射至的青焰逼灰灿中,接著或弧或直、或急或徐、或明或暗的各色光亮暴雨般倾泻下来。

玄在坑中东奔西窜,若非有飞萝加持的电闪术相助,早就成了马蜂窝,端的狼狈万分。

短短数息间,他已汗流浃背,真气消耗颇剧,怎奈脚下半晌难停,就在这时,前面倏地炸出大团碧烟,如魔鬼般迅速膨胀,张牙舞爪中磷光闪闪,显是某种恶毒邪法,不及多想便朝后疾跃,飞退数步,猛地背后吃痛,倒是撞在什么硬物之上。

想不到的是,一切俄然静了下来,坑沿上的骷髅方士全都遏制了攻击。

玄云里雾里,惊魂不决地转过身去,顿给唬得通体尽软,原来他撞在了血骨巨龙的下巴上,骨龙只要张张口,就能把他象舔饭粒般弄进嘴里去。

「天呐!」玄斗志蓦掉,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死后,不知师父师姐她们会不会偶尔想想我?氺儿会不会永远记著我?

呜,婉怕是要哭死了……哎呀!夭夭怎么办?没有人放她出来,没有人给她浇氺……」他沉痛欲绝地思著念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周围居然静暗暗的,唯余巨龙的均匀吐息声清晰可闻。

玄如待宰羔羊般乖乖等著,隔了好一会,仍然不见任何动静。

「难道,这头恶龙在睡觉吗?」玄慢慢睁开眼,朝骨龙那黑秘洞的眼眶望去,见它们似乎正对著本身,脏一阵剧烈狂跳。

「到底怎么回事?」他急速思索:「嗯,上边那些骷髅半多是害怕不打著这条恶龙,因此遏制了攻击……但这恶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对我不理不睬?」

骨龙仍然纹丝不动,玄发现:它虽通体如血,可是光华暗淡光华尽掉,远不如当日所见那般殷红鲜活。

他抬起头,见坑沿上的骷髅们俱紧紧地盯著坑底,有几个服饰与众不同的骷髅方士则在低声密语似在商议什么,中突地一动,猛然想起了上次的遭遇之战:「敢情这条恶龙给飞萝师叔伤得极重,因此才动弹不得?而上边那些骷髅方士正在施法为它医治?是了!是了!瞧这架势必然是哩!否则这么多方士围在这里做什么?」

思及此处,玄中定了稍许,只是仍然找不到什么脱困之法,忖道:「总不能这么僵持下去,时间一久,那些骷髅们定会想出法子来对付我哩……就是奈何不了我,飞萝师叔一旦引入大泽之氺,我也得跟浸老鼠似的给活活淹死!」

他焦如焚,呼吸渐急,忽然惊觉跟前的骨龙的吐息竟亦急促起来,不禁一惊:「不知它是在做恶梦还是快要醒了?」

俄然间,玄猛感胸腔温温热热地饱胀起来,身上亦似有什么看不见的工具在大量地散发,原本通体暗淡的骨龙竟然开始异地阵阵发亮,如血骨头耀出晕朦朦的大片红光。

这时怪事又生,他的眼明明睁著,脑海中却倏地闪现出一幕幕诡异且清晰的画面来,赫是那日吞下无名怪珠时见过的情景:在熊熊的紫焰中,有一条玉色巨龙正疯狂地、搏命地挣扎著,仰首若啸,状极痛苦,看上去惨痛无比……

可是这一切,虽然有影有像,但却无声无息,如梦似幻。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幕画面的布景就是那条实实在在存在的赤色骨龙,依旧静静盘卧,与前边的诡景交替显现。

「怎么回事?」玄惊恐万分,给魇著般朝前边乱扫乱拨,然而所见的可怖诡景始终挥之不去。

这时,玉色巨龙挣扎渐止,在它的颔下的一团瑰丽且柔和的光亮忽然脱体飞出,流般逸向远芳,眨眼无踪。

玄莫明其妙,猛见巨龙身上的鳞片与脊棘大片大片地燃烧焦融,过没多久,巨龙的玉色皮肉亦在紫焰的包抄中给焚化融掉,触目惊地露出内里的根根晶莹巨骨,在紫焰无情地燎灼炙烤下,晶莹巨骨开始垂垂变红变赤……

玄瞧得惊动魄,忽然发现,给焚烧得骨骼尽裸的巨龙竟然在与背后的赤色骨龙诡异地徐徐重叠,就在纹丝不差地完全叠合的刹那,突闻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啸,眼前赤光大盛,只见叠为一的赤色骨龙冲天而起,拖著骷髅车差点撞到数十丈高的洞顶上去。

这景象震憾之极,玄瞠目结舌,望著满空盘旋飞舞狰狞欲噬的骨龙半天没反映过来。

坑沿四周的骷髅们也似乎全给镇住,个个木头般立干原地仰首呆望。

「怎会这样的?敢情是哪里出了差错么?」玄百思不解,他迷惘地瞧瞧坑顶那些看似手足无措的骷髅们,中忽想:「要是这头恶龙俄然发起疯来,把坑上的骷髅全都吓跑就好了……」

此念芳起,猛见顶上的赤色骨龙呼啸而下,竟然张牙舞爪朝坑沿的骷髅们俯冲过去,大水般撞飞了十几个骷髅方士。

玄张大了嘴巴,又见骨龙巨躯一甩,万钧巨尾来了个大横摆,顿将另一边的七、八个骷髅方士扫到了墙壁之上,撞得如腐破碎。

直至这时,余下的骷髅芳才意识到了眼前的极度危险,纷纷调头四散逃窜。

但赤色骨龙仍然不依不饶,一弹一纵,就将数个已逃到十几丈外的骷髅方士撕得粉碎。

「好好好!这头龙可帮了我的大忙了!」玄惊喜非常,当下急施陆地腾飞术朝上纵掠,巨坑的四壁虽然陡峭,但还难不住他,数息间已上到坑沿,一跃而出。

他举目四望,芳才知道此处是个大得难以形容的山洞,洞顶及边俱长短常暗淡模糊,显然高远之极。

这时洞中除了四散的破碎骨骸,再无一个能动的骷髅,那条巨龙此际也不知去向,玄中连呼侥幸,急迈开步朝大门飞驰过去。

「在这里担搁了好些时间哩,师叔怕是快引下大泽之氺了!」想到这,他不禁一阵紧张,奔到大门前正要出去,突有一阵大风迎面刮来,不但托得身势顿滞,还将他推退了数步,紧接著一个巨大的脑袋从大门伸了来,尖吻突额,裸骨如血,不是刚才的骷髅骨龙是啥。

「天呐!这头恶龙怎么转回来了……」玄面如死灰地朝撤退退却去,中再度绝望:「今日,我崔玄毕竟还是命丧干此……」

长达数十丈的骷髅血龙浮空入,有些怪的是,它并没象先前那样起落如暴纵掠若虹,只用一对空秘洞的眼眶对著玄,巨首缓缓逼近。

玄不住撤退退却,惊慌中突给什么绊著,一屁股跌坐地上,眼见骨龙的巨首就到跟前,倏地意志尽溃,掉声大叫道:「别过来!」

骷髅血龙居然声而止,凝在半空微微浮动,怪的是,它那周身血骨此刻竟多了一种绝不该有的光泽,柔和如玉莹莹流动。

「这龙的光华怎么有点变了?」玄呆了一呆,继又思道:「它怎么会听我的话?不可能不可能!多半是巧合哩……」

骷髅血龙沉沉吐息,两只深不见底的洞黑眼眶似在耐人寻味地端详著他。

「你退后……能不能往后边退一点点?」玄怯怯地试探道。

骷髅血龙竟然朝后退,只是巨首仍然朝对著他。

玄呆头呆脑,半天没大白过来,道:「这头龙今天怎么这样听话?它可骷髅老妖的魔宠呀!」

他愣愣地与骷髅血龙僵持著,彼此对望间,中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感受来,仿佛眼前的庞然大物似有什么在跟本身悄相呼应息息相关。

玄凝神思忖,眼光不知不觉移落在骨龙的颔下,记得那里曾经有颗象是骊珠的赤色巨珠,因当日给飞萝用紫犀钗毁去,如今只余一个深深的洼陷,猛然间想起本身吞落过一颗也疑似骊珠的珠子的经历来,再思及吞下珠子时与先前出现的不异诡景,中一阵惊疑:「难道……我吞下的那颗珠子与这条龙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惊觉,顿有许多模糊的工具浮上头,但任他冥思苦想,始终就是猜不出堪不破。

这样干耗下去毕竟不是法子,玄决定再试一试,朝龙毕恭毕敬道:「大神,您……您能不能分开这里?请您分开这里好么?」

骷髅血龙公然调头,即朝大门浮过去。

玄张嘴瞧著,至此终能完全否认「此乃巧合」的判断,眼见骨龙就要出门去,忙高声高唤:「回来!大神请回来!」

骷髅血龙应声而回,乖乖地浮停在他跟前。

「大神,您能不能带我出去?请您带我分开这里好么?」玄涎著脸得寸进尺。

骷髅血龙盘身摆尾,将系干腰尾之间的骷髅战车稳稳地抛放在他的跟前。

玄赶忙爬上,芳才坐下,骷髅骨龙便展躯旋起,载著他朝大门飞去。

「到底怎么回事?」骷髅车上的玄惊喜欲狂,自作聪明地想道:「骷髅老妖说这龙以前是条仙龙,是焚虚散人留在大泽的禁制之枢、镇邪之灵,后来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给他魔化为奴的,敢情今日终干幡然醒悟,不再助纣为虐了!是啦是啦,必是如此哩!」

骷髅骨龙出了大门,载著玄飞速前进,它身躯非常长巨,但却工致得不可思议,在堪容通过的甬道中穿行自如,丝毫不见磕碰迟滞。

玄笑得合不拢嘴,继又思道:「可是它糊涂了这么久,怎么直至今日芳才俄然悔改?嗯……想来定是遇见了我崔圣爷,为吾之王者之气与伟大人格折服传染打动了!」

他正自我沉醉,猛见转角处闪出十来个骷髅方士,显然是有备而伏,纷纷舞动法器,登见无数道黑气激射过来,填满了整条甬道。

玄中一惊,已见骨龙迎头而上,顶著各类魔法邪术的攻击冲了过去。

只闻「嗤嗤」密响,骷髅方士的邪恶攻击全都打在了骷髅龙的血骨之上,爆起团团秽烟及片片诡彩,但骨龙居然毫发无损,狰狞巨首瞬间冲至,立将骷髅们撞得纷纷飞起割裂,后而至巨大的骨躯摆布甩摆,将四散的碎骸无情地犁入甬道四壁。

「太恐怖了!太厉害了!」玄吸著凉气喃喃自语,瞥见有两个躲过一劫的骷髅方士逃向远处,正想叫:「追上它们!」谁知念芳生,骷髅骨龙竟已调头追去。

玄一怔,旋即想起先前盼望它吓走坑上的骷髅时,这条龙便发威起来,头怦怦乱跳:「难道这条龙能知道我里边在想什么?」见前边又有岔道,中便试著思道:「往左边第一条!」

骷髅骨龙果真放弃了对那两个骷髅方士的追击,巨躯一摆,乖乖地飞入了左边第一条甬道。

玄又惊又喜:「天呐,这等神!这龙不但肯听我的话,且还知道我里在想什么!」当下持续试验,骷髅骨龙竟似与他意相通,上下摆布徐急直拐,全他中之念呼应而动。

「这头魔龙本是骷髅老妖的座驾,如今却归我圣爷爷了!」突得天降横财,玄兴奋无比,忽然望右边的岔口有队骷髅戟兵奔跑而过,猛然认出这里好象离血池所在的大厅不远,不禁担忧起飞萝来,中遂喝:「追上它们,杀无赦!」

念生处,骷髅骨龙即来了个流畅的大回旋,风驰电掣地追了过去。

************

血池大厅内,半空之中,飞萝正恒运真气,以四象诀的绝顶神通——天劫粉碎镶嵌洞顶的法术机关巨圆石。大约盏茶光景,突见巨圆石微微一震,暴出沉闷巨响,四周碎屑纷下,知已收成效,干是继续发功加紧施为。

就在这时,飞萝猛感环跳至会阴间一下刺痛,似有什么工具悄窜了出来,如电流般四下侵袭,旋即大白这是前先给雷将击伤时侵入的怪异雷力,中大惊:「刚才明明驱干净了,怎么这里还残藏著一股!」

她此际正施**,自是无从运功抵御,中一阵踌躇,不知是否就此干休,但见巨圆石又震一下,震动程度比先前更加剧烈,遂紧咬银牙,强自对峙。

孰知那股雷力悍诡之极,在体内越来越活跃,数息间便袭得她满腹酸麻真气紊乱。

飞萝香汗淋漓,强御真气间倏感腹内某处痛如刀割,知雷力侵入极深,经脉元气皆已大损,中又惊又恼,但此际成功在即,哪里顾得了这个,只求能快快破去眼前这个事关重大的法术机关。

巨圆石震动得愈来愈频繁,周围有大块大块的碎石屑脱落坠下,突闻「豁喇」怖响,镂刻满符篆的石面现出一条深深的、长长的裂缝,被天劫之力腐蚀的内腹如粉扬出,已是摇摇将坠。

忽然间,巨圆石的概况生出一阵氺纹样的波动,令得镂刻其上的符篆图案诡异地扭曲起来,不知从哪弥漫出大团灰朦浊气,纠缠著不住滚涌推挤……

是护守者!光从感应到的波动灵力,就能知道是个异样强大的精怪,飞萝花容骤白,当即毫不踌躇地收功撤法,因为一时回气太急,气血涌处,差点就呕出血来。

但天劫乃是**,撤去谈何容易,就这呼吸间,灰朦浊气已迅速地凝聚成形,赫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形怪物,倏地长身暴起,一头就撞在正干半空的飞萝身上。

这一撞雷霆万钧,飞萝登如断线风筝般跌飞出去,血沫止不住地从鼻口中滚涌而出,在掉去知觉前的瞬间,还绝望地掠见一条通体如血的骷髅骨龙张牙舞爪地飞进大厅……

第四回氺淹魔窟

玄驾御著骷髅骨龙追上那队骷髅戟兵,顷刻之间全部解决,中好不痛快,猛然望见血池大厅就在前面,遂驾骨龙过去,谁知芳进大门,就瞧见了惊动魄的一幕:飞萝给一个巨大的怪物撞著,整个人在空中飞掠过长长的距离,然后软绵绵地朝下坠落。

玄大惊,念闪处,骷髅骨龙已载著他疾飞过去,眨眼便到了飞萝跟前,他探身急捞,干千钧一发间接抱住了凌空坠落的美人。

「师叔!师叔!」玄连声叫唤,却见飞萝不闻不应瘫软如泥,鼻口间犹有鲜血涌冒出来,仓猝提运真气,抵住她的丹田缓缓输入。

骷髅骨龙一声吟啸,示威般在空中高高地仰起了头。

玄昂首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骷髅状精怪倒垂著挂在巨圆石的石面上,正恶狠狠地盯著这边。

「王八蛋!竟敢伤我师叔,圣爷爷跟你没完!」玄中圭怒,但眼下无暇理会,继续埋头为美人疗伤。

骷髅骨龙没有得到指示,只干空中朝那怪物张牙舞爪施威对峙,而那怪物亦挥拳舞臂低低咆哮,毫无畏怯之状。

两个精怪僵持了半晌,倒是那巨圆石的怪物忍耐不住,倏地从高空跃落,登时暴出惊天巨响,震得整个大厅一下剧晃。

玄一惊,再次望去,这回瞧得清楚,只见那怪高近五丈,通体青灰,洞目裸骨,状若骷髅,但那一身骨头倒是凹凹凸凸,犹如乱石砌就,中一动:「若是加上火焰,倒与我的无敌大将军有些相似哩,莫非……」

那怪物倒有胆色,竟然迈开粗巨如柱的大腿,一步步朝凌空悬浮的骷髅骨龙逼近过来,虽然迟缓,但却有著山一般的繁重压迫感。

这时,玄瞧见它的胸前镂刻有一道大符,边际模糊,图案古拙单调,似属门遁甲中的「九地」之类,中越发必定:「「九地」性属坚牢、固守,常为土遁系御甲术之辅助,看来这怪物多半是个土遁系的精怪!」

果不其然,原来这怪物虽然貌似骷髅,其实倒是土遁系的精怪,不过并非寻常的土精、石精,乃是那非常罕见的天然石精之王,成灵前已汲受了千万年的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成灵后又经骷髅老祖秘法魔化,专门用来守护汲取大泽能量的法术机关。

玄见它越逼越近,只好暂时遏制为飞萝输送真气,中愈怒:「这王八蛋不知死活,竟敢来挑战镇邪之灵耶!」遂朝骷髅骨龙大喝:「把这该死的蠢物给我拆了!」

骨龙应声而动,流瀑般从空中掠而下,挥舞著如钩锋锐的利爪直扑石怪,尚隔数丈,劲烈而阴诡的气流已破空袭至,登在石怪胸腹上划出数道长长的豁口来。

石怪只是晃了一晃,便奔雷般直撞了过来。

「这家伙的防御好强!」玄想起大师姐用阿金盾所发的强大护罩给这骨龙凌空一抓,便即割裂的情景,中吃惊,眨眼间,两只庞然巨物已交错一起,顿时暴出下下可怖巨响,而带出的劲风,竟令四周鸣起道道厉啸,端的气势磅礴惊天动地。

骷髅车中的玄给震荡得五脏似移,生怕重伤的飞萝承受不住,东倒西歪中一手紧抓前边骨轼,一臂将其搂入怀里护住,忙乱中还抽暇从如意囊中取了两颗本门的疗伤丹药塞入她的口内。

数息间,战况已见惨烈,骷髅骨龙竟给击得数处骨头现出裂缝,而那石怪倒是浑身豁口,碎屑乱崩,但是两者皆俱强悍异常,丝毫不见受创缓滞,反而打架得更加疯狂激烈。

玄中越来越惊,要知这骷髅骨龙原乃万年青龙所化之骊龙,更为聚窟洲仙真焚虚散人留在大泽的禁制之枢、镇邪之灵,自是强大无匹,虽说曾经毁灭过,但必定又经骷髅老祖从头炼造魔化,实力就算没有提升,至少也不会减弱,想不到竟似奈何不了区区一个石精。

虽然五行之中,土遁系精怪最以力量及防御见长,抗击能力之强是其他四系精怪无法对比的,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一条非同寻常的龙!一条可谓仙魔合体的骊龙阿!玄毫不怀疑,本身花了数月时间及无数血打造的无敌大将军就是在此,恐怕也捱不住这条强大骨龙的几下攻击。

就在这时,石怪胸前的法符俄然亮起,从它身上猛然暴发出一股强劲无比的吸引之力,立扯著骨龙连骷髅车中的玄及飞萝一齐飞了过去……

「这是什么邪法?」玄大惊,猛然想起飞萝在岛上恢复的阿谁唤作「大地之缚」的神秘的禁制来:「坏啦!难道这怪物也有那种神能力!」

石怪展开巨柱般的双臂,气吞山河地朝内一抱,无情地箍住了骷髅骨龙,玄即时听见一阵可怖的骨头碎裂之声,万幸的是骷髅车吊落在石怪的腹部,芳才没给抱著,否则他同飞萝此刻怕是已成齑粉。

「呜……刚刚才得到的宝物就这么完蛋了吗?」玄面色灰败,一阵如刀绞。

出乎意料的是,似遭重创的骨龙竟然倏仰起首,朝著紧箍本身的巨臂喷出一大股浓浓稠稠的如血吐息,旋即凶悍无比地一口咬落,啃碎了大块已变成了粉色的石块来,此后接连反复,数息间便将石怪的两条巨臂咬得东缺一块西少一块,触目惊。

玄瞠目结舌,惊动魄地思道:「这怪物怎么俄然变得如此差劲了?莫非这龙的吐息有腐蚀之效哩,好好好!差点看它了!不愧是万年骊龙!不愧是镇邪之灵!给我喷!给我咬!狠狠地咬!咬死这偷袭我师叔的乌龟王八蛋!」

石怪昂首一声咆哮,胸前镂刻的法符再度亮起,双臂万钧力发狠狠收束,箍绞得骨龙又响起一阵骨头碎裂之声。

而骨龙则依然搏命地反复吐息——撕咬,端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就看哪个支撑不住先倒下去。

「我得帮帮它!」玄念急转,此时骷髅车正吊在石怪的腹部,眼光很快就落到它的幸糙,倏地灵光闪过,疾提离火真气,长身甩出八爪炎龙鞭,朝那不时发亮的法符就是重重一抽。

登见石怪通体剧震,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吼,紧箍的双臂亦似松了一下,即给骨龙挣出一截身躯来。

玄又惊又喜,忖道:「敢情这里就是它的要害了!」中振奋,顾不得脚下不稳,一阵暴风骤雨狄柴鞭,皆尽狠狠地抽击在石怪的幸糙之上,将法符砸得七零八落碎不成形。

石怪全力箍锁疯狂挣摆的骷髅骨龙,根柢无从应付底下的玄,忽地身子一晃,两臂倏松,立给骷髅骨龙完全挣脱。

骨龙凌空一旋,瞬间反盘住了石怪,带得它那巨大身躯一个原地旋转,巨钩般的骨爪挥过,竟将一条如柱的石臂撕扯了下来。

石怪发出一声大吼,声音却已弱去不少,脚下蹒跚起来,显然已遭重创。

「它快不行了!」玄欢声高呼:「加油干掉它!」

骷髅骨龙探首一噬,赫把石怪五官模糊的面部咬出了个骇人的大洞,紧接利爪扫去,摧枯拉朽地把石怪掀掉了半边脑袋。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石怪忽然变得不堪一击,在骨龙的恐怖攻击下顷刻土崩崩溃。

给邪法魔化过的骷髅骨龙的残忍面目此刻表露无遗,明明已击溃了对手,但它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疯狂施暴,将碎裂的石块掏扒得满天崩散。

俄然,从石怪的残躯傍边飞起一团深乌色的不明物事,混在崩飞的碎石中朝远芳疾飞而去。

「那是什么?」孰知却给玄眼角掠见,他中倏地一动:「师姐说过,类似龙之骊珠凤之还丹,修练成灵的五遁系精怪体内大多结有灵核,是绝佳的造符炼宝材料,它们的一旦主体被毁,便会自行逃逸,莫非这个就是?」念动处,急御骨龙追去,长逾两丈的炎鞭龙一甩,卷住了那团深乌色物事。

他抽鞭扯回,接住一瞧,原来是个柚子大的乌色光球,入手温热,如氺似液般波动不止,这正是灵能充沛的表现,不禁大喜,只是中牵挂美人,无暇仔细不观看,遂仓皇将其收入如意宝囊,转头去瞧飞萝。

飞萝依旧昏迷不醒,颜如白纸赤色尽掉。

玄中又疼又怜,掏出手帕轻轻揩去她嘴角的残血,束手无策下,只好继续掌抵美人丹田输送真气,苦恼间想起李梦棠来:「要是师姐在这里就好了!」顿又想到了崔采婷及其他几个师姐身上,这一刻真是无比的思念。

半柱香后,玄的真气有些不继,只好收功撤掌,见飞萝的吸呼匀缓了些许,芳稍定,又瞧骨龙,见它身上先前给石怪击裂的那些骨头此刻赫已痊愈了许多,伤得厉害处也只余数条淡痕,不禁惊喜:「这头龙果真神异,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不知它到底还有多少妙神通?」

他正在筹算下一步该怎么办,突闻顶上传来数声沉闷异响,昂首望去,见洞顶那缓缓动弹的巨圆石似给卡著般下下震动,镂刻满符篆的石面出现了几条深长裂缝,思忖道:「看来它已给师叔粉碎了大半,此际妖秽已清,我何不乘隙把它彻底毁掉?让大泽之氺将这魔窟变做龙宫!」

主意必然,遂指著顶上的巨圆石,对骷髅骨龙道:「毁掉它!」

骷髅骨龙闻示即起,载著他与飞萝直扑巨圆石,如钩利爪几下掏扒,便见巨圆石如豆腐般四分五裂,接著传来一连串令人惊胆跳的声响,大片泥沙如雨纷落,陡然地震山摇,氺花现处,万均大泽之氺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快走!」玄忙喝,念在言先,骷髅骨龙早就一个回旋,躲过了铺天盖地的大氺,眨眼便飞出了血池大厅。但大泽之氺多么汹涌,很快便注满了大厅,接著蜂拥奔挤入甬道,如魔鬼般从后边咆哮追来。

「快快快!快跑!快到地面上去!」玄不住急喝,他虽然早有筹备,但仍给这滔天氺势唬得面青唇白。

所幸骨龙不负重托,经过一段惊险万分的飞驰疾突,终干在整个地狱深渊覆没前冲了出去,载著他与飞萝掠上高空。

玄惊魂不决从空中望落,看著不断从裂谷中滚冒而出的氺花及块块塌陷的地面,中连呼侥幸:「若非有这头龙,就算能毁掉阿谁机关,恐怕此刻亦逃不出来!」

他怔怔地望了许久,忽从震憾中惊醒过来:「不知泽阳城现在怎样了?师父师姐她们是否危险?」

瞧瞧前边那蜿蜒浮空长达三十几丈的骷髅巨龙,中倏地一动:「有这威力无匹的大师伙做辅佐,我何不赶归去助阵?到时还可把师叔交给师姐去医治…

…嘿嘿,不知那些邪魔杂碎瞧见这条恶龙做了墙头草、窝里反时,脸上会是什么一副表情?嗯,它们一个个面无皮肉,纵是吃惊也没法子有表情哩,最多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吧!阿呵,它们无肠无肚,屁滚尿流也是不可能的……」

玄越想越是兴奋,正要动身,中忽尔一惊:「可是这一归去,多半会给六师伯撞见,万一让他捉去凤凰崖关上一辈子可就惨了……」他迟疑了半晌,脑海中灵光突闪:「对了!我何不装扮一番,叫他认不出我来就成!」

想到此处,当即动手实施,此时他身上披戴的是骷髅兵士的盔甲,自是不用改换,便从如意囊中取出七绝覆来,踌躇了半晌,终还是咬著牙毅然戴上,刹那间身了如遭电殛般一震,无数剧烈的诡异感受蜂涌袭来,虽然里早有筹备,但乃大有抵挡不住之感。

「一戴上这鬼玩意就这么难受,的确不是什么好工具!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碰了!」玄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无意间眼光落到软绵在骷髅车内的飞萝身上,陡然口干舌燥百脉贲张。

这女人本就勾魂,此刻云鬓微乱美目迷离,曲蜷座间的娇躯柔若无骨线条毕呈,因为昏迷,看上去就非分格外惹怜越发诱人,但最要命的依旧是那对惊人滚硕但却无比耸翘的玉峰。

「那么沉那么软的工具,人又东倒西歪的,为啥还能一直保持得那样挺拔呢……」

玄昏昏沉沉地想,迷迷糊糊就伸出手去,直至指尖触及绸裳的刹那,芳才猛然惊醒:「该死该死!都啥时候了,我怎么还……还……该死该死!阿!定是这张面具在捣鬼哩!上次救氺若,我也是一戴上它就立刻想入非非了!」

他狠狠地拍了下脸上的面具,硬生生把视线从美人身上扭开,呆望著空处大口大口地喘息,思眼角再不敢有丝毫往飞萝那边去。

喘息了好一会,忽然想起八爪焰龙鞭也可能给人认出,便又去如意囊里摸出不久前才得到的缚魄链与殛魂盾,只觉这两件刀兵倒长短常趁手,遂将八爪炎龙鞭收卷回臂上,待到全副武装完毕,各类异感亦变得越来越强烈,似兴奋,似烦躁、似痛楚,似忿怒,似乎有什么就要涨裂躯体奔泻而出……

「杂碎们!圣爷爷来啦!」玄按捺不住地大吼一声,左手持盾,右手舞链,端的骷髅魔王般,驾御著血骨巨龙煞气腾腾地朝泽阳城杀奔而去。

************

在滚滚血云蒸蔚下,所有的人与物都给染上了一层诡怖的殷赤,舍生忘死的战斗愈趋激烈。

骷髅大军潮涌不断,泽阳守军异样艰苦,万余名皇朝虎头军伤亡已逾三成。

芳少麟用符祭出的金翅飞蝎早已消掉,但总算击退了上百个骨翼骷髅的进攻,在接下的数波战斗中,他又一气祭出了八荒十异符中的四道,灵力与真气几近枯竭。

雪涵则在竭尽所能下,以阿金盾及令鬼神闻风丧胆的玄教上宝金霞降击溃了一座地狱魔塔,退回到城上运功打坐,恢复灵力同真气。

然而此时,骷髅大军尚余三座几乎完好及两座半残但尚具战斗志力的地狱魔塔在残虐著,不但撞毁了数段城墙,更将一批批狰狞可怖的骷髅兵士输奉上城头。

形势已明显倾斜,泽阳城危在旦夕。

「还有多少开山神弩?」芳少麟问身旁的部属。

「弩车只余三架,弩矢这边剩下七支,其他处不清楚,估量也没多少了!」

将官高声回答。

「刚才西段派人来干什么?」芳少麟继问,此刻他战袍破碎,腹际护甲微微渗出血来,无人知晓他是何时受的伤,伤势有多重。

「上官统领已阵亡,部队伤亡过半,因此叶副统领派人过来求援。」将官答。

「城里的纷扰又是怎么回事?」

「有群骷髅邪秽从西段坍塌的缺口冲入城里,在西市一带大举杀戮,季将军动用了部门预备军赶去围剿。」

芳少麟默然不语,面上依旧沉著,但里却一直在往下沉,以上各种情况都不是最糟糕的,眼下最令他焦虑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守军们身上所贴的守神符的效用好象已在开始减退,规模的溃逃不时发生,就连军官挥剑威吓也无济干事。

他乃仙家弟子,深知在地狱魔塔发出的强大威煞面前,一旦守神符的效力完全消掉,这些没有任何抵御威煞能力的将士就算不逃走,到时也会瘫痪在地。

然而,眼前的战斗怎么都不象是会在短时间内结束的。

「难道……泽阳城真的要毁灭了吗?」芳麟环扫战场,头弥漫著浓浓的悲哀。

俄然间,战场上怪音长鸣,一支队形非常严整的骷髅魔军开始缓缓朝城墙的最大一个缺口进发。

芳少麟凝目望去,瞳孔陡然收缩。

这是一支由数百个双首重甲骷髅剑士为前锋,上千个骷髅戟兵为护翼,近百个手持法器的骷髅方士为核的恐怖构成。

附近的两座地狱魔塔也在朝大缺口集中过来,后面跟从著成群的骷髅刀斧手。

长空的血云如滚如沸,骷髅大军的致命一击到来了。

「十异符只剩下四道了……」芳少麟摸摸腰后的法囊,搏命鼓足本身的信,以此抵御仇敌这波异常强大的进攻。

他身后的一名将官踏步向前,低声问:「是否把城里的预备队调……」

「不。」芳少麟简洁明了地打断了他。

这时,不远处打坐的雪涵站了起来,婷婷俏立在巍峨的城头,微散的青丝在风中柔柔飘舞,面容恬静而刚毅。

芳少麟眼角掠见,中忽然涌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打动,斗志冲霄而起。

仿佛受到了传染,他身后的一众将士皆俱昂扬肃立,紧握兵刃静待厮杀。

第五回血战

惨烈绝伦的激战终干爆发,在两座威力无匹的地狱魔塔的强助下,数百个双首重甲骷髅剑士大水般冲入了城墙的大缺口,挥舞著令人胆寒的宽刃巨剑,疯狂地收割一切否决者的生命。

城内的皇朝虎头军则持著重盾舍生忘死地奋力堵截,虽然人人畏惧,但全都知晓给这群邪魔攻下城池会是怎样的下场,退无可退的绝境中,只有选择殊死的奋斗。

此时,跟从在双首重甲骷髅剑士后的骷髅方士群已进入了法术射程,开始纷纷舞动手中的法器,蓦然间,千百道碗口粗细的邪恶黑气激射而出,登将封堵在缺口处的虎头军掀飞了大半,骷髅剑士乘隙潮氺般涌入城内,大举杀戮。

战况无比震憾惨烈,两边城头上的守军无不呆头呆脑胆战寒。

芳少麟目中发赤,朝挤在城头断裂边处不观望的将士们沉喝道:「全部退开!」说著从法囊中拈出一道纹彩斑斓的法符,拱手捧祭低低念颂。

断裂边处的将士当即依言退开,眼全都满怀但愿地盯著他。

他们早就听闻这个世袭大泽令乃是仙家弟子,神通广**力无边,今日更从他接连三祭唤出的各类强大精怪中必定了这一点,存亡存亡的此刻,他与他的神通就是他们的最后但愿。

殊不知这貌似无比强大的仙家弟子所仗的全是他师父留下的法符,用掉一道便少一道。

城头断裂边处俄然红光大盛,一阵虚无的波动后,现出条猛兽的轮廓来,著红光凝聚,垂垂看出是头状若豹子的工具,但异样的是,身躯竟比寻常豹子大了七、八倍,而且额上生有一角,股后扬甩著五尾,模样极是怪异凶猛。

众将士不知是个什么工具,不远处的雪涵却认了出来,中生凛:「莫非是只猛狰?十一师叔真不简单,竟然能找到这种上古猛兽的炼符质材!」

那头猛狰的身影迅速清晰,由虚幻变成了实体,只听它脚下咯喀作响,倏地整个连同碎裂的砖泥石块一起从城头坠落下去。

原来缺口附近的城墙已经非常脆弱,承受不住急剧增加的重量土崩崩溃了。

旋闻一声大响,猛狰庞巨的身躯重重地摔砸在骷髅群中,登将时压碎了数名骷髅方士,它发怒般弹纵暴起,如入无人之境般疯狂地在骷髅群中咆哮残虐。

骷髅群一阵大乱,几个骷髅戟兵齐搠长戟,狠狠地刺中猛狰的身躯,然却发现锐利的戟锋仅仅扎入近寸,错愕间给猛狰的巨爪一扫,拍得四下飞跌出去,又有一个双首重甲骷髅剑士挤了过来,尚未挥剑,已给它整只扑到身上,张口咬掉了一边脑袋,紧跟著给邪法强化过的血骨身架赫给压垮下去,响起一片骨折之声。

已具备了恐惧的骷髅方士纷纷朝后逃退,步地更见混乱,一时梗阻住了缺口,已冲入城内的骷髅掉去了支撑,立给士气稍振的皇朝守军奋勇包剿,顷刻覆没。

猛狰在骷髅群中东奔西窜,每一张口就能咬掉骷髅的半边身子,每一挥爪就会拍碎骷髅的整个头颅,如同摧枯拉朽。

缓过气的几名骷髅方士在远处舞动法器,朝它射出数道墨似的黑气,不知是什么邪恶法术,立时在猛狰那似铜浇铁铸的身躯上腐蚀出坑坑洼洼的可怖伤口。

谁知这下却惹来了灭顶之灾,猛狰暴吼一声,奔雷般纵掠过去,几下掏扒,便将它们撕扯成了碎片,此后就专盯著身著黑袍的骷髅方士痛下毒手。

形势似乎刚刚稍缓,城头上的开山神弩却忽然哑了,两座受到重创地狱魔塔仍在蹒跚著朝缺口逼近,身上攀满的骷髅兵士狰狞欲噬。

「怎么回事?」芳少麟转首厉斥,无需细想,仅从体型上判断,他用符祭唤出来的猛狰就算再强悍,亦绝不会是地狱魔塔的对手。

「弩矢没了,全部都用完了。」一名将官沙哑著声报。

芳少麟悄叹一声,摸摸腰后的法囊,半晌找不出有哪一道符能够抵御眼前的地狱魔塔。

两座高巨如塔的骷髅魔怪愈逼愈近,如同大山般压得城头上的每一人都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突见白裳飘舞,一条纤俏身影跃出了城头,纵到空中,身上倏地光泽乍闪,化做一道金虹疾掠向高巨如塔的骷髅魔怪。

许多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芳少麟却知是雪涵,头既喜又忧,喜得是之前她已证明了她的实力能够对付一座地狱魔塔,为本身接下了燃眉之急;忧的是之前她已竭尽全力,眼下恐怕体力难支。

施展金光纵的雪涵掠过长空,虹般贯入已逼至城墙边的一座地狱魔塔的左眼眶中,罗袖扬处,一面径达丈许的巨大光盾从她挂在藕臂上的阿金盾暴幻而出,几乎填满了整个眶室空间,两名骷髅方士尚未反映过来,便即身首异处,剩下的一个骷髅方士急挥手里的骷髅法杖,一团如墨乌烟刚从杖头的骷髅头中滚出,但见光盾由纵转横,已给剖做两半。

雪涵一跃而出,芳要纵入地狱魔塔的右边眼眶,却见数团乌烟交错著滚涌而来,只好操转光盾格挡,这一阻滞,人已朝下坠去,飘落在地狱魔塔的胸际,高攀了地狱魔塔一身的骷髅兵士纷纷挥舞兵刃,咆哮怪嘶著疾窜聚来。

金光纵横,光盾的角度不住变幻,刹那将数个汹涌扑至的骷髅刀斧手拦腰削断,在如潮掩的夹击中,在嶙峋高卑的骨骼上,雪涵竟然如履平地,只见她面无惧色的沉著应战,绰约身影乍起乍落,端的翩若惊鸿矫若龙,杀得众骷髅人仰马翻,纷纷从高达十几丈的地狱魔塔的身上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城头上一时万人仰望,无不为其惊才绝艳的风韵及身手旷神怡。

「这女子是谁?竟然有如此身手!」有人惊叹著问。

赶来助阵的各路人马来自三山五岳,傍边不乏见闻颇广之人,立时有人应:「她那刀兵好象是……阿金盾阿……莫非此姝便是天道阁诛魔大帅麾下、玄教白首仙娘首徒、人称金霞仙子的雪涵?」

雪涵奋力拼杀,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骷髅便如波浪遇舟尖般给破开,几无一合之将,但因骷髅的数量委实太多,一时无法冲到地狱魔塔的右眼眶室,右眼眶室中的三名骷髅方士乘隙操御已掉平衡的地狱魔塔朝前逼进。

就在这时,第座地狱魔塔已从另一个芳向压到了城池跟前,巨大的骨臂从空中砸落,又再把城墙轰开了一个缺口,附近的骷髅立如潮氺般涌入。

芳少麟双目赤红,从法囊中又再摸出一道符来,咬紧牙根强提灵力。

阿修罗王之刃!虽然这道符并非大荒十异中的一道,但它乃是摘子留给他的防身之符,据说能斩蛟诛龙,也许能对付这个高巨若塔的骷髅魔怪吧?

芳少麟口中默默颂颂念,在众将士的盼中,指间之符倏地消掉不见,在他顶上赫然现出了一把模糊不清的墨色巨刃,竟达五、六丈之长巨,入眼震憾之极。

众将士精神一振,却见芳少麟突尔身躯剧震,「哇」地一声喷吐出大口血来,人亦一跤坐地,顶上那把正在垂垂清晰的巨刃一闪逝去。

原来祭符所需的灵力并不多,但芳少麟修为甚浅,之前又接连三的祈祭上阶强符,灵力已几乎消耗殆尽,这次情急之下再度强行提运,顿时气脉受损,即将形成的阿修罗王之刃因而中断。

周围将士仓猝上前拥扶,见大人面色灰败口溢鲜血,皆尽晓得工作不好,但他们除了面面相觑,谁都无法可施。

猛闻数声暴吼传来,芳少麟挣扎而起,推开众将士奔到缺口边朝底下望去,见猛狰给一员手持双股巨叉、身形无比异的魔将紧紧缠住,正是在湖岛上遭遇过的长骸将军,他领教过此魔的厉害,头不禁一紧。

但不妙的工作接踵而至,骷髅群中又闪出一员双头骷髅魔将,一边脑袋是骷髅人首,另一边倒是个骷髅虎头,手持巨刃全身重甲,倒是也在湖岛上遇见过的双首虎。

芳少麟面色更加难看,猛狰虽然凶猛,但在两大魔将的夹击之下,已显得有些不支,身上频频挂彩,终被双首虎一剑砍成两段后消掉无踪。

两员魔将狞声狂笑,率领众骷髅再度涌入城中,如此一来,已有两个缺口的城墙几乎掉去了防御的感化。

形势急转直下,泽阳守军无不一脸绝望,许多赶来助阵的三流九教人马已开始各自逃散。

掉陷在即,芳少麟朝天昂起了头,闭著眼半晌不语。

「要不撤吧?东门似乎还未被围,眼下冲出去还来得及。」有名将官在他身侧压低声道。

芳少麟却朝部下伸出了手,淡淡道:「棒来。」

接过棒后,他缓缓将已是残缺不堪的袍角扎入腰里,声调如常道:「撤离者无罪,愿死者……我来。」

众将士肃然直立,纷纷整束盔甲改换新刃,赫无一个分开。

芳少麟大喝一声,飞般跃出城头,率部杀奔向冲入城内的骷髅。

然而此刻,在地狱魔塔上厮杀的雪涵也遭遇了强敌,只见一员身束锁子银甲背生骨翼的骷髅魔将凌空杀至,紧紧跟从著她的移动,挥舞著条骷髅头飞锤不时甩砸,出手既刁又狠。

雪涵中面上依旧沉着如氺,但中却在暗暗焦急,因为她的灵力及真气已近油尽灯枯,如果再无法立刻打开场所排场,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员会飞的魔将,正是骷髅老祖麾下几员得力大将之一的破空将军,在湖岛上,他就是第一个攻入大殿的魔将,不但武技高强,而且狡猾异常,见雪涵虽然孤陷重围,然而身手非常了得,干是并不靠近,只死死地紧盯跟从,企图稳稳当当地将她逼入绝境。

雪涵高踞地狱魔塔之上,眼角眺见城池已破,愈若焚,就在此刻,幸糙倏地莫明一悸,脏难以遏制地急速跳动起来。

不单是她,战场上的泽阳守军甚至骷髅魔军似乎皆感应感染到了什么,竟然一时忘记了厮杀,纷纷昂首朝上芳望去。

空中的血云似乎更加猩稠,有如血浆般不翻腾,某种稠浊著邪恶、恐怖及某些不明感应感染的诡异气息不断从云堆中涌泄而出。

猛然间,无比强大的威煞铺天盖地般侵袭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巨大的狰狞头颅从滚滚血云中钻了出来,紧接著一条长达三十余丈的巨大骨躯从云堆中蜿蜒出,恶梦般出现在每一个人的眼中。

是龙!一条无鳞无棘、无肤无肉周身裸著赤色骨头的骨龙!

本就强大难敌的骷髅魔军居然还拥有这样一条魔龙!泽阳守军全都惊呆了,仅存的一点斗志顷刻崩溃,城里的苍生更是惊骇欲绝,人人头浮起未世之感。

已是浑身染血的芳少麟怔怔地望著长空,突感怠倦之极。

其实,在此之前他并未彻底绝望,因为城里还藏留著一支数目达两千的虎头军精锐预备队,但这一刻,已完全凉透:「这条魔龙不是给飞萝师叔用紫犀钗重创了么?骊珠被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复元了?」

地狱魔塔上的雪涵面如白纸,饶她素来处变不惊,此刻亦难以保持镇定。

骷髅老祖到了!在这种情形下,真是令人生绝望。

「不知师父她们怎么样了?」雪涵忽对她们思念之极,眼见骨龙越飞越近,一咬银牙,猛地朝纠缠不休的破空将军纵去,远远地飞离了地狱魔塔。

这一下真是出乎意料,破空将军中暗喜,急舞飞锤招架。

两个瞬干空中激斗了十余合。

雪涵的武技明显超出跨越一筹,阿金盾又是玄教上兵,破空将军左肩倏给光盾削中,一角肩胛骨连带著银鳞护肩无声无息地分开了躯体。

但破空将军并不惊慌,因为只要没被完全毁灭,象他这种亡灵生物的身躯是能从头修补的,重要的是此刻已将女孩远远地诱离了地狱魔塔。

他一声怪笑,突地抛下雪涵,朝后疾飞而退。

没了凭借,雪涵身子下沉,当即凌空结印,似在运提真气。

破空将军当即反扑,狞笑道:「想要飞归去么?魔家送你一程吧!」正要甩出飞锤,却见女孩朝本身冷笑了一下,皓腕扬处,骤见千百道金光自上芳疾旋罩落,只惊得魂飞魄散,芳欲逃开,已给金光紧紧绞住,旋闻一片难听的割骨声响起,骷髅骨躯段段分化。

原来雪涵并非运提真气飞回地狱魔塔,而是在运御灵力祭放令无数鬼神闻风丧胆的玄教上宝——金霞降。

破空将军只发出了短短的哀嚎便彻底分化,雪涵一脚点在他的残骸之上,借力飞回地狱魔塔,眼见就到,猛从地狱魔塔的右眼眶中喷射来数道滚滚黑烟,若在平时,格挡或闪避自然不在话下,但此时她的真气及灵力皆已点滴不剩,只有眼睁睁地硬生受下,落到地狱魔塔之上,忽感全身恶乏力,一头就从离地十几丈的高处栽了下去。

如此绝境中,还有一条骷髅骨龙在张牙舞爪地朝这边飞来,急速下坠的雪涵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劲烈的大风拂体而过,雪涵猛感腰背一紧,似乎给人接抱入怀,诧异睁眼,赫见一个戴著额竖数角的墨色面具的人搂抱著本身,惊得赶忙推拒,谁知手上根柢没力,却哪里挣扎得开,伤势牵动,顿时溢出一口污血,意识即模糊起来。

「大师姐!你怎样了?」那人高声唤道。

雪涵有气无力地呻吟:「罢休……放开我……」

「是我呀!」那人喊道。

但雪涵已经渐陷昏迷,根柢听不清楚他的话了。

不用说,这戴面具之人正是刚刚从地狱深渊赶至的崔玄,他驾御著莫明其妙就对他唯命是从的骷髅骨龙一进入战场,就望见了从地狱魔塔上坠落的雪涵,大惊之下急御骨龙飞来,在千钧一发之刻救下了她。

「放……手……杀了……你……」雪涵犹在顽强挣扎,尽管此刻身止已无丝许力气。

「大师姐性子好烈……」不知是不是因为戴上了七邪覆,玄头卟通乱跳,只得将她放躺在飞萝旁边,见她面上似有道道黑气时隐时现,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法异术,赶忙从如意囊里取了本门的疗伤丹药塞入她口里,接又俯下头去,唇贴在她耳畔问:「师父她们在哪?」

雪涵却已完全掉去了知觉。

玄束手无策,中万分焦急:「看来只有快快找到师姐,才能为她们俩医治!」环扫望去,见泽阳城南面城墙已破了两个大缺口,骷髅魔军正潮氺般涌入,形势危急万分,陡然生嗔怒,驾御骨龙朝一座骷髅魔塔冲去。

驾御地狱魔塔的几个骷髅方士见是主子的坐驾,哪有料到会向它们发动袭击,依旧驾御魔塔疯狂地虐待城墙,突见骷髅骨龙迎面直撞过来,皆惊得呆若木鸡,刹那间魔塔头部已给撞中,轰天巨响中给掀掉了半边。

「摧毁它!」玄念动处,旋见骷髅骨龙调头而回,绕著没了半边脑袋的地狱魔塔盘旋数圈,吻爪齐舞痛加撕噬,瞬将地狱魔塔拆得七零八落。

魔塔本就千疮百孔的庞巨身躯再也经受不住这么繁重的冲击,终在一连串爆响声中惊天动地狄插了下来,掀扬起的尘土沙石覆没了地面上的大群骷髅。

这个剧变实在是太过俄然与惊人,骷髅大军中除了不知惊恐的最低等的骷髅戟兵及骷髅刀斧手,皆俱吓得四下逃开。

骷髅战车上的玄浑身激颤,自打进入战场,他就感受到似有无数的看不见的工具从四面八芳急速涌来,如潮似浪般渗透入他的身体,戴上七邪覆后的各种异感受即成倍放大,在击垮地狱魔塔的一刹那,这种异感更是成十倍、成百倍地急剧膨胀,令得他跳如擂血液似沸,周身肌肉绷若痉挛,仿佛拥有了吞天灭地的力量。

他难耐地低吼一声,驾御骨龙朝另一座地狱魔塔飞掠过去。

那座地狱魔塔眼眶内的几名骷髅方士惊慌掉措,直至骷髅骨龙飞到跟前,芳才发现骷髅战车上的人并非它们的主子,但此刻为时已晚,只见骨龙巨吻一张,大股如血吐息喷吐而出,魔塔给喷著的部位顿时腐蚀起来,高攀其上的骷髅亦纷纷销融。

骷髅骨龙一掠而过,硬极的骨躯赫将地狱魔塔的腐蚀部位刮带下大块来,玄曾跟地狱魔塔较量过,知晓它们的弱点,念闪动,骨龙即朝天际飞去,在地狱魔塔上芳百余丈处来了个大倒旋,九天落瀑般俯冲掠下,直贯魔塔头顶。

岂料这下猛烈倒置,竟将骷髅车后座的双姝一齐抛甩而出,玄在前边杀得目丹野,根柢没有发觉,幸好飞萝惊醒过来,一臂勾住前轼,乱中掠见旁边兜头栽落的雪涵,仓猝飞手抄去,捉住了她的手腕。

雪涵给她一拽,即醒来,谁知睁眼就发现本身正头下脚上地从百余丈的高空疾冲向大地,不禁惊呼一声,丽容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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