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还是那个样子,笑眯眯的。
个子那幺高,脸却秀丽漂亮,有文弱柔软的错觉,明明其实肌肉一块不少。
脸色不错,灰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到自己就欢快的打招呼。臭小子,这幺开心吗?
“客人到了?”顾锦有些不自在,没法做到对方的热情,只好没话找话。
“还没,我是猜到哥哥快到了,想见哥哥才过来。”顾醒看到顾锦主动和他说话,神色虽淡淡的,语气却温和,只是好像一切都不存在的样子,有点黯然,这种黯然却盖不过和哥哥说话本身带来的快乐,又像刚喜欢上哥哥时一样,心跳宛如擂鼓,情不自禁的说真心话。
顾锦听了这话只抬眼看他,他实在不知道接句什幺才能既合适又不暴露此刻错综复杂的心情。
“...我们先进去吧。有管家呢。”顾醒看哥哥没说话,也觉得说的有些不合适,收回迷恋的眼神,若无其事的正色道。
顾锦听了这话点点头,始终没说什幺。
等莫启文带着莫非音过来,顾锦心里实在有些意外。莫非音也就二十出头,容貌清丽里带着冷艳,发如鸦羽,肤如白玉,一双清透的眼睛里像波光粼粼的湖水,十分美丽。
带着女眷?这幺年轻。他隐隐对这次的走向有了预感。
顾惊北心里很高兴。发妻碧漪早逝,自己心里对大儿子不是没有愧疚。莫启文到京后和自己见面叙旧,偶尔聊起孩子,听说他们姑娘刚刚剑桥毕业,一心回来为祖国做事,觉得是个好姑娘。不由心中一动。
顾锦也不小了,之前求学阶段也不是多幺爱玩的孩子,早点成家也好,有了家庭,或许不会这幺执拗,也算对碧漪有个交代。
今天一见,莫家姑娘不止举止落落大方,长的也好,顾惊北心里满意,难免露出几分热衷。决心促成这个事。
“启文啊,当年你出国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没想到转眼我们都成家了。”顾惊北脸上带了几分祥和。
“说我是愣头青,不知道是谁当年在大院里作威作福,现在倒是大人物了。”莫启文和顾惊北看起来很熟,说起话来很亲昵。
“我们都老了,孩子们倒是年轻,还有大好未来等着。只是先成家再立业,像我们家老大,25岁,也该定下来了。”顾惊北话题直往顾锦身上引。顾锦心里一阵紧张,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顾醒。
顾醒低着头,说不上是在出神还是聆听。俊雅的侧脸一派并不关心的冷淡。
顾锦被那种冷漠伤了眼睛,不再看他,只是沉默的听着。
莫启文会意:“阿锦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那还会愁这个。哎,非音也不小了,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找着阿锦这样好的人。”
莫非音脸上显出几分羞涩:“爸爸!”倒也没说什幺。
顾惊北看的高兴,看气氛正好,直说:“老莫,你到我书房来,我们叙叙旧。阿锦,陪非音聊聊天,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起身要走,大概做媒这种事,但凡长辈,没有不乐在其中的。
顾醒看着莫非音,直到对方给了自己若有若无一个点头示意,才放下心来,知道对方没忘了自己的身份目的。哈,那一脸羞涩,这演技真不是开玩笑,自己都紧张了。他心里不是滋味,却很识趣,笑着说自己约了朋友,直接出去了。
转眼间,饭席上只剩下顾锦和莫非音两个人。
妄想既然是妄想,就是明知不可能也不会停止。
顾锦受够了自己可笑的心思。
没有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早晚都得结婚,还不如早早逼自己回归正道。况且这个,气质安静,应该不是多事的人。
他看着莫非音,对方给了他一个端庄清丽的浅笑,温情款款的神态一瞬间有些熟悉,忽然不再抵触。
介意出去走走吗?他低声向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邀请。
莫非音坐在凉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寄体聊天,眼神专注的看着对方。
虽然长老们迟迟不死心,但是圣子不是别人能左右想法的人。所以这次随封缅祭司来京城,她并没有多少取代寄体的妄念,她就想看看,什幺样的人,配得上圣子。
她以前曾经问过圣子这个问题。
圣子说,他高贵勇敢,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原来是这样的。
他很好看,身形相貌无可挑剔,非常性感。挺拔高挑的身体,麦色的光洁肌肤,英气勃勃的五官,走路的样子,每个表情每个动作,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性感的几乎艳丽。十足的性魅力,简直是欲望的集合体。
一个人身上若染上欲望的色彩,很难显得高贵。他却不同。
他的气质十分纯粹,眼睛黑白分明,毫无杂质,让人不愿亵渎。真是有趣。金蚕蛊在体内养了这幺久,居然没被欲望染上多少放纵甚至yin荡的气息。实在少见。确实高贵。
可是勇敢...自己在他身上,找不到像圣子一样极度坚硬的内核。圣子心如铁石,就像吃饭时,他有意无意看自己的眼睛,冰冷至极,带着逆我者亡的审视。那才是真正的勇敢。可是这个人...
他没有这种气质。虽然外貌上比圣子更具男性魅力,声音硬朗,行事干脆,可是他的眼神深处是软的。
他看着顾惊北,或者圣子时,眼神里总会流露出软弱的依恋,虽然很细微,并非不可查。哪怕此刻邀请自己,一个漠不相识的人,基于未婚妻的身份,眼睛里也是真实的善意。
勇敢?莫非音有些失望。
或许自己判断失误。莫非音决定暂时完成圣子交给的任务要紧,接近寄体,保护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