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的表情,同情道,“是不是你男人脾气大总打你,你逃出来的?换作我,我也逃!”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后面,“趁着他还没来,你还是先躲到我家去,等他离开了你再做打算!”
玉娘躲开她就要抓过来的手,着实是她那手是在太粗糙,又喜欢搓来搓去,自己可经受不起。
“你先说说,是个什么男人?”
“长得又高又壮,脸上有一道老长的疤,身上还背着剑,老吓人了!他说要寻一个长的颇貌美、穿着鲜亮好看的女人,我就猜是你。大妹子,他不会是土匪吧?”
玉娘咯咯笑了起来,“是他啊!他可不是土匪!他曾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她扭腰往回走去,“不过我还真得收拾收拾躲起来,那臭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劝!”
李嫂跟了进去,惊叹道,“天呐,他竟是个大将军?难怪那么威风,还骑着高头大马!你是将军夫人,大好的福不去享,怎么还跑到我们这山沟沟里来了?何况家里还有个闺女!”
玉娘笑道,“我若是有这么个闺女,倒是好了。不过也差不多,她也叫了我许久的娘,待我也贴心,总见不得旁人欺负我……”
她停了下来,眼眶湿润,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李嫂继续发挥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噢……你是大将军续娶的,闺女是前面的那个生的?那你这闺女倒是个好的,你这个后娘也当得好。”
玉娘失笑,“你啊……”
玉娘刚来,家当也不多,她只简单收拾了衣裳头面,包好了便与李嫂往外走。
打开大门,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文管事道,“玉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玉娘睨着他娇笑道,“哟,文管事。你也够有能耐的,竟寻到了这里。看不出你这个大老粗,还有几分细心思。”
文管事利眼看向李嫂,李嫂心肝俱颤,将包裹塞到玉娘怀里,哆哆嗦嗦跑了!
文管事又扫了眼左右,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便都吓得缩回了头。
玉娘看他那严厉的模样,倚着门娇笑道,“整天一副杀人的模样,难怪讨不到媳妇。我听李嫂说,你说我长的颇貌美,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文管事脸色的伤疤抽动了一下,沉声道,“大小姐让你回去,她在你宅子里等了一日了。”
玉娘扭头往里走,“我在这里好好的,让那丫头不要等了,各自好好过日子吧。”
文管事大步进了院子走到她前面,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大小姐找到了王来,他以后在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生意都做不得了。你回去,大小姐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玉娘嘴角动了动,撇过头,“我走又不是因为那王八蛋,什么委不委屈的。我就是不想在京城待了,想过山里这种自在日子。你回去就说没寻到我吧。”
文管事直截了当道,“不成。”
玉娘将手妖妖娆娆地放到他的手臂上,斜睨着他,媚眼如丝,“那我若不肯走呢?”
文管事看着自己衣袖上的十指丹蔻,玉白细嫩,柔弱无骨,在藏青衣袖上显得格外好看。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话竟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玉娘咯咯笑了起来,轻轻一推他的胳膊往里走去,“老娘不想做什么,谁也勉强不得。慢走不送!”
可她刚走了几步,身子便腾空而起,一只粗壮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
男人粗声道,“得罪了!”
文管事扛着她大踏步往外走去。
玉娘尖叫着拍打着他的后背,“文管事,哪有你这么对女人的!”
“粗鲁!难怪你讨不到媳妇!什么女人受得了你!”
“你小心我让宁丫头把你给辞退了!”
“你放我下来……”
不管她说什么,文管事都是不吭声,铁臂紧箍着她丝毫没有松懈的痕迹。
倒是她的手被他石头一般硬的后背硌得生疼。
眼看着出了院门,文管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玉娘喊道,“院门没锁呢,老娘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
文管事又转身折了回去,问道,“锁在哪里?”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锁!”
“不成。”
玉娘恨得牙痒痒,“当真是油盐不进!”她指了指门后,“哝!”
文管事拿了锁,将大门闭上,挂上锁单手咔嚓一声。
转身扛着玉娘就甩着大步走,马栓在了前面的小河对面,烧炭的老人在那里看着。独木桥太窄,马不敢过来。
玉娘头朝下,被颠得七荤八素。
她扒着文管事的胳膊抱怨,“喂,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就算我是个男人也被颠死了!”
文管事低头看了她一眼,控制着目光只看她的脸,不看别处。玉娘原本白嫩的一张脸此时已经涨得通红。
他这才明白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娇气的很。忙将手臂松了松,脚步也慢了下来,尽量平稳。
玉娘放软了声音道,“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行不?”
“不成。”
玉娘娇笑道,“不会是你馋我身子软,不舍得放下吧?”
文管事身子僵了僵,手上一个旋转,将玉娘稳稳放到了地上。
他的动作太利落,玉娘被一个旋转搞得头晕目眩,扶着他站了一会方缓过神来。
文管事麦色的脸上颜色更深了些,别过脸道,“你我都是为府里做事,我不会做那种下流之事。”
玉娘看他别扭的样子,扶着他的手臂咯咯笑了起来。
“哟,文管事这是害羞了?我还以为,你是块山上的石头呢!这男人喜爱美色是天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文管事将她手上的包裹都拿了过来,抓在手里,绷着脸道,“走吧!天色不早了!”
“脾气还不小,不过也够爷们。”
玉娘笑嘻嘻跟在他后面,打量着他。
细看之下,这底子长得实则还不错,就是有刀疤,又瘸了腿,旁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那些地方,总以为这是个丑人。
文管事目不斜视,压着步子等着她。
只是被看得久了,手脚时不时地顺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