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况之居然帮着外人欺负你?”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狼狈落泪,太后心头不舒服的紧。
丹阳自小如珠似宝地被捧着长大,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她也见不得她受委屈。
如今一把年纪了,还在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清楚!”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母后,我的海儿前日已经被国公爷勒逼着去了西北!西北军中那是什么地方,您是知道的。我的海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国公爷说了,必须要让他上战场,做个真正的男人!母后,刀枪无眼,要是海儿有个万一,他连一个嫡子都没有留下!我真的好恨啊!”丹阳公主说起这件事,就如同一头发疯的母狮。
“您说,国公爷怎么那么狠心啊!海儿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这战场,是说上就上的吗?母后!”
“孙姑姑已经查清楚了,当初黄家的那个贱妇,就是在那个江湖郎中那里看了,才打定主意跟海儿和离的!海儿不行的谣言,也是那个江湖郎中让人传播的!您说我不去找她,我找谁?”
丹阳公主哭着说着,又气咻咻地发起火来。
“还有这等事?那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莫非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可以让谣言传的满京城都是?黄家的,又怎么会找上她?”太后闻言皱眉。
若是如此,丹阳找上门去,教训教训她,似乎也未为不可。
只是自己娘家的这个侄儿,却也是个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的主。一般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入眼的。既然只是个小小的江湖郎中,他怎么就这般出手维护呢?
“她那个医馆,据说专看不孕不育之证。所以黄家那个贱人才会死马当活马医,进去碰运气!京城那么多好大夫,太医我也不知道给她请了几回,都没有什么说法!她自己生不出来,却偏偏竟勾结了这个郎中造谣生事!”丹阳说着又气又恨。
“丹阳,有件事我想问你!”太后听到她说到这里,神色却是变了一变:“之前我恍惚听说,黄家那边,一口咬定你给她用了药,才导致她不孕?可真有此事?”
“母后,没有的事!我多盼望海儿有嫡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给她用药?那是黄家人污蔑!那些奴婢,都是屈打成招的!”丹阳公主眼神一闪,矢口否认。
“丹阳,你别瞒着我了。我问过你哥哥,他都跟我说了。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没有人敢滥用私权,威逼利诱的!那小妾玉姨娘都招认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原本只会动一动小心思,最多也就是哄着海儿多去她房中几夜。
却是你,故意捧着她的儿子,又不断的收买她,打压那一个,方才纵出了她的野心。误以为你对她有偏爱之心,只要那一位生不出儿子,她就可以稳压那位一头。
所以背地里各种作妖,给那黄家的丫头换药。那些药,没有你睁只眼闭只眼,能够进入黄家丫头的嘴里?又或者,干脆就是你使人放进去的!”
太后的脸色随着她一句一句地道出实情而变冷,丹阳公主却是听得僵住了嘴角。
“不,不是这样的!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不让黄家的丫头生出嫡子!再说,这丫头本就是我自己千挑万选的!”她连连摇头否认。
“丹阳!你,你就实说了吧!”太后长叹一口气。
“傻孩子,你做什么,想什么,别人不懂,你娘还不懂吗?你不就是想要拿捏着黄家,让他们家在海儿的读书仕途上多出一份力吗?偏偏你没想到黄尚书爱惜羽毛,不肯多循私情。
而海儿又不肯在正经读书上下功夫!黄家丫头嫁过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想着海儿若是得了功名,就让她生孩子。但是拖了这么久,还是拖不过去!黄家不再信任你请的大夫,情愿去外面自己找人看!”
太后分析的有条不紊,丹阳公主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也不能全都怪我!那贱人自己不讨我儿欢心,我有什么办法?既然她没本事拢住海儿的心,那我自然只能让她派点别的用处!谁知道那黄家如此不中用!不过是让海儿得个功名,都没有本事帮他!”丹阳公主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你以为一个功名考起来易如反掌?有没有听说过,有人白首穷经,方才不过是个童生,连秀才都考不过?这个是要踏踏实实读书吃苦的!海儿虽说才名在外,却都是学了一肚子的歪诗艳曲!哪里有真正的本事了?丹阳,你糊涂啊!”太后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儿,痛心疾首。
“镇国公府本就是靠军功起家。他们家最重视的就是军功!海儿是他们家的嫡系子孙,又只得他一个,本就该继承镇国公府的门楣!结果你做了什么?从小就不准他习武,非要逼他读书!偏偏又舍不得他吃苦!你说,海儿这样子,还怎么有出息?”
“母后,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我,我的本心都是好的,我也没想过害人!是他们不识抬举,才走到今天的!”丹阳公主很是惊讶,一向护着她的母后,今天居然半点也不肯帮她说话!
“镇国公做的是对的!横竖海儿已经和离,如今又正年轻,正是去战场报国的时候!他跟着他父亲,到底有个庇佑!到时候再过几年,有了军功,京城里风声也淡了,再给他好好寻摸一门亲事,好多着呢!”太后娘娘歪着头,神情疲惫。
“你来我这之前,况之的简报已经递到了皇帝的案前。看到你纵奴行凶,居然当街对个平民下杀手,皇帝气的了不得!只怕你这镇国公府,又要接到皇帝申饬的圣旨了!”
“娘,娘,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分明是黄家人害人在先!把我们海儿害的无法在京城立足!之前国公爷答应过我,不让海儿上战场的!”丹阳公主气的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