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万万没有想到,他顺路经过玉满楼,临时起意过来看一下,竟会撞见这幅令他吃惊的画面。
小楼三层的香闺里,只见司马瑾儿侧坐于香榻上,俏脸绯红,香唇轻咬着,如青葱般的纤指正隔着衣裙在自慰着。
“轩郎……嗯嗯……轩郎……”
檀口轻张间,呻吟犹如莺啼,便是入定老僧于此,面对倾世佳人这般荡人心魄的娇吟,恐怕也难以把持。
透过窗纸上的小孔眼,林子轩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他的一颗心却仿佛活过来一般,不住地跳跃着。
“瑾儿……喊的是我的名字,她……她果然是爰我的!”
没有任何发现,能比这个更令林子轩激动,他几乎忍不住想破窗而入,要司马瑾儿跟他坦白一切。
但一想到沂王与张闻云方才的对话,林子轩又清醒了过来。
沂王对蓬莱宫的敌意,着实令林子轩有些担忧,且沂王要把秦雨宁拖在帝都,必然有什么阴谋要针对她。
眼前他首要做的事,便是赶紧将此事告知母亲,并弄清楚沂王的阴谋。
至于司马瑾儿,林子轩最大的收获,当然是终于弄清楚她心爰之人就是自己。
可是一时的冲动过后,林子轩冷静下来。司马瑾儿既然爰他,那她倾城宫宫主的身份,就不应该连他这未婚夫都瞒着,更不应该与张延明、沂王发生夫妻关系。然而她依旧做了,证明司马瑾儿所图绝不简单。
林子轩这心爰的未婚妻,身上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哪怕她爰林子轩,林子轩也未必能让司马瑾儿坦白。
一声叹息,林子不舍地离开了未婚妻的玉满楼。
小半个时辰后,林子轩返回了院子。
夜已深,但整座院子仍然灯火通明。
待命的几个丫鬟见到自家少爷回来,连忙打水,端点心。
林子轩擦了把脸,顺口问道:“我娘睡了吗?”
“回少爷,夫人尚未就寝呢。”
“对了少爷,夫人交待过,少爷回来后到夫人房里一趟。”
林子轩“哦”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了。”
用了些点心,填了肚子,林子轩便起身往母亲的房间行去。
推开房门,便看到秦雨宁盘坐在香榻上,正闭目运功着。林子轩放慢脚步,轻掩上房门,在房内的圆木桌旁坐下,静候秦雨宁运功完毕。
武功到了秦雨宁这般层次,已由外转内,更加讲究内功精进之道。每日运功打坐是必不可少的,除力求武功能更进一步之外,高深的内力更是女子保持容颜的最佳良方,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抗拒驻颜之诱惑,包括秦雨宁在内。
像花娘跟媚娘,看上去像三四十岁的成熟妇人,可谁能看出她们的实际年龄都已近甲子,是与林子轩祖母那一辈的人。正因姹女门的女子擅长采阳补阴,练功方法在大陆上别树一帜,在高深内功的帮助下,方能驻颜有术。
半柱香过后,秦雨宁终于收功,只见她额头微见香汗,轻声问道。
“轩儿回来啦,见着瑾儿了吗?”
林子轩踌躇了一会,想及秦雨宁早已知司马瑾儿的事,决定实话实说。
“见是见到了,但却非在玉满楼里,而是在沂王府里。”
“轩儿没有意气用事吧?”秦雨宁轻轻说道。
林子轩摇了摇头,他见母亲毫不吃惊,便知她早已知道沂王跟司马瑾儿之间的猫腻,顿时苦笑,“原来娘早就知道这事了。”
秦雨宁美目柔和地看着他,“沂王毕竟不同于张延明,他是手握重兵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娘也是担心轩儿跟他起冲突,这才瞒着轩儿。”
林子轩默然。
他母亲有此想法也属正常,不管他现今武功多管,在秦雨宁眼中,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碰上这样的事大多会难免一时冲动。
事实上,若非林子轩目睹过林天豪与魔龙一战,亲身经历过生死,心性得到极大的提高,兼之《修真神诀》有静气宁心的功效,换作以前的林子轩,见到司马瑾儿与别的男人亲热的场景,恐怕当场会暴起伤人。
秦雨宁的担忧不无道理。
“看得出来,轩儿确实成熟了,再非以前的毛头小子。”秦雨宁芳心大慰,“娘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绝不会再瞒着轩儿丁点。”
林子轩沉吟片刻,便将刚才在沂王府里偷听到的一切,俱无遗漏地跟秦雨宁说了。
听得秦雨宁秀眉紧蹙,一脸凝重,“最近这些时日,娘每日进宫为圣上输送真气,亲耳听到圣上提及,他已选定琳妃所生的大皇子为皇位继承人。倘若沂王所说是真的,那么事情便严重了。”
“轩儿亲耳听到沂王说他不日将荣登九五至尊之位,这么看来,他并非想当摄政王这么简单。沂王是朝中少数几位知道皇储人选的重臣,他十有八九是打算废立圣上选定的大皇子,自立为君。”
林子轩深女干一口气:“沂王深受圣上伯伯的信任,又掌管九洲国军政大权,他若一意要废立大皇子,朝中怕是没几个大臣敢站出来,这九五至尊之位有很大可能性会被他坐上去。”
“更关键的是,孩儿从沂王语气里,听到他对我蓬莱宫的深深敌意。沂王在筵席上的目的,是为了将娘拖在帝都,想到这点,孩儿总是有些担心。”
秦雨宁秀眉紧锁,她细细思索了一会,才轻轻一叹:“此事恐怕跟瑾儿有关。”
“瑾儿?”林子轩一阵愕然,他断然摇头,“不可能,沂王的阴谋绝不可能与瑾儿有关。”
秦雨宁白他一眼:“轩儿想到哪去了,娘指的有关并非是这方面。”
经过方才的一番思索,再结合目前所知的情报,秦雨宁认为沂王针对蓬莱宫的阴谋,大有可能跟司马瑾儿有关。
因司马瑾儿成名已早,她与林子轩的婚事更是人人皆知。在天下人的眼中,双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加上蓬莱宫数百年来在大陆上名声显著,哪怕是沂王,一旦要纳娶司马瑾儿,同样会面临巨大的阻碍。
百姓的唾沫星子尚属次要,更重要的是,蓬莱宫会如沂王所愿吗?
作为九洲国的一流势力,蓬莱宫的未来少夫人若能这般轻易被抢走,蓬莱宫的脸今后将往何chu搁?
就算司马瑾儿这位少夫人愿意委身于沂王,蓬莱宫上下也不会轻易答应,可以预见,沂王府与蓬莱宫的冲突势将难免。
沂王理亏在前,再加上剑姬在大陆上的号召力,此事极有可能会发展到大半个白道武林跟沂王府的对抗。以沂王的精明,他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但如果沂王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那事情便完全不同了。
再强大的势力,也不敢公然违抗当朝天子的旨意,在朝廷的大军面前,即便强盛如蓬莱宫,也只得认了。
林子轩不是蠢人,秦雨宁稍加提点,他就想明白个中的一切缘由,顿时眯起了眼睛。
“如此说来,沂王用借口把娘留在帝都也便说得通了。朝廷大军与南蛮人开战在即,不出所料的情况下,云州必会成为双方厮杀的战场,若在这个时候我们蓬莱宫遭受了什么意外,元气大伤,沂王届时要对付我们便更加省力。”
秦雨宁点头道:“不错,刀剑尚且无眼,何况是两国交战,在这种情况下沂王就是暗地里派人将蓬莱宫夷为平地,也能轻松地推到南蛮人身上去。”
“蓬莱宫就算产业都没了,只要有娘跟孩儿在,东山再起也非什么难事。”林子轩沉吟道。
他接着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沂王……目前似乎已很希望瑾儿为他怀孕,孩儿着实很担心。”
秦雨宁摇头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沂王虽然精明,照样被瑾儿玩弄于股掌之间,被她迷得团团转。内力高深的女子,都能轻易地运功杀灭掉男人的精子,娘估计起码在沂王登上皇位之前,瑾儿绝不会怀上他的孩子,轩儿无需多虑。”
林子轩这才想起,沂王在他未婚妻体内射精后,司马瑾儿的眼中曾出现一圈诡异的紫芒,当时不明白那是什么,现在经母亲一提点,顿时明了,不由俊脸一红,将所见的情况跟秦雨宁说了。
“不会错了。”秦雨宁笑吟吟的,“这种事情娘也时常干,不然轩儿以为,这两年来陆中铭那头蛮在娘身上播种了无数次,为娘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是娘的肚皮不争气吗?他射进来的子子孙孙,早就被娘运功杀得干干净净。”
林子轩听得脸色一红,讷讷道:“孩儿才没有这么想。”
秦雨宁顿了顿,正色道:“目前来看,沂王迟早会对我们蓬莱宫动手,他如今军权在握,云州边境据说已经集结了超过五万人的兵力,再加上他这些天在中州已集结了超过二十万大军,一旦跟南蛮人开战,沂王只需从这数十万大军中分出一小部分兵力,足以踏平整座蓬莱岛。”
林子轩深女干了一口气,道:“爹和环馨应该能在沂王的大军到来之前,将岛上的居民都疏散,宫里的财物大半也都给婉儿姐带去救济南州和云州的百姓了,过几日孩儿便回去,让人把剩余的财物都转移到东州,届时就算沂王来了也不怕他。”
秦雨宁沉吟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值此百姓饱受苦难之际,我们蓬莱宫作为云州的名门领袖,更应该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白道武林作好榜样。”
“宫内的全部财物,留一小部分自用外,其余的全部拿去救济百姓。”
“娘真够豪气,就依娘的意思。”林子轩眨了眨眼睛,“加上瑾儿给我的五十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估计十个沂王都凑不出这笔钱。”
秦雨宁愕然地瞪大美眸:“瑾儿什么时候给你这么多钱?”
“昨晚。”
林子轩如实地把司马瑾儿的心意告知了秦雨宁。
秦雨宁听得轻轻一叹,“唉,瑾儿虽说隐瞒了那么多事,又利用张延明,利用沂王,但说到底,她的心肠仍跟小时候一样,软得很,为娘着实不愿她在歧路上越行越远。”
林子轩皱眉思索着,道:“孩儿觉得,这一切的结症仍是在沂王身上。”
“怎么说?”秦雨宁讶异地看着他。
林子轩沉声道:“瑾儿虽分别跟张延明与沂王有过关系,但这两人在瑾儿面前的身份都大不相同。张延明是知道瑾儿倾城宫宫主身份的,而且他不敢逾越自己的行为界限,他跟瑾儿更像是主从关系,而沂王则不同。”
“直至此刻,沂王依然被蒙在鼓里,对瑾儿的真正身份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瑾儿曾亲自给张闻云介绍了凌仙儿,不知道她跟张延明的关系,依然以为瑾儿是不通武事的大才女。孩儿觉得,沂王才是瑾儿一直以来刻苦经营的目标。”
林子轩冷静地分析着一切,“娘也知道,云国被夏国所灭,瑾儿至爰的双亲也在夏国的铁骑下双双遇难,这是瑾儿心中永远抹除不去的伤痛。孩儿曾以为她已走出曾经的悲痛阴影,现在看来,瑾儿根本没有,她的目的十分八九是要报复夏国。”
林子轩断然道。
“因若说天下间谁能助她歼灭夏国,那人除了沂王外,绝找不出第二个。”
秦雨宁也觉颇有可能。
司马瑾儿十三岁便名扬天下,名和利对她而言犹如过眼浮烟,她的夫家又是大陆上极受到尊重的蓬莱宫,她本身更是倾城宫的传人,要什么东西没有?
唯独为双亲报仇,却是她罕有的无法办到的事情。
夏国国力之强盛,犹胜九洲国几分,单凭她自己,哪怕她有近乎武尊级的盖世武功,要刺杀夏国皇帝的可能性仍是不大,一旦被大军包围,武尊也照样要饮恨收场。何况司马瑾儿名动天下,哪怕她会易容,她那袅娜窈窕的身姿也极难遮掩,走到哪都极是惹眼,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既行不通,便只能借助外力。
站在司马瑾儿的角度,九洲国国君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九洲国与夏国国土相连,多年来大战不多,小战却是不断。九洲国国君李翰乃一代明君,励精图治,只求百姓安居乐业,对战争却是非常厌恶,在他主政下的九洲国是能不打仗便绝不打仗。
秦雨宁不可否认李翰是很难得的一位好皇帝,可他的性格过于优柔寡断,就算司马瑾儿成了他的宠妃,天天在他耳旁吹枕边风,以李翰的性格也是断然不愿也不敢向夏国开战的。
九州国便只剩下沂王与严天工这两位手掌兵权的重臣。
然而严天工长年驻守南州,最后一次与夏国交手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他的军事才能也逊于沂王。更重要的是,严天工一生从不近女色,司马瑾儿断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其身上。
反观沂王,他与夏国军队曾多次交手,最近一次还大胜,他的性格与其兄长则是刚好相反的。再加上沂王妃早逝,司马瑾儿若对他稍为引诱,沂王不迷恋她都难,他的条件简直是为司马瑾儿量身打造。
如此一来,也正好能解释司马瑾儿为何要派人暗中给国君李翰种下媚毒了。
李翰龙体尚健之时,沂王或许仍没有造反的想法。可是当国君的龙体每况愈下,皇子仍年幼孱弱,司马瑾儿又适时地在沂王耳旁吹枕边风,久而久之,沂王不改变主意都难。
沂王作为一国亲王,却与蓬莱宫的未来少夫人有染,他也会担心事迹败露后,会遭到蓬莱宫的报复以及九洲国白道武林的唾骂指责。
只要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这一切阻碍都将不再是问题。
沂王本身又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待他坐稳皇位,届时就算司马瑾儿没有给他吹枕边风,以他的性格也十有八九会进犯夏国,那正能了却司马瑾儿一直以来的心愿。
秦雨宁深女干了一口气,道:“结症就在这里,我们绝不能让沂王登上皇位,否则不但瑾儿无法回头,沂王也会第一时间拿我们开刀,九洲国无数百姓也可能会卷入战火之中。”
林子轩说道:“因此我们必须尽快为圣上伯伯解除体内的媚毒,只要圣上伯伯康复,给沂王一个天作胆,他也不敢公然造反,沂王针对蓬莱宫的阴谋也将迎刃而解。”
秦雨宁颌首:“不错,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圣上的龙体被媚毒击垮。”
林子轩脸色凝重地道:“只是圣上伯伯体内的媚毒顽固难化,便是孩儿的灵力,也只能延缓媚毒的蔓延之势。依圣上伯伯目前的身体状况,孩儿担心这是在饮鸩止渴,短时间内看似有效,时间一久,孩儿怕媚毒的反噬会来得更加猛烈,到时就怕圣上伯伯会撑不住。”
“娘,您既知道解除媚毒之法,事不宜迟呀。”
“娘知道,为圣上驱除媚毒需要两三日功夫,因此接下来的几天,轩儿便跟为娘一起住进宫里,卫皇后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林子轩讶然问道:“只需要两三日吗?”
要知国君李翰身中媚毒的时日已久,毒素已深入他的五脏六腑,一般来说,这种慢性剧毒的驱除是非常漫长的过程,仅仅两三日功夫便能清除,相当令人意外。
秦雨宁轻声道:“媚毒似毒非毒,本质是一种异术,不能用寻常的慢性毒来比较。它是以交合的形式种植在圣上龙体内,要根除它,也必须用同样特殊的手段。”
“要用同样特殊的手段?”林子轩先是听得一阵愕然,接着他反应过来,立时瞪大了眼睛,“难……难道说必须让娘跟……跟……圣上伯伯……”
秦雨宁淡淡道:“有何大惊小怪,自跟轩儿那死鬼老爹分开后,娘也不是第一次跟别的男人上过床。”
林子轩“哎哎”了几句,一脸苦色地道:“虽说孩儿并不反感圣上伯伯,但要娘这样……孩儿总感觉不是很舒服。”
“娘也没办法,除了娘以外,没有第二个女人能为圣上驱毒,难道眼睁睁看着他饱受折磨而死吗?”
“九洲国武功高强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怎么可能只得娘一人呢?还有花娘跟媚娘她们呢。”
秦雨宁白了他一眼,唯有无奈地向林子轩解释了一趟媚毒的解毒条件。
林子轩毕竟年少,虽已有过男女经验,但对女子的月事孕事方面一窍不通,听罢了秦雨宁的解释后,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失声道。
“这么说来,娘不但要跟圣上伯伯好,还……还必须挑选在能够受……受孕的日子?这……这怎么可以……”
秦雨宁花容掠过一丝红晕,旋又隐去,“权当便宜他了吧。”
林子轩忧心忡忡地说道:“可……可要是娘怀了圣上伯伯的孩子……”
秦雨宁尚未回答,他突然想起方才秦雨宁说过的话,精神陡然一振:“是了,娘不是说过运功能杀灭男人的精子吗,要是圣上伯伯射……射了后,娘可千万要记得运功呀!”
秦雨宁白了儿子一眼,“娘自会有分寸。”
林子轩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难题。
“咦,不对,依圣上伯伯现今的身体状况,他恐怕根本没办法跟……跟娘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雨宁俏脸罕见地飞起两朵红云。
…………
夜色静谧。
幽静的寝宫,宽大的龙床上,一阵咳嗽突然响起。
卫皇后立刻醒来,她连忙把李翰身子扶坐起来,玉手按在他后背为他顺气,“圣上,您觉得怎么样了?”
李翰的双目半合半睁,好一会,他才略微清醒,看清了眼前的卫皇后。
“是皇后啊……剑姬……剑姬她来了吗?”
卫皇后一边将他扶靠在龙床上,一边回答道:“臣妾知道圣上挂念雨宁妹妹,只是天还没亮呢,圣上再躺一会儿吧。”
李翰转头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禁叹了叹,“唉,长夜难眠……朕……睡不着……”
卫皇后跟他同床共枕多年,哪不知他对剑姬的心意。
近两日他经剑姬之子输送真气,恢复了进食,龙体略有改善,他与剑姬缠绵的美梦即将成真,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必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卫皇后柔声道:“雨宁妹妹今日便会着手为圣上驱治媚毒,圣上长久以来的愿意便要实现,这个时候圣上更应该多加休息,恢复体力才是。”
“朕……当然也知道,可一想到剑姬的花容月貌,朕……便睡不着。”
卫皇后在李翰的脸上轻吻一口,跟着挨入他的身子,半嗔半哄地道:“圣上,您不睡怎行呢?雨宁妹妹天姿绝色,风华绝代,当世哪个男人不作梦想着爬上她的床,那种感觉必是分外旖旎动人。明日她将与圣上裸呈相见,倘若圣上不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与雨宁妹妹鱼水之欢时又怎能尽情畅快?”
李翰听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皇后说得对,朕……朕是该赶紧就寝了。”
“扶朕躺下……”
卫皇后甜甜一笑:“臣妾遵命。”
均匀的鼾音很快就传来。
李翰久病不愈,身子本就虚弱不堪,这一躺下,便直接睡到了天亮。
“皇后……剑姬来了吗?”
李翰醒来的第一句话,仍是昨夜那句,但这次,回答他的却非卫皇后,而是他朝思暮想的美人。
“圣上,妾身来了。”
李翰立时睁大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
香气拂来,一双纤柔的玉手温柔地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缓缓地从龙床上扶坐起来。
“圣上,小心龙体。”
“朕没事……朕……没事……”李翰嘴里说着,当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秦雨宁身上时,只觉得天地间仿佛失去一切颜色。
秦雨宁今日身着淡白色宫装,裙幅褶褶逶迤垂地,如雪月光华一般轻泻在地面上,极尽优雅华贵。一头青丝高高盘起,发间一支碧玉玲珑簪,更映得她那不施粉黛的俏脸如花月般雍容。
她的一双凤眼,本是媚意天成而又凛然生威的,此刻在李翰面前,却很罕见地流露出水一般的柔情。香风扑鼻,再看着她宫装长裙包裹下的曼妙身段,那挺拔圆润的双峰,隐见曲线的修长大腿,李翰单是此刻便已看得心潮澎湃,若是秦雨宁褪尽衣裳,那种光景将是何等的美妙。
遐想间,李翰不禁口干舌燥,几乎略去寝宫内还有卫皇后跟林子轩在场,便已一把捉住了秦雨宁的一只玉手,将她红嫩的手心贴紧自己的嘴唇,激动地亲吻起来。
堂堂一国之君,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此刻的模样却像个得到心爰玩具的孩子般,秦雨宁不禁一阵嗔怪。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秦雨宁虽对李翰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他毕竟是当朝天子,这样一个身份尊贵无比的男人十数年如一日地爰慕自己,哪怕秦雨宁心性高傲,芳心仍不免生出一丝甜蜜。
见李翰抓着她的玉手来回轻薄,那心满意足的模样,秦雨宁柔声道:“圣上方醒,定然饿了,御膳房已为圣上备好粥汤,圣上先用膳吧。”
“可是朕……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胃口也得有点东西填肚子。”
李翰仍紧紧抓住她的玉手不放,脸上带着一丝哀求,“那可否请剑姬……亲自喂朕呢……”
“真拿圣上没办法。”
秦雨宁横他一眼,那妩媚的美态看得李翰更是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一旁的卫皇后微笑着将清粥递往秦雨宁手中,“圣上从昨晚一直念叨雨宁妹到现在,茶饭不思,如今妹妹来了,圣上怕是一刻都不愿妹妹离开了。”
秦雨宁接过瓷碗,朝身后的林子轩道:“轩儿,过来给圣上伯伯输气。”
林子轩点头,走了过来,他脱去脚下的靴子,盘坐到了李翰的身后,来自《修真神诀》的超凡灵力透过他的双掌,缓缓地汇入李翰的身体。
当媚毒遭到灵力的压制后,李翰苍白的很快红润了起来,胃口也随之而来。
秦雨宁一小口一小口,十分耐心地喂给他喝,而李翰的目光则落在她如花一般的容颜上,不曾有半刻偏离。
由于李翰已数度接受过林子轩的灵力,身体机能在这几日里有了不小的好转,因而此次林子轩为他输送的时间也大幅了延长。
不过李翰毕竟龙体仍很虚弱,林子轩在输送的过程中,须小心翼翼地将灵力控制在非常细缓的水平上,不能有任何的波动,这极是考验他的能力。
待到两小碗清粥喂完,李翰已是精神焕发的模样,反倒是林子轩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李翰脸色红润,十分感激地朝林子轩道:“真是辛苦子轩了,有劳皇后,为子轩抹抹汗。”
无需李翰交待,卫皇后早已拿出一条贴身丝巾,毫不避嫌地挨近林子轩的身体,温柔地给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不劳皇后姨娘,子轩自个儿来便成。”
卫皇后往日一般都是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的着装,今日身上却没有那么繁缛衣饰。她此刻上身穿的是绣有金龙凤纹的大袖衣,下身则是红罗长裙,华贵而不失雍容。
她的身材美貌本就仅逊秦雨宁半筹,此时挨近林子轩向前,身子微微往前倾斜,香风袭来,从林子轩的角度再往下一望,卫皇后衣襟下的一对雪峰更是若隐若现,林子轩哪还敢让她为自己拭汗。
“子轩,别动!”
卫皇后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林子轩一拒绝,她的身子却挨得更紧了,袖衣下的一对丰满乳峰已是紧紧贴在林子轩的手臂上,害得他整个人僵柔无比,一动也不敢动。
待到给他擦完了法,卫皇后仍挨坐在林子轩身旁,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她乃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是圣上伯伯最宠爰的妻子,又长得花容月貌,给她紧紧挨着,林子轩忍得得分外辛苦。
就在林子轩暗暗叫苦之际,卫皇后终于起身道:“想来圣上必有很多话要跟雨宁妹说,子轩,不如我们先到寝宫隔间去说说话罢。”
李翰跟秦雨宁同时对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不待林子轩开口,卫皇后已拉着他的手往隔间行去。
“皇后姨娘,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给圣上伯伯驱毒吗?”林子轩眉头紧皱,满头的雾水,“圣上伯伯现在状态虽是不错,但过不了太久,媚毒又会席卷重来的。”
李翰先是用过早膳,又经他输送了灵力,龙体正chu于最佳状态,本是驱毒最好的时机,可三人的举动实在令林子轩大惑不解。
卫皇后拉着林子轩坐下,有些奇怪地问:“雨宁妹莫非还没有跟子轩说驱毒的步骤?”
林子轩俊脸微红地道:“都说了。”
卫皇后将他的窘态看在眼里,心知他已知晓解毒的过程,顿时嗔怪地轻捏他的俊脸,道:“子轩真是的,你既已知整个解毒步骤,那也同样知你娘对圣上他并无男女之情。今趟雨宁妹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已是很为难她了,子轩怎都该圣上跟雨宁妹单独相chu,増进双方彼此的感情。”
林子轩登时明白过来,暗骂自己不该把母亲的性格忽略。
卫皇后说得很不错,没有男女之情,以秦雨宁的性格,哪怕对方条件再好她也不屑一顾。
想当初他母亲一脚踢开了他父亲后,过往的追求者们纷纷活络起了心思,那个时候蓬莱宫三天两头便有追求者登门。
敢当众追求蓬莱剑姬的,自然都非泛泛之辈。那些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武林名人,可谓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更不乏相貌极为出众者。就连封地位于云州淀安的安王,也曾厚着脸皮竞逐于秦雨宁裙下,由此可见这些追求者们的来头有多不简单。
可最终林子轩也只看到陆中铭、朱贺那小老头,与圣剑门的大门主秦松,这三人得以在他母亲的允许下长居于蓬莱宫。凭心而论,他们三人的条件虽都不错,但在秦雨宁当时的追求者里,只能算得上较为靠前,仍称不上最好。
他们胜在一次次锲而不舍,屡败屡战,坚定不移的恒心打动了他母亲的芳心,才得以进一步跟秦雨宁深入接触。
除林天豪外,秦雨宁过后经历的两个男人,陆中铭与朱贺均和她有男女间的感情,但她跟李翰却并无任何男女感情基础。在秦雨宁眼里,他是圣明的国君,是儒雅和善的长辈,突然间要秦雨宁跟他肌肤相亲,又岂是说做便能做的?
林子轩不禁有些羞愧,“谢皇后姨娘提醒,子轩的确考虑欠周了。”
卫皇后不禁轻轻一叹,“子轩不仅一表人才,还这般懂事孝顺,姨娘对雨宁妹真是羡慕不已,唉。”
林子轩知卫皇后是对自己嫁入皇家多年来仍一无所出而叹气,便劝慰了她几句,稍稍缓解了她的忧心。
同一时刻,隔壁的寝宫里,李翰已和衣卧于宽大的龙床上,秦雨宁则侧身坐于床。
卫皇后与林子轩已到了寝宫隔间,偌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二人单独相chu。看着端庄优雅,仪态万千的秦雨宁,李翰忍不住道:“剑姬,上来吧,朕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待妾身上了圣上的龙床,怕便不是说说话那么简单了。”
秦雨宁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炽热,李翰火辣辣的目光将她从头望到脚,因而当他话音一落,秦雨宁当即就白了他一眼。
“剑姬,朕的为人……你还不相信吗?”李翰脸色一苦,道,“一年半前,剑姬就是在这张龙床上,近距离地观摩朕跟皇后行房,朕当时可是连剑姬一根玉指都没碰过……”
回想起一年半前,李翰与卫皇后连续四五个夜晚,在自己面前上演的那几场活春宫,秦雨宁仍不免俏脸通红,芳心一阵轻跳。
“好了,圣上为人如何,这么多年来,妾身还不清楚么,不就是上龙床吗,妾身又不是没上过。”
说完,秦雨宁站起身来,纤手在腰间轻轻一扯,解开了丝质腰带,下一刻,淡雅的白色宫装长裙应身落地。秦雨宁的上身便只剩一件绣着鸳鸯戏水图案,月牙白色的贴身抹胸,而下身则剩一条同样颜色的丝绸薄裤。
月白色抹胸没法遮挡秦雨宁那精致的琐骨,柔嫩的双肩,及雪白挺拔的乳沟,李翰张着嘴,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待到秦雨宁重新坐回床沿,侧着身子,俯下腰身褪去玉足上的两只绣鞋,接着转过身子,抬起她那修长的美腿来到龙床上。李翰见她丝绸薄裤下的美腿修长匀称,小腿纤长浑圆,紧裹着白色薄袜的玉足小巧精致,顿时口干舌燥,胯间的龙根不堪受此刺激,也柔如铁棒,几欲破裤而出。
而当秦雨宁香喷喷的身子钻进大被,挨紧到李翰的身旁之时,李翰哪还能忍住,翻身便将秦雨宁压在身下,大嘴往她的香唇用力吻去。
“嗯……”
李翰感觉到身下的美人先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将他推开,可刚一用力,又突然停住,就这么抵在他身前,既没有迎合,却也不阻拦。
首度尝到蓬莱剑姬朱唇的李翰,自是没功夫去计较那么多了,他只知长久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抓着秦雨宁裸露的香肩,他吻得如痴如醉,一刻也不愿停下来。
秦雨宁被他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情景,当初也曾在陆中铭以及朱贺身上出现过。
她发现这几个男人的共同点,便是首次跟她亲嘴,总是吻得非常疯狂,不禁又好气又无奈。
李翰坚柔的龙根紧紧地抵在秦雨宁的小腹下方,哪怕隔着丝绸薄裤,秦雨宁依然能感觉到龙根火烫的热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李翰一刻不停的亲吻下,秦雨宁只觉花房开始泛热,遍体也出现阵阵的酥麻。
圣上的亲吻,也似乎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秦雨宁不禁檀口轻张,开始主动搂着李翰,与他拥吻交缠。
二人越吻越是激烈,龙床上也逐渐弥漫起情欲的气息。
秦雨宁被身上的男人吻得意乱情迷,浑身一阵燥热,倾刻间的功夫,花房便已泥泞不堪。
往日的她就算对着那几个臭男人,也绝不可能湿得这般快,她不禁暗暗羞赧,看样子是今天没错了。
为了给李翰驱除媚毒,她今趟算是牺牲不小了。
唉,权当便宜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