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提剑劈面向贾雨村刺去,唬得贾雨村魂飞魄散,由于事发突然贾雨村根本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双眼一闭,忽听有人尖细着嗓子喝骂道:“贾琏你越发反了,连朝庭命官你也敢杀?”
贾雨村正在惶急无措几欲闭目等死之际,忽听此言不由得精神一振,心道:“贾时飞、贾时飞啊!你也太没用了,一般的也唬成这般模样,我乃堂堂朝庭命官,借他贾琏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妄加杀戳朝庭命官?!”
贾雨村强自镇静,喝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仍朝庭命官,杀戳朝庭命官者,按大清律例卷三十《刑律?诉讼》之规定,杀戳朝庭命官不仅要被诛九族还要将你足足剐三天,全身要被肢解成三千八百八十八块……”
贾雨村对大清律早已谙熟到了张嘴就来的程度,如此疾言厉色的说来,倒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官威,唬得贾琏一愣,手中的利剑也随之一缓,只收势不及,手中利剑擦着贾雨村的头皮刺了过去,锋利的剑刃撩断几缕头发,吓得贾雨村脸色发白差点没瘫在地上。
贾琏想到妄我平日此人称兄道弟、情谊交厚,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獠居然淫辱妻妾,心念及此怒火攻心,那里能顾到这么多,于是抬手又要诛杀雨村。
贾雨村大叫一声:“慢着!你以为我辱你妻妾,我这里却有你与我文书,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明你已将她们与我了,怎可事后悔约杀人?”
贾雨村一番义正言辞倒把贾琏说愣了:“我何曾写过什么字据与你?”
贾雨村七分的愤慨三分的痛心:“怎么就没有?你忘了,前个儿我们一起在锦香楼喝酒的时候,你亲手写给我的……”
贾雨村已经把贾琏说蒙了:“啊?!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贾雨村气愤的说道:“怎么没有?!你亲口对我说‘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我曾劝你道‘你老婆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于是你就对我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不如我把我那厉害老婆休了让给我’,于是你就写下字据让我收下……”
此时贾琏已经被说傻了,贾雨村的话完全说到贾琏的心里,只是贾琏根本不记得自已曾经写下这么一个字据,半晌才干笑道:“也许是酒后戏言,你把那字据与我看看,若是没有签字画押是作不得数的……”
贾雨村从怀里掏出一张字帖儿,劈面掷给贾琏,怒道:“你自个瞧瞧是什么话……”
贾琏讪讪的展开看了,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狂怒道:“匹夫!竟敢巧言欺骗我……”一把将手中的字帖儿撕得粉碎,拿起剑来就要寻雨村。
原来贾雨村掏出的字帖儿写着“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等语,贾琏识得这不过是抄写的几句《南华经》上的句子而已,那里是什么休妻妾的文书。
再看贾雨村这才发现贾雨村已经从炕上翻过南窗跑了,贾琏在后面提剑发力追赶又那里追得上。
贾雨村狼狈不堪的被贾琏抓个正着,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之时,幸得人提醒,先以大清律例镇唬住贾琏拖廷时间,后又发现炕上南窗外有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对他招了招手,贾雨村会意,不动声色用子虚乌有的休妻文书拖住贾琏,然后翻窗逃跑,刚落地就见到西花墙上被人用石褚画了一个箭头,贾雨村知道是刚才那个出言相助之人所留,后面贾琏暴跳如雷提剑追赶,那里所他细想,慌乱中只顾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沿着西花墙跑,跑至西角门,西角门上又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后面的夹道。再顺着夹道向前跑去,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了,又看见墙根处另又画了一个指向西南的一个角门箭头,进了角门贾雨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梨香院。
原来这梨香院即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的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白空闲着好多年。
梨香院另有一门通街,贾雨村就走此门出来到荣府的后街,外面早已停了一辆彩漆绚丽,铸造华美由全白的驷马所牵曳的朱轮华盖车。
正在惶急无措间,朱轮华盖车里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用清脆的嗓音说道:“我是紫檀堡庄宅里派来等老爷的。”
贾雨村大喜,正待上车,那青衣小厮却忙从车里跳下来,一边放了矮凳搀贾雨村上车,一边掀了车门帘让贾雨村走了进去,贾雨村心中赞道:“好机伶细心的孩子。”
那青衣小厮好似十分面熟,一时竟想不起何时见过,再略略细看,见他形容标致,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温柔只是怯怯羞羞中有女儿之态,鼻息间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青衣小厮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
那青衣小厮好似十分面熟,只是一时竟想不起何时见过,再略略细看,见他头挽抓髻,短发拂额,面如冠玉,脸、脖颈、手腕等裸露在外的的部分如欺霜赛雪似的白皙,形容气质英俊美秀,举止温柔中又似带有怯怯羞羞的女儿之态,鼻息间闻得一股幽香,恍似从青衣小厮衣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
贾雨村见他形容出众、举止不凡更兼骄婢侈童不禁呆了片刻,心道“这是那家的孩子,怎地以前竟从未能留意到,若是事了一定要与他耳鬓交接一番。突然醒悟道:这是什么时候,居然有闲情逸致想这些?”胡思乱想间,已被青衣小厮推进车里驾车而去。
车子走的极快,转眼间就出了市集,道路越发广阔。青石板铺成的平整道路极其干净,车轮飞快的碾过,不见尘土飞扬,转眼间就出了长街,高大巍峨的屋宇鳞次栉比,迤俪错落相望,不知有多少院落飞快的从车窗外后退而逝,而马车的速度始终不减,马车转过树林,稍向北一折,再指向正西,前面现出一大片院落,贾雨村放下心来,知道已驾车到了东郊离城二十里的紫檀堡,那片宅院是贾雨村的私宅。
华盖车徐徐停在宅院前,宅院占地百亩,房屋约有三、四百间,迎面五座兽头大门,迎面五座大门的门口蹲着大石狮子,每门相隔约四、五丈,高约在两丈以上,门作黑色,上面各有两个粗如儿臂大约尺五六的大铜环,上面铜钉密列,擦得湛亮,灿若黄金。
居中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大观园”五个大字,门前列坐着几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从东西两角门出入。
华盖车从西边角门抬了进去,入内迎面便是突现出一座石玉牌坊,长约36丈,高约长的一半,共分五个门楼,宛如一整块玉雕琢而成。当中门楼之下有一横额,上镌着“省亲别墅”四个大约丈许的古篆字。
过了牌坊是一片半圆形五亩大的广场,四周植有不少树木,此时寒冬盛雪时节叶已全落,只枝头布满厚达数寸积雪,宛如玉树琼林丛生其间。
广场尽头乃是一座九开间的大厅,门外悬有一块赤金九龙青地大横匾,上写“荣禧堂”三个掌巢大字。环厅两侧种有不少修篁翠柏,厅窗牗甚多,因在隆冬时节门窗均已关闭,只在正门上挂有大红锦缎暖帘。
车子走了一射之地,来自大堂前停下,贾雨村端坐车内想到自已堂堂朝庭命官,差点丢了性命,被人撵得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逃了回来,颜面尽失不说,这口气怎么咽不下?!贾雨村又气又恨,贾琏不念兄弟之情倒也罢了,更可恨的是凤姐那小娼妇事到临头居然反咬一口,把事情全部推到自已身上,贾雨村咬牙切齿之余,在心里大骂贾琏夫妇二人不是东西,做人忒不厚道,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他们夫妇好看。
贾雨村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设法扳倒贾琏夫妇出口闷气时,忽听青衣小厮在车外娇声喝道:“还不快点把轿子抬来……”立刻有人应了声,青衣小厮转头隔着车窗对贾雨村说道:“还请老爷下车更轿。”
贾雨村下了朱轮华盖车,由青衣小厮领着,另换了小厮抬起轿子,并未进厅径由环厅旁侧一条丈许宽的松篁夹道绕走过去。走完松径到了厅后,眼界倏地一新,现出许多楼台亭树,一路上到处长廊曲槛,画栋雕甍,假山楼阁,亭馆掩映,吃雪景一衬,分外显得幽雅清丽,令人眼旷神怡,尘念为之一空。连绕过了二十多处桥廊亭馆,计程约有里许,方始绕到一条被冰雪覆盖的溪流。
越过两丈来宽一道溪上石板小桥,沿溪前行不远,猛觉一股幽香袭人,心神为之一振,眼前的空地上种着千百株梅花,无数五色缤纷、灿若云锦的梅花,在千姿百态中绽放妃红俪白、萼绿蕊黄娇美花容。
一栋屋舍建在千百株梅花中心,大约两亩大小一片空地之上,屋舍作五梅花形,围墙是大块青石所建,墙顶均为碧绿琉璃瓦覆盖,石墙四面开着数扇糊着各色云锦的窗户,青衣小厮领着贾雨村由溪径中走出,再由梅花雪海中穿出,行至屋舍的台阶下方停了轿子。
待轿子停稳,轿夫便歇下退了出去,贾雨村听见青衣小厮用娇嫩的嗓音说道:“请老爷下轿……”轿帘被打起,现出一张雪似的白的鸭蛋脸面,俊眼修眉中顾盼神飞,笑盈盈的向贾雨村伸出一只雪白的皓腕,贾雨村啊地一声轻嗯,只觉触手腻滑,不自觉的伸出手被青衣小厮扶下轿。
贾雨村抬头看看掩映在梅花雪海中的那栋屋舍粉垣,里面隐隐现出数楹修舍,墙内的天空中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屋舍前的横匾上写着“潇湘馆”三个大字,转头正要询问青衣小厮的姓氏,却见青衣小厮背对自已,贾雨村心中微感不快,却仍旧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那家的孩子?”
青衣小厮仍然背对自已,削瘦的双肩不住的耸动,恍若未闻一般。
贾雨村沉下了脸,当即便要拂袖而去。刚一抬步,却听那青衣小厮“哧”地一笑,耳旁听到青衣小厮娇媚的声音笑道:“阿弥陀佛,真真的的笨死了,我若不说你再也看不出来我是谁?”说着一手一把拉下包在发髻上的青布头巾,一头秀发流泻而下,自然而然的披拂于两肩,更兼得长身玉立,玉肤如雪,鸭蛋脸面,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唇似涂朱,两道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这身男子的装扮分外的光彩照人。
“云儿!”贾雨村失声叫道,心中又惊又喜。
眼前这个年约十二、三岁,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的少女赫然是史湘云,着男装时宛若是风流倜傥的俊美少年郎,在风流倜傥的男风中杂染了一些女儿家的抚媚,看到这个娇嗔可爱的少女,贾雨村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温庭筠《菩萨蛮》中“鬓云欲度香腮雪”的词句。
贾雨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自已的义女史湘云,虽然狼狈不堪大失颜面,却怎也好过当场出丑。贾雨村脸皮极厚,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贾雨村笑道:“扮个小子样差点认不出来,先前窗外发声及在墙上画箭头是不是你做的?”
史湘云一脸的洋洋自得,很是得意如神兵天降般的解救了雨村的危急。
贾雨村问道:“怎么会那么巧就出现在那里?”
史湘云娇哼了两声,美眸中射出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呢的讯息。
史湘云的眼睛如此会说话,几乎不用张口贾雨村就能从她的明眸中解读出来。
贾雨村知她还是小女孩儿的心性不禁莞尔,先时的不快冲淡了少许。
史湘云抿着嘴笑道:“我还要问呢,爹又怎么会从凤姐姐家的窗子里爬出来的,莫非爹喜欢爬凤姐姐家的窗子不成?”
史湘云是出身于金陵四大家族小史侯家的豪门千金,坊间传言她家是家大业大,连三百里阿房宫也装不下。也许在史太君做小姐时可能有这样的气派,但到了湘云出生的时候,昔日的风光气派早已烟消云散。
史湘云是父母的独生女,出生不久就父母双亡,由叔父忠靖侯史鼎抚养,而婶婶对她并不好。毕竟极少有人能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加上叔叔婶婶为人刻薄,所以她从小就少有人疼爱。而且史家是日趋败落,为了节省家里的花销,婶婶还总让她没日没夜帮着做针线活,弄得她苦不堪言。
贾雨村一次到史府上做客偶然间见到了这个一点儿也作不得主,被婶婶罚做针线活至三更半夜的可怜少女。但却不为女儿家的皮囊所累,不怨天由人,性格开朗豪爽,是以贾雨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虽家道中落不复为富,身为女子却有男儿般的开朗胸怀的小美人。
贾雨村认了史湘云为义女,史湘云从小就父母双亡,从没有体会过亲人的疼爱,认了贾雨村当爹这几年,心中早已把贾雨村当做自已亲生父亲。
史湘云的婶婶见贾雨村喜欢,抚养史湘云不过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亲戚上的脸面情份,现为贾雨村又认了史湘云为义女,又知他是灸手可热的新晋权贵,那有不巴结讨好的道理,于是做了顺水人情,以请了贾雨村府上的蒙师为借口,将史湘云放在贾雨村府中家学里上学。
贾雨村府上的义学原本是贾家的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贾雨村是族中有官爵之人,从俸中帮助供给银两为学中之费,被人吹捧为族中有德之人,奉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
贾雨村府中家学并不限定男女学生,学中的青年子弟自是为象薛蟠这样诸如此类动了龙阳之兴之人,假来上学读书,实则不曾有一些儿进益,只图结交俊美的男学生提供了借口。
家学里的女学生自是族里各房里的小姐,史湘云的婶婶把史湘云送到贾雨村府中家学上学,无非就是为贾雨村调教族中各房里的小姐提供方便。
贾雨村与凤姐恋奸情热正在兴头上,不曾想被贾琏捉奸,狼狈不堪的跳窗而逃,若是旁人早已羞愧的无地自容,偏偏贾雨村此人脸皮极厚,闻言只是老脸微微一红,但马上神态自若亲热的搂住探春的腰,打着哈哈说道:“你爹与你凤姐姐亲热,不曾想被贾琏拿了痛脚,也怪你爹手气不好,出门没看日子,不过有爹的小宝贝在,任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
史湘云在贾雨村怀里抬头娇嗔道:“这般羞人的事,也能被爹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倒教女儿好生的佩服。”
贾雨村拈须微笑道:“那是,以你爹的命格岂能被人抓个现行?!”
史湘云依偎在贾雨村怀里,听贾雨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手在贾雨村的身上捶了一下,嗔道:“那有似爹这般涎皮赖脸的,依我说再别碰这个钉子去,太太离了凤姐姐饭也吃不下去的,那里就舍得了?况且平日说起闲话来,说爹如今也上了年纪,作什么左一个右一个跑进别人屋里去?。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生作去,这会子回避还恐回避不及,爹倒拿草棍儿戳老虎的鼻子眼儿去了!”
贾雨村笑道:“你倒素习按理尊敬,越发敬出这些话来?刚见着就先派上了爹的一篇不是……”
史湘云说道:“爹思虑不周,作女儿的就该劝劝告才是。爹如今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作这些事无碍,反招出这些没意思来,爹也是姨太太、侄女儿、女儿一大群,还这么闹起来怎样见人呢?再说了,为了凤姐姐这么做值得么?我也知道爹身边也没个人,有时也管不住自个,没了凤姐姐,爹身边不是还有女儿么?!”
贾雨村轻叹道:“可是总归你要出了阁出去的,等有了婆家……”
话未说完史湘云急道:“女儿不会嫁人找什么婆家的,女儿要一直陪在爹的身边。”
贾雨村笑道:“傻丫头,那岂不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爹岂能误你终生……”
史湘云急急的说道:“爹若让女儿出了阁就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人的,若是留女儿在身边,女儿就只管谢了爹的恩典,再没有别的话,就象纨姐姐那样嫁给爹一生都陪在爹的身边。”
贾雨村又是感动又是吃惊,只管紧紧搂住史湘云,半响说不出话来。
史湘云说得又快又急,刚说了大半忙又咽住,忽然醒悟自已说话竟大有语病,自悔说的急了,由不得羞得满脸绯红,那里敢抬起脸来,只管伏在贾雨村的怀里羞得不敢抬头。
贾雨村听得这话如此亲密,似大有深意,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躲在怀里只管用手指绕弄衣带,那种娇羞怯怯的少女美态竟无法形容得出,不觉心中一动,先时被人捉奸时的不快早丢在九霄云外。
细看之下,目光顺着史湘云雪白一段脖颈向下落在史湘云微隆的胸脯上,心道:“怪道前个儿听李纨说史湘云这丫头渐省人事,劝告自已要了云儿这丫头,说是府里内外上下有心人太多,别的不说,单说这宝玉就没日没夜的和云儿这些姐妹鬼混,若是一时不妨入了港,岂不是白将云儿抚养这么大,却没的白白便宜别人?。”
史湘云见雨村忽然没了声息,觉得奇怪,抬头叫了声“爹!”,雨村也忘了应,只管呆呆的瞧着自已的胸乳,只觉心中着慌,心口好似火烧了一般。史湘云不好意思起来,回身欲走才微一挣扎,却发现雨村的手牢牢的搂住自已的腰,先时没察觉还没怎样,这一注意只觉自已被雨村搂住腰部的肌肤分外的敏感,雨村环搂腰的大手传来一股热量,直透过衣裳传进腰部的肌肤深处,被这手掌传来的热量一薰,立即就没了挣脱的力气,软软的靠在雨村动弹不得。
贾雨村倒是毫无察觉史湘云的异样,心思电转无数个念头之下,下意识的伸手在史湘云纤腰与隆起臀肉上的柔腻肌肤来回抚摸,隔着衣裳虽有隔靴搔痒之感,却另有一种奇异的手感,只觉伸手抚摸处,透过衣裳仍能感受到,略带青涩的肌肤已隐隐有了女儿家特有的丰泽与腻滑的手感。
史湘云被贾雨村抚摸得身子火热、四肢绵软无力,虽然年幼对男女之事不大懂得,却也朦胧的知道此举大是不妥,害羞之下就想挣脱贾雨村的手掌,可贾雨村的手掌但凡游走在臀肉上,一种说不得的温柔细致感受,内心深处隐隐涌起五分异样的兴奋,二分的不安,三分的茫然。心里暗暗想到:难道说这就是代表爹他喜欢我么?转瞬间心中转过千百种念头,口中问道:“爹你做什么?”
贾雨村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心内早已瞧得痒将起来,笑道:“傻丫头,你知道么,你是爹最喜欢的宝贝,任谁也比不上爹喜欢你的时候多……”
史湘云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悲,所喜者自已在义父的心目中竟如此重要;所叹者义父待已之厚到了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的程度;所悲者得了这么一全疼爱自已视若已出的爹,既使没了兄弟姐妹,亲生爹娘也是没妨碍的!想到此间不禁滚下泪来,一面掩面悄悄拭泪,一面恨恨的嗔道:“爹是坏人,我不理你了。”
说完又是害臊又是感动扭身跑进了潇湘馆。
潇湘馆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地上白石铺道间以苍苔,径外满植幽兰和各种香草,前面是从顶到底俱用大小竹筒竹干所制成屋舍。
潇湘馆通体不见砖瓦,共有六间,四明两暗,门在右偏,湘帘饵地。打起湘帘门内石地如玉,壁上悬有双剑一琴,另一青玉矮琴几上有个三足小玉炉,玉炉内幽香郁沉余烟犹袅,几侧遗有一素丝香囊,似是一曲初罢人去未久。
临窗有一金捕长案,对面各有一个古树根雕成的曲腕大椅,案上笔砚精雅,陈着画具,竹根大笔筒等物。靠墙一长排书架,正中是个丈许大圆玉桌,上设茶具旁列木墩竹凳等物。
另一窗前有四尺方圆树根雕成的矮桌,上设围棋,棋盘就画在桌上,旁有两个细竹丝编成的棋篓,内装用上等美玉雕成的黑白二色的棋子。
雨村走了进来时,史湘云站在一架地上放着玻璃大镜子前,对着大镜子里与自己形相一样的少女左瞧右看,见雨村进来,好奇的问道:“常听人说大富贵人家有一种穿衣镜,这别是我在镜子里头呢罢?!”
雨村笑答道:“是!”心中却想道云儿还真是个小孩子心性,刚才还在又是抹泪又是害臊的,现在却神态自若毫无迹象。心中这样想着,目光却落在史湘云娜婀纤柔的身子上,心中又想到现在的史湘云正是处于半是青涩半是成熟阶段,刚才回眸间,那种成熟悉女子特有的妩媚风情虽是一闪而没,却足以撩动男人的心弦。
史湘云又问道:“这个稀罕物以前怎么没见着?”
雨村说道:“可巧刚买回来就被你碰上了。”
史湘云又道:“这已经拦住,如何走出去呢?”说罢伸手一摸,镜子嵌在四面雕空紫檀板壁中间。
雨村说道:“这镜子原是有西洋机括可以开合……”话未说完,探春其力巧合撞开消息,掩过镜子露出门来。史湘云又惊又喜迈步进来。
史湘云素喜阔朗除左边四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右边的两个暗间也前后通连,只中间有个做装饰的红色方竹隔栏,每边一个卧榻,上面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卧榻上各有一床青缎靠背引枕,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大白狐皮坐褥,并秋香色大条褥等物。
里面的当窗长案之上,一头放着一个插着山茶梅花大花瓶,另一头放着一个长方大玉盆,玉盆内植着百数十箭水仙,盆底铺着五色石子。
才一进来史湘云便觉热浪拂面,见里面放着两张卧榻,奇道:“为什么这里要放两个卧榻?”
雨村说道:“你大嫂子的两个妹子,大名李纹,次名李绮的与你宝姐姐、姨表兄薛蟠,薛姨妈、薛蟠之从弟薛蝌与妹子薛宝琴二家一齐而来,你们几个青年姐妹自然是住在一起。”
史湘云笑道:“怪道昨日晚上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应到今日?!”
只是等我改了大嫂子、姨太太的口,爹这做亲郎官的岂不是要怪人家让爹独守空房?雨村若有深意的说道:“谁说爹要独守空房?她们和你住一起,爹自然也是跟着一块住,你欢不欢迎爹住进来啊?”
史湘云听了欢喜非常因笑道:“女儿自然欢迎,大嫂子的两个妹子加上大嫂子,姨太太与宝姐姐、姨太太的侄女儿,倒象一把子五根水葱儿加两个鱼珠子,现在鬼使神差来了这些人,爹要是见了一定喜欢的无可不可。但只一件,我问了大嫂子,大嫂子的两个妹子已是极出众的,却不如宝姐姐,而这些人又都不及宝姐姐的宝琴妹子,到时爹看花了眼,不知爹会疼谁多一些?”
雨村抚摸着史湘云的头顶说道:“谁最听话,爹就疼谁多一些。”
史湘云扑进雨村的怀里撤娇:“一定是我最听话,爹要是不多疼人家,女儿不依昵!”
雨村大笑道:“听不听话可不是用嘴说的。”
史湘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怪道,这会子竟越来越热了。”
雨村见史湘云仍旧一身青衣小厮的打扮,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说道:“屋里有火炉,穿这么多也不怕热着,快脱脱罢,也没见穿这么多做什么”居室一角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探春说道:“谁愿意穿这么多来着,还不是大嫂子一个劲的罗唣……”史湘云一面说一面脱了青衣褂子,见贾雨村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已,史湘云笑道:“你瞧瞧我里头打扮的。”
贾雨村见她里头穿着一件靠色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小袖掩衿银鼠短袄,里面短短的一件水红装缎狐肷褶子,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下穿着鹿皮小靴,越显的蜂腰猿背,鹤势螂形。
贾雨村见了,笑道:“偏你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原比打扮女儿更俏丽了些。”
看着男装打扮的史湘云,贾雨村不得不赞叹史湘云的身材果真极好。通常女子都喜欢做富于女人味的打扮,因为这样可以扬长避短。比如长发和联髻可以修饰脸型,长裙可以掩饰双腿的缺失,发鬓与前襟的装饰品可以转移他人的视线。
而男装则意味着以较少的装饰和简单的衣着线条,这样的打扮想要吸引人,除了须有极好的身材,还要有极其俏丽动人的容貌才行。而通常的女子多是三分容貌七分妆取胜。所以很少有女子敢于尝试男装,因为实在是太考校本钱。就算是容貌极其出众的女子,做男装打扮也至多被赞为别有风味,不太可能打扮起来比女装还要漂亮。
湘云就是这么一个例外,是那种打扮起来比着女装还要漂亮的少女。挺拔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当然更重要的是湘云有着一泓秋水照人寒的秀目,湘云适合扮男装更是因为湘云在气质上有股英锐之美,所以打扮起来才分外的光彩夺目。
史湘云除了衣裳,全身上下的只穿着件红绸子小衣,见贾雨村坐在雕漆椅上,于是坐在贾雨村的膝头,问道:“爹要怎么赏我啊?”
贾雨村一只手搂着史湘云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湘云幼小的身子,心中赞叹湘云果然是天生衣裳架子,身材纤瘦而高挑,没有公侯小姐常见病恹恹的毛病,显得挺拔而结实。贾雨村边抚摸着湘云傲人的却偏又未发育成熟的小小身子,心中暗道:刚才抚摸云儿的胯骨时,似已开始悄悄地逐渐增宽,不再是未末留头的小丫头豆芽菜似的体格,外形已向蜕变为少女的方向转变。口中却呵呵笑道:“你要什么样的赏赐?”
史湘云扭股糖似的扭在贾雨村身上,撒娇道:“不嘛,不嘛,我要爹自个儿说了,人家才算是得了爹的恩典。”
贾雨村说道:“等明儿出门逛去的时侯,或买些好字画,或买些轻巧顽意儿,替你带些来如何?”
史湘云仍是扭在身上撒娇道:“谁要这些!我这么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也没见个新奇精致东西,左不过是那些金玉铜磁没处撂的古董,再就是绸缎吃食衣服了。”
贾雨村又道:“那爹去买些柳枝儿编的小篮子?”
史湘云说道:“不要嘛!”
贾雨村又道:“要不爹为你带些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
史湘云说道:“不要!”
贾雨村又道:“那胶泥垛的风炉儿可好?”
史湘云仍然一口回绝,贾雨村说道:“这爹就不懂了,你到底要什么?”
史湘云扭动着身子,在贾雨村怀里撒娇:“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爹……”
贾雨村大笑:“难不成要把爹跺成八块不成?”
史湘云将小脸埋在贾雨村的怀里,口中说道:“爹你知道的,非要云儿说出来,爹是坏人呢!”
史湘云在贾雨村怀里来回的扭动,尚显青涩的小屁股却在不经意间,隔着衣袍在贾雨村跨间的jī巴处来回的扭动摩擦,一下子就让贾雨村时才蛰伏的大jī巴起了反应。史湘云好象也感觉到了异样,在贾雨村锦袍的遮挡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自已的小屁股的股沟处。察觉到这点的史湘云非但没害臊躲避,反而情绪亢奋用双手搂住贾雨村的脖子大说大笑,小屁股扭动的越发的厉害。
史湘云全身上下的只穿着件红绸子小衣,贴在贾雨村怀里时,胸前两侧象芽胞一样慢慢隆起的胸乳,紧紧的贴在贾雨村的胸前,虽隔着衣裳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史湘云的胸乳已慢慢的逐渐发育膨隆为小丘,在史湘云的扭动挤压下变幻着**的形状。
贾雨村忽然发现史湘云穿着的那件红绸子小衣袖口甚是宽敞,透过宽松的袖口,可以清楚的看见史湘云有如婴孩拳头般大小,悄然隆起的白皙胸乳,两片嫣红的乳晕正中两点粉嫩欲滴的乳珠,在袖口处忽闪忽现。撩的贾雨村心口突突乱跳,身子莫名的躁热起来。
贾雨村忍不住伸手抚摸史湘云的胸乳,只觉触手在腻滑中摸到有,史湘云小小的胸乳中好似有个质地硬硬的圆珠子,伸手一捏,圆珠子就在史湘云的胸乳中四处滚动十分可爱。
史湘云白皙的俏脸上脸色绯红,透过袖口可以清晰的看见绯色,顺着脖子一直漫沿到微隆的胸乳,而史湘云更是将脸贴在贾雨村的胸口呢喃道:“爹……爹……”
贾雨村听湘云一口一个叫着爹,心中不禁自责起来,云儿虽不是亲生的,可也抚养了这么多年,待若已出就象自个亲生的一样,而自已此刻的所作所为就象禽兽一样让人不齿,可越这么想跨间的jī巴越是涨得厉害,心口的那股邪火烧得也越旺盛,难道说自已真的是天生的坏胚?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湘云在夹杂着笑意的呻吟声中呢喃道:“爹!你捏人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