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缺公爵，这位是东夷帝国的泷礽皇帝！”
“泷礽皇帝陛下，这是是大夏帝国的赢缺公爵，东方前面华族。”
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就是东夷帝国的另外一个皇帝了。
如今东夷帝国有两个皇帝，一个是原本的泷钦皇帝，已经投靠皈依了西方教廷，而且下令全国西化。
而眼前这个泷礽小皇帝，这是天空书城和大府将军新立的。
他非常瘦弱，有些清秀，非常内向，目光有点躲闪。
赢缺一丝不苟地上前行礼，道：“外臣赢缺，拜见泷礽皇帝。”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讲究礼仪。
当然，赢缺只需鞠躬弯腰行拜礼就够了。
因为东夷帝国始终是低大夏帝国半级的。
当年东夷帝国甚至不是皇帝，而是国王。
但天空书城为了压制大夏帝国皇帝的位置，一步一步抬升东夷帝国的地位，从国王变成了帝主，最后升格为皇帝了。
而且一直想要架空皇帝，扶持了大府将军，掌握了东夷帝国的大权，逼迫泷钦皇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勾结了西方教廷，掀起了惊天巨变。
尽管之前大夏帝国和东夷帝国有很多不愉快，但至少现在双方是绝对的盟友了。
东夷帝国小皇帝朝着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望去一眼，然后稍作镇定上前，道：“赢缺公爵请立身。”
赢缺直起身子。
宁道一指着旁边一个威武的中年人道：“这是东夷帝国大府的征东大将军庆喜。”
赢缺拱手道：“见过大将军。”
庆喜大将军拱手道：“见过赢缺公爵。”
眼前这个人在很长时间内，都掌握了东夷帝国的权势，也曾经是天空书城的权势代言人。
但是现在，他也一无所有了。
接着，宁道一带着赢缺参观了东临堡垒，也就是曾经黑暗学宫的废弃堡垒。
这个山中堡垒算是非常巨大的，但是住下一万多人，也非常非常拥挤了。
整个空间之内，完全是人挤人，空气也显得非常稀薄，有一种隐隐的窒息感。
“在我们的努力下，黑暗学宫的一些基础设施依旧在运作，空气非常勉强够。”
“但是粮食，淡水，药物都远远不够。”
赢缺看到了。
这一万多人，每一个人都面黄肌瘦。
显然都是吃不饱的。
进入了专门对方伤员的地方，这里就更像是人间地狱了。
而且伤员更是横七竖八，躺的到处都是。
有的伤口已经腐烂，有的已经高烧昏厥。
总之，局面非常惨。
最关键的是灰暗绝望的气息，笼罩了全场。
随时都要崩溃，随时都要毁灭的感觉。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彻底没有了神采，充满了灰暗绝望。
哪怕他们曾经都是天空书城的精锐，哪怕他们曾经都非常骄傲而又强大。
但是现在，经过了京都大战的失败，他们知道了西方教廷的强大。
而且他们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天空书城放弃了。
这是一万多个饥饿的失败者，一万多个绝望的灵魂。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个黑暗学宫的废弃堡垒足够坚固，就凭着这一万多人无比低落了战斗意志，哪怕外面的东方仆从军，一个冲锋就可以击败这一万多人。
甚至再这么被困在这里，很多人会发疯，会自杀。
在这种绝境之下，这里依旧能够保持秩序，没有自相残杀，宁道一的人格魅力和能力已经非常强了。
“宁道一长老，粮食还有多少？”赢缺低声问道。
宁道一沙哑道：“一天喝半碗粥，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断粮。”
这……太惨了！
赢缺沙哑道：“宁道一长老，我想要对所有人发表一次讲话。”
宁道一道：“太危险了，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万一这里面有敌人的卧底，告诉了西方教廷那完全后果不堪设想。”
赢缺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没有人能够出去，也没有人能够进来对吗？泄密的风险，几乎没有的，我心中有数。”
这倒是的。
这是一个彻底封闭的环境，不要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甚至任何情报都无法传递。
在赢缺的计划中，这个废弃堡垒一旦开启，那就是西方教廷大军遭遇毁灭性打击的时刻，就是这一万多人彻底收复并且占领东夷帝国京都的时刻。
他几乎思考了所有的可能性，最终做了决定。
“现在这一万多人，非常非常危险，我觉得他们很难扛过五天就会彻底崩溃，要么自杀，要么自相残杀，这是绝境。”赢缺道：“现在必须给他们一个信念，他们才能活下去。而我需要给他们这个信念。”
宁道一道：“现在你是最高统帅，当然一切都由你决定。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不希望你冒险。”
赢缺道：“就这样吧。”
……
几分钟后！
几道光柱，瞬间照射在赢缺的身上。
所有人一愕，这……这是谁？
如同厉鬼一般，身上都没有皮囊的？
赢缺缓缓道：“天空书城远征军的兄弟们，我叫赢缺，也就是曾经的申无缺，你们或许听说过我。”
当然听说过，最近两年来，申无缺在天空书城的名气巨大。
“我的父亲赢柱，就是那个被消灭的黑暗学宫王道派领袖。”
“在不久之前，在镇海城，我和天空书城的姜忍首宗，爆发了一场巨大的冲突。”
“我赢了！”
“我的白骨领六百守军，击败了芈道元三万三千人，包括两千名天空书城银衣卫队武士，包括八名宗师，包括几十名一品武者。”
“天空书城施展逆天的天诛术，却不能伤害我们分毫。”
“姜首宗关键时刻，派遣了三十几名宗师，几百名顶级武者，突袭了镇海侯爵府，想要谋杀我，想要抓捕皇帝，逼迫他投降妥协。但是最终……天空书城这几百人，都成为我的俘虏。”
“我赢了你们天空书城姜首宗，整整三次，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所有人一愕，你为何要和我们说这些？
你是来打脸天空书城的吗？我们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天空书城已经放弃我们了。
“所有人都说，东夷帝国已经沦陷了，宁道一长老率领的远征军已经全军覆灭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天空书城不愿意派遣援军来救你们了。”
“但是我来了，我带着大夏帝国的远征军来了，我来救你们了！”
“不，不，我不仅仅是来救你们的，我是来收复东夷帝国京都的。”
“当然你们或许想要说，我在骗你们，只是想要哄着你们去送死。”
“我郑重宣布，这一次收复京都之战和你们彻底无关，你们不必出一兵一卒。”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活下去！”
“我不需要你们打仗，不需要你们牺牲，只需要你们活下去，见证帝国远征军的胜利。”
“七天时间！”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也不管你们会遭受何等的饥饿，病痛，折磨。我不管你们有多么想死，但都他妈给我支撑七天。”
“我不会假惺惺地和你们说，你们是英雄，你们是伟大的之类的，这些都是狗屁话。”
“我不管你们活得多么痛苦，但都他妈给我活七天。”
“七天之内，我会率领帝国远征军会彻底击败西方教廷的二十万大军。”
“七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开启这个堡垒的大门。”
“如果帝国远征军赢了，那请你们出来一起和我们分享这个伟大的胜利。”
“如果帝国远征军输了。那请你来见证我们的死亡，请让我们一起勇敢而又慷慨地奔赴死亡。”
“七天！”
“七天！”
“七天！”
“七天之后，打开大门，望向东方。”
“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就这样！”
“我们七天之后再见。”
“要么京都见，要么地狱见。”
“再见！”
然后，所有的光柱消失了。
赢缺恐怖的面孔，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
赢缺和宁道一长老等人告别。
“刚才我的话，不仅仅是说给那一万多人听的，也是说给你们听的。”
“不管再艰难，再痛苦，再坚持七天。”
“七天之后，打开大门，望向东方。”
“诸军，那我们七天之后，再见！”
宁道一长老带着所有人，朝着赢缺拜下道：“再见！”
然后，赢缺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足足好一会儿，有其中一个候补长老道：“你们……你们相信他吗？我们应该相信他吗？”
此时，银衣卫队的一名副帅道：“我的灵魂，我的心脏，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疯狂地想要相信他。因为如果不相信，我的灵魂就会崩溃，哪怕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愿意付出所有的灵魂信任他。”
他几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到了这个地步，该投降西方教廷的，早就已经投降的。
呆在这里的，都是对东方世界拥有无比忠诚的人。
在这种彻底绝望的环境下，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是无比的奢侈。
希望是最需要，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忽然，另外一个天空书城的候补长老道：“如果他能成功，那……那他以后就是我的信仰。”
“一个人的远征军，一个人去消灭西方教廷的二十万大军，一个人去收复京都。”
“不管哪个世界的书本，都不敢这样写，这不是奇迹，而是神迹。前所未有的神迹！如果他能做到，那他从今以后也是我唯一的信仰。”
“希望！”
“希望！”
“七天之后，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
“七天！”
“七天！”
……
来到最后的一扇大门，赢缺先用三眼天师术扫描，确定门外没有敌人埋伏。
他点了点头。
宁道一长老转动开关。
厚厚的金属大门开启。
赢缺走了出来。
紧接着，金属大门立刻重新关闭。
而此时安德烈子爵率领的东方仆从军，黑暗蝙蝠军团，人狼军团，依旧整整齐齐在广场之外列阵。
安德烈子爵一挥手。
顿时，东方仆从军立刻前进，再一次来到广场上，将这个废弃堡垒的大门包围得水泄不通。
赢缺道：“安德烈子爵，我见到了宁道一长老，他不愿意投降。”
但是，东方仆从军的司令安德烈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而此时，曾经天空书城的千户，现在的东方仆从军百户尼古拉斯上前跪下道：“安德烈大人，我曾经是天空书城银衣卫队的千户，这里面应该有很多我的熟人，我愿意进去劝降。”
这个人真是聪明到了极点了，明明知道安德烈不会让他进去，所以反而主动请缨。
果然安德烈子爵望向华玄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这条狗真是好用，太贴心了。
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就地扎营，继续围困。”
……
两个时辰后，凌晨三点左右！
东方仆从军扎营完毕，赢缺被带到司令官安德烈的营房之内。
“方剑夕，你曾经接受过玛丽侯爵的宠幸？”安德烈切着生肉，一块一块送进嘴里。
赢缺道：“是的，安德烈大人。”
安德烈子爵道：“你是不是还渴望着自己一飞冲天？毕竟你是她唯一的东方仆从。”
赢缺道：“我不敢这么想，安德烈大人。”
安德烈子爵道：“玛丽侯爵曾经有很多的情人，但毫无例外都是西方人，你大概是她唯一宠幸过的东方人。因为某种新鲜感，她宠幸了你。但是事后非常后悔，按照她的原话说就仿佛和牲畜睡了一脚，虽然满足了猎奇之心，但事后越想越恶心，几乎成为了她的噩梦。”
赢缺道：“非常抱歉，安德烈大人。”
安德烈子爵道：“所以，尽管你成为了她的仆从，拥有了她的鲜血印记。按照律法，在冥族仆从没有背叛之前，我们一般是不杀仆从的，就如同我们不会杀一条忠诚的狗。”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让你进去劝降宁道一，但是对结果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连过程都没有问半句？”
赢缺道：“我觉得非常奇怪，但是不该问的，我绝对不会问。”
安德烈子爵起身叹息道：“好狗，好狗，真的是好狗啊。你们东方人一旦被击败了，真是乖巧听话啊，比狗还要乖巧，你也不例外。”
顿时，赢缺脑子里面不由得浮现出眼前这位安德烈子爵在两年前金钟大会上的样子。
当时的他如此落魄，抵押了所有家财借了高利贷，前来参加金钟大会，孤注一掷。
当时的他面对赢缺的时候，是何等的谦卑啊？
他一直都在说，赢缺改变了他的命运。
而现在的他，命运被改变之后，是何等的高高在上。
“我曾经对你们东方人，也是带有些许敬畏的，但是现在……你们东方人的无能和懦弱，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安德烈子爵道：“你们或许天生就该被我们奴役的。”
一场京都之战，改变了无数人的认知。
天空书城精锐的银衣卫队，也算是东方世界最精锐的部队，在西方教廷的大军前面毫无抵抗之力，彻底大败，让无数西方人从内心藐视东方人。
“方剑夕，我给你喂服了一种可怕的病毒，能够制造惊人瘟……疫的病毒，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当然这种病毒对于我来说无效的，因为我们都是超自然军团，我们都是不死族。哪怕对于你们也是无效的，因为你们身上有一滴不死族的血。”
“但是，这个堡垒里面的东方人，就完全扛不住这个病毒了。尤其他们处于饥饿绝望之中，在如此封闭的环境下，一定会爆发一场可怕的瘟……疫。”
“所以结果会非常非常惨烈的，里面所有人都会惨死。”
“所以，这不是一场战斗，而仅仅只是一次实验，一次西方教廷的病……毒实验。”
“与世隔绝的堡垒之内，完全是最佳的实验环境，也不用担心会彻底爆发出来。”
“十天之后，所有病毒自然消亡。”
“所以方剑夕阁下，你刚才进去之后，帮我们把病……毒传给了你的东方同胞。宁道一和天空书城，还有东夷帝国伪皇帝等人，都会死的，算是你亲手杀死了他们。”
赢缺微微颤抖道：“这是我的荣幸，安德烈大人。”
“好狗，好狗，真是好狗啊。”安德烈子爵道：“你真是让我叹为观止，你立下了巨大的功劳了，方剑夕！”
赢缺颤抖重复道：“这是我的荣幸，安德烈大人。”
“但是非常抱歉。”安德烈子爵道：“首先，我们需要你闭嘴，永久地闭嘴。”
赢缺道：“我会守口如瓶的，安德烈大人。”
安德烈子爵道：“不，只有死人，才能永久闭嘴。这个实验毕竟非常邪恶，非常不光彩。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玛丽侯爵因为睡了你这个东方人，觉得非常后悔，所以她不想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赢缺的身体开始激烈的颤抖，嘴唇也开始颤抖。
“我……我真的很不容易从大夏帝国逃到了天启帝国，又去了高临王国，最终选择了效忠西方教廷，我……我……”赢缺带着泣声道：“我扛过了四次的死亡考验，我觉得我真正找到了未来，找到了新生，不应该这样的。”
安德烈子爵来到赢缺面前，沙哑道：“我懂，我懂，我真的懂。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特别艰难和绝望的时刻，我也获得了新生。但我的新生是真正的新生，因为我成为了冥族。而你的新生，只是狗的新生。对于一条狗来说，你扛过了四次死亡威胁，或许非常不容易。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处死一条狗，轻描淡写。”
“方剑夕，不是你做得不好，也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你依旧忠诚我们，你甚至信仰我们。”
“但是方剑夕，弱小就是原罪，我们杀死你，和你无关！”
“方剑夕，我现在要杀你了，你会抗争吗？”
赢缺颤抖道：“我，我不会抗争的，我会完全服从神族的意志。”
“好，好。”安德烈子爵道：“因为你体内有玛丽侯爵的血液，所以想要杀死你，还真的很不容易呢。”
他拿出了一瓶东西，里面有一种诡异的**，金色的**。
“我要杀你了，你反抗吗？你反抗吗？”安德烈子爵微笑道。
“我不反抗，我不反抗。”赢缺颤抖道。
然后，安德烈子爵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看这种没有道理的忠诚和驯服，太爽了。
他将金色的**，缓缓倒入了赢缺的嘴里。
瞬间……
赢缺全身筋脉再一次膨胀，爆出了诡异的光芒。
但这股光芒对于体内的黑暗能量是致命的。
赢缺的血脉，一寸寸坍塌。
他的身体，一寸寸灰暗，一寸寸萎缩。
短短一分钟后！
赢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甚至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枯尸的样子。
哦！
这就是杀死一个冥族仆从的过程。
非常非常珍贵的经历。
这种金黄色的**，此时也在赢缺的体内了。
未来他制造针对不死族的基因武器，又有了新的数据。
太宝贵了。
安德烈望着赢缺的枯尸，叹息道：“好狗，好狗，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杀死你，与你何干？”
接着……
安德烈道：“来人，把这具枯尸带走，扔到火焰池中彻底烧毁。”
“是！”
两个东方仆从军上前，拖走了赢缺的枯尸。
骑上了黑暗蝙蝠，朝着百里之外的一个地方飞去。
半个多小时后！
两个东方仆从军，骑着黑暗蝙蝠，来到了巨大火焰池的上方。
所谓的火焰池，就是一个巨大的矿场。
无数的铁矿石被杂碎之后，全部扔进火焰池里面焚烧，进行初步的冶炼。
所以这个巨大的火焰池里面，有不计其数的铁水。
几万斤，几十万斤的通红铁水。
哪怕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惊人的温度。
这通红的铁水，足足有一千多摄氏度，任何人进入了，都会被烧成灰烬。
这可怕的铁水，仿佛能焚烧一切。
整个天空都被彻底映红了。
“扔！”
两个东方仆从军，抓起赢缺的枯尸，朝着几十万斤通红铁水的火焰池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