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被唐伯鹤拉到厢房,唐伯鹤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窗户外头没有人,才说道:“咱们家要有祸事来了。”
莫氏说道:“你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祸事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儿?”
唐伯鹤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昨天那伙儿有一个雲南来的小姑娘的人今天又来了,然后在你走了以后我实在是忍耐不住就回卧房用听管儿……”
莫氏打断他的话,神色颇为不满的说道:“难道是你偷听人家说话被发现了?”
唐伯鹤忙道:“怎么可能呢,我很小心的,并且听管儿也不会被发现的。是我听到他们要对三殿下下毒!”
莫氏一开始没听清楚他说的是谁,道:“他们给谁下毒,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等一下,你说的是谁,三殿下?”
唐伯鹤回道:“就是他!“
莫氏着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唐伯鹤说道:“是这样的,今天定咱们地字号房的人就是那伙人,因为定包房的人是汉人,所以我也没有注意到是这伙人。今天中午殿下走了以后他们就来了,然后正好你出去买菜,我就忍不住去听他们说话,……,听到最后我知道他们是要害三殿下。”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他们要害的是一般人,我能这么着急嘛!要是这伙儿要谋害三殿下的人失败了,没能害着三殿下也就罢了;要是三殿下真的被毒死,那当今圣上一定会龙颜大怒,所有的细节都会追查,只要追查到他们曾经在咱们家的店里商议过这件事情,那……”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他妻子莫氏也能想到他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如此攸关性命的大事,饶是莫氏平素冷静,此时也禁不住慌了手脚,说道:“那咱们怎么办?”
唐伯鹤说道:“咱们必须想尽办法把消息告诉三殿下。“
莫氏说道:”要是他们今天在三殿下来之前就来了多好,咱们就可以马上告诉殿下了。“
唐伯鹤说道:”你还说,要是昨天你让我就听他们说话就行了。“
莫氏说道:”你现在埋怨我还有什么用?再说了,昨天谁知道会是这么大的事儿!“
唐伯鹤说道:”那伙儿夷人要求先把东西给他们预备好了才把毒药交给这些要下毒害三殿下的人,咱们还有时间。“
莫氏说道:“咱们是还有几天时间,但是除了祈求三殿下再来咱们店里吃饭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殿下知道?”
唐伯鹤说道:“你说,咱们去应天府首告怎么样?”
莫氏说道:“听你刚才的话,咱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要害三殿下;如果应天府有人是他们的人,那咱们不是羊入虎口嘛!”
唐伯鹤又说道:“那咱们去和陈兴说?我大致知道他们家住哪,再详细的地方儿到那打听打听就行。”
莫氏此时变得无比谨慎:“按说,陈兴是三殿下的侍卫,靠着三殿下,只要等到殿下即位就可以飞黄腾达。但是要是殿下在宫外出事,那陈兴是罪无可恕,但是如果殿下在宫内被下毒,那陈兴没有多少责任;要是有人对陈兴答应给他更好的前程,那保不齐陈兴会有变化。”
唐伯鹤一听,顿时愁道:“这也不可行,那也有危险,那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只能祈求佛祖保佑殿下平安无事了?”
莫氏说道:“咱们着急也没有用,先暂时该干嘛干嘛吧,没准碰到什么人突然就想到解决地办法了呢。”
唐伯鹤也无其他的话可说,夫妻二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只能先后出了厢房回去心神不宁地干活了。
允熥吃完饭骑马回到了承天门外,把马交回御马监,想着户部的事暂时没有其他的了,等到三天后二十六日再去武德卫看看就行了,所以回到兵部干活。按说他这个身份不应该负责这样的事情了,但是既然老朱还没有发话,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在兵部上班吧。
当然这几天上班和以前当然是不一样的。本来考核世袭的武将的事儿是兵部武选司负责(其实现在还叫做司马部,在洪武二十九年才改到现在的名字,不过为了方便,这里就提前用这个名字了),不过从八月十七日允熥来到兵部负责这项工作后,武选司的郎中和员外郎正好嫌工作太忙,就完全把这个工作交给他了。
从十八日开始允熥其他的事情太多,也没有什么时间来干这个活儿,又恰逢武选司的郎中被抓起来了,武选司没有一个主官,也没有人处理武将袭职的事情。
要是以前,武将们早就把武选司闹翻天了,又不是武选司的官员都被抓起来了,你们怎么能不干活儿;即使是允熥刚来的时候,武将们当面不敢说,但是要是允熥考核的太细致,办的慢,少不得得在背后和相熟的朋友嘀咕。但是在十八日以后,即使在背地里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抱怨的话了,一个个的都在各种场合称赞他。
不过允熥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的活儿堆了这么多,本来应该五天以前就处理完的事情现在还晾在这儿,所以下午到了武选司,就闷头干活。
先把应该考察的武将排排序,把交上来的指挥使、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的名帖整理出来还给他们,还把他们十几个人凑一队,告诉他们中高级武官的考核政策变化了。但是有的武将是广東、福键等地的,虽然大明也有普通话,叫做南京官话的,但是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普及南京官话,学不学全凭自觉,所以他们能大概听明白允熥在说啥,但是他们说的话允熥根本听不明白,完全是鸡同鸭讲,允熥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有的人又不认字,半天弄不明白,最后还是一名主事找来了工部营缮所一名老家汕头的所副来当翻译,才好些。
就这样忙忙碌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天就黑了。允熥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跺回文华殿。刚到文化门,又遇到老朱派过来的小太监,叫他去乾清宫。允熥在心中哀嚎一声,但还是得去啊,所以只能又一步一步地跺到乾清宫。
今天的作家系统有问题,老是登录不上去,光这个就整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