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仙镇惨败之后,左良玉退守到湖广樊城一带的时候,手中的兵马依旧是二十余万的规模,不过这时候的部队却不是在朱仙镇那时候的组成了。
左良玉练了多年的嫡系兵马所剩不多,身边全是那些流民军队被招安而来的部队,什么常国安、马尽忠、马士秀,数量尽量不比朱仙镇时候少,可战斗力却相差不少,但这样的部队,仍然是大明关内第一强军。
在真实的历史上,七月份的朱仙镇战役结束后,开封被水淹,然后李自成和罗汝才的联军就会挥师南下,直追左良玉部。
但这次不同,尽管朱仙镇战役,两总督、四总兵组成的大明军队在李自成和罗汝才的流民联军面前溃败,可流民大军却始终要留出预备队防御山东方向过来的李孟兵马,导致不能以全力决胜。
朱仙镇此战过后,左良玉多少保存了些元气下来,而流民联军也是打的颇为吃力,双方分出胜负之后,李自成和罗汝才在豫西一带休整兵马,同时也是等待着山东兵马的进一步动向,生怕在行动的时候,被人抄了后路。
毕竟山东兵马南下北上的不停调动,谁知道到底是不是针对河南,直到一月间,山东总兵斩首数万的消息才被河南上下确认。
这等大胜并没有震慑到流民兵马,尽管知道山东兵马的强悍,可流民却并不认为满清的兵马强悍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胜利,却让流民联军判断山东兵马在南北直隶和山东三地,进行的非常调动和大规模的战斗,接下来的时间,必然要有很长的休整。
也就是说,最起码在山东兵马休整时间之内,流民大军可以进行自己的行动了,左良玉这支部队不彻底的打垮,那流民联军始终是不能自由行动。
崇祯十六年正月间,李自成和罗汝才的联军开始南下,并且在南阳府的沁阳和唐县连营驻扎。
平贼将军左良玉手下光是总兵就有十五名,可却在朱仙镇吓破了胆子,根本不敢和对方正面的战斗对抗。
听闻李、罗联军南下的消息,立刻是在樊城大造船舰,准备乘机在水路南逃,二十几万人的兵马,要沿着水路逃走,那得需要多大数量的舰船,整个樊城,甚至是整个襄阳府的工匠劳力都被征集到这边来。
左良玉的兵马素来毫无军纪可言,全是官兵的时候,所过之地几无生机,而下面毫无组织的招安军队的时候,那就更加的军纪败坏。平贼将军左良玉驻扎在樊城期间,城中真是有如地狱。
本来这樊城和襄阳毗邻,也算是水陆的枢纽之一,商人众多,也算是富裕之地,当年张献忠破襄阳打下樊城的时候,仅仅是针对藩王勋贵动手,富户平民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可这次左良玉驻扎与此,真是有后世某些禽兽军队的风范,人称三光,城内金银铜钱皆光、青壮皆光、女子皆光。
樊城上下苦不堪言,要不是大军残暴,恐怕早就要闹将起来了,不过他这边压迫搜刮的狠,民众终于是被激起了愤怒。
正月末,有人偷着在汉水上放火,左良玉兵马辛辛苦苦造出来的大批船只半夜起火,全部焚烧一空。
后人的笔记上有说是流民兵马派遣的人,也有说是樊城义民不堪压迫,这才是放得火,但这把火的确和流民大军的行动配合的相当好,火起第二日,平贼将军左良玉部就接到了流民联军从唐县出发的消息。
这更加激起了左良玉的凶性,他命令士兵搜罗全城商户平民手中的船只,抢到手中之后,一日后渡河,到达了汉水的南岸,依托襄阳的北城据守。
临走前,左良玉纵兵大掠樊城,除却没有屠城之外,其余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把抢掠到的金银女子都是塞到船上,一并的带到了南岸去。
而且在樊城和襄阳之间的土地上,都是派遣专人挖掘陷阱,设置土雷机关,并且把军中的大炮都是假设在南岸这边,严阵以待。
李自成和罗汝才手下的流民大军来的很快,在二月初就到达了樊城下,汉水河畔,流民大军过来之后,樊城上下,甚至包括樊城的地方官,都是喜极而泣,迎接这闯王和曹操的军队,他们可是被平贼将军左良玉的兵马糟蹋的太惨了。
到达樊城,流民大军并没有休整,而是直接的在汉水北岸假设大炮轰击,这些炮可都是在河南一带缴获的明军利器。
隔着一条汉水,不用当面肉搏,加上又有陷阱和各种障碍,流民兵马的炮阵不能展开,渡江也没有合适的地形。
胆气壮大的左良玉部也是架起了火炮,隔着汉水和流民军队对轰,每日襄樊之间雷鸣震震,可这杀声却听不到太多。
要说樊城人恨左良玉残暴,纵火烧船是昏招,反倒是得不偿失,那左良玉也是为先前的残暴付出了代价。
看着流民军队和左良玉部隔江对峙,生怕战事有什么反复,再让那群平贼将军属下的禽兽回来,樊城有人主动充当李自成和罗汝才军队的向导,领着流民大军去往樊城西侧七十里的白马滩,绕道攻击。
明军根本没有什么防备,等到流民军队把浮桥假设起来,大军开始过江的时候,左良玉部才反应过来。陆地上排阵野战,短兵相接,左良玉自知手下的兵马不会有这个勇气和觉悟,他自己也是被朱仙镇那种溃败吓怕了。
得知流民大军渡江,平贼将军左良玉部并没有作出什么抵抗,而是彻底放弃了在汉水南岸的水寨,沿着水路逃之夭夭。
襄阳城是南北枢纽,天下雄城,这襄阳城记录了无数精彩的攻守之战,可左良玉丝毫不敢凭借这个雄城守御,一丝的勇气也无,不过流民大军过汉水,抵达襄阳城下的时候,襄阳城中的高门大族没有做出什么守御或者抵抗的态度,而是干脆利索的带着牛酒出城迎接,很多人都感觉到庆幸。
“幸大军早来,若是左贼入城,襄阳军民百万,则遇大祸!”
官兵为官,流民为贼,此时湖广百姓怕官而喜贼,这是何等荒唐的局面,也说明大明朝廷又是怎样的不得人心。
襄阳是天下间有数的大城,位置极为的重要,李自成占据襄阳城之后,就有了把这座城池当作都城的意愿。
当初几次围攻开封城,李自成都是想把开封城拿下作为自己的都城,可因为有山东兵马的作梗,根本不可能实现,退而求其次,这襄阳城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闯王李自成索性是把大营扎在襄阳。
而罗汝才以及李自成手下的诸位大将分兵四出,开始攻略湖广之地,崇祯十六年二月十八,大军攻破承天府城,湖广巡抚宋一鹤,而巡按李振声、钦天监博士杨永裕则都是投降了流民军队。
顺天、应天、承天说的是京师、南京和钟祥,之所以这钟祥能有这等的名目,那是因为此处是当年嘉靖皇帝的潜邸所在,要知道嘉靖皇帝之前,宣德到正德,这些代皇帝都是成祖朱棣的血统。
而嘉靖皇帝和这一支血统已经是距离很远了,相对来说,大明的皇统传承,在嘉靖皇帝这边算是重新开始,钟祥是嘉靖皇帝生养发迹之始,当然有其特殊的意义,和京师、南京并称,乃是江汉一带的中心。
当年凤阳皇陵被张献忠焚烧,结果崇祯皇帝下诏自责,哭诉不已,那情景或许有些虚情假意在。
可这钟祥却是他直系的祖宗所在,这个也被闯军打下来,意义当真是非同小可,恐怕这崇祯皇帝真是要以头抢地了。
而且巡按李振声、钦天监博士杨永裕都是地方上的亲贵官员,他们也毫不犹豫的投降李自成和罗汝才这支被称为是流贼的军队,无疑代表着大明的士子们对大明朝廷中枢的威权,对这些流贼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二月二十七,平贼将军左良玉率领的大军到达了武昌城,败军之将,魂胆沮丧,不过祸害百姓的兴致却依旧是高涨,武昌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不过相对于樊城来说,武昌城内还有些自己的力量,而且还是楚王府所在,左良玉多少有些顾忌,不敢太过放肆。
而这时候,流民大军的一部已经是到达了汉阳,准备渡江攻击,但此处江面宽阔,河道纵横,水文情况复杂,渡江的事情轻易准备不成。
流民大军颇近,武昌上下慌做一团,湖广上下官员都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的纠集民壮,筹措粮饷。
城内倒是有些兵马,可这些部队都是几个月几年没有发下粮饷的,想要他们出力去和流民军队战斗,就必须要拿出真金白银来。
尽管大家出来做官,都是积攒了不少的银子,可让他们掏出自己的军饷去劳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凡大明的地方官遇到这样的情况,差不多都有个定式的处理方法,那就是找到当地的藩王请饷。
武昌上下官员,都是去往楚王府请饷,下面的官一毛不拔,也不要指望这楚王会拔下身上的什么东西。
在苦苦哀求之下,这位楚王也是颇为的光棍,指着王府的龙椅说道:
“想要饷银,楚王府只有此物可以给大军筹饷,你们要就拿去吧!”
那龙椅可是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赐给楚王的物品,平日里见到搞不好都要磕头的,拿去筹措饷银,岂不是大不敬的罪名。
谁也不愿意出钱,武昌城内的兵马却没有愿意傻乎乎的在这里硬顶的,谁都知道闯王和曹操的流民大军已经是到了汉阳,而且还有些风传,说是八大王张献忠的大军也快要到达武昌了。
天下间魔王都是聚集在这武昌府了,那些可都是要生吃人肉的魔头,呆在在武昌城内,一分饷银也发不下来,难倒在这里等死。
武昌城内的兵马在三月头上这几天,就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城中的官员也是忙着收拾自己的家产,谁也顾不得约束兵马,整个的乱成一团。
三月初四这一天,因为那边又是传来消息,在汉阳那边的流民军队李自成部又是增兵,惊恐万状的平贼将军左良玉不敢在武昌这边多呆,连忙又是集合兵马,乘船在金沙渚东下,去往江西九江。
所谓无风不起浪,关于八大王张献忠过来的消息并不是扑风捉影,在湖广和河南之间潜伏休整的张献忠部也是看到了整个湖广的乱局,决定过来趁乱给自己捞取些便宜,在三月初二那一天,他已经是到达了长江下游的黄梅附近。
让八大王张献忠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承天府被攻破,湖广全境糜烂,官员守军都是纷纷而逃。
这一路逆流而上,沿途的城池居然是没有人防守,轻松之极,这行军的速度也是加快了许多。
三月十二这天,有一名书生胡默到张献忠军前求见,说是武昌现在的防御空虚,他可以领着八大王的兵马直入武昌。
武昌府是湖广第一等的重地,怎么可能防御空虚,不过这次来湖广的张献忠本来就是觊觎这个富裕的城市,反正也要攻打,有无守军倒也是不会对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尽管将信将疑,可还是率军前来。
等率军到达武昌之后,将信将疑的张献忠变成了不能置信,因为这武昌城的确没有任何的守军在,整个的城池空空荡荡,守城的士兵都是跑得一干二净。
明末藩王除却极少数之外,都是蠢笨如猪,这楚王就是其中之一,守城的兵马溃逃,就连武昌府的官吏也是逃散,楚王府上下居然还是不动。
轻而易举的被张献忠捉住了全家,打开楚王府之后,缴获金银百万以上,而楚王府全家则是被张献忠全部绑上石头装在竹笼里面沉江。
现下,除却湖广那些设置流官的苗寨所在,还有靠着广东的南边两三个府县依旧在大明的控制下,其余的地盘则都是被流民大军掌握在了手中,湖广之地,乃是天下粮仓,所谓“湖广熟,天下足”这个俗语就是始于中明。
大明的漕粮也有大部分是来自湖广之地的出产,每年都有大批的船只在湖广拉着粮食沿长江走水路南下北上,补充其他地方的不足,现在这个地盘差不多都是被李、罗联军控制在了手中。
湖广是粮食主产区,又是地形险要的天下腹心之地,而且在湖广周围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大明兵力不足,防御空虚的所在。
黄河南岸到湖广大部,所谓的河洛之地尽在己手,有这样关键的地盘拿在手中,有这样好的局势在周围,李自成就要开始实施他一直想做的大事了,他要建立政权了,朝代兴替,很多辉煌帝国的前期就是农民军,可要从流贼流寇变成一只天下人瞩目并且承认的势力,就必须从那种散漫的组织中改变。
要有严密的组织,要有正统的名义,这样才会有人来归附,才会被天下人承认为逐鹿天下的一股力量。
建立政权,让自己正规化,正是这一切的第一步……
崇祯十六年四月初五,李自成在牛金星、宋献策等人的策划下,在襄阳正式建立政权,国号“顺”,改襄阳为襄京,设置官吏,建立制度,李自成自称“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罗汝才则是自称“代天抚民威德大将军”,文官系统设置上相、左辅、右弼、六政府(仿照大明六部)有尚书、侍郎、从事等等官职。
地方上又有防御使、府尹、州牧、县令,这些地方官佐,又有府丞、理刑、州判、县簿,除却六政府的尚书,和地方上的节度使之外,其余的官位都是实职。
而武将系统,整个流民大军,分为左、右、前、后、中五个大营,各级将佐,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
不过还有些营是按照从前闯营的老称呼办理,比如说统领百人的叫做小掌家,统领千人的叫大掌家,统领万人的则是老掌家,等等。
又在各个地方设立卫将,负责地方防务,这些上面的东西名目繁多,不过在懂得朝代更替,看过史书的人眼中,这些都是个习惯的过场,无非是大明的那些尚书、侍郎、总兵、参将的名目换了个名字而已。
真正让人注意到的新建立的大顺,安民的第一步措施就是实行军屯,在军队的管理下开始屯田。
这个政策才是真让天下人感慨的,这些流寇还真是心志不小,现下就抱着长远发展的打算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按照历史的常规,做到这一步的流寇已经不能被看作流寇了,想要改换门庭在这个时代博些荣华富贵的人,还真是要仔细的思量考虑。
毕竟,整个这个天下,哪有像是李自成和罗汝才势头这么好的流寇兵马,如此的顺利兴盛,看起来隐约也有些天命在,
当然,李孟在大明体制之中,荣华富贵都是朝廷封赏,不是身在局中,众人最多是以为不合规矩,这声势上反倒比李自成要差了许多。
当然,立政权,定官职,这其中却也有些不妥的地方,比如说李自成自称大元帅,而罗汝才自称大将军。
一为奉天,一为代天,一名是大元帅,一名是大将军,从这名称上可看不出双方的地位高低,这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可看这个名目,这可是有两名并列,一国有两名最高统领,他们的命令到底要听谁的,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自从朱仙镇这一战之后,李自成和罗汝才的种种矛盾就开始浮现出来,在开封城下,因为那封河南巡抚写的名为劝降,实为离间的信笺,闯营和曹操营的兵马剑拔弩张,险些火并。
凡是明眼人都已经看到了双方的裂痕,不管现在的流民政权怎么热火,可要是没有处理好这个裂痕,依旧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大顺内部的人,都是在等待着这个矛盾被处理或者是激化的那一天……
左良玉的船队在九江,九江和武汉之间的长江江面上,空空荡荡,而九江再往下游,江面上可就有些拥挤热闹了。
在平贼将军左良玉来到武昌城之前,就有那看准风色的富商巨贾,高门大族,急忙忙的从武昌城坐船沿江而下,等到左良玉大军驻扎在武昌城周围的时候,又有一批的有钱人逃走,等到城防空虚,武昌城最后一批富户能跑的也都跑了。
而且在江面上的这些豪富人家,不光是武昌城的,还有许多襄阳、钟祥以及湖广的豪富权势人家。
目前这些人有两个去处,一边是江南繁华地界,江南之地,自来就是奢靡销金之地,又有江南风光,正是这些多金避难的豪客们的好去处,但也有人琢磨着还有另外的好去处。
差不多在六七年前的时间,山东兖州府的济宁州和莱州府的胶州城渐渐出现在湖广这些富贵之人的耳中。
而且这几年,关于济宁州和莱州城的传闻说法越来越多,都说是繁华异常,不逊江南,更加难得的是地方上安定无比,从来不会发生什么乱局乱象,要知道就算是江南有个风吹草动,也有百姓啸聚吃大户的情景,这乱世中,安定最为重要。
那镇东将军李孟尽管是跋扈,但这些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而且很少听到山东军马有平贼左将军那般的劣迹。偶尔过来几名山东的客商,言语之间都有一种自豪敬畏在,这年头可是少见。
这些来自湖广的富人们,差不多有四分之三去了江南,四分之一则是去了南直隶的江北,毕竟,扬州府也是闻名天下的销金太平好地方。
很多时候,人的选择很随性,对深处内陆的湖广人士来说,去往江北的扬州,那叫“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去往苏松常、杭嘉湖、南京城,那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各有各的道理,说不上谁对谁错。
至于那些去往山东济宁城和胶州城的,则是有些不稳,过于追求新鲜猎奇,未免就有些不妥了。
不过多少年后,很多的投资机会和优待,都是对齐国公李孟的根据地山东的商人们才开放,而次一等的机会则是对齐国公镇守的两淮四府一州和河南归德府开放,那是个爆炸一般的时代。
各种发财的机会纷纷涌现,民间的资本只要能抓住一个机会,就可以一步登天,豪富几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尽管是湖广失地,流民军队建立政权,这种种要紧的事情,可因为这些区域混乱无比,消息根本无法传到京师。
这还是平贼将军左良玉在溃逃到九江后,好歹稳定下来的局势,这才是派人去给中枢送信,但沿途的道路差不多都是断绝,唯一能走的地方就是南直隶、山东、北直隶这一线而已。
那从南向北来到京师的几百里加急的信使,就是来送这些消息的,大明的主要产粮区已经被流贼占据了,流贼不再是无地农民聚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而是和大明并称的大顺,这种种,足以惊醒朝堂上那些糊涂蛋。
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已经是被崇祯皇帝和东林百官们经营成了一个乱七八糟,内外皆敌的破烂。
承天府陷落,湖广失却,岷王、楚王被杀,刚刚轻松下来的崇祯皇帝终于是又被震动了一次。朝廷最为倚重的部队,还准备用来制衡李孟的平贼将军左良玉一路溃逃,狼狈之极。
兵部尚书张国维把急报带到朝廷的时候,君臣相顾无言,实在是无计可施,到最后崇祯皇帝只是瘫在椅子上,虚弱的说道:
“朕如此勤勉,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莫非…莫非只能是寄希望于慈烺……”
听到这话,张国维不敢接口,只能是离开座位,跪在地上碰碰的磕头,内书房的气氛压抑之极。
崇祯十六年一月到五月,大明有许多大事,满清也有许多大事,流贼也有许多的大事,山东的军将们眼下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现在不管是在河间府的王韬,还是在凤阳府的陈六,甚至在归德府的袁时中、贾大山都是等待着齐国公府那边的消息。
李孟身居齐国公高位,原有的总兵衔头自然没有必要再用,而山东兵马近十五万,以参将、游击、都司分领未免很是不妥。
这么大的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要升官,有人升迁,必然有位置空下来,下面的自然也是有希望,当兵卖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富贵荣华,高官显爵吗。
那几个人会得到好的位置,这个倒是没有太多悬念,但有些传闻,说是这次会放出两个将军职衔。
这可就太让人眼馋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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