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翠竹轩。
李安闲收回神识,聚神阵里十几枚泛红的弹壳叮当落下。
他捏起一枚弹壳,将一根挖耳勺似的电极探入壳内,神识找准位置,小心催动体内的电荷,电极末端电弧闪烁,在弹壳内部留下浅浅的痕迹。
李安闲小心转动弹壳,电弧随着他的动作,在弹壳里画下一个个精巧的符文,没多一会儿,符文勾连成一道禁制。
取出电极,小李同志真元一点激活禁制,四周的空气立刻涌进弹壳,狭窄的壳口发出呜咽的低鸣。
太好了!
他立刻取出纸笔,经过一番设计炼制,做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架子,用一个像弹夹一样的夹具,将十枚平行排列的弹壳牢牢固定。
转动操纵杆,十枚弹壳同时旋转。
满意地点点头,李安闲又将十根电极按一定间距固定好,正好一枚弹壳对应一根。
弹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电极却是完全固定。
他控制弹壳上下左右来回摆动,一丝不苟地模拟了两三遍,确定没有任何阻滞,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安闲搓搓手,心情居然有些小紧张。
轻推操纵杆,弹壳套住电极,运转功法通电,电弧同时出现在十枚电极末端,随着弹壳的往复运动,同步刻下一个个符文,一道道禁制。
几分钟后,最后一个符文刻画完毕,李安闲拿起一枚弹壳激活禁制,立刻吸取大量空气。
十枚弹壳,无一失败。
李安闲喜形于色:成了!
半个月的辛苦总算没白费,接下来只要增加弹壳和电极的数量,就能一次制造更多弹壳,军工计划最大的阻碍必将迎刃而解。
想想也是好笑,为了画更多气爆符,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能用的办法。
炼制气爆弹壳比画气爆符复杂得多,偏偏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批量生产的手段!
不止弹壳可以用这个办法大量制造,弹头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手段炼制!
既然没能力复制全自动生产线,搞一搞手动批发生产也不错!
想想成批的子弹即将在自己手里成型,李安闲差点笑出了声。
“李大哥!”屋外传来小蚌女的呼声,“门主来了!”
李安闲扯开嗓子:“这就来!”
起身出门,白禾姬已经把傅冬至和东方鹭引入院中。
李安闲又惊又喜:“东方师叔,你出关了?”
东方鹭面带笑容:“承你的情,我这一回感悟不少,假以时日,必定修为大进。”
“那就好,那就好!”李安闲急忙侧身,将二人引到小院一侧,在小院一侧的石凳上坐下。
东方鹭环视一周,不禁赞道:“你这个院子不错啊!”
翠竹轩不大,但环境清幽,一栋二层的小楼,一圈低矮的篱笆,一丛翠绿地青竹,一片色彩斑斓的花圃,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门前。
和这里一比,他的炼器阁就是个土作坊。
李安闲笑道:“承蒙门主关照,弟子受之有愧。”
傅冬至道:“安闲毕竟是我青遥弟子,岂有一直住在客舍的道理,搬来此处,合情合理。”
按青遥门规,练气只能住草棚子,独立住所是筑基才有的待遇,通脉境赞同于筑基,安排一处新住所,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白禾姬送上几杯清茶,又礼貌地退了下去。
李安闲道:“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师叔不要见怪。”
“无妨!”东方鹭根本不讲究这个,端起来喝了一小口,直截了当地说,“李师侄,此来一是多谢你的指点,二是为芥子珠。”
李安闲早有心理准备,无奈地一声长叹:“师叔,芥子珠确实在我这儿,但我实在拿不出来。”
傅冬至表情不变,东方鹭却是眉头一皱:“为什么?”
这小子不像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怎么会贪墨芥子珠?
再说了,那玩意内部空间巨大,完全不是储物袋可比,有一个就已经够用,两个完全就是浪费,完全没必要把二十几枚全都攥在手里。
“师叔,说起这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安闲一脸便秘般的表情,“那一日被天劫劈了一下,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等回来之后才发现,两枚芥子珠里全都是金色的雷电,二十多枚芥子珠,居然被雷劫之力连在一起,怎么都取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放在芥子珠里的青木舟也都被雷劫摧毁,如今只剩几块雷击木。
幸好枪械弹药都在右腕的芥子珠里。
东方鹭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弟子绝无半句虚言。”李安闲信誓旦旦,“后来发现,那些珠子居然在雷劫之力下慢慢融化,弟子这枚芥子珠内的空间,随之慢慢增长,如今已经有几十丈见方。”
说话间,他开放芥子珠,让两个人的神识透进去,果然如他所说,一般无二。
除此之外,两个人还发现,那枚鱇鱼内丹和胃囊正悬浮在芥子珠正中,四周禁制翻滚,丝丝雷光把它们和芥子珠紧紧联系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傅冬至满脸不可思议:“怎么会?”
虽然那些芥子珠非同寻常,可身为一门之主,他还不至于为这点东西迁怒小李同学。
“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变故!”东方鹭从专业的角度分析,“那些芥子珠同出一源,被雷劫串联起来,重归于一,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又道:“更重要的还是这枚鱼丹,它已经成为这枚芥子珠的核心,如果我没猜错,珠子里的魂魄已经被雷劫打散,这只胃囊与其他芥子珠一样,正在融入这一方空间,将来,这枚芥子珠或许有机会成为一处真正的洞天世界!”
还有这种好事?
李安闲眨眨眼睛,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不瞒二位师叔,后来我想了想,总觉得那场天劫是冲着芥子珠来的!”
“去去去,芥子珠又没成精!”东方鹭瞪了李安闲一眼,“时也命也运也,那些东西都是你寻回来的,如今物归原主,也是命中注定!”
“既如此,此事就此打住。”傅冬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