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远辉月带着桃婶出了村子,一到村口便见不远处一队侍卫打扮的人远远朝这边赶来。
隔着太远瞧不大真切那群人的面容,是敌是友一时分不清,绥远果断拉着辉月与桃婶又匆忙躲回了村子。
“那些人怎么找到这来的?会不会又是杀手?”
辉月猫着腰躲在一处茅房的角落,看着那由远及近的人面露警惕。
“这会儿还不确定,先看看情况再动手。”
若真是追来的杀手,那可麻烦了,村里还有村民,要真在这打起来,难免误伤无辜。
绥远正发愁,那对人马已然由远及近。
待看清排头那人后,绥远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司杨。
“王爷!您果真在这里!”
司杨一进村子,四处扫了一眼这才看见茅屋边倚墙而站的绥远。
“司杨?你怎么找这来了?”
便见司杨领着身后一堆侍卫赶到了绥远身前,见他平安无恙后,终于扬起了眉,“王爷,你没事可太好了!我那日在崖边循着血迹一路找,这才找到了这个村子。”
那时他真怕这位王爷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已然作好了单独去找那鲁朔风报仇的准备了!
只是心中尚存一线希望,便一路顺着崖下那河流找到了这里,皇天不负有心人,王爷真让他给找着了。
注意到他身子此时不大便利,司杨才发现他胸口还有伤。
“王爷,你这伤……”
“没事,小伤,再养个几日就好了”
那鲁朔风下手还真是狠毒,暗箭伤人不算,还得箭头抹毒!得亏上头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不然当真要栽到这了。
“府里如何了?鲁朔风没再带人使坏吧?”
“王爷安心,王府一切正常。大抵……是以为王爷葬身悬崖了,这才消停了。”
“哼,他想得倒美!”
这一世,他绥远的命可是上天给的,岂能这么容易死?
如今有了桃婶作证,他与那鲁朔风,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敢绿皇帝,他可等着抽筋扒皮吧!
正好他手里还有鲁朔风贪污的罪证,还有司杨这个受害人,到时候找皇帝告上一状,数罪并罚,他就不信搬不倒那个鲁朔风!
正暗自琢磨着到时候该如何跟皇帝回禀皇后与鲁朔风的事,司杨忽然着急催促。
“王爷,宫里出事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绥远顿时回神,“出了何事?”
“宸王带着人将皇宫围了!现下正要逼宫呢!”
“逼宫?!”
绥远一脸无语。
据说这宸王许久之前带着他的一众党羽在朝堂之上对北疆皇施压,请求陛下尽早册立太子。
幸得珺亲王一众老臣力压,太子之位这才暂时空悬了下来。但从那之后,鲁朔风却掌了兵权。
这一次那宁风吟怕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吧,如此急不可耐,当真是急于求死。
“走吧,回去瞧瞧那宸王到底是怎么逼宫的。”
可惜的是,待绥远领着人赶到宫门口时,逼宫戏码已然结束。
皇宫确实让鲁朔风和宸王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彼时珺亲王正领着一众老臣一脸颓败从宫里蔫蔫走了出来,绥远老远一见,登时眉头高挑。
“不是吧……皇帝老子这么不禁吓?这么一会儿就投降了?”
瞧这架势,宁风吟这是成功了啊!
完犊子,他才回北疆多久?逼宫戏码都没赶上热乎的,这就要换天了?宸王掌权,那他这安王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绥远心里哀嚎,迎着珺亲王一脸苦相追了上去,“王叔,宫里如何了?”
此时珺亲王如丧考妣,一脸恨铁不成钢瞪着绥远,“你呀你呀,怎的此时才来!陛下已然下了旨,要退位让贤了!”
哈……
那狗皇帝皇位不保了,普天同庆
但可是,那满肚子坏水的骚孔雀宁风吟要登基称帝了。
这可大事不妙了,宸王与他可是势同水火,一个假皇子,凭哪条称帝?
皇帝老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怂到主动退位?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天夜里,北疆皇被宁风吟关在了自己的寝殿里,绥远没法,再次一袭黑衣溜进了殿。
“你此时才来已然于事无补了,朕的诏书已下,明日宁风吟便要登基了。”
北疆皇仍旧身着一袭松垮的明黄寝衣,十分淡定看向来人,眸子似笑非笑。
绥远见着他那慵懒的样,两眼一白觉得自己今晚多此一举了,狗皇帝如此狗,想来是有后招了。
原本只是想在此站稳脚跟,不得不抱狗皇帝的大腿,才帮着他查皇后与鲁朔风的奸情,这会儿真相大白了,想着回来跟他回禀一二,结果人还嫌你多余?
那他可不伺候了!
“那成,您随意,我走了。”
帝位什么的他绥远又不在乎,爱谁谁。大不了他今晚回去就收拾家伙事儿跑回南阳,那宁风吟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国外去?
二话不说他掉头就走。
皇帝老子眯眼一瞧,这小子当真要走!气不打一处来,“你站住!”
绥远立马顿住,“陛下还有吩咐?”
就见皇帝阴着张脸下了龙塌,几步走到他眼前,满脸嫌弃道:“朕怎会有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皇子!”
嘿,自己下旨退的位,倒怪起他的无能了,狗皇帝!
绥远心中暗骂,面上却是笑意浅浅,“是是是,儿臣能力不足,给父皇丢脸了。横竖那宸王有能力,帝位交于他手您大可放心,日后您做您的太上皇,北疆的江山,那就放心交给鲁家的人吧!”
论阴阳怪气,绥远是把好手。
皇帝被他气得脸绿:“朕交代你的事,可查清了?”
“查清了。”
绥远懒懒回了他一句,接着冲角落阴影处招了招手,便有一宫女装扮的妇人缓缓走近。
皇帝被他整的一脸莫名,“她是何人?”
他的寝宫,岂是闲杂人等能随意进来的?皇帝脸色不大好,怒气冲冲瞪着绥远。
绥远不但不惧,反而冲他笑得越发灿烂,“别急着发火呀,容我先来介绍下,这位,是皇后原来的贴身侍女,桃儿,我……娘。”
“你娘?!”
皇帝震惊,扭头盯着那宫女,眸色沉沉,“抬起头来!”
那妇人战战兢兢,却仍是缓缓抬起了头,见到桃婶面容那一霎,皇帝瞪大了眼,“果真是你!”
真是没想到,绥远竟是把亲生母亲给找来了,这让皇帝很是意外。
几人在寝殿里一来二去密谈了好些时辰,天蒙蒙亮之时,殿内的烛火才熄。
绥远刚从宫里出来,拐了个弯又窜进了珺亲王府邸。
又一时辰后,悠哉悠哉从里头出来了。
“呵,老皇帝刚下的旨退位,这宁风吟翌日就着急着登基,还真是猴急。”
就不知他这皇位能坐几时?
绥远抱着刚从亲王府顺来的几套太监服,笑得一脸奸诈。
“你想登基?好的很,我让你做一回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帝皇!”
翌日清晨,宫里热闹极了。
宸王殿下奉旨登基为帝,大赦天下,百姓对这突如其来的帝王更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对此事俱是议论纷纷。
北疆皇龙体康健正值壮年,怎的就退位了?
彼时宸王已然龙袍加身,威风凛凛坐上了太和殿的龙座。
“贺喜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鲁朔风领着文武百官朝拜,一旁的珺亲王面露讽刺,与他一条心的一众老臣安静跟在后头。
昨夜里被珺亲王秘密召见,得知了些事实真相后,这一众老臣此刻个个神色微妙。
若不是提前商量好,只怕这会儿一个个要气得撞柱而亡了!
此时宁风吟满意看着众臣朝拜,嘴角斜斜勾起了抹得逞的笑。
父皇真是老了,各该退位让贤颐养天年。
这皇位他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免礼,众卿平身。”
按下心中窃喜,他面容一沉,煞有其事朝众臣挥手示意,“朕初登大宝,少不更事,日后还需仰仗各位爱卿多多扶持。”
他威严扫过一众大臣,最后目光定在鲁朔风身上,意有所指。
鲁朔风一见,立时会意,热情带头回应着。
“陛下客气,吾皇年少有为,将来励精图治必是一代明君!”
底下跟着的一众党羽瞬时也跟着附和,个个一脸谄媚,唯有珺亲王始终一脸嘲讽淡然看着龙座上那位篡位的贼子。
“哼,你不过是个孽种罢了,安敢乱我朝纲!这帝位你可没资格做!”
他义愤填膺忽然怒瞪宁风吟。
龙座上的宁风吟双眼微眯,显然没想到这会儿了珺亲王还能当场忤逆他,瞧见他仍不卑不亢的模样,他杀意顿起。
“王叔此言何意?”
另一头的鲁朔风却尤为激动,“珺亲王此言大逆不道,是想谋反不成!”
后者一脸无畏,无视鲁朔风的挑衅,目光略过宁风吟,直直扫向了他身边垂首的一位太监身上,神色略显暴躁。
“皇侄,这戏可是看够了?”
那太监身上僵了僵,随即往前几步,无奈抬起了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呵呵,王叔说笑,侄儿这不就来了嘛~”
说着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稳稳架上了宁风吟的脖子。
“宁致远?!你竟没死!!”
宁风吟一脸震惊,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让绥远看着很是愉悦。
“哟,几日不见,狗东西都称王啦?”
绥远皮笑肉不笑,挑着剑眉将那长剑又递前了几分,骇得下面的鲁朔风心惊胆战。
“大胆宁致远!你胆敢弑君?”
他居然没死!鲁朔风愤恨盯着突然出现的绥远,眼中杀意聚起。
绥远却是十分淡定,似笑非笑在宁风吟与鲁朔风身上来回扫视,忽然笑开了。
“弑君?哈哈!宁风吟若能为君,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朕命你即刻放下剑!”
宁风吟被剑抵住,梗着脖子阴狠瞪向绥远。
若不是此刻受制,他定要将绥远大卸八块!
死到临头了他还能如此嚣张,绥远表示不能忍。
腾出只手一巴掌呼向他右脸,啪的一声脆响后,朝臣震惊。
“安王殿下!你到底意欲何为?!”
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纷纷叫嚷开了,绥远眸子锐利往下一扫,顿时了然,鲁朔风的爪牙罢了。
从始至终被鲁朔风蒙在鼓里,愚蠢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