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那一条绣帕,能说明什么?
“这谁的绣帕?”
陆离拿在手中瞧了瞧,见着那上头精致的图案忍不住赞:“绣工可以啊!瞧这鸳鸯,一点也不像大笨鹅!”
比那辉月姑娘的技术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丽贵妃被她整的挺无语,“一国公主出手的绣帕,怎可能像大笨鹅!”
陆离被她说傻了,“谁?一国公主?”
“嗯,这绣帕,便是那云妃的。”
说着她神秘兮兮凑近陆离小声嘀咕,“我那日路过御花园,你猜怎么着?正巧撞见她与一男子私会!”
云妃娘娘与人私会……好家伙,这消息够劲爆啊!
陆离好奇心起来了,勾着头跟她聊了起来,“那男子是谁啊?如此大胆,敢跟陛下抢女人?”
上一个这么胆大包天的是她老公。
陆离想想就郁闷,“那男子不会也姓景吧?”
丽贵妃一听,满头黑线狠狠拍了她一爪子,“你想什么呢!那男子我看见了,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兵部侍郎,姓肖,膝下有独子,浪荡不羁,纨绔风流。
陆离忆起很久以前那次乞巧节,姻缘树下,那姓肖的还跟她搭过话。
“你是说,那个肖炎?!”
见着她肯定点头,陆离满脸不可置信,“他可是常年流连花丛的人物,有名的浪荡公子,那云妃怎么就看上他了!”
再说了,这宫里可不是谁都能出入的,他无官无职,平日里不得召见可是没机会入宫的,几时跟云妃对上眼的?
陆离满脑子浆糊,理智觉着这种闲事貌似不是她该管的,可吃瓜的好奇心害死猫啊。
越是诡异越是离谱她越想探究。
“那绣帕你怎么得的?”
丽贵妃忽的冲她贼笑,“他俩那日幽会,帕子意外从那肖炎怀里掉的,我就……嘿嘿。”
见她笑得隐晦,陆离忍不住跟着笑,嘿!堂堂贵妃顺人家帕子可还行?
“那…陛下就没发现点儿什么?”
说到这丽贵妃满脸都是郁闷,“谁说不是!枕边人都找野男人了,他愣是一无所知,倒是成日让我看着干着急,你说气人不气人?”
自她发现云妃与那肖炎的奸情后,她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多次在陛下面前旁敲侧击,他愣是没看出半点苗头。
“哎,本宫操碎了心,奈何陛下无动于衷呀”
丽贵妃很是郁闷,看着陆离满心好奇,“你说陛下是假装不知,还是根本就不知?”
陆离对此表示懒得回应,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丽贵妃被她看得发毛,忍着肚里隐隐升腾的火气瞪她,“喂,本宫好歹是贵妃,你敢对我翻白眼?”
柳眉倒竖,杏眼圆瞪,陆离小心瞅了瞅,表示心里怕怕。
“呵呵,娘娘,左右那云妃没算计到你头上,奸情什么的,还是别管了吧?”
反正理也理不清,陛下自己的媳妇儿,不得让他自己看着?
小老婆对另一个小老婆私事如此好奇,好像也挺离谱。
“你说宫里要出事,说的就是这件?”
“不止!还有肖炎那人,我觉着有猫腻。”
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仓促之间他掉落的东西,丽贵妃又是一阵头疼,手从袖袋里又缓缓掏出另一个物件,递给陆离看。
“你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像令牌,可这上头的字却是越看越不对了。”
陆离接过那牌子,放手上仔细端详,一眼便看见了上面刻的字,牌子正面是个令,反面……是个人名!
“炎啸?这是何人?”
对此丽贵妃亦是满头雾水,“不知,这令牌也是我那日在御花园见他掉落顺手捡的,看着怪异的很。我在这宫里又没个熟人,只得找你来看看了,怎么,你也不识这东西?”
“不认识啊……”
宫里她统共也没来几回,这牌子看着是令牌无疑了,字是南阳国的文字,那上头人名她是当真不识的。
“会不会是宫里侍卫的令牌?”
丽贵妃果断摇头,“宫里侍卫令牌本宫见过,可没这牌子精致,这令牌后头可标记了姓名!再说了,那肖炎无官无职,哪里来的侍卫令牌?”
那就难解了,丽贵妃看着那令牌头疼,可架不住好奇,“要不……你带回去给羿王瞅瞅?他指定能认识!”
这时陆离很是无语又冲她翻起了白眼,“你为何不直接呈给皇上看?”
放着皇帝老公不问,还要拐着弯给景羿看,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却见丽贵妃无比惊恐瞪她一眼,咬牙道:“你傻呀!这东西关乎那云妃的私情!又涉及兵部侍郎家那公子,光我一人之言,皇上岂能信?到时候事没搞明白,那云妃反咬我一口,你叫我上哪哭去!”
陆离一听,觉得丽贵妃此言甚是有理,忙歉意打着哈哈,“呵呵,是我思虑不周,那令牌,我便先带回去?给羿王看看?”
“嗯,正有此意!”
说着丽贵妃将那令牌以锦布裹好,又递回给陆离。
“你待会儿出宫,若见着左夕颜那女人,记着绕道走。”
“为何?”
她可是光明正面入的宫,左夕颜还能为难她不成?陆离很是纳闷。
却见丽贵妃将她拉近了些,幸灾乐祸道:“那左夕颜的武功被废了,近日里简直像换了个人,阴险毒辣得很,她原就与你不对付,还是少惹为妙吧。”
陆离这才想起来这茬,那左夕颜武功是被景羿给废了的,这跟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如今那左夕颜指定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丽贵妃如此提醒,想来也是隐隐知道点什么。
遂冲她柔声道谢:“多谢提醒,不过你放心,我平日里嫌少入宫,跟她没甚交往,她就是见我不顺眼,也没机会找茬的”
“嗯,那便好”
见陆离此刻已稍显疲惫之态,丽贵妃心领神会,“你如今有孕,就不多留你了,早些回去歇着吧,那令牌的事若有眉目,叫个人入宫给本宫传个话即可。”
陆离心头一松,忙向她道谢,“是谢娘娘体恤,臣妇告退。”
孕期容易犯困,她也是挺着瞌睡在殿里陪她聊了许久,这会儿属实累了,见她有意放人,陆离自是感激。
带着丫头出了朝云殿的宫门,路过一处殿宇,迎面撞上了左夕颜,陆离心中一紧,忍不住暗骂丽贵妃那乌鸦嘴!
抬眼一看那宫殿门匾,她又忍不住叹气,重华殿……
她怎么好死不死挑了条最坑爹的出宫路线?掐指一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会儿遥遥向她的走来的人,可不就是左夕颜么。
饶是再不对付,人家也是贵妃,陆离没法,耐着性子冲她行礼。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那左夕颜神色不明看她许久,终是阴阳怪气开了口,“哟,这不是羿王妃嘛,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刮进宫了?”
什么风?妖风!
陆离暗自瘪嘴,脸上却恭敬道:“听闻丽贵妃喜怀龙嗣,臣妇入宫道个喜,这便要出宫了,娘娘若无其他事,臣妇告退”
说着她领着身后两丫头绕开了道,从侧边缓缓离开。
只是没走多远,前面的路忽然被后头赶来的几个宫女太监堵住了,陆离定定看着眼前的几个宫女,心里隐隐有了怒气,“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只见后头的左夕颜悠悠走了过来,挑着柳眉冲她笑得古怪,“羿王妃怕是许久不入宫,忘了礼仪尊卑吧?本宫还在此,你敢先我一步离开?”
这属实算是没事找事了,陆离霎时板起了脸,见她面色不善盯着自己,她亦不卑不亢道:“倒是臣妇无礼了,既如此,娘娘先行,臣妇再走便是”
奈何她今日存了心与陆离不对付,哪能轻易放过她,不但不走,反而刻意在路上磨蹭。
瞧着如今骄阳当空,她阴笑连连,“今日天气甚好,本宫忽然来了兴致,就在这歇歇,绿芜,去搬张椅子”
那丫鬟应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几人抬着个雕花木椅正正巧放在了路中间,左夕颜优哉游哉往椅上一坐,后头宫女立马将左右两边的去路围住了。
陆离一见这阵仗,下意识握起了拳头,尼玛,这是耍流氓啊!
眼瞅着要暴躁开打了,后头红儿偷偷戳了戳自己小姐后腰。
陆离一惊,立马会意。她差点忘了,这是宫里啊!打起来固然畅快,可打完了的后果,她承受不住。
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何况这女人是皇帝疼了十来年的小老婆?
心里几度挣扎,最终她忍了又忍,好声好气道:“娘娘,这阳光虽不烈,可晒久了,对身子也是不好的。娘娘身娇肉贵,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言下之意,你快滚吧,老娘没时间跟你耗。
这意思那左夕颜领悟了个彻底,还自行脑补了些别的。
“哼,羿王妃倒是娇弱,这等骄阳都晒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病入膏肓了呢。”
她万分怨毒看了眼陆离此刻已然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阴冷地勾起,似笑非笑。
“本宫忘了,羿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肚子里有个宝贝疙瘩,自是娇弱些,只是……”
说着她目光忽然狠厉,“只是……谁允许你站着与本宫说话了?在这宫里,如今我尊,你卑!敢让本宫仰视着说话的人,可还没出生呢。”
那乖戾眼神往一旁候着的侍卫一扫,后者立马会意。
陆离尚在纠结要不要果断揍她一顿时,忽然小腿被人从后面猛厉一踹,‘咚!’的一声闷响,她膝盖强力撞上地面,随即钻心的痛从脚上传来……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