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这府里受欺负就算了,亲爹还偏心偏得厉害!叫她如何能忍?
“我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在江湖上有什么愁怨?那几名杀手明显是江湖中人,受雇来杀人!除了处处与我针锋相对的二夫人,还有谁会费尽心思耍这手段要我的命!”
“陆离!你可别血口喷人!”
此时陆青想起了她青院那五个黑衣人,倒是开始理直气壮告状了。
“爹爹!陆离买凶偷偷潜入我青院,意图杀我!”
既然陆离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是他们动的手,倒不如反告她!
二夫人一听,顿觉不妙!
“阿青住口!”她忙止住陆青的话头,可为时已晚。
“哦?那五名黑衣人呢?口说无凭!”
陆离顺着她的话接了过去,眼中满是狡黠。既然你主动往枪口撞,那就别怪我了。
“来呀!将那五个黑衣人抬上来!”
以为自己抓住了陆离的把柄,陆青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少顷,五名黑衣人被抬了进来,细看之下,已然断气。
“死了?”
“当然!幸好我院中家丁机警将他们拿下了!他们死前说是你雇佣的,扬言要杀我!这就是人证!”
“巧了,我的人证,也是这五名黑衣人!”
陆相无奈扶了扶额头,“这已死之人,怎可为人证?”
“既如此,陆离诬陷我们买凶杀她,岂不照样口说无凭!说不定,就是她自导自演,意图嫁祸给我们!”
黑衣人已被她命人杀了,这死无对证,单凭陆离一面之词,想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想到这层,陆青很是得意,却听陆离又道,“我的人证,可不止这黑衣人!”
只见陆离转身笑着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景羿道:“羿王,可还记得这几人?”
景羿仍旧是八风不动立着,只抬了抬眼瞥了那五人。
“嗯,确是那日杀手”
得了景羿的肯定,陆离满意了,陆相却更加疑惑,“羿王殿下,如何识得这五名杀手?”
“刺杀那日,本王在场!”
只简单的几个字,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是这五名黑衣人就是那日刺杀陆离的人,那他们又岂会听从陆离指示去青院杀人!
陆青方才可说了,那五名黑衣人死前亲口说陆离雇的他们去青院刺杀自己,但若这几名黑衣人是当日刺杀陆离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陆青在撒谎!
有了景羿的佐证,陆离应付二夫人陆青,更是得心应手
“敢问二妹妹,这五名黑衣人,既说是我指派,为何你不留着活口当面和我对质,反而竟数杀绝?”
一个闺阁千金,身边养那么些壮汉打手已是可疑,偏偏还杀了重要人证,这岂不矛盾?很明显,这是在杀人灭口!
“我,我……”
自知犯下大错,陆青已无力狡辩,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陆青!你,你做的好事!”
陆相此刻便是再想袒护这个女儿,当着羿王的面,也是不能了
“来人!将二小姐带回青院,闭门思过一月!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来!”
“相爷!都是自家姐妹间打闹,何必如此小题大做呢阿青心思单纯,她能有什么坏心眼”
二夫人见事不对,急忙上前劝道。
陆离却是不怒反笑,“她心思单纯?哈哈,这可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阿离!她可是你妹妹!便是平日与你有些许口角,也是年少气盛,你怎可如此污蔑她!” 一听陆离说自个儿女儿不是,二夫人护犊子护得厉害。
陆离却是越听越气,“我污蔑她?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刺杀当日羿王可是在场,你这意思,是他也在污蔑陆青?!” 陆离矛头一指,把这烦人的恶妇推向了在一旁老神在在看戏的景羿。
这热闹看得差不多了,该干点正事了吧?
景羿被她冷不丁一喊,霎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人证!
“咳,照目前来看,陆离小姐所言非虚。”
这几名刺客既是那日刺杀之人,又被陆青指认成是陆离派去青院杀她的凶手,却好巧不巧被她灭了口,那谁是谁非自然不言而喻了
“二夫人,羿王的话,可听见了?”
陆离盯着二夫人,目光如炬。
事到如今,还在抵赖,真是无耻!
陆相未多言语,脸色却不大好看了。此事他早已明了,刻意将这件事压下来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毕竟陆青这女儿是他打心里宠爱的,而刘芝……
“二夫人,你怎么说?”
他看向刘芝,眼中满是警告。
若是她再不知收敛,他可是难办了!
自知无法再狡辩,二夫人摇身一变,立马冲着陆相哭的楚楚可怜,“相,相爷都是我不好,阿青年少无知,是我管教不力,招惹了大小姐,是我的不是!相爷若要罚,就罚我吧!”
“爹爹,是阿青错了,不该跟大姐姐作对,阿青认罚!”
两母女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娇弱无力的可怜样,谁看了不叫一声“绝”?
明着是在认错,实际却在贬低陆离。
这变脸速度,让看戏的景羿大开眼界。
“哼,害人的倒是振振有词。”
景羿操着双手上前了几步,吓得刘芝母女缩在一旁一动不敢动,陆相下意识护住。
“这,都是本官的不是,家丑,家丑呵呵,让王爷见笑了”
一瞬间,陆离看到了陆相对景羿的极尽谄媚之色。
他随即转头冲手下喝道,“还不把他们带下去!禁足一月!罚俸一年!”
禁足一月?这就是你的惩罚?
陆离顿时无比苍凉,她可是差点被这对母女害的连命都没了!
“敢问爹爹,女儿的命在您眼里,是否一文不值?”
陆相被问得好不尴尬,陆青这女儿,他确是打心眼里想护的,只是陆离这话问得,倒让他促手不及,“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你的亲人,何必苦苦相逼”
“亲人?时刻准备杀我的亲人吗?!他们对我拔刀相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是他们的亲人!”
也不知是同情这个身体原主的遭遇,还是有感于自己连日来所受的委屈,陆离一瞬间眼中浸满泪花。
殊不知这眼泪要流不流的样子,却是将她柔弱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
景羿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突然怔住了。
她怕是受尽了委屈吧……
“陆相大人,谋害相府嫡女,可是重罪。”
景羿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样的罪名,如此草草了事,恐怕难以服众。
被景羿这么一逼,陆相倒是犯了难。
“那,依您之见,该如何?”
一边想维护刘芝母女,一边要堵住悠悠众口,这倒棘手了。
“交由官府,依法办事!”
景羿回的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
陆相却是一脸纠结,“这,微臣的家事而已,惊动官府……有些劳师动众了吧”
“陆相说笑,杀人犯法的事,怎会是家事?”
景羿皮笑肉不笑看着陆相,他倒挺好奇,堂堂一国之相,国法和这对恶毒母女,他作何选择。
一听要送官,陆青慌了。
本来有陆相罩着,她大可横着走,可此刻景羿在,那事情就大了,试问谁敢当着羿王的面徇私枉法?
南阳法制严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她这个庶女!
“不!我不去见官!王爷,阿青错了,阿青真的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啊!”
“是啊王爷,你就饶了阿青吧!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跟阿青无关!”
眼见着陆相护不住他们,二夫人也开始跳脚了。
景羿冷眼看着,依然八风不动。
陆青大急,转头冲着陆相苦苦哀求,“爹爹,爹爹救我!爹爹救救女儿啊!”
陆相既不敢得罪景羿,又狠不下心开罪于这对母女,一时左右为难。
僵持半晌,陆相终于狠下心来挥了挥手,“来人,带去府衙”
“爹爹!”
“相爷!”
刘芝母女大惊失色。
景羿淡淡扫了眼陆相,神态稍稍缓和。
哼,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