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累……嘿嘿”李安生尴尬的有些无所适从。
看到李安生窘迫的样子,面纱之下的曹烟沫轻轻扬起了笑容:“真是个呆子”
曹烟沫又问:“奥,对了,我能问问你,你脸上的疤究竟是怎么弄的吗?”
被这么一问,李安生方才想起现在自己丑陋不堪的面容,觉得面对曹烟沫这般美女,心中的自卑情绪让他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李安生嘴角牵了牵,尝试转移话题:“说来这件事情就话长了,不如我们还是先来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处理掉身体里的血虫吧?”
曹烟沫看上去并不着急,抬起手指向天边即将要沉入地平线的夕阳,自顾自的说着:“其实,你这个样子,跟我死去的爹爹很像……还记得小时候,爹爹每次傍晚忙完了之后,就会抱着我坐在这里看夕阳下山,那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少女沉溺于记忆之中,眼神愈加迷离,李安生这才明白,为什么当他摘下斗笠的时候,曹烟沫会用那种眼神来看自己了。
摒弃了心中杂乱的思绪,李安生在曹烟沫的身边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想我十八年华的七尺男儿,本是风华正茂之时,却遭受到如此打击,毁了容颜不说,还被迫离开了我的家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林城……”
曹烟沫:“哦?你不是林城人吗?”
李安生摇了摇头:“我不是林城人,我是前两天刚刚来到林城的。”
曹烟沫:“那你怎么会想到去参加回春堂的门生考核呢?”
李安生微笑着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呢,当时我跟你哥哥打了个赌,只要我能够顺利通过门生考核,他就将他的药师令牌借给我,第二呢,今天早些时候,王擎曾派人来下毒杀我,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如果不上门大闹一番的话,岂不是太没种了?”
“什么?”曹烟沫有些惊讶“你说王擎会找人对你下毒?嗯……虽然按照王擎的性格并非不可能,但是,你一个刚刚来到林城的人,为什么会得罪那个恶徒呢?”
李安生疤痕之下的笑容更甚:“因为,我骗了他,让他颜面扫地。”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种恶人,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没想到今天也会栽在你的手里”
曹烟沫看上去很高兴,一双眉眼挤成了一条缝,伸直了双腿上下不停的摆动着。
“奥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对回春堂的药柜下毒呢?”李安生问出了心中很早就有的疑惑。
问到这儿,曹烟沫面色渐渐落寞了下来,默默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很久。
李安生见此,连忙打起了哈哈:“那,那个……你不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反正这徐川柏是你的二叔,相当于这回春堂的一半是你们家的,你想干什么是你的权力,是我多嘴了,请你见谅……”
“不,回春堂才不是我们家的……”曹烟沫当场否认“若不是因为回春堂,我们清风堂才是林城第一大的药号!”
曹烟沫默默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着,每一个音调都散发着想要将回春堂挫骨扬灰的冲动。
李安生没有再继续追问,曹烟沫的反应也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清风堂的没落很有可能和回春堂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是三年前举办的药王大赛上,按照比赛的要求,我们几家参加比赛的药号都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里面炼制出特定的药才算完成比赛,可是!!就在最后一个阶段决胜局的时候,回春堂的人竟然在我们用来参加比赛的药材里面下毒!!当时我爹发现了药材不对,想要立即叫停了比赛,但是……”
话说一半,曹烟沫突然停顿,手紧紧的攥着;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着……
“但是,回春堂早就已经和林家沆瀣一气,成为一丘之貉,林家直接驳回了我爹叫停比赛的要求,并声明,若是再不炼药,就丧失比赛的资格,我爹仁德之心济世天下,又怎么会为了赢得比赛,不齿的用带毒的药材来炼制丹药呢!于是,我爹……我爹……”
曹烟沫越说情绪越激动,就当夕阳完全落下的时候,一滴清泪从脸颊缓缓滚落而下,映射出了夕阳的最后一出光辉。
“我爹放弃了比赛,自那次药王大赛之后,药王令归回春堂所有,我们清风堂沦落为林城第二,但是!!那回春堂竟然捏造我们清风堂使用有毒药材给人治病的谣言,甚至还说,药王大赛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使用了毒药材才被取消了比赛的资格,我爹前往回春堂据理力争!可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
“正所谓时间上最险恶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啊!再后来,有很多人找上门来,说因为服用了我们的药产生了上吐下泻的情况,甚至于有些人昏厥了,我爹心急如焚,二话不说想要再次上门对病患进行诊治,可是,全部遭到拒绝,每个人都是痛骂我们清风堂一顿之后潇洒离去……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们清风堂……”
曹烟沫诉说着三年前清风堂的故事,言语之中的委屈和不甘是多么的令人震撼。
“再后来,一些更过分的人还上门来又砸又闹,一言不合就拉着我们去林府见官,林家当时本就站位回春堂,见得有人来闹事正中其下怀啊,当即就判了我清风堂的错,赔偿了那名医患很大一笔赔偿金,尝到甜头的病患讲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一传十十传百,那一年,几乎每一天都有人上门来闹事,为的就是来榨取我清风堂的赔偿金,这一来二去,我们清风堂……就败了……”
说到这儿,曹烟沫忍不住轻声抽泣了起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将下巴埋在双腿之间,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泪水浸湿,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李安生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他根本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能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后背以示安慰。
曹烟沫抬起头,哭的通红的水汪大眼望向李安生:“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见到那具假人的时候会那般的愤怒吗?”
李安生摇了摇头。
曹烟沫深吸了一口气,无尽的恨意让她的身体再次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后来,病患赔偿的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清风堂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全部都赔光了,可是,有些人还不肯善罢甘休,甚至闹到了威胁我家人的地步,有一天,我娘出去置办食材,她是早上出去的,可是过了一天都没有回来,当时我和我哥焦急万分,出去找了一夜,终于在城东的田边的河里发现了她,而她当时的死状……就和今天回春堂海选时候的那个假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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